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水河畔，火光通明，人影搖曳。遠遠地听到人聲慘叫，接著什麼就沒有了。不多時，杜柏和左儒帶領人馬回到都城。兩人身上鮮血直流，回來向宣王交差。
宣王見他們身上鮮血，知道女妖及其父母已死，差他們下去。
跟隨杜柏到黑水河畔的，有杜柏的車夫呂二。這呂二平日里對杜柏還算忠心，一方面敬佩杜柏為人，另一方面因為杜柏仁慈，口碑極好。一日杜柏回家很晚，這車夫呂二就心不在焉。杜柏笑道︰「呂二，你跟我多年，如今多大了？」
呂二見主人問，急忙答道︰「小人從八歲跟隨主人，十五歲給主人趕車，現如今已經十一年了。」
杜柏听了，連連責怪自己︰「你看，我多粗心，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有給你張羅一本親事。你沒有中意的姑娘啊？」
呂二不好意思說，杜柏鼓勵他。呂二想了半天，才說道︰「大夫人房里的丫頭靈兒，自幼跟隨小人伺候主子。而且，靈兒素與小人交好。小人和靈兒沒有父母，只憑主人做主。」
杜柏哈哈大笑，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居然又成全一件好事。回到家中，杜柏見到靈兒，跟靈兒說起呂二的想法。誰料到靈兒適口否認，並不願意答應呂二。即使杜柏說情，靈兒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
杜柏覺得自己答應了呂二，又念在主僕這麼多年，便不好意思告訴呂二。豈料呂二見主人杜柏沒有提到此事，想起主人在車上跟自己說的，料到靈兒已經答應自己。晚飯後，伺候主子吃睡下。呂二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于是悄悄道靈兒房間來。
靈兒見是呂二，想起白天主人所說之事，自己沒有答應他，也覺得幾分愧疚，就讓他進門。不料呂二見靈兒時，已經覬覦了多時了，于是關上門，要求歡，嘴巴里還說︰「主人已經答應了把你許給我，你就不要讓我再等待了。」
靈兒沒有料到他竟然強取，原來的歉意也當然無存，大聲喝罵呂二。呂二以為少女羞澀，不答應就是答應，于是就更加強求。最後叫聲驚醒了大夫人和杜柏，以及眾人。靈兒見如此多人，羞憤交加，一頭撞死在牆上。
呂二見狀，知道自己平日里錯誤會意了靈兒的意思，不知道如何是好。杜柏沒有想到呂二居然趁這個時候強求，而且還害死了人命，不由得怒火中燒。他下令把呂二給鎖起來，關進柴房等候處理。
這呂二害怕主人責罰，在夜里趁看守不注意一個人逃走了。他走投無路，便想到郭石父。郭石父新到京城做官，必然需要人。呂二花了不少錢財，總算見到郭石父。呂二為了討好郭石父，就詳述了那晚杜柏和左儒在陰水河畔不是殺了那對夫妻，而是放了他們，送他們下船，漂流而去。
郭石父心道︰「公子對這麼看重杜柏，他有什麼過人之處啊？我何不趁此機會呈報大王此事，從此扳倒杜柏。」
于是，郭石父連夜帶領呂二進貢，詳述此事。宣王一听女妖尚在人間，不由得怒火在此中燒。他下令把杜柏給抓了，立即處死！
在刑場上，杜柏看到呂二和他身邊的郭石父，杜柏什麼都明白了。連聲大叫︰「隨意屠殺小民，國將不久！」
左儒得知當日私放犯人事發，杜柏遭人暗算等待砍頭之後，立即要去見宣王。杜柏心如死灰般說道︰「左兄，這是天數，大周氣數已盡，已經開始任意屠殺小民和賢臣。切莫再去，免得引火燒身。」
這時候，天隱晦下來，不多時傾盆大雨如從天上澆下來一般。杜柏見如此，大聲叫道︰「哈哈，我本清白來，今日又清白而去啊！」
左儒悲憤難當，不顧杜柏勸阻，前去面見宣王。
宣王憤怒地斥責說︰「在你眼中，只有朋友，沒有國君，是何道理？」左儒回答道︰「國君有理，臣就順從國君；朋友有理，臣就支持朋友。現在杜伯並沒有罪，不該問斬，所以，臣勸諫大王，不要殺杜伯，否則就會枉殺好人。」「我偏要殺他，你能怎樣？」宣王惱怒地說。左儒接道︰「臣願陪杜伯同死。」「我偏偏不讓你死，看你能怎麼辦？」宣王說罷，下令左右斬了杜伯。左儒又羞又氣，回到府宅後就自刎而死。
待杜柏死後，宣王問左右︰「杜柏死時，可有什麼話說？」
左右侍應環顧猶豫，不知道如何回答。侍應見避無可避才說道︰「杜柏死時，連叫︰‘我死之後，必成厲鬼。’」
「左儒可有什麼話說」
「左儒也是如此。連叫數聲‘我死之後，必成厲鬼’！」
宣王听了，驚慌異常，哇的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