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丫II魚魂 不能見光的靈魂

作者 ︰ 張萌萌

剛剛一進院子,岑惠發現院子里除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之外,還有雲稀哥的爸爸媽媽。

「惠子,快過來坐!」李美雲站起來,把女兒拉到身邊坐下。

庭園中的桌子周圍正接收著從家中流露出來的燈光,樹木正好跟佔領四方的黑

暗糾纏在一起。這個時候,戶外的空氣算是有些涼意,岑惠帶著百感交集的情緒看

著坐在前面的韓美麗。

韓美麗說道︰「岑惠啊,那天阿姨是太著急了,才那樣說了你一句。」

李美雲說︰「才多大點事,其實你們不必特意過來的。惠子,你怎麼可以跟韓阿姨生氣呢?阿姨有多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岑惠站了起來︰「媽,我身體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惠子?」

听到母親的呼喚,岑惠轉過身來︰「媽,我真的是很不舒服。哥他都要結婚了,哥就要結婚了,那麼我怎麼辦?我怎麼辦?」此時,岑惠的眼淚已奪眶而出。

「惠子?」

不理會母親的呼喚,岑惠一口氣跑進了房間,一關上門,就趴在床上痛哭起來。李美雲跟著走進來,在岑惠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回到了庭院重新坐下。

李美雲一直認為,現在的婚姻是兩個人想要結婚的話,必須要先確定彼此的愛才可以談結婚事宜。但是女兒並不照她教的去做,女兒的心里就只認定了雲稀。

岑申城說︰「就讓她哭吧!」

「如果她可以表現得不露聲色,我們可以跟她說真話,可是她不是這樣類型的孩子。」做為母親,李美雲很了解岑惠的心理。

韓美麗說道︰「還是等楠京走後再說吧!」

對現在的岑惠來說,流淚是最好的傾瀉方式。哭似乎可以稍稍緩解心中的痛苦。她非常生氣,不,是十分憤怒,她等了雲稀這麼久,結果就換來這樣的代價。痛哭過後,岑惠似乎剩不下一絲一毫的力氣了。

車窗外的天空是藍得不能再藍的藍綠色,看起來很透明,天上一朵雲也沒有。

到底尸體是怎麼消失的啊?尸體怎麼會憑空消失呢?坐在車上的楠京怎麼也想不明白。

電站的門口,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看到女兒走來,他馬上迎了上去。

「楠京啊……」看到女兒,張敬民滿臉都是笑容。

「爸爸!」

「累不累?」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不累才怪!怕父親擔心,楠京故作輕松地說道︰「還好啦!爸,等我很久了吧?」

「現在可以去嗎?」

「當然要去了!不去可不行!若可去可不去,我也就不坐車回來了。」

「那就上車,爸爸載你去。」

摩托車在崎嶇不平彎彎環環的公路上行駛著,涼風吹起了楠京的長發,張勁民心疼女兒,讓女兒把頭靠在他背後。

三間很破舊的瓦房,門前有五棵櫻桃樹,院子門很舊,泛著黑灰不清的顏色。這就是曾末寒的家。

院子里聚集著很多人。

這些人楠京一個也不認識,但他們看到楠京便一個個趕緊進房間了。

曾全從屋里走出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看見張勁

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就算是打招呼。

曾全把視線朝向張敬民︰「現在可不可以讓她去?」

張敬民看了看楠京,說︰「讓楠京先休息一會兒吧,她一回來,我就把她帶來了,這會得讓她坐下休息休息。」

曾全說︰「可那頭……」

張敬民有些生氣︰「那頭已成那樣了,你就是讓我們家楠京不歇氣地趕到墳上去,不也是一樣的結果嗎?」

我才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呢!楠京站了起來︰「我不坐了,有什麼好坐的,爸爸,我們去墳上,辦完事咱就走。」

曾全一听,連忙點頭說道︰「那感情好,你不坐了也好,事越早辦完就越好。」

只想著自己,不顧別人的感受,還真是不一般的自私!要不是為了心里的那份感覺,我死也不願意來這里。楠京沒好氣地說︰「想快辦完事,你就快在前面帶路。」

曾全忙點頭︰「好!好!好!這就走,這就帶路。」

跟著曾全走了有一百來米的羊腸小道後,張敬民和楠京就看見了一座被刨開的墳,墳墓的土和石頭被丟在了一邊。

有些腐爛的棺材蓋一半在石頭上,一半懸在空中。往棺材里面看去,棺材里只有一樣東西在里面,那就是一條蛇。

蛇的蛇皮顏色與被曾末寒打死的那條蛇及後來咬住他內髒的蛇是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差別,不同的是那條蛇的身體里竟然長有很明顯的骨頭。

真是的!為什麼又是怪事?楠京跳下坑,輕輕把蛇拿了出來。蛇身上每一節都有一根骨頭,整個身體有206節。為了以防自己數錯,楠京連數了三遍,都是這個結果——蛇骨頭206根。

張敬民不明白女兒的做法︰「楠京,你在數什麼呢?」

「爸爸,我在數它的骨頭。」

張敬民大吃一驚︰「數骨頭?」

「這條蛇有206根骨頭,」說到這里,楠京看了看四周,「爸爸,你去幫我到樹林里撿一根粗的木棍來吧!」

面對女兒的怪異要求,張敬民沒有絲毫遲疑,點點頭,就去撿木棍。

兒子的尸體不見了,曾全急得心急如焚,看楠京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他非常生氣,大吼道︰「你這丫頭,我請你是來給我兒子找尸體的,你怎麼有閑心數起什麼蛇骨頭來了?」

你請我?有沒有搞錯?楠京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你請我了嗎?你所謂的請我不就是給我爸爸打了一個電話,說曾末寒的尸體不見了,要我回來幫著找他的尸體嗎?你說請我,你真好意思說出口,我自己坐車從市里到鎮上,現在到這里是我爸用摩托車載我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曾末寒一樣的德行。」

「你這個丫頭,嘴巴皮子挺厲害的呢!」

「不厲害點,不就得任由你們欺負了。」

張敬民拿來一節有楠京拳頭粗大約一米來長的木棍,「你們在說什麼呢?」

曾全冷冰冰地說︰「沒說什麼。」

楠京暗笑了一下,冷冷地說︰「在這樣一個人的墳前,我沒什麼好話說。」

「楠京啊,你要這棍子做什麼呢?」

楠京朝張敬民笑了笑︰「我說有用就有用啊,爸爸,你站遠一點去,小心有蛇血濺到你的身上,快站遠點,爸爸。」

「你要做什麼?你不會是要打這條蛇吧?」

見父親不動腳,楠京急了︰「爸爸!我叫你快走你就走,快走呀!」

張敬民這才慢慢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後退去,因為擔心女兒,他不想離女兒太遠。

曾全從楠京的話里听出了端倪,一溜煙跑了。

楠京顯得更急了︰「爸爸,你不要擔心我,快走啊!」楠京可不想父親有一點點危險。

張敬民還是退得很慢。

好象來不及了!不能等了!蛇從楠京手中滑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楠京雙手舉起木棍,對準蛇尾打了下去,一股鮮血立即從蛇尾涌出。

斷掉蛇尾的蛇一下子爬到了楠京的身邊。楠京忙蹲去撫模它的頭,並安慰起它來︰「過幾天就好了,沒事了,現在什麼事也沒有了,一會兒我帶你回去。」

張敬民迅速跑到了楠京的身邊,現在女兒的安危是他最關心的事。

這時,父女倆同時听到「媽呀」一大聲慘叫。

「什麼聲音?」

楠京站了起來,嘆了一口氣︰「估計有事情發生吧。」

「看,看,那蛇尾巴還在動呢。」張敬民提醒楠京。

動?我不會再讓你動了!去死吧!楠京彎腰拾起蛇尾將它丟入棺材中,拍了拍手︰「爸爸,我們走!」

「這就走?」

楠京笑了笑︰「難不成爸爸還想在這兒多呆一會兒嗎?我可是一分鐘也不想呆了!」

張敬民笑了笑。

「那不就結了,爸爸,你听我的沒錯,走吧。」

曾家院子中間,用右手捂著眼楮在地上打滾的人分明是曾全。

活該!誰讓你太自私,誰讓你只想到了你自己,誰讓你觸犯了那條蛇的忌諱。濺到你右眼里的是蛇血,蛇血一旦入眼,眼楮很難保,你就準備做獨眼龍吧!楠京「哼」了一聲,從曾全旁邊走了過去。

「他怎麼了?」張敬民問圍觀的人。女兒表現得十分冷漠,父親卻十分關心。

「他捂著眼楮跑回來的,他說有東西進了他的眼里去了。」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什麼東西?」張敬民又問。

「他沒說,咱不知道。」

張敬民見狀,遂招呼大家︰「大家幫忙,他疼這麼厲害,應該趕緊送醫院去,大伙幫忙給送去醫院啊,我的不是貨車,誰有開貨車的趕緊幫幫忙。」

「我把我的車開過來。」一個三十來歲,個頭不高的人說。

「來,大家搭把手,把他給扶到外面候著車去。」又一個人說。

所有在場的人都簇擁著幫忙。

大貨車很快就開來了,大伙把曾全給扶到副駕駛座上。

「墳上的事怎麼辦?」張敬民看著楠京問。

怎麼辦?楠京笑了笑︰「把棺材蓋蓋好,新墳地在哪里,就埋在哪里唄,還能怎麼辦,曾末寒生前竟干些虎頭蛇尾的事,他屬虎,所干的事開始均是風風火火,但他做事結果一直是蛇尾,所以那個蛇尾就是他。」

「那麼那條蛇你打算怎麼辦?」

爸爸啊,你知道嗎?這條蛇不是一般的蛇啊,它的身上有姐姐的靈魂,可是盡管它身上有姐姐的靈魂,但姐姐早已不是以前的那個姐姐了,姐姐的真愛住在她的靈魂里,當她帶著恨而死去時,由于心與靈魂相通,所以她的心也變邪惡了,因為我和姐姐有著相同的血緣,她心邪惡,由此也引得我的心開始扭曲,以致于曾末寒那樣死去,最後竟尸骨無存。

這條蛇身上背負著不止有姐姐的靈魂,還有被曾末寒打死的那條蛇的靈魂,那條蛇的靈魂本身就在轉向邪惡,在听了我姐姐邪惡靈魂的召喚後,它毅然決然地爬進了墳墓,兩者合為一體,它那次爬向曾末寒,完全是主動來送死,它的身體若死一次,然後靈魂結合體再附身的話,其力量就會再增強,所以這次遷墳時人無法看到曾末寒的尸體,那是因為他的尸體就連骨頭也被其溶化到它身體里去了。它原本是想在那個墳墓里繼續呆下去,不見一絲光亮,因為靈魂結合體若超過兩個的話,在沒有完全結合時不能見光,不能有私心。它想就這麼睡著,等到骨頭和三個靈魂完全融為一體的時候再出來,到時它就可以做蛇族中的統治者。但它卻沒成想曾全要給曾末寒遷墳,忽地一下讓它見了光,命運告訴它,這是它的劫數,所以它也就不跑不逃,直到我用棍子打斷它的尾巴,那尾巴上的靈魂是曾末寒的,也就是第三個靈魂。我若不打斷它的尾巴,它的身體會支撐不下去,它是活不了多久的,因為一個人的身體都只能有一個靈魂,何況它僅僅是一條蛇而已,又哪能在它身上存活三個靈魂,它身上只能有蛇與姐姐的靈魂。

楠京笑了笑︰「把它帶回去,放到二樓上。」

「然後呢?」

什麼然後?然後就是等待吧!等斷尾蛇邪惡的氣息散盡,等它完全月兌離邪惡,這中間要花費什麼呢?無疑就是時間了。楠京笑了笑︰「沒有然後,它會在二樓生活下去,爸爸,你不要怕,它不會傷害你和媽媽的。」

圍觀的人都瞪大眼楮瞧著楠京。

回到家的江震赫一落座就對韓美麗說道︰「老婆,我看還是把岑惠當女兒來看待好了,我認為她雖喜歡雲稀,可卻當不了咱們家的兒媳婦。」

「老公?」

「楠京當然也不能做咱們家的兒媳婦,如果她不玩蛇,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你還是趁現在給雲稀暗地里物色幾個對象吧!」

「岑惠她很喜歡雲稀……」

「這婚姻不能單是喜歡就夠了,岑惠這孩子既任性又自私,雲稀娶了她,誰知會不會受罪?」

「我想想吧!」韓美麗丟下這句話就回房間了。

等到吃飯的時候,韓美麗還待在房間里。雲稀打開房間只見媽媽呆坐在床邊,即使刻意在房門上敲了幾下她也沒反應。

「媽媽,我和爸爸都在等你喔!」雲稀以宏亮的聲音說︰「岑惠她……」

韓美麗將擔心的眼神投向雲稀︰「可能她會傷心一陣子吧!」

雲稀啊,爸媽到底該怎麼做好呢?論條件論家世,岑惠是最好的人選,可是你不喜歡……你非要喜歡楠京,你知道你給你爸媽出了多大的難題嗎?

滿桌子都是美味佳肴。

韓美麗只扒了一口飯就再也沒有了胃口。將目光投向丈夫,丈夫在喝湯。再將目光投向兒子,兒子在狼吞虎咽。

這孩子胃口真好啊!韓美麗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雲稀啊,你早上吃飯了嗎?」

埋頭吃飯的雲稀連眼也未抬︰「吃了啊!」

「吃了?媽媽怎麼感覺你像是幾天沒吃飯似的,你真是好胃口呢!讓媽媽感覺你是我從垃圾堆撿回來的孩子。」

江鎮赫「撲哧」笑出聲來,還好他嘴里沒有飯,要不會撲得滿桌子都是飯粒。

雲稀撂下筷子︰「媽媽,以前我不想吃飯時你逼著我吃,現在我胃口好,你竟然說我像是從垃圾堆撿回來的孩子,你到底讓我怎麼辦?」

「呃?兒子,你告訴爸爸使你胃口變好的原因吧?爸爸最近胃口不怎麼好呢!」江鎮赫向兒子討要胃口大開的方法。

「原因?哪來的原因?原因就是愛情啊!」雲稀臉上滿是笑容,「因為我要結婚了,可以和我愛的人結婚,你說我會不高興嗎?我要努力工作,好好吃飯!」雲稀說完繼續埋頭吃飯。

听了兒子的話,夫妻倆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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