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戲諸侯 第十六章 繒族人鳥凡(上)

作者 ︰ 大漠逐月

這一日,姬宮涅叫來溫宿,對他說︰「小將軍有一件事情,還需要小將軍建功,請小將軍不要推辭。」

「請公子吩咐,小將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一定為國盡忠。」溫宿慷慨回答,心中暗想,不會是因為我知道太多,滅我的口?

「那好,」姬宮涅比較滿意,說,「西戎與我,激戰數十年,今天總算獲勝。由太原出發,行進三百里,就到西戎。西戎現在已經分作七部,東南西北四王,外加左右賢王,和原西戎可汗部。目前這七部雖然已經上表臣服,但是還沒有交納人質,你可以先到原可汗部,攜人質來去我大周,然後我們就可以班師回朝。」

溫宿一听讓自己回西戎,心中不由得欣喜。他想起自己當年在草原上牧馬放歌,想到冬天在雪原上追捕野獸,他想回去找到他的父親,還想看看自己已經去世的母親。溫宿答應下來︰「小將願往!」

晚上,一騎從太原城出發,直奔西戎大營,不多時來到,見到朱利真,朱利真見是姬宮涅派來的人,不敢怠慢,急問有何事差遣。

特使獻上姬宮涅書信,朱利真明白過來。天子派犒賞使團來到太原大營,特使因擔心姬宮涅會騎兵造反,駐在太原大營听命。姬宮涅不想親自殺掉使團,于是派遣他出使西戎,催交各部人質。姬宮涅希望朱利真中途設伏,殺死特使。

朱利真想都沒有想,一拍胸部,一口答應下來︰「沒有公子,就沒有我今天,莫說是殺個使者,就是把特使他爸爸殺掉,也沒有什麼問道。使者你先留下,陪我大碗喝酒,明天就辦。」

次日,溫宿帶領人馬,出了太原城,一路西行,轉眼太陽西斜,人困馬乏之機,來到了一個兩面環山的山谷之中,見谷底有溪水流過,溫宿吩咐人馬在此休息,待飽餐一頓,戰馬草料吃足,再行不遲。

誰知道,這邊戰馬剛剛解下套子,飯剛做熟,忽然前面後面轟隆隆幾聲,進路和退路被大石頭堵死。溫宿驚起,急忙四下觀察,卻見自己兩邊山嶺上站滿西戎人,他們手拿弓箭,對準下面的人就射。溫宿見狀,知道不妙。大聲叫喊︰「我是太原城使者溫宿,前來催西戎各部繳納人質,以換得長遠太平。你們是哪個部族,敢殺大周使臣?」

「殺的就是你!小子,我奉你家公子之命,特意在此等候你到來。今天你死,怪不得別人,只能說你不識像,投錯主人。」山頂上朱利真大叫道。

溫宿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姬宮涅要置自己于死地。這時候,上面箭如雨下,溫宿好不容易躲到一塊大石之後,拔出短刀和魚叉,向山頂的頭目悄悄奔去。誰知道,上面早有人發現溫宿,對準溫宿又是一陣箭雨,溫宿胳膊和大腿上各中一箭,眼看更多的箭飛過來,溫宿動彈不得。溫宿眼楮一閉,心道︰「不想我溫宿身為戎人,卻被戎人射殺。」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仿佛一只大鳥,把溫宿提起。黑影飛的很快,快如閃電,西戎弓箭傷他不到。

溫宿睜眼一看,差點流出淚來︰救他的原來是繒族人鳥凡。溫宿急忙問道︰「鳥凡,你從何處而來?」

鳥凡把溫宿放下,兩人在山頂休息,才對溫宿說道︰「奉我家大首領鳥宗之命,讓我在暗地里保全你。這兩日,我見姬宮涅大人心中頗有心事,派你出城出使西戎,我擔心會對你不利,所以一路跟隨而至。不料果然你中了西戎人的埋伏,我見情勢危急,所以就先救下你。」

「我帶領了三十多人,其他人怎麼樣了?」

「其他人恐怕早已經身遭不測了。」

溫宿正在傷悲,正在這個時候,只見一個男人駕著一輛馬車從這里走過。剛才幾個弓箭手也看到這個男人,他們下來,包圍了馬車。溫宿叫鳥凡帶他靠近,鳥凡帶領溫宿悄悄藏在一塊大石後面。駕車男人見有西戎兵圍住自己,急忙說些好听的話,請求放過自己。可是西戎兵不听別人說話,一刀砍了這個男人,接著車子里響起了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叫聲。西戎兵呵斥來女人下車,不多時,見一女子,懷里抱著孩子,出來了。西戎兵看都不看,把男人尸體和孩子一起投進了山谷,然後把女人塞到馬車上,向前奔去。

溫宿有心去幫那個男人,可是為時已晚。鳥凡說道︰「雖然西戎已向我們臣服,但是老百姓最好還是不要出太原城,否則遇到西戎兵馬,難逃一死。」

溫宿說︰「我听周公子姬宮涅說,西戎已經一分為七,他們剛才伏擊我,是那個部族的,我們去把他們首領干掉,也算是出我這口惡氣。順便我們也可以救出你被西戎兵搶走的那婦人。」

此時西戎兵馬正在撤回,雖然逃跑一人,也知道能據實回報太原城。溫宿和鳥凡在空中,悄悄跟隨,不多時來到他們西戎大營。

天色將黑,鳥凡從空中落下,他們來到廚房,只見幾個廚子正在為可汗準備可口得菜肴︰烤羊腿,烤肉,燒烤肉串,應有盡有。由于一天沒有吃東西,兩人都饞的口水直流。他們跟著一個廚子出來,送到一個帳篷里去,廚子一走,兩人悄悄模進去,看見擺滿了酒菜。機不可失,兩人狼吞虎咽,吃飽喝足。溫宿一拍肚子,道︰多年已經沒有吃過西戎烤肉了,真是天下不能再有的美味。正在這時,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原來是朱利真帶領人馬返回,犒賞今天有功之人。坐下之後,朱利真說︰「各位大小首領,今天雖然逃走一個,已經查明是他們的首領,大家看我們怎麼才能捉到他呢?」

其中一個首領說道︰「大汗,本來我們設計的沒有漏洞,可是天上突然殺來一個大鳥,他把太原城使者救走了。」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抓不到使者,殺不死使者,周公子肯定不答應。」

兩人見此地人眾多,不便下手殺了那可汗,于是悄悄模出來,不多時來到一個帳子前,只听到帳子里有女人的叫聲︰「放開我,讓我死了吧。」

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南朝華夏周人。溫宿和鳥凡互對眼神,這個女子正是白天那個被搶來的女人。

兩人進了帳子,只見里面坐著一個女人,看這樣子就是白天那個女人。另一邊有幾個年齡較大的侍女在勸慰這女子想開些。見溫宿和鳥凡出現,特別是鳥凡的大鳥模樣,幾個女子尖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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