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貌兒,我有事要找你。」睡夠中午覺的順心走進隔壁一間宿舍,將手中的兩張電影票在施貌兒的眼前晃了晃。
「順心,你不會是要請我去看電影吧?」
「正是這樣!」
「真的啊!」施貌兒興奮地點點頭,旋即又帶出了一絲疑惑,「不過你為什麼會給我電影票呢,感覺有點奇怪哦!」
看著施貌兒有些迷惑的臉,順心理解地笑了笑︰「說真的,你有這樣的感覺很正常啊!我是有事拜托你幫忙。」
「什麼事?是要我為你介紹男朋友嗎?」
「你覺得,我現在是想讓你為我介紹男朋友嗎?」
「難道不是嗎?除了這件事,我不知道你還會有什麼事要拜托我?」
「你男朋友是不是在南方醫院去實習了?」
「對啊!怎麼了?」施貌兒覺得順心今天實在是太怪了一點,「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他可以拿到確認女人不能懷孕的檢查結果單吧?」
「好像是的。」施貌兒越來越覺得糊涂了,「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我想請你男朋友幫我復制一份確認女人不能懷孕的檢查結果單。」
「你要這個做什麼?」
沒有正面回答施貌兒的問題,順心只是笑了笑,「我有用處。」
見順心不願意說,施貌兒也不再追問,輕輕點點頭︰「知道了。不就是要個復印件嘛!明天就可以拿給你。」
「拿到後我請你們吃飯。」順心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戲好像就要開場了啊!
接到父親電話而回家的楠京,還未進家門,就在家門口看見了自己最恨的人,楠京將一口口水吐到地上,推開院子門走了進去。
曾末寒跟著進來了。
「你這家伙,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來給爸爸過生日,妹妹。」
听到曾末寒喊自己為妹妹,楠京沒別的感覺,就覺得惡心,比吞了一只綠頭蒼蠅還要惡心。楠京沒好氣地一句吼過去︰「誰是你妹妹?」
「還能有誰,當然是你了。」
「你就省省力氣吧,你嘴巴再甜也不會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你願不願認我做哥哥那是你的事,可我必須得叫你妹妹才成。」
怎麼這個世界上就有這麼惡心的人呢?「你就叫吧,我一耳進一耳出,全當沒听見。」
潤子從外面進來了。
曾末寒立即迎上去︰「媽,你回來了。」
「你嘴巴還挺甜的嘛。」楠京瞪了曾末寒一眼又說道︰「你來之前大概吃了一斤蜂蜜吧?」
曾末寒說道︰「我這是出于禮貌。」
楠京翻了翻白眼︰「可這禮貌怎麼這麼叫我惡心呢?惡心死了!你的臉又去鋼廠再次加固了吧?」
潤子朝楠京瞪起了眼︰「死丫頭,你怎麼說話的?」
「我好好的說話,我還能怎麼說話?」
「死丫頭,你給我到外面站著去吧,快給我出去!出去!」潤子說著又開始攆楠京了。
 
;楠京站著一動不動。
「死丫頭,你給我出去,你沒听見嗎?你耳朵聾了嗎?」
「我耳朵好好的。」楠京仍站著一動不動。
「那就快給我出去。」潤子說著就把楠京像小雞似地往外轟。
楠京瞧著潤子的臉問道︰「媽,我怎麼感覺你每次把我像小雞小鴨似的往外轟,難道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
「你哪來那麼多費話?」潤子一邊說就一邊把楠京往外面推,根本就不回答楠京的話。
就這樣,楠京又被潤子給趕了出來。
午後的陽光很強很強,照得楠京有些眩暈,想到樹下去休息的她,兩腿卻一點力氣也沒有,大腦里也是一片空白,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一個又大又深的旋渦給吸了進去。
一條背部為褐色,月復部為紅色的蛇往院子這邊爬來。在離它頭部一寸的部位有一個白色的圈,當它爬到楠京所在的位置時,它並沒有停留,直接往院子里爬去。
院門為鐵制欄桿門,與地面有些距離,這使得蛇從下面直接爬進了院子里。
它一爬進去,就把曾末寒給嚇倒了。他順手拿起他坐的椅子往蛇的腦袋砸去,只一下,鮮血立即就從蛇頭迸出,濺到了曾末寒右邊眼楮里,衣服上,地上,還有椅子上。
那一刻楠京只覺得心口很痛,頭也發暈。火熱的太陽曬得她全身發燙,大汗淋灕。
院子門「吱」地一聲開了,曾末寒面無表情地走出,右手用鉗子夾著一條蛇。
曾末寒竟然打死了這條蛇?
楠京朝曾末寒大吼起來︰「你為什麼要打死它,你為什麼要將它打死,為什麼?你把它給我。」
「我不給,我要把它給丟到‘天坑’里去。」
村里人都說天坑沒有底,雖並不是全無底,但真還有幾個無底。听曾末寒這麼一說,楠京就急了,「不行,你快給我,快給我,把它給我。」
「那你認不認我做你哥哥?你若認的話,我就把它給你,若不認,我就丟了它。」
什麼?楠京瞪大雙眼︰「我不認,打死我也不認你做我哥,讓你做我哥哥會有辱哥哥這個稱呼。」
「那好吧!那我去丟了它。」
「你到底給不給我?」
「不給!就是不給!你能把我怎麼樣?」曾末寒說著就把蛇高高舉起,楠京只好踮著腳去夠。
楠京踮腳,曾末寒也跟著踮腳。
「你們倆個這是在干什麼?」
突然一聲大吼把楠京嚇了一跳。看到張敬民,曾末寒連忙把手放了下來。
「你們站在門口爭什麼?」張敬民陰沉著臉,如天上的烏雲。
楠京忙說道︰「爸爸,他說要把蛇給丟了去,我不能讓他丟,我得把蛇埋起來。」
曾末寒連忙搖頭︰「我哪有這樣說,我說丟是跟你開玩笑的嘛!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面對曾末寒的搖頭否認,楠京氣不打一處來︰「哪有你這樣開玩笑的?有你這樣開玩笑的嗎?」
「來,給你,你拿去埋了吧,對了,要不要我幫忙?」曾末寒帶著笑把蛇送到了楠京眼前。
楠京瞪了曾末寒一眼︰「我長有手,不需要你幫忙。」
「丫頭,等一會,爸爸去幫你挖坑。」張敬民說完就進了屋。
張敬民一進院子,曾末寒立即用眼瞪楠京。楠京不示弱,也回瞪曾末寒。
施貌兒順利完成了自己拜托給她的事,真讓順心高興。
與施貌兒一起吃過飯後,順心帶著檢查單去了一家打字店。經過打字員的處理,一份完好的表格就做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填名字和寫檢查結果了。
這種事還是回家做得好!一回到自己那個破敗的小家,順心一腳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照著施貌兒拿來的那份檢查單往表格上抄了一遍,最後在表格上落款的是患者的名字。
然而握在手中的筆卻落不下去。
這樣做可以嗎?破壞姐姐的幸福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順心,你在做什麼?」
「媽,晚上我做土豆餅給你吃好不好?」看到母親過來,順心把用書把檢查單給擋得嚴嚴實實。
「好啊,好久都沒有吃到你做的東西了。」
「媽媽,我以後要好好待你。」
听到女兒這麼說,木子開心地摟住順心的肩膀,「順心啊,媽媽只要你過得好就夠了,我們家順心越來越漂亮了,真好!真希望我們家順心將來能嫁個好人家。」
听母親這樣說,順心馬上變得熱淚盈眶。她抿著雙唇質問自己……你在干什麼?為什麼還要猶豫?你不是說以後要買漂亮的衣服給媽媽,還要讓媽媽住好的房子嗎……
女兒走在前面,父親默默跟在女兒後面走著。走到天京墳前,楠京停了下來。
「是要埋在這里嗎?」
楠京點點頭。
「為什麼要把它埋在這里?」
「我也說不清楚。」
「你的眼楮怎麼樣了?」
「還是只能看到青青的蛇尾巴。」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知道。」
這時,楠京忽然發現天京那原本光禿禿的墳頭上竟然長出了一株車前草。不時別的草而是車前草。
車前草?
楠京想起在她失明的那段日子里,她產生了消極悲觀放棄的思想,是運子用車前草的意志批評了她,她才重新恢復了生氣。從那時開始,楠京就頗欣賞車前草,它雖沒有傲立于世的身姿,但它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它雖沒有艷麗的花朵,但它是醫家常用的藥草。
姐姐啊,你的墳頭上長出了車前草,是不是你在冥冥中告訴我,你現在也有車前草的一些意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