狼毒妻 三十八、兒孫拜壽

作者 ︰ 葉香

從祖堂回到家中,我一動不動地靠在沙發上,內心一直在責備裴然。我哪里知道,裴然凌晨六點就趕到了鎮上,在等車的十字路口听了小蘭娘家人散布的謠言,我不知道小蘭的家人,為何這樣可惡,後來證明小蘭已回到了娘家,並大肆揚言,如果小彬不去接她,只要她不到場,小彬家就別想掛上壽匾。听上這些話,裴然才賭氣回到了市區。

在我與裴然的世界里,盡管沒有羅曼蒂克的浪漫氣息,沒有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沒有陰晴月缺的悲歡離合,可我們擁有的卻是一個簡單而又永恆的動作--牽手。曾經多少個陽光下的牽手,風雨中的牽手,牽出了心相連,影相隨,情相依……一幕又一幕浮于腦際。

佛說︰「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土一如來,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心是蓮花開。」我的心門早已緊閉,我真想撇下這個家,遁入空門,真想忘了紅塵中的一切愛恨情仇……孑然一身,听著那空靈了千年的梵音,我知道今生的我已不能看破、參透這滾滾紅塵,讓自己成為生命的看客,讓心成為一坯淨土,讓所有的往事風干成歲月的斷章。

人的一生,到底能承受多少的滄桑,才能讓自己變得堅強?人的一生,該經歷多少的磨難,才能讓心不再流浪?才能讓自己看破紛紛擾擾的人生……也曾跟著母親頂禮膜拜于佛像前,也曾頌佛號于夜靜人寂處,仍無法了卻潛藏在內心深處的魔。這些年自己是多次嘗試著關閉所有的心窗,讓塵世中所有的痴念在清悠的禪境中慢慢地被遺忘,卻總有一種莫名的傷感縈繞,那無聲滴落的仍是我記憶深處的悸動和淒涼……

如果真的有輪回,如果真的能再續佛緣,希望來生能做佛前那一朵出水的蓮,堂上那一柱焚燒的香。一定要讓小蘭去變一回男人,一定……

姐夫們與妹夫一直在勸父母親拜壽,還有村上的長輩們都來了,可父親就是不答應,這使我們做晚輩的十分為難。這些年來,父親總是以一個長者的睿智,關愛著我們,並告誡我們︰「不要搞這種儀式,這是做給別人看的,沒什麼意思。一個人應該學問好、骨氣好、心腸好。這才是世事滄桑、顛覆不破的做人的大智慧。因為,人生不會總是那樣明媚無憂,要經歷風雨,才會看到生活真正的顏色。」父親的話蘊含著深刻的哲理,讓我們在場的晚輩深思。在母親的一再堅持下,父親總算答應了。晚輩們非常高興,尤其是星崽、玲兒這些孫子輩他們十分激動。我是沒有見過拜壽的場景,只是早年看過電影《五女拜壽》讓人感覺神清氣朗。也許《五女拜壽》算不上是一個足夠快樂的故事,曾經有過悲泣和傷害,也有磨難和痛苦;但無論如何,在這個世界上,依然有著正義和溫情,可以讓人信賴,在故事的結尾,就像人們所期望的那樣,一切陰霾都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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