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戲諸侯 第十二章 葡萄仙子2

作者 ︰ 大漠逐月

來到陰水河上時候,河水正急。河上面架起了木橋,湍急的河水在岸上拍起雪堆般的浪花,也把這座木橋頂的吱吱亂叫。

郭石父見狀,想起了數日前自己曾經揭發杜柏在這里私自放走人犯,他心里懷疑是不是杜柏和左儒在河下弄著河水,才這樣驚濤迭起的。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問溫宿和仲山甫道︰「還是不過了吧,待河水稍微下降,我們再過河。」

溫宿年輕,怎麼會信這個。一馬當先,強行走在前面。馬兒沒有見過這種陣勢,驚魂不定的不敢前行。溫宿挺槍拍馬,馬兒還是不前。郭石父見如此更是沒有底氣,他勸阻溫宿道︰「特使大人,我們早一天晚一天大王不會怪罪的。不要輕易涉險,毀掉前程。」

溫宿下了馬,用手扯著韁繩,強行渡河。有句話說,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溫宿還真的走到了河對岸。眾人見特使過了河,自然也心驚膽戰的過河。好不容易幾十人過到河這邊,突然一個大浪打來,溫宿連人帶馬被河水吞噬。眾人疾呼危險,水流太大,地形又險峻,所以溫宿還是被河水給沖下去,向遠處漂流而去。

犒賞使團沒有了特使,如何出使太原?仲山甫不敢怠慢,匆匆下令,讓人跟隨著溫宿被沖下去的方向,尋找溫宿。可是兩岸荊棘密布,地勢陡峭,如何能夠通行。郭石父出主意道︰「我們不如在附近城鎮先住下,然後買船雇一些懂水性之人,再按照特使大人被沖走的方向打撈。」

仲山甫想了想,同意了郭石父的意見。

話說溫宿大水吞噬,他是草原人士怎麼能習水性?剛進了水,就被水給灌暈過去。模模糊糊,感到自己身體腦袋撞到大大小小的稜角之上,疼痛難忍。他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戶居民家里。這是一個草房子,自己正躺在草做的床上,屋里沒有一個人。房間外面傳來人得說話聲音。雖然離開了草原這麼多年,但是溫宿還是听得出來,怎麼一口西戎的腔調?難道自己被河水沖到了西戎?

溫宿渾感到身疼痛難忍,不由得叫起來︰「來人,來人,來人啊!」

外面的人听到了溫宿的叫聲,想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進來一男兩女。男的大約四十多歲,留著胡子,樣子很像西戎人,而且,溫宿看著十分面熟。女人有大一小兩個。大的像是母親,三十多歲,女的是個女孩,有個十一二歲。這兩個女人看上去都是好像在哪里見過。

見溫宿醒來,女孩最為驚奇。她歡喜道︰「媽媽,這位大哥醒了。」

女孩的母親訓斥女孩道︰「傻丫頭,看你高興樣子,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害羞嗎?快那些止痛藥來,給這位小相公敷上。」

溫宿掙扎著要起來,誰知道由于傷痛過重,還是不小心摔下來。道︰「謝謝三位救命,我這是在哪里?」

四十多歲的男人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這是在葡萄村。你已經沒事了,我看你一點都不懂水性,還一身武官的打扮,怎麼掉到水里了,難道又打仗了嗎?多虧遇到我啊,我見你躺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撐船過去把你拉上來。」

溫宿听了,心里暗暗說道︰「原來這是善良的村民,他們肯定是在河邊救了我,見我戎裝還以為去打仗呢。」

不一會兒,女孩給溫宿上了藥,溫宿救感覺不到疼痛了。見到三個人有點面熟,正要詢問,這時候那個女孩對年長的女人說道︰「媽媽,你看他像不像我們來的時候,遇到的那位哥哥?」

可能這對男女本身就感到溫宿面熟,听女孩這麼說,那男子問溫宿道︰「不知道客官從哪里來,有何公事?」

溫宿本來感激人家救了自己,更加由于面熟,便不加相瞞說道︰「我本是西戎人太極部人,在與大周的一場戰事中,我母親被殺害了,我也被俘虜淪為奴隸。後來由于機緣巧合,我被公子對營救,並拜了師父李解,師父撫養我這麼多年,現在公子對帳下听令。」

溫宿不說還罷,說完之後,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居然哭起來。溫宿急忙問清緣由。男人抓住溫宿的手,看著溫宿,手在發抖,說道︰「孩子,你是不是叫溫宿,你父親叫朱利真?」

溫宿點點頭。忙問這位男子是誰。男人道︰「你還記得有個叫烏天的人嗎?」

溫宿想當年在草原上,自己保護母親,哪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怎擋得住大軍來襲?當時烏天是父親朱利真下面一員戰將,跟著父親出生入死多少次。父親派烏天來保護溫宿和母親。誰料到,造化弄人,溫宿和烏天雙雙被俘,成了戰俘,淪為奴隸。

溫宿想起來一起進入中原時候和自己一起受苦受難的那母女二人,再看看眼前這對母女,頓時他明白了。

溫宿急忙和烏天相認,烏天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人,激動地哭了起來。說道︰「我當時真的痛恨自己,朱利真大哥平時沒有讓我做過什麼事情,我跟著朱利真大哥立了多少功勞,我也得到多少犒賞,沒曾想他在臨危的時候,讓我做一件小事,來保護嫂子和佷子你,我居然有辱使命。今天看到你,總算老天有眼,只是不知道朱利真大哥如何?」

溫宿默默道︰「我也是那一戰在沒有見過父親。相必他老人家已經捐軀了。」

烏天听了,更加悲痛不已,說話的時候,抓起溫宿身上的寶劍,就要抹脖子。說道︰「大哥,是小弟沒用,今天小弟就隨你而去。」

溫宿大驚,急忙奪過來寶劍,那對母女見到久別重逢的人,也悲痛的哭起。溫宿偷眼看這女孩,她哭起來的樣子,仿佛梨花一枝春帶雨,嫵媚動听極了。

溫宿對那母女道︰「嬸嬸和妹妹一向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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