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 第三章 【趕集市】

作者 ︰ 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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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村子里就熱鬧起來。

今天是涂山鎮半年一次的大集市,每當這個時候,分散在涂山鎮周圍的村莊里的村民們都會一**地趕往涂山鎮,趁這個時機,將積存的山貨土產出手,換回補貼家用的錢財。

所有去趕集的村民已經在村口聚集,總共有四十多人,大部分人都挑著籮筐,還有少數幾輛牛車,上面也是放滿了貨物,此時,每一個人都是興高采烈,對于生活在窮鄉僻壤中的山民來,一年到頭也就那麼幾個值得熱鬧的日子。

秦逆罡跟李素蘭也里面,另外大伯秦御海將堂姐秦純玉也帶上了,準備去集市給她選幾樣出嫁佩戴的首飾。

「娘,這個我來擔吧!」

隊伍終于出發了,秦逆罡搶先將擔子架上了肩膀,他身子這些日子長高了不少,把籮筐的繩索卷起來,挑在肩膀上,走起來是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他的體力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要強上不少,區區幾十斤的擔子挑在肩上,絲毫感覺不到份量。

李素蘭看著兒子挑著擔子邁著矯健的步伐,笑著搖頭。

一路上走的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道,彎彎曲曲蜿蜒在山坳峽谷之間,趕集隊伍也拉成了一條長龍,慢吞吞的。

秦逆罡挑著擔子,腳步輕盈不急不緩地行走在隊伍中段,他將血飲刀也帶在了身上,用獸皮包著纏住腰上,從秦家村到涂山鎮雖然也就十幾里路程,沒有什麼強梁匪寨,有武器在身上,總覺得安心一點,這世道不上亂,也不怎麼太平。

走了近一個時,天色大亮了,透過遠處重重茫霧,可以看到一輪紅彤彤的太陽跳了出來,開始散射光明。

終于走出最難走的山路,進入了較為平坦寬闊的大道上,隊伍前進的速度快了起來。

「大伯,這條大路另一邊通往哪里?」秦逆罡問前面的秦御海。

「那是通往武鄉縣城的路,從這里到縣城大約有四十多里路程,縣城可不涂山鎮,大多了,外面還用青磚砌成三丈高的城牆,嘖嘖,幾年前我還跟你爹以及村里幾個獵人去過一趟呢,等以後機會,大伯帶你去。」

秦御海笑呵呵道,起幾年前的經歷,似乎還很是回味。

邊走邊談笑著,漸漸眼前的視野開闊起來,旁邊出現一大片的水田,一個個村莊堆積在一個個山坳中,相起秦家村,這些村莊的地理位置可就好多了。

趕集的自然不只有秦家村,涂山鎮管轄內的村莊都會有,一路上已經遇到了不少趕集的其他村莊。

涂山鎮只是一個普通的鎮,人口不過三四千,方圓不過四五里,有一條主街道,橫貫了整個鎮。

進入鎮的大路口,卻是一條石板拱橋,下面一條河緩緩流過。

作為進入鎮的唯一通道,今天作為趕集的大日子,自然是人來人往,繁忙異常。

石橋旁搭著一個竹棚,一伙滿臉橫肉,神色凶惡的大漢站在竹棚外,攔住進鎮的人,收取過橋費用。

此時,石橋這邊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要進鎮的山民村夫,這些人雖然心底埋怨,卻不敢口中出來。

「大伯,這些收取過橋費的是什麼人?」

秦家村的隊伍停了下來,等待前面的人過橋。秦逆罡將擔子放下來,問前面的秦御海。

「這些都是涂山鎮的地痞流氓,他們的背後有涂山鎮的大戶駱家撐腰,向來是肆無忌憚,連管理鎮子公務的鎮長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你看到坐在竹棚中的那個胖子沒,他有個渾名,叫笑面佛,听跟駱員外有親戚關系,籠絡了一批地痞流氓,在鄉里為非作歹,哼,連你那個無良叔也他手下做事。」

秦御海放低聲音,對秦逆罡道,語氣中透出一股怨氣,顯然對這些人的作為非常惱火。

秦逆罡沿著大伯的目光看去,卻見竹棚中坐著一個長得跟彌陀佛一般的胖子,滿臉笑容,眼楮微微眯著,一只短胖的左手靈活地耍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令人眼花繚亂,至于右手也沒有閑著,抓了一把瓜子,以非常均勻的速度磕著,肥厚的嘴唇一張一合,舌頭一卷一翻,兩片瓜皮從口中吐出,劃著優美的弧度落到了身前擺放的那張方桌的一堆瓜皮上。

這胖子磕瓜子磕出水準了,秦逆罡甚至認為他嗑瓜子的水準玩匕首更高一個層次。

等了一刻來鐘,終于等到了秦家村的趕集隊伍過石橋了。

「一人十個銅板,不分男女老少。」

守在石橋邊的大漢靠在石獅子上,懶洋洋地道,在他旁邊,站著十幾個腰粗膀圓的大漢,一個個眼露不善的凶光,膽的根本不敢討價還價,大膽的嘟囔幾句,也只得乖乖掏錢。

「這次怎麼又漲了?上次不是才八個銅板嗎?」

到秦御海的時候,他埋怨了一聲。

那個收錢的大漢眼楮一瞪,喝道︰「明兒個是我老大成親的喜事,今天從你們這里收點喜錢,那也是理所當然,還平添讓你們佔了喜氣,難道還不樂意嗎?下一個。」

他一把將秦御海手中的四十銅板抓過來,不再理會秦御海。

當秦逆罡挑著擔子走過後,突然听到後面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調笑聲,回頭一看,卻見堂姐秦純玉滿臉通紅,被李素蘭護著。

「娘,剛才怎麼回事?」

秦逆罡目光閃爍,問李素蘭。

「沒事,這些流氓地痞就這副德行,我們趕緊走吧!」

李素蘭搖搖頭。

前面停下來的秦御海也滿臉無奈,模模女兒的頭,算是安慰滿臉羞怒的女兒。

堂姐長得挺秀氣,也難怪他們會佔些口頭上的便宜。

鄉下人家秉著不招惹是非的心態,能忍則忍,遇上這樣的事,也只能忍氣吞聲算了。

涂山鎮的主街道上,兩旁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街道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整個一混亂不堪的菜市場。

秦逆罡挑著擔子,緊跟著隊伍來到了專門收購皮毛的店鋪。

如果現在涂山鎮上什麼店鋪最火熱,那就是這里了,門口擠滿了牛車馬車籮筐,里面裝著各式各樣的獸皮。

「娘,我就不在這里等了,先去弓器店看看,買一副合身的獵弓。」

這里人擠人,鬧糟糟的,秦逆罡可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看一時半會估計等不到他們,于是對李素蘭道。

「我們這獸皮還沒有賣完,哪兒來的錢買獵弓?你剛來鎮上,別隨便亂走」

李素蘭正在安慰堂姐,听到秦逆罡的話,回過頭來頓臉道。

「放心吧,我不會走丟的至于買弓的錢,嘿,沒問題的。」

秦逆罡也不等李素蘭攔住,鑽進人群中溜走了,讓李素蘭氣苦不已,不過想想兒子也不是什麼不懂的孩,這陣子的變化著實挺大的,心中的擔心也隨之散去。

涂山鎮上有專門制造獵弓的作坊,很好找。

秦逆罡走進店鋪,就看到對面的牆壁上掛了獵弓,一溜兒數過去,估計有好幾十把,看起來很結實耐用,全都用漆刷成了黑色。

「子,你是要買現成的獵弓,還是要訂做呢?」

見到秦逆罡進來,一個長得滿臉橫肉,一看就覺得不是好人的伙計走過來,口氣很粗。

秦逆罡瞥了這伙計一眼,眉頭一挑,看樣子這作坊主人真是不會找伙計啊,這麼個凶神惡煞的家伙,還不把客人給嚇著了。

「阿牛,你忘記我怎麼跟你的,對客官要尊敬,語氣要好,態度要端正,哪有你這個樣子。」

從旁邊隔著門簾的屋子里傳來一聲蒼老的訓斥聲。

「知道啦哼,沒想到牛爺我今日要對一個子低聲下氣,老頭子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伙計嘟囔一聲,瞪著秦逆罡道︰「客官,你是要現成的,還是訂制的呢?」

「給我那張八十斤弓力的栗木牛筋弓。」

秦逆罡掃視了一眼滿牆的獵弓,然後指著其中一張獵弓道。

「嘿,客官,你確定?這八十斤弓力的上品獵弓,常人恐怕是拉不了幾下,更別用來打獵了。就你這身板,我推薦你用十斤的玩具弓怎麼樣?」

伙計嘿嘿笑著,上下打量著秦逆罡,給人一種很凶惡的感覺。

秦逆罡臉色如常,搖頭道︰「這個就不勞你費神了,取下來給我試試。」

「嘿,你子嘴還挺橫的啊!好,今天牛爺我親自給你取下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它拉開來。」

伙計滿臉橫肉抖動,走到牆壁前將獵弓取下來,遞給了秦逆罡,然後交叉著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壞笑得看著。

秦逆罡拿著獵弓,含笑著看了伙計一眼,擺出了驚虹寶?中的拉弓開手式。

「嘖嘖,握弓的姿勢不對,拉弦的姿勢也不對,腳站的姿勢也不對嗨!怪了,你站的姿勢我怎麼感覺這麼別扭呢,子,你到底會不會拉弓?」

伙計的眼楮鼓了起來,滿臉橫肉也繃得緊緊的,兩筆粗磨般的眉頭皺成了八字,整張凶巴巴的大臉形成了一種極度的鄙視表情。

不過他的鄙視表情剛剛形成,秦逆罡雙腳尖分開,腳趾猛一抓地面,手臂,手指,胸,背,月復,雙肩,大腿,膝蓋,腿在一剎那起了變化,原本看上去別扭的姿勢,隨著他的一聲粗重的鼻孔音哼出,讓整個人變成了一張蓄勢的強弓。

拉弓射箭之前,也讓心中,乃至身體中都存在一張弓,這是驚虹寶?中對使用強弓的武者的一種必須要求。

呼啦一聲!秦逆罡全身肌肉鼓蕩發勁成一張張的弓,全身筋絡好像一根根的弓弦拉扯得繃緊起來,呼吸間,手指猛然一扣,獵弓迅速被拉成了滿弦,隨之扣弦的手指一松,崩!發出了清脆有力的聲音,有種鋒刃切割空氣的感覺。

深呼了一口氣,他的臉上一陣紅潤閃過,下一刻恢復了正常。

伙計只感覺臉上一陣勁風掃過,耳膜震鳴,眼楮都沒有眨過,眼前的少年已經拉弓松弦,一氣呵成,而他還有種處于夢中的感覺。

「就這張了,多少錢?」

秦逆罡淡淡道。

「咦,你竟然能拉開,難道是天生神力?」

听到秦逆罡的聲音,伙計回過神來,上下打量秦逆罡,好像看怪物一般,眼神很不一樣了。

「算是吧,這張獵弓多少錢?」

秦逆罡再問一次。

「哦,兩千文銅錢,或者是二兩銀子,看你這打扮,恐怕是拿不出來吧!」

伙計模著下巴,滿臉橫肉一抖一抖的,眼楮里閃爍著,特別是到銀子的時候,口氣有些加重。

在涂山這等鎮上,很少有人使用銀子之類做買賣,一般都是銅錢交易。

秦逆罡似乎沒有听出他話中的語氣,一臉平靜地從懷中模出兩個一兩重的銀錠,丟給了伙計,也不多,拿著獵弓直接朝門外走。

「咦,這子竟然用銀錠買弓?嘿,有意思,牛爺我喜歡。」

伙計將兩個沉甸甸的銀錠托在手心,拋了拋,又看了眼秦逆罡腰上用獸皮包著的東西,目光更加閃爍起來,更夾雜著一絲絲的凶光,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黃牙來。

他朝著不遠處閑著的另一個伙計招手。

「牛哥,您有什麼吩咐?」

那個伙計屁顛屁顛得跑過來,彎著腰好像挺不直身子,一臉諂媚道。

「這里你先看著,牛爺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牛哥吩咐了幾聲,也不等那個伙計應聲,將手中的銀錠放入懷中,走出了店門,看著已經遠去的秦逆罡的身影,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他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吹著口哨快速閃進了旁邊的弄巷里。

走遠的秦逆罡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獵弓作坊一眼,眉頭微微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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