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教練基思.唐寧瞪著雙眼，毫不妥協地望著主教練達夫.瓊斯，這個三十七歲的英國人認為周南不應該再被首發，依這個少年的技術，就是當作替補，都已經是奢求了。
瓊斯始終堅持自己的決定︰「他已經攻進了九個球！十輪聯賽攻進九個球的射手，我不重用，難道扔到預備隊去？」
狼隊的前鋒線上，迪恩.斯特里奇和肯尼.米勒傷勢未愈；斯蒂芬.艾弗森拿著高薪，卻干著第一替補的活兒；韋恩.格雷太年輕，已經逐漸失去了瓊斯的信任。
而卡馬拉和周南配合最好，當作首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唐寧拿出一個小本子，里面記著周南每場比賽的數據︰「達夫，周的確有天賦，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但只要卡死他的得球路線，周就成了沒有炮彈的大炮！如果對方後衛再謹慎一些，經驗再豐富些，動作再迅速些，周的速度和身體就成了一個陷井！你看在和熱刺隊的比賽中，齊格和理查茲，一老一年青，一快一慢，就把周防得毫無脾氣；再看這場比賽，兩個活力無限的年輕後衛，加里斯.巴里和杰勞埃德.薩穆埃爾，把周防得死死的，全場只有4次射門，一次都沒射正門框！這種情形，跟熱刺隊何等相似？而這兩場比賽，如果不是阿斯頓維拉隊射門乏術，而我們的第一門將奧克斯又表現得神勇的話，我們就應該輸兩場，而不是一平一負。」
他把這個小本子放在瓊斯的面前，沉聲說道︰「達夫，不能再把周看作是萬能的了，他訓練刻苦，也有優秀的天賦，但他眼下只有十八歲，充其量來說，只是個很有用的射手。但要成為一支英超球隊的核心，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瓊斯把這個小本子認真翻了一遍，里面有些數據確實是觸目驚心，除了沒有上場比賽的博爾頓一役外，只要對方有強力後衛，又重視周南的話，通常都能把周南限制得死死的。犯規、射門、傳球失誤、控球、被搶斷等等的數據，都在提醒瓊斯，唐寧說的話是完全正確的。
「我支持唐寧的觀點，」大門打開了，狼隊的主席杰克.海沃德先生走了進來，隨後他又關上了門，看著瓊斯，「達夫，你也知道，至少到今天為止，我還是非常支持你的。你不要保羅.因斯作球隊的核心，我就買了三名球員，再加上從斯托克城召回的基思.安德魯斯，就算是因斯和古德約翰森離隊了，你也有四名優秀的後腰可供選擇。」
見瓊斯點了點頭，海沃德先生又說道︰「我們都得承認，周是一個天才。但他也是一個不完整的天才，短板現象相當嚴重，我並不是足球的專業人士，但就連我這個外行也能看出來的東西，你難道還看不到嗎？因此，我個人建議，前鋒線上，最好實行輪換，而不是單靠某個前鋒。」
唐寧是助理教練，他可以提出目前存在的問題，卻不能強行改變瓊斯的決定。但海沃德先生就不同了，雖然英超的主席一般都不管球隊的戰術安排、球員位置等專業問題，那只是他們不想管而已，而不是不能管！
跟意大利球隊的主帥們相比，英超的主教練有更大的自由，但這種自由並不是無限的。當主席和球會高管們認為主教練的決定影響了球隊的經營，那麼等著主教練的，不是下課，就是被迫改變自己的想法。不管是買人的計劃、還是具體的戰術布置，主教練都無法一手遮天。
「海沃德先生，從數據上看，周的確有嚴重的短板現像，」瓊斯考慮了一會，在腦海里組織了一下詞匯，才說道，「但只要他能保持現在的狀態，在比賽中，總能找到進球的機會，你見過他的進球，有好幾個，都不是普通球員能踢進的。那些進球告訴我們，天才和普通球員之間，的確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海沃德先生搖了搖頭︰「他並不是亨利那種天才！也不是範尼！更不是羅納爾多！連我這個外行都看得出來，他取得這麼多進球，雖然有他自己的能力在內，但更多的，卻是前面幾支球隊對他的忽視！」
瓊斯並沒有反駁主席先生的觀點，他略微提高了一下聲音，問道︰「那我們是要讓卡馬拉和艾弗森搭檔呢，還是艾弗森和格雷？」
與其說他在詢問，不如說是在責問，主席先生的話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讓他的自尊有點受傷了。
海沃德先生看著唐寧，他並不是足球專業人士，能看到問題，卻無法解決問題。而這個房間里，能解決問題的，除了瓊斯外，只有唐寧了。
唐寧夾在兩個大佬中間，有些為難，他向瓊斯發怒，只是出于同事間的正常爭論。但是如果替海沃德先生出主意的話，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職場之間有無數潛規則，足球界也不例外，助理教練是靠主教練吃飯的，主席先生雖然是老板的老板，但越級可是大忌。
唐寧今年三十七歲了，並不是十七歲的愣頭小伙子，看見主席先生的目光，只好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該選誰。」
這個小滑頭！海沃德先生不滿地瞪了一眼這個下屬的下屬，轉頭望著瓊斯︰「我並不反對你給周更多的機會，但他並不能成為球隊中的領袖，這一點是我的要求，希望你能明白。」
這個不懂裝懂的老家伙！這世界上的事，大多數都是外行指揮壞的，瓊斯心里雖然如此責罵主席先生，但臉上還是擺出溫馴的表情︰「既然要給周更多的機會，那讓他學會如何閱讀整場比賽，成為球隊的領袖，這也無可厚非啊。」
瓊斯的話是綿里藏針，抓住主席先生退讓的一小步，便猛地向前一大步！
海沃德先生不高興了，緩緩說道︰「那也不能拿聯賽來當學費，聯賽杯被淘汰了，還有足總杯，你要讓他讀懂比賽，可以用這些杯賽。你要知道，這支球隊，不是你這個主教練的，也不是我這個主席的！在我們的身後，是無數球迷的目光！」
我看是董事會成員和各位高管的目光吧！瓊斯的心里非議道。
見瓊斯的眼神仍然沒有屈服的跡象，海沃德先生又說道︰「董事會對你的表現，其實是很滿意的，本賽季，我們的任務就是保級！昨天，英超的本月最佳新秀評選出來了，是曼聯的C羅，並不是進了九個球的周！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家的眼楮都是雪亮的，十八歲的C羅才是真正的天才，如果大他兩個月的周能達到他那種程度，別說拿周當領袖，就是圍繞周，重新建立一支球隊，董事會也願意掏錢！」
一個是一千二百二十四萬英鎊買來的，一個是五十英鎊撿來的！你想得美！瓊斯說道︰「但本月的最佳進球中，排名第一的那個，就是周打進的！十佳進球中，周有兩個！」
海沃德先生笑了︰「如果比賽就是進球的話，那聯賽冠軍就應該讓最佳前鋒來當，我們要保級，就不能再把周當作領袖，前場必須輪換。」
他緊緊地盯著瓊斯的雙眼，直到後者避開了眼楮，這是一種心理較量，主席先生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主教練先生︰在這兒，我最大！
很有阿布拉莫維奇的風範，2003年6月，這個俄羅斯寡頭花費1.3億英鎊，收購了處于經濟困境的切爾西之後，又為球會償還了7千7百萬英鎊債項，扭轉球會財政匱乏的局面，切爾西的財力大增。
在切爾西，人人都知道，最牛的人，不是各部門主管，也不是軟趴趴的主教練拉涅利，而是那個俄國沙皇！
他強硬的作風和無限制的支票本，從這一年起，徹底改變了切爾西的命運，使它走上了稱霸英超的道路。英超從此正式進入了四大豪門時期，其他三支分別是曼聯、阿森納與利物浦。
海沃德先生雖然沒有阿布有錢，但在狼隊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他說了算。
數秒鐘的對視之後，瓊斯避開了眼神，他屈服了︰「那下一場對埃弗頓，讓卡馬拉和艾弗森搭檔吧，他們一高一快，正好形成互補。」頓了一下，還是說道︰「至于周，讓他替補出場，也許能有出奇不意的效果。」
既然主教練先生讓步了，主席先生也就不再步步緊逼，笑了笑︰「這些都是你的專業範圍，我不干涉，達夫，我要感謝你，在十輪之後，球隊仍然沒有掉入降級區，這是你的功勞。還有那些小家伙們，他們也是好樣的！」
周南靜靜地站在門外，一直听著主教練辦公室里面傳出來的聲音，狼隊的辦公室並不隔音，他和里面三個大人物之間，只有一層玻璃門擋著，但卻像是處于兩個世界。
這就是足球界的現實，尤其是身為前鋒，你能進球時，你就是英雄；你不能進球時，你就是垃圾。球會不是小說，不是你自己家開的，就算你踢得再好，但當你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等著你的，就只會是掃地出門。
周南的心情非常沉重，在生活中，他被管理員折騰得痛不欲生；沒想到在比賽中，他也要面對這麼多的人事糾紛。
想起前世看過一部香港電影，里面的男主角有這麼句話︰「球，不是這樣踢的！」
這句話說的，並不是足球，而是一種規則。
足球圈，也是名利場，唯一能在這兒風光無限的，不是進球的熱血球星們，而是拿著厚厚支票薄的資本家們。
球踢得再好，如同神一樣的馬拉多納，最後也只得黯然落幕。
我不要只當一個球員！球，不是這樣踢的！
盡管身體仍然尷尬地站在主教練辦公室的門外，但周南的心里在怒吼︰「我不僅要進球！我還要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前鋒！一個沒有人能約束的前鋒！」
管理員的電子音忽然響起︰「實驗體9527觸動史詩級隱藏任務︰在四年之內，成功收購狼隊的所有權。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可以使用後世知道的商業信息，但不得向他人透露系統的存在和任務的內容，如果違反，將被系統抹殺。任務完成，消除怒氣值的懲罰設定，並保持怒氣值的數據加成，同時消除變身的限制和懲罰，可在三種形態中自由轉換，並保持清醒的神智；任務失敗，直接抹殺。接受，還是拒絕？」
一群烏鴉飛過，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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