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奏世界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死亡軍團

作者 ︰ 曾幾何時天魔的黑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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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龍紀1033年10月21日,緹靈公國,墨菲斯行省

雖然已是正午,但緹靈公國東部地區的墨菲斯行省的天空卻異常的陰霾,一層灰蒙蒙的霧氣徹底將陽光遮蔽了起來,使得原本應該十分宜人的氣候平添了一絲黯然,而那些霧氣的來源正是大地上那一座座如同煙筒般聳立著的青黑色四稜塔。

這些高塔不僅在墨菲斯行省極為常見,就連東部的其他行省也是隨處可見,至于建造這些高塔的,自然就是這一大片區域的實質控制者——赫萊士共和國緹靈遠征軍。

自從佔據了緹靈公國東部大部分地區後,緹靈遠征軍的總司令,赫萊士共和國的陸軍元帥——甘辛莫納•貝斯托,便開始大力鞏固共和國在緹靈的前沿基地,並一改墓園在人類諸國中的恐怖形象,嚴肅軍紀,整飭亂兵,禁止任何部隊在沒有指令的情況下離開駐地,禁止任何亡靈法師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于人流密集處使用亡靈召喚術。

同時他還大力安撫當地人民,承諾不會干擾墓地里的死者,不會強迫人民改變信仰,雖然迫于國內蜘蛛女神殿的壓力,他必須驅逐各個教堂里的牧師,但是甘辛莫納卻還是十分溫和的將那些牧師禮送處境,同時還十分強硬的拒絕了蜘蛛女神殿要求焚毀所有光明教堂的敕令……

這些舉措很快就讓很多惶惶不可終日的平民們稍稍安定了下來,加之一系列歷史上的原因,使得緹靈公國的民眾對于亡靈法師的抗拒並不如其他國度要大,對于很多貧困的農民而言,只要能夠吃飽,生命安全有保障,他們一般不怎麼介意騎在自己頭上的是貴族還是亡靈法師,反正稅總是要交的,交給誰又不是交呢?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亡靈法師貴族要好很多,因為他們只要稅,不要人民承擔兵役和苦役。

  ~~~

而此時,在墨菲斯行省省會城市巴斯托通往西方的大道上,一支延綿數里長的隊伍正在以一種難以想象的整齊步伐,不快不慢的前進著。

附近農田里勞作的農民看到這支隊伍,都紛紛投來了好和畏懼的目光,其實他們也不是沒見過軍隊,只是這支軍隊和他們所見的任何軍團都不同,按照農民們的法,這支軍隊里……都是死人。

「報告元帥!韋林將軍發來消息,其所部第十七,二十一軍團以于昨日抵達迪斯尼爾河東岸,現在距離亞力士堡(學識城東面的一座堡壘,距離迪斯尼爾河西岸約100公里)大約30公里!由于亞力士堡的守將已將附近的橋梁全部拆毀,韋林將軍現在只得緊急搭建浮橋,準備明日強行渡河。」

「知道了,下去吧。」

坐在一只巨大的白骨蠍子背上,一身青灰色蛛紋骨獸鎧,皮膚閃動著大理石光澤,灰暗的雙眸充滿睿智的赫萊士陸軍元帥——甘辛莫納•貝斯托,在听完下方傳令兵帶來的消息後,隨即輕輕揮了揮手,然後抬眼望了那延綿的隊伍……

「這一仗,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得到解月兌呀……」

這支隊伍與赫萊士的傳統部隊和很大的差別,過去赫萊士的軍團往往以龐大,渙散,機械,脆弱,不畏生死而著稱,結構也相對簡單,前鋒打頭的是由海量低級骷髏,僵尸,幽靈等組成的炮灰部分,軍團骨干力量則是數量不等的食尸鬼,尸巫,吸血鬼編成的軍團,而主力攻堅則是依靠死亡騎士,高級骨獸,亡魂武士,高等轉生亡靈等,指揮官一般是亡靈法師,這樣的軍團往往有近五萬之眾,數量通常是人類軍團的二至三倍,但其中大多數都是低級的炮灰部隊。

一開始墓園興起之時,這樣的部隊在亞山諸族看來的確是極為恐怖的,加之當時亞山大陸魔導技術還未出現,浩浩蕩蕩的死亡軍團想要單憑少數人力對抗確實困難,但是當人們漸漸熟悉了墓園的死亡軍團後,這種大兵團的一系列缺點就漸漸顯現了出來……

首先就是補給的問題,沒錯,就是補給,亡靈需要補給嗎?提出這個答案時很多人都選擇了搖頭,但實際上沒有任何軍隊是不需要補給的,亡靈亦不例外,就是低級亡靈可以不吃不喝,但他們使用武器,箭矢的消耗總是要補充的吧?赤手空拳的骷髏,一個有些勇氣的農民用鋤頭輕松可以挑三個,再加上低級亡靈的遲鈍和機械,亡靈法師們很快便意識到,沒有武裝的低級亡靈,幾乎和綿羊一般脆弱。

而且低級亡靈還有一個非常巨大的缺點,它們在陽光內的死氣消耗會非常快……其實任何物體行動都是需要能量的,生命需要的是熱能,是食物,機械生命需要的是魔能,是晶石,而亡靈需要的則是死氣。

一旦死氣消耗完畢,低級亡靈便會重新淪為一堆枯骨或腐肉,而這也正是為何亡靈軍團的指揮官多為亡靈法師的原因,只要他們才能夠時時提供大量的死氣給龐大亡靈軍團(所以亡靈軍團出現的戰爭上都會有一些彌漫的碧綠色霧氣),但這樣就使得亡靈法師們一邊要照顧整場戰斗的死氣,一邊還要指揮軍團,甚至必要之時還得親自上陣,消耗自不言喻,往往一場戰斗下來,魔法材料的消耗都是用車來算的,可即便如此,亡靈軍團日常的死氣消耗對于亡靈法師們而言,還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第二個問題就是指揮,這個其實很好理解,大家想想,一個專注于法術修行的人,會有多少精力來學習行軍打仗的學問呢?看銀色聯邦那些大奧術師,一個個深不可測,卻幾乎都是生活上的低能兒,就知道法師們一般都是什麼樣子了。

而亡靈軍團又剛好有一個很麻煩的缺點,由于死氣的供應與亡靈法師的實力有著直接的聯系,也就是意味著實力越強的亡靈法師,控制的軍團越多,可實力高強的亡靈法師們又往往醉心于研究,行軍打仗都不是那麼在行……

于是,一個死循環就產生了,實力高強的亡靈法師不懂指揮,卻控制著大軍團,實力較弱的亡靈法師很多都是軍事上的天才,卻只能控制部隊,或者又有人了,亡靈魔導士們可以讓參謀幫助呀?但當初赫萊士那森嚴的等級制度卻不允許這種「越權」的事情發生,加之原本就機械無的亡靈軍團,如果指揮權還一變再變,那結果估計只能更亂。

最後一個就是士兵的素質,亡靈軍團的士兵是什麼?骷髏,僵尸,幽靈,這些絕大多數沒有意識,只會機械的執行命令的亡靈,那吸血鬼,尸巫,死亡騎士們呢?它們不是士兵,它們是戰士,是貴族,雖然精悍,但也並非無敵,與其他種族的精銳部隊相亦佔不到什麼便宜。

一場戰斗,一場戰役或許能夠精銳戰士決定,但一場戰爭絕對只能由士兵來決定,可亡靈軍團的士兵們雖然不知生死,能夠絕對忠誠的執行任何命令,但是它們的先決條件就決定了它們不是一個真正合格的士兵,缺少靈活性,執行命令過于死板,無法理解過于復雜的指令,沒有友軍的概念,身體過于脆弱等。

這一系列問題一開始還不算太嚴重,憑借著數量上的優勢,亡靈們往往也都能獲得不的勝利,但當魔導技術崛起之後,戰爭的形式就徹底變了,光靠數量堆出質量的想法完全成為了過去式,銀色聯邦那恐怖的生產力,那能夠與亡靈召喚術相媲美的流水生產線,那威力驚人的大口徑魔導炮,那可近可遠,戰術領先的新式魔導軍團,都將古老的亡靈海戰術推到了歷史的懸崖邊……

一開始亡靈法師們還不把魔導技術放在心上,依舊死守著過去的經驗,可當五十年前那場內戰中,大量的魔導兵器進入赫萊士,並發揮了決定性作用後,亡靈法師們終于清醒了,于是魔導技術的逆向研究便開始了,這對于同為法師的他們而言不算什麼困難的事情,可當他們真正弄清魔導技術後,卻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人手不足。

沒錯,就是人手不足,初期的魔導技術對于人力資源的要求是非常巨大的,銀色聯邦為了大力發展魔導技術,開辦了無數技工學校,同時研究了能夠進行復雜動作的魔像,但赫萊士卻不具備這種條件,因為墓園本就是一個人丁稀薄的國家,亡靈法師的數量直到現在,滿打滿算,連學徒一起加上也不過十萬左右,而擁有自主意識的高等亡靈的數量相對較多,卻也不過五十余萬,與銀色聯邦那近五千萬的龐大人口相,這樣的人口基數想要大力發展魔導技術,實在有些力有不逮。

而那些沒有意識的亡靈,由于思維太過于簡單,僅僅只會行走,握放,揮手等簡單的動作,搬搬東西倒還可以,但想要成為合格的勞工,卻遠遠不行,于是一些開明的亡靈法師便將目光投向了另外一個龐大的群體,擁有意識的中低級亡靈。

其實亡靈擁有意識與否和實力強弱並無太大關系,只是一些低級亡靈在誕生,或被召喚出來後,都會處于一頓意識混沌期,只有過了一段時間意識才會覺醒,可往往大多數低級亡靈的「壽命」並不長,不是在戰場上被擊潰,就是被用于各式危險的實驗,或者在亡靈法師們的對戰練習中成為犧牲品,所以導致能夠擁有意識並存活下來的中低級亡靈的例較少,但即便如此,其數量在當時也有近一千萬之巨!

但是當時,大部分擁有自主意識的亡靈都是高等亡靈或亡靈法師的奴隸,想要讓他們成為自由的勞動力就必須將他們解放出來,而這一切也正是那場哀嚎戰爭的起源……

當一切塵埃落定後,赫萊士共和國的大改革便轟轟烈烈的開始了,龐大而臃腫的舊式死亡軍團被裁撤,無意識的亡靈不再是戰爭的主力,取而代之的是,編制分明,裝備精良,戰術靈活的新式死亡軍團——赫萊士共和國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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