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到了秋季開學，學校發生了一些大的變化，一是校長換了，新來的校長叫柳中原，由紅橋大隊學校調來，與這里原來的校長李春明對調；二是初中班停辦，學生全部集中到區中學；三是教師也進行了調整，年輕教師增多了。于志堅和曾秀麗仍在這個學校。于志堅由代初中課改為代學課。為代課，他和新來的校長柳中原發生了爭吵。他原來是代初中數學和物理課，可現在讓他代學三年級語文。他想不通，就和校長吵了一架。之後，他情緒一度低落。目前的處境和他的理想、報負相差越來越大，他感到無奈。他想︰這也許是自己的命運。曾秀麗現在對他已經較了解了。他現在的思想，曾秀麗已猜個差不多；但為了少接觸，一天早晨，她給他寫了個紙條，扔到他的房間。上面寫著︰「志堅，不要想得太多，不論代什麼課，我們從事的都是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你曾經過，‘為了崇高的事業而學習，才是我們學習的目的。’不論代什麼課，都是為了崇高的事業，啟蒙教育更為重要；另外，教學相長，這還能擴大你的知識面。」于志堅看了之後，從內心深處發出感慨︰「知我者，秀麗也。」之後，于志堅走進了他新代的班。
「上課！」于志堅用洪亮的聲音喊道。教室里三十多個學生齊刷刷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異口同聲道︰「老師好！」教室里三十多雙眼楮盯著講台上新上任的語文老師。于志堅面對著天真爛漫、活潑可愛的孩子們做了簡單地自我介紹，接著就發表他的施教演。他︰「同學們，你們是祖國的花朵，是未來的接班人，在教育的春天到來之際，你們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大好時光。學習任何知識都離不開語言文字，學好語文是學好其他課程的基礎。……」洪亮的聲音在教室里回響。他那針對學生特點的演講吸引住了全班學生。同學們睜大雙眼，聚精會神地听著，像幾十棵花兒在靜靜地接受著辛勤園丁的澆灌。
三年級語文在學階段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涉及到字、詞、句、段、篇。于志堅通過一段時間的語文教學，覺得代什麼課代哪個年級都很重要，要把學生教好都不那麼簡單。「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只有好壞之分，沒有所代年級高低之分；另外，通過備課、分析課文、講解，覺得每篇課文的內容都很好。如《童第周》、《愛迪生》、《朱德的扁擔》等，具有傳授知識的一面，又有思想教育的一面。于志堅緊緊抓住這兩個方面，即傳授知識，又教育學生，也激勵自己；既提高了學生的學習興趣，也提高了自己的教學興趣，越教越有勁，越教越感到自己從事的事業崇高而光榮。他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教書育人上，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每一個學生身上。他的敬業精神深受領導、老師和學生們的敬佩。
後來，于志堅持之以恆、鍥而不舍的刻苦學習精神和教書育人中一絲不苟、精益求精的敬業精神在這所學校產生了很大的效應。學校老師尤其是年輕教師，在他的帶動下，都刻苦學習，愛崗敬業，、學、趕、幫、超。好多年以後，那些從這個學校走出去取得成就的教師們都這樣︰「自己人生軌跡的改變，離不開于志堅的影響。」他們把這叫做「于志堅效應」。
一九八一年春節，于志堅和曾秀麗的戀愛關系基本公開，也按照當地的習俗，大年三十，于志堅拿著禮品來到曾秀麗家。曾秀麗的父母對于志堅非常客氣，讓座、遞煙、泡茶，看得出二老很高興。于志堅對二位老人也非常尊重。剛坐一會兒，曾秀麗就讓于志堅幫著貼對聯，掛燈籠。曾秀麗母親覺得這樣不好，就︰「秀麗，你怎麼讓客人干這個，這麼不懂禮呀！」「媽，他個子高，讓他干，我夠不著。你把飯菜做好一點，把他招待好就行了。」曾秀麗喜笑顏開地大聲。
中午，曾秀麗一家非常隆重地招待了于志堅，還專門請了幾個陪客的來陪于志堅喝酒。吃完午飯後，于志堅和曾秀麗及其家人談工作，聊國家形勢，談農村變化，氣氛很活躍，其樂融融。
除夕之夜，零點的鐘聲剛剛敲響，村子里就響起了一陣陣鞭炮聲，難忘的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開始了。一大早，村子里的人們都五個一群，三個一伙地到各家各戶相互拜年，相互送去美好的祝福。大年初一，到處洋溢著一派喜慶的氣氛。曾秀麗穿著節日的盛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仙女下凡般來到于志堅家。趙雪高興壞了，還沒等她開口，曾秀麗就︰「伯母，給你拜年啦！」「好，好，好，多好的姑娘啊！志堅，倒水，拿瓜籽兒。」趙雪十分激動地。
于志堅把預先準備好的糖果、瓜籽兒放到了曾秀麗面前。趙雪讓曾秀麗吃糖，嗑瓜籽兒。陪了一會兒，然後︰「秀麗，讓志堅陪你，我去給你準備飯菜。」「伯母，我們一起做吧。」「那可不行，會弄髒衣服的。」「沒事，不就穿了套新衣服嗎，就不干事了，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曾秀麗幫趙雪做起了飯菜。在一起包餃子時，趙雪就跟曾秀麗談起了知心話。趙雪︰「秀麗呀，你這一來，我心里可算踏實了，你們兩個的事情定不下來，我吃飯睡覺都不香啊。志堅是個好強的人，從就能吃苦，全村子的人都夸他。這些年，他為了生產隊，為了考學，後來為了把娃兒們教好，吃了很大的苦頭，我當媽的再清楚不過了。這麼大了，個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怎麼不叫人操心呢。秀麗呀，你是個好姑娘，你們兩個既然走到一起了，這也是緣分，這也算是我這輩子做了好事，積德了。你們可要珍惜這緣分，志堅有什麼毛病你就要給他指出來，到這份上了，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你倆能和睦相處一輩子，什麼都重要，什麼都值錢，這是錢都買不來的，這才是你們最大的福氣。」一席話，感動了曾秀麗，她︰「伯母，你放心，你未來的兒媳婦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的話我銘記在心。我和志堅永遠不會分離的，別現在教書，就是以後到農村勞動，也無怨無悔。我們兩個的感情不是建立在金錢、地位之上，是建立在彼此了解和信任上。」
中午，就他們三人在一起吃飯，也沒有喊其他人；但非常融洽，非常高興。趙雪不時的用筷子拈菜奉送到曾秀麗碗里。
吃了中午飯，于志堅和曾秀麗來到了野外。人們都忙于過春節，空曠的田野里一片寂靜，只有他們二人。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兩人一起外出散步。他們開始大方起來，不再躲躲閃閃。他們走著走著，又走到了東河河岸上，清澈的河水映出他們的倒影和蔚藍色的天空，好像一對天仙配。他們走著談著。曾秀麗笑著︰「「志堅，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嗎？」「那還用，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哎！秀麗，我听人家初戀時的事情記得特別牢。」「是嗎？志堅，你男女在一起相愛是不是就是為了**上的接觸？」「當然不是。如果那就是愛情的話，‘那個’**一旦滿足，愛情不就結束了嗎？如果純粹為了‘那個’，那就不叫愛情，只能算是生理現象。我認為愛情應該是男女對各自對方的思想、性格、人品、人格、人生觀、價值觀、道德情操的相互認同之後，產生和建立起來的相互愛慕的感情。這才是真正的愛情，這樣的愛情才能長久。」「志堅，必須是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高尚的人格和高尚的道德情操。」「你得很對。秀麗，你人的一生如果沒有愛情，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生呢？」「這絕對不是一個完美的人生。」……
夕陽斜照著河面上，西邊的天空金光燦爛，天上飄起錦緞一般的雲霞，一大群麻雀在空中亂飛。冷天的寒氣撲面而來，雖然晴朗無風，也是干冷干冷的。曾秀麗的臉吹得更紅，他那濃眉大眼雙眼皮，櫻桃嘴白牙齒，微胖勻稱的圓臉蛋兒在夕陽的照耀下，容光奪目，漂亮標致，毫不遜色于楊貴妃。于志堅一下子把目光集中到了曾秀麗身上，曾秀麗的美，使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秀麗，你好漂亮啊！」順勢將她的臉親了一下。
到了傍晚，于志堅送了曾秀麗一程，他們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