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春夢 第三十章

作者 ︰ 東方秀川

次日清晨,在蒼翠綺麗的紫金山下,柳自強等眾位同學在那兒下了公共汽車,天氣依然十分晴朗,陽光明媚,令人感覺溫暖愜意。下車以後,他們走上一條小徑,此刻大家心緒怡然,一路閑聊,並已議定此行便往中山陵去。穿過一片茂密樹林,前行了近一個小時,眾位同學抵達那里。

中山陵乃中山先生安息之地,它座落在此山南麓,西鄰明孝陵,東毗靈谷寺,前臨蒼茫平川,後踞巍峨屏嶂;依山而築,氣象壯麗,無愧金陵之著名景點。進入青石牌坊,凝神望去,好座雄偉的陵墓建築盡收眼底,那條墓道全為石階,從下至上直達陵門,上有碑亭,祭堂和墓室,遠遠看去,紫霞繚繞,瑞氣氤氳,籠罩在一片晴光之中。

眾位同學拾級而上,心情愜意,不料就在這個時候,忽听有人高喊艷梅。艷梅不禁吃了一驚,循聲上望,立刻認出那是靜茹。靜茹身後跟了批人,從上下來,距離已是十分近了。那時艷梅喜出望外,不曾想到,她的這位親密朋友,外語系的女研究生,怎麼竟也來了南京。

原來就在放寒假前,靜茹和周英便已先行,她們陪同留學生來,學校的意圖,是讓這些外籍學生,考察江南風土人情。向靜茹和周英帶隊,她們首站選了南京,她倆兼做翻譯導游,已去過了一些景區。偏巧是在這個時候,她們卻與同學相遇。

這個偶然的巧遇,艷梅和靜茹怎不高興,尤其是在異地相逢,那種感覺,總比平時更為親近。當下兩人近前以後,寒暄了陣,接著便將雙方同學介紹認識。自強和雲霞熟悉靜茹,于是主動向她問好。隨後靜茹叫來男友,那位英俊瀟灑的青年,來自英國倫敦的學生,讓他也與大家認識。原來同行的二十余人,約翰.弗朗斯也在其中。

當下大家熱鬧了陣,周英就說外籍同學要去登山,約翰.弗朗斯還算風趣,他和自強笑著握手,于是便問是否同行,那時靜茹熱情相邀,希望大家都能前往。艷梅告知登山本是已有的計劃,只是此地游興未盡,因而眼下不能同去。于是靜茹也不多說,便和周英告辭大家,然後就同留學生們一道離去。

就這樣,當靜茹、周英領著隊伍走遠以後,眾位同學便又順道往上行進,懷著敬仰的心情,他們游覽了這座陵墓,約一小時後,大家這才緩步下來。又是在那石牌坊前,眾人再次作了商定,他們決定也去登山,于是相邀彳亍前行。順著一條林蔭小道,這一行人走上山徑,沒走多遠,道路也就狹窄起來,大家開始向上攀援,心情自然輕松愜意。

紫金山上林木蔥籠,蒼翠欲滴,幾乎處處充盈綠意,在麗日晴輝的映照下,整座山巒嵐光鎖翠,雲蒸霞蔚,真是令人心曠神怡。當他們行至半山腰時,沈雲霞就有些累了,她明顯的體力不支,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此時已見仁慶、瀚翔走在前面,沒太顧及幾位女生;而自強、劍輝則和女生走在一起,因見雲霞背個大包,有點沉重,自強也就替她背了,隨後大家繼續前行。

大約又行半個小時,就已走至大半山了,這時前面仁慶,瀚翔停下休息,站在路旁往下回望。過了一會,下面的同學趕了上來,李紅玲說不想走了,提議大家就地休息。可是這時仍有同學游興未盡,始終堅持要去山頂,于是眾人停下商議。

他們席地坐在路邊,最後議定,凡上山的晌午時分下來相匯,不上山的就地休息。當時就有雲霞、紅玲、瀚翔、劍輝都說不上,這樣大家分成兩批。柳自強因顧及雲霞躊躇不決,何艷梅卻向他鼓勁,艷梅自有她的打算,百般勸說,定要邀約自強同上,于是自強卸下包來,與他三位結伴前行。

他們順著微茫的山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又已走了好遠一程,越往上攀,山上林木越是蔥蘢,有的地方濃蔭蔽天,讓人感覺清幽寂靜。走著走著,四個人就分成兩對,仁慶,玉萍聊得投緣,兩人自然走在一起;而艷梅此刻亦很興奮,能陪自強,卻也順了她的心意。此刻她將腳步放慢,與他閑聊,不經意時,就已避開前面兩位。自強卻是十分單純,他很隨意,並未察覺艷梅有心。他是那樣漫不經心,將至山頂,忽然見她停下步來。她說左腳感覺好疼,不慎扭了,提出一起休息一會。于是他便攙扶著她,兩人同往樹林里去。

他們坐在林蔭下面,他就問道︰「艷梅咋啦?給我看看,瞧你好象疼得厲害,可是傷到什麼地方?」說著他便俯去,很關切地仔細察看。

見他對她如此關心,她便感到無限欣喜,她的內心有種溫暖,臉頰發熱,卻又溫柔向他凝視。此刻她想與他親近,于是就把左腳抬起,其實有意和他做戲。

然後她說︰「噢!我是可能扭傷腳了,這腿真的感覺好疼,走不動了。不如,不如你來幫我揉揉,你來按摩,我想那樣或許好些。」

听她這話,他還真的相信了她,他的內心有點焦急,就對她說︰「那,那你可得忍著疼啊?我到粗略學過一些,懂點按摩,倘若傷得不是很重,那麼好吧,我就試著為你揉揉。」說著他便挪體,把她左腳放他膝上,專心為她按摩起來。

她的面龐更加紅潤,深深看他,眼里閃著喜悅的光芒。卻听他問︰「感覺怎樣?是否需要再重一些?我怕你疼,只是有些不敢使勁。」他的聲音異常親切,使她內心充滿感激。

「嗯,挺好,」她忙應道︰「你還可以再重一些,我不怕疼,你的技法還算不錯,這下我可舒適多了。」說著她便沖他笑笑,神情顯得更加溫柔。

「呵呵,」他一听就放得開了,然後笑道︰「那好,那我這就揉得重些,你要忍著,若弄疼了你可要說。」他邊說著,那手也就使起力來。

她卻感到一陣酥麻,並有快意迅猛襲來,于是她就高聲笑道︰「哈哈,真好!我就知道,看來你是學過幾招,你這按摩就是見效,實在教我對你敬服。」

「沒沒,」他忙接口︰「我可沒有專門學過,不過這事也不復雜,醫書上講︰‘痛則不通,通則不痛。’我想只要疏通經絡,那麼你就不會疼了。」說著他又捏了幾把,然後幫她把腳放下,這才坐正停下手來。

也就在他剛坐正時,無意之中,他卻發現她的身子倚了過來,她的情致變得亢奮,忽嬌聲道︰「自強謝謝,我,我真覺得你挺不錯,你是那麼溫存體貼,又懂疼人,我說真的,這事令我非常感動。」她邊說著,便又把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愕然地看她,毫無任何思想準備,稍一松懈,便被她那溫馨的氣息吸引住了,她那一頭濃密的黑發剛剛拂著他的面龐,他的心里立刻有了一絲蜜意,那種酥酥的快感不禁使他精神振奮,于是他便情不自禁,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

「怎麼艷梅?你也對我那麼客氣?現在感覺好一點嗎?若已不疼,那麼我就很放心了。」他的臉頰變得好紅,情緒躁動,欲念也已滋長開來。

「呵呵,」她便笑道︰「我不疼了,現在感覺非常輕松,真的自強,這是你的大功一件,你真歷害,真的好棒!看來啊,我是不能沒有你了。」

「你,你說啥呀?」听她竟然說了這話,他便問道︰「你咋說出這種話呢?艷梅你可不要夸我,我也沒啥?怎麼卻說不能沒我?」

「你是好嘛!」她卻步步緊逼起來,便對他說︰「你可不要那樣謙虛,我就覺得你人不錯,我欣賞你,這話完全發自內心。」說著她又臉紅起來,兩眼深深盯著他看。

他便有些興奮起來,于是笑道︰「怎麼總要這樣看我?你倒咋了?哈哈,艷梅,看來定然你有意思,我就知道,你的態度有點特殊。」

話音剛落,她就很快接過話來,她那雙眼秋波盈盈,閃著那種幽柔的清光。便听她說︰「咋了?自強,難道這樣不可以嗎?你的猜測完全正確,我是特殊,對你早就有意思了,或許我已對你動情,就想看你,看著你時,我便覺得非常愛慕。」她剛說完,就將嘴唇湊了上去,在他木然看著她時,去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怔了怔,內心涌起一陣波瀾,這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使他不禁熱血奔涌,他將兩手一下捧住她的面頰,一時沖動,便把嘴唇迎了過去,而她卻把雙眼閉了,微仰著頭,渴望與他很快吻上。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去吻她,當他嘴唇就要和她接上吻時,他又驀然冷靜下來。「我,我咋這樣?」他暗忖道︰「我怎麼能這樣做呢?這樣豈不有負雲霞?不,不行,我不能夠,我不能夠接受艷梅。」于是他便移開嘴唇,克制住了那種**,他的兩手一下松開,然後放在她的肩頭。「算了,」他對她說︰「這樣不好,我們還是冷靜些吧。」

她睜開了眼楮,忽然感到一陣羞愧,就問他道︰「怎麼?自強,你,你倒咋啦?難道是你看不起我?為何竟是這種態度?」

「別,」他忙笑道︰「別這樣說,我是覺得不是時候,你要知道,咱倆接觸不算太久,若要放縱,那便是我對你不住。」說著他就放下手來。

「咳!咋這樣啊?」她的神態更加羞澀,其實內心卻已明白,便尋思道︰「唉!還是算了,看來他是為了雲霞,不過今天他也不錯,別難為他,此事還是慢慢來吧。」她盡量克制了不安的情緒,用手輕輕拂下劉海,于是說道︰「行,那好,我會尊重您的意思,只要咱倆能做朋友,永遠要好,我便感到很滿足了。」

「是是,這是,」見她態度變得隨和,他更對她親切起來,然後就說︰「咱倆當然是朋友啦,這沒說的,既然相處那麼和諧,艷梅您說,又咋可能不要好呢?」

「嗯,」她點點頭,內心終又舒暢起來,便又笑道︰「好了,現在咱倆繼續走吧,已到山頂,上去可以轉悠下了。」接著兩人站起身來,手牽了手,一道走出那片林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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