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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斷地問著自己。我承認，對沈華，並無像晨一樣強烈的感情，但是，與他在一起，我很快樂。這種快樂，很微妙，會莫名地在我心里躍跳，令我不自覺地就會傻笑，我很愛這種感覺，很愛。如果，要我現在摒棄這種快樂，我會很難受。
但是，如果不摒棄，晨怎麼辦？
晨一向很要強，從不會在別人面前示弱，這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低頭。我怎麼可能不顧及她？
跑到胃生疼，才停下來，兩目四顧，見不到晨了。可是，避開了，問題就能解決嗎？
我手里握著手機，但里面沒有沈華的號碼。又按撥號鍵，只看到麥暢的手機號，完全沒有猶豫，就撥下了那個外地號碼。
彩鈴只響幾秒，電話就通了。
「能不能別這樣？你已經騷擾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你就不能給我句好听一點的話？你的聲音這麼好听，怎麼盡些難看的話？」我吸吸鼻子，又捂住嘴。
「怎麼了？」
「我想哭。」
「什麼？」
「麥暢，我想哭。」話一完，人就失控了。
哭了多久了呢？不知道。我都以為麥暢早切斷通話了。可是，沒有。我很意外，他竟願听我哭了那麼久。
「能不能跟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想听嗎？」我吸吸鼻子。
「吧。」
「沒事，只不過遇到了一點挫折。」我盡量讓自己笑出來。
「真沒事？」
「你這算是關心我嗎？」我有點開心道。
「你今天該交稿了。」
我嘆了一聲，「果然是這樣，你只關心你的稿子。」
「別想太多了，其實你的文風挺好，只要堅持下去，前景會不錯。努力寫字好嗎？」
「你要掛電話了？」
「那你還想什麼？」听得出那邊已經很好脾氣地在忍耐了。
「沒沒，只是你的聲音太好听，就想多飽飽耳福而已。」我咯咯地笑出聲來。
「晚上，我要看到你稿子，別忘了。」
「嗯。」
「你按掛斷吧。」
「我掛斷？」
「听不懂？」
「听懂了听懂了。」我賠笑道，竟很不舍地按下那個紅鍵。
很妙，陰霾一下子就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仰臉看看天，陽光刺眼。這個時候，我想見沈華。有些事情，總是要了結的，拖拖拉拉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揉揉胃的部位，盡量讓自己走得很慢。沈華的家亦不遠，就在A高對面的花園區。
一路上，都在想沈華，想他對我笑，揉我頭，並背著我走路的樣子……想著想著，眼楮就酸了。我承認，在以前，我對沈華並無任何一點特殊的感覺，他這個人，只是在這短短的幾十時內才闖進我的生命里。兩天跟三年？我的痛，怎麼能跟晨的相？三年，是一個很怕的時間，它需要意志力，也需要信念。並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這樣，用三年時間來喜歡一個人。
我在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跟沈華分手，趁我還未付出更多的感情時，成全他和晨。
我是明白的，晨那個人，一旦對別人交心，就不會要收回來就收回來。就像對我，我們當了三年的知己，發生過很多事，也鬧過矛盾，但她待我的心，始終如一。對我來，晨跟別人不同，她在我心里有著不可缺無的位置，我一點也不想看到她哭。
陽光越來越強烈，曬在皮膚里都是疼的。
區保安問我找誰？我報出了沈華的名字。
「幾棟幾樓？」他要登記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有些黯然。
他抬頭望我一眼，放下筆，淡淡地︰「這區很大的，你連他住幾棟幾樓都不知道，怎麼找人？」
我湊近去，抱一絲希望地︰「那，你能幫我查查沈華住幾棟幾樓嗎？」
他從鼻子里哼出一冷笑，起身不理我︰「我很忙的，你還是自己去查吧。」
我只好走開，在區門外徘徊。
7月末的太陽，真的很強烈。我卻像傻瓜一樣，任它曬，任汗水被它蒸出來。
過了多久了呢？有人在喊我，然然。
是沈華。
「你傻啊，怎麼站在這里曬太陽？」他過來拉我，我有些抵觸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怎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他指指保安亭，︰「那人給我家里打電話，讓我下來。」
我咬咬指甲。
「走，上我家去。」他又要來拉我。
「不去。」我躲開了。
他看著我，有些不解︰「怎麼了？」
我還是咬著指甲。
「你等下。」他扔下這麼一句，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那個漸遠的背影讓我莫名地難受。
2分鐘後，又見他拐回來，手里拿著一瓶飲料。
「先喝水。」他，有點命令的口氣。
我乖乖接過，喝掉了半瓶。
「不想上去，我們就去公園坐坐。」他。
我沒話。
他伸手過來，趁我不備就抓住了我的，我掙月兌了幾下，見他臉色也不太好，就沒再堅持下去。
「心情不好？」他問。
「沈華。」我想，我應該單刀直入。
「有事，就。」
我掐掐自己的手指，低低地︰「也許，我並不喜歡你。」
他停住腳步，轉身望著我。
我覺得指甲幾乎都掐進自己的肉里了，伴隨著隱隱的疼痛，繼續︰「我這個人較虛榮吧，你這麼優秀，卻向我表白，我心里當然開心。但是，細想之後，我才明白，答應和你在一起，只是因為虛榮，我也許並不喜歡你。」
他不話，還是望著我，神色有點復雜。
「對對，是因為我虛榮。」我邊邊笑道，「所以沈華，以後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抓住我的手沒有放開，反而力道在加重，也許他惱了吧，想捏碎我
「給我個理由。」
「這麼清楚了還需要什麼理由啊？」
「你喜歡上別人了？還是，我不夠好？」他問。
我咬咬唇，不願撒謊，也不願得太明白。
「真要分手？」他又問。
「真要分。」
他的手立即就松開了，表情木訥。
「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其實你這麼優秀，該找一個配得上你的女生才對。我，又笨又傻，不合適你。」
他沒看我，低頭在想著什麼。
「我要走了。」我，真準備走。
「等等。」
我停住腳步。
他過來，張開雙臂，將我摟進懷里。
我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太陽下來了又去的行人，任他的體溫與我的，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