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丫II魚魂 秋千架上的思念

作者 ︰ 張萌萌

抵達小學學校門前的雲稀下車後,用那種飽含悲傷和懷念的眼神環顧著自己曾念過書的小學。

小學還是老樣子。

雲稀靜靜地站在小學操場上的秋千架旁,好像這樣站著的話,楠京就會馬上就會出現似的。

楠京啊,你變了嗎?你現在長多高了呢?楠京,你是我的楠京。我現在听不到你的聲音,也看不到你的臉。六年了,我們整整六年都沒有再見面了,楠京,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即使歲月流逝再多我也不曾褪色地思念著你,我是在思念中度過了六年。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希望回到童年。

雲稀一邊用指尖慢慢地撫模著秋千架,一邊坐了上去。仿佛楠京的體溫依然留在秋前邊架上似的,他坐了好長一段時間,靜靜地不動。

一切都令人悲傷。悲傷得似乎連呼氣也非常吃力,是那麼吃力。必須要找到楠京,找到那個從頭到腳都可憐的楠京。還是晚了一步,雲稀認為是自己的錯,自己再早一點到來就好了。

人行道上有黃色樹葉在隨風飄落。

接到雲稀的電話,賢稀連忙從家里跑出來,攔了輛出租車到了雲稀所說的小酒館。

酒館外面,「哥,我告訴你,我沒醉。」喝到酩酊的雲稀被賢稀扶著,仍然嘴硬地不肯承認自己的酒醉。「哥,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憐?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憐?」他敲著賢稀的肩膀,「她媽媽和姐姐逼她相親,她在她爸爸的幫助下逃跑了,知道嗎?听她女乃女乃這樣說,我的心都要痛死了,我想死她了。」

「我知道了,好。」

「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心痛?我喜歡她,發瘋地想著她,她很可憐……我想死她了,卻不知她在哪里?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啊?」猛地推開扶著自己的賢稀,雲稀想要向前跑,卻站立不穩摔倒在地上。

這個小子!無奈地搖搖頭,賢稀上前扶起雲稀︰「好了,起來,走,我們回家去。」

「哥……我想死她了,我想死她了,哥,哥,我怎麼辦?怎麼辦?」

賢稀將爛醉如泥的雲稀放到車後排躺下,「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把你送回家,還是到我家住一晚吧!老是楠京楠京地念,舅媽肯定受不了。」

將雲稀安頓好後,賢稀給雲稀家打了個電話。

賢稀剛說了一句「雲稀喝醉了」,電話那一端就傳來江震赫的暴吼︰「臭小子不回家,居然跑去喝酒,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舅舅,雲稀他只不過是想放松一下,等他上班了,他也就沒機會放松了。」

「臭小子……」罵了一句,江震赫「啪」地一下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楠京在床上輾轉難眠。

「這樣對你好像有些不公平……但我們在你們村里的時候,兩家的生活都變得亂七八糟,直到離開你,離開你們村,我們才恢復正常……」

想著岑惠的話,楠京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張楠京,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存在竟然會影響到兩家人的生活,你有想過嗎?啊……從來沒有想過吧?

將賢稀的大床霸佔了一大半的雲稀此時睡得正香。睡不著覺的賢稀開了燈,正在畫素描,畫中人正是白天見到的順逆,畫中的順逆一襲白裙,懷抱一束紅玫瑰。

「冰箱里有蜂蜜水,想喝的話我去給你拿。「感覺到床上的人已經醒了,賢稀頭也沒回地說道。

「哥?」

「你干嘛喝那麼多的酒,喝醉了就一口一個楠京地叫,害得我都不敢把你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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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哥,謝謝你!」

「你向我借車的事去找楠京的事我都沒有跟舅媽說。」

「所以我才謝謝你嘛!我就知道哥會向著我。」

「臭小子!」

雲稀坐了起來︰「哥,你在畫什麼?」

「畫我心中的女孩子,保證不會比你的楠京差。」

「是嗎?那太好了!哥,你也該考慮一下結婚的事了。」一提到楠京,雲稀的心里都是刺刺地痛。楠京啊,楠京,你還在這個世界上某個角落活著嗎?

「我慘得很,沒備用媳婦,只得自己找啊!」

「備用媳婦?」

見雲稀沒明白,賢稀笑道︰「就是岑惠嘛!從小就是跟屁蟲……」

「哥,怎麼辦……如果我再也見不到楠京,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想見到她……我的心難過得好象要死了……不知道她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衣服穿,有沒有地方睡,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她從家里出來,沒有帶一分錢」,雲稀像小孩一樣淚流滿面地看著賢稀,揪著心說道,「哥,她好可憐……好可憐啊!」

賢稀不知該怎麼安慰雲稀才好,只能靜靜地听著雲稀訴說。

「我要和她在一起,哥,你听見了嗎?」

「我听見了。」

「哥,任何人都不能把我的心給拿走,只有楠京可以,只有她可以……爸爸媽媽也不行……」

「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我這些話只有跟哥說,我沒有地方可以說,我覺得我好孤單,孤單地想著她,孤單地向你訴說我的心事……好孤單啊……她比我更孤單……」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雲稀才睡著了。說了那麼多話,累了才睡了。

一大早,楠京就被順逆拉著去了隔壁的美發廳。

將楠京按到美發椅上,順逆說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在這里呆著,做好頭發後再回來上班。」

「順逆姐?」

「先燙後染,估計得四個小時,」順逆從包里拿出一本書遞給楠京,「書我都給你預備好了,你就老實呆著吧!錢我已經付了,你必須得做!」

「順逆姐!」

「老實點啊!」順逆這樣囑咐了一句後,揚長而去。

天空是那麼晴朗,藍得不見一絲雲彩。

雲稀坐在自家花園里的長椅上,長椅上留有三罐空的酒瓶。岑惠走了進來︰「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大白天就喝酒呢?」

「心里不舒服。」雲稀把視線拋向一朵白雲也沒有的天空,那分明是一個不會輕易移動的視線。「你知道我為什麼叫雲稀嗎?」雲稀用混雜著嘆氣的話說道。

「我知道啊!因為你出生那一天天氣非常晴朗,藍藍的天上僅有一朵白雲。」岑惠也隨著雲稀的視線移向天空,「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玩吧!附近有好幾個風景區呢!」

「我難過得快要死了,你卻還要我和你出去玩,現在是玩的時候嗎?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要靠什麼活下去?該怎麼辦?我要怎麼活下去?」像對賢稀一樣,雲稀這次又像小孩一樣淚流滿面地看著岑惠。不知何時,雲稀開始流淚了。

「哥?你在說什麼?」岑惠瞪大了眼楮。

「我的心里一直有一個約定……」

「約定?」

沒有楠京的消息,日子就是那麼的無意義……沒有楠京的氣息我活不下去……在不知她是死是活的時候,就只能痛苦地活著……好累啊……

「岑惠,求你了,離我遠點吧!離我遠一點,行嗎?不要來找我了,行嗎?算哥求你了,行嗎?」雲稀低著頭雙手緊握著,他的臉上流下的分明就是眼淚。

雲稀想要一個人獨處,不管岑惠是擔心他,還是關心他,還是怎麼樣,這一切都令他心煩。不是楠京的話,不管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他都覺得心煩。那不是閉上眼楮就可以忘記的人,閉上眼楮處于黑暗之中,楠京的身影會更加清楚鮮明。根本就不是眼楮看不到,心也就會跟著看不到。

岑惠睜大了眼楮,臉部的表情變得扭曲。

「如果你要我下跪向你請求的話,我馬上就跪給你看,哥求你了!不要再來找我了,行嗎?」雲稀說著緩緩地彎下膝蓋。

岑惠實在太過吃驚,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回頭跑掉了。真是令人覺得生氣討厭,到底我犯了什麼錯?難道我不可以喜歡哥哥你嗎?難道喜歡你也是種錯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不要這樣,雲稀哥,我不會放棄你,我絕對不要放棄你……

花店里,順逆埋頭在給顧客插花籃,楠京帶著一絲笑容走了進來︰「順逆姐,好看嗎?」

順逆抬起頭一看,嘴巴立即張成了「O」型。

「不好看?」

「不是,是太漂亮了,超過……超過我的想象了,天哪!你的發型一變,讓你的氣質完全顯露出來了。」

「美發廳的人剛才也這麼說,我長這麼大就那個素花……那個要給我介紹對象的素花夸過我……漂亮。」

「真的是很漂亮!真好啊!你對著鏡子照照吧!」順逆說著把櫃台下的包拿出來,找出鏡子給楠京。

「發型突然變了,我還一時沒法適應,這還是我第一次到美發廳……」

「你的第一次實在是太多了,還沒穿過裙子的你,晚上回去穿穿裙子吧!女孩子就得穿裙子。」

「裙子就算了!」

「真是的,女孩子穿裙子才美!」

「還是算了吧!」楠京一邊說一邊走到花架前,岔開了話題,「我該給花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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