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不承歡︰慕少,請自重! 150 失控的溫柔(6000+)

作者 ︰ 沐小烏

路遙臉色一變,再次捶了他同學一拳,拉緊書包帶靠近了過來。

「你回家?」他輕聲問道,像是生怕嚇著了她。

瀾溪水眸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只覺得他很突兀。

路遙呼吸都微微窒住,看她不說話有些焦急,趕忙道︰「我買了兩張回去的票,五點半的車晚上剛好能到家,你跟不跟我一起回去啊?」

有同學在他們身後,吹著響亮的口哨,笑得曖昧不清蝞。

路遙蹙眉很緊,抬手指指校門不遠的地方︰「就在那兒等,我跟司機說過讓他留位子了,保證有地方坐,不擠,你回不回?」

瀾溪小臉上的淡漠清冷有些融化,長長的睫毛垂下來,水眸掃了一眼那個方向。

其實正好箏。

到Z市以來她還沒有回過家,還不知道車該怎麼做。

路遙看她的神情松了一下,立馬俯身將她手里的行李箱拉桿接過來,笑容掛上嘴角︰「答應了是吧?那一起走。」

瀾溪愈發覺得他恨突兀,清眸看他一眼,終究沒說什麼跟他並肩走了。

周圍的口哨聲,議論聲,漸次響起來。

路遙扭頭朝著自己的那幫同學做出冷斥的神情,鐵青的神色很是可怕!

這些瀾溪卻都已經習慣。

炫目璀璨的陽光曬得地面一片滾燙,金燦燦的光芒灑得哪里都是,她柔白縴細的手臂上綁著一塊簡單的藍白色手帕,簡單地裹住了那一道從臂彎內側一直到手腕處的可怕傷疤,疤痕是淡淡的肉色,猙獰恐懼被遮掩了大半。

還有鎖骨處——圓領的乳白色T恤上方露出來一點點痕跡,讓人浮想聯翩。

瀾溪上車之後就坐在里側,安靜著,看窗外不停閃過的風景。

路遙側過臉來看她,好半晌之後傾身湊過去,輕聲道︰「慕瀾溪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他聒噪的性格有些受不住這種沉默。

瀾溪扭過小臉,眸色清亮如水︰「說什麼?」

路遙舌忝舌忝唇,掃到她美好的身體上猙獰的傷口︰「說說你的傷,是怎麼弄的?」

長長睫毛下的清眸連眨都沒眨,她小臉蒼白了一下,接著紅唇輕啟︰「我遇到一個混蛋,被騙了,然後就有了這些傷。」

「……」路遙盯著她的眸,無語半天。

他覺得,跟美女溝通,真是有障礙。

勾勾嘴角假笑了一下,他乖乖坐了回去一句話都不再說。

瀾溪長長的睫毛也緩緩垂下,不再言語,繼續看風景了。

——可誰都不會想到,在C城下車的時候,竟然會出事。

車是在城標的位置停下的,距離汽車站很近,天色已經昏沉地暗下來,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就看不清人,整個城市華燈初上,溫馨中透著專屬夏日的燥熱。

「票錢。」瀾溪掏出零錢來,在車下遞給他。

路遙看看錢再看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是我貼上來主動要陪你回家的,你不用給我錢,我自願。再說也根本沒幾個錢。」

瀾溪垂眸,不想爭,抓過他的手腕把錢塞進去,退開一步拿過自己小行李箱的拉桿,轉身走開。

路遙錯愕!

他追上去想還給她,卻根本沒想到昏暗中有個身影滿懷期待地朝他跑過來,在他朝著瀾溪的方向追上去時,驟然擦過瀾溪的肩膀,撲入了他的懷抱!!

「……」路遙腳步跌撞了一下,險些站不穩。

等到站穩他才看清楚懷里的那一抹嬌顏,正是許久未見的伊朵。

「你怎麼現在才來?」伊朵從他懷中起來,臉蛋嫣紅,漲著滿心的責怪,「我等你兩個小時了,你平時根本就不坐這一班!」

路遙沒空理她,蹙眉拽開她的身體,跑上去搭上瀾溪的肩膀︰「哎,我說真的這錢你不用給我,你硬要分那麼清楚的話就太難看了,不知道嗎?」

「路遙!!」伊朵臉色瞬間鐵青下來,在背後叫了他一聲。

跟著跑過去,她在路燈下面看了一眼這女孩子的模樣,霎時變得更加震驚︰「慕瀾溪?」

瀾溪看了看他們,只覺得今天就不該無故接受別人的好心,只會惹禍上身,她拂開路遙的手,柔白的小臉透出一絲疏離︰「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一起回家了,還是分清楚的好。」

這句話,听在路遙心里有些刺痛,而伊朵听了卻更加難受!

「一起回家?」美麗的臉上透出一絲譏諷的嫣紅,伊朵凝視著他,「你們倆一起回家?路遙,是你約的她吧?」

眼看著火藥味又上來了,路遙深吸一口氣,有些頹喪地收回錢轉身走開。

伊朵的怒火和嫉妒瞬間又轉移到瀾溪身上,泛著水汽的眸死死盯著她︰「你行啊慕瀾溪,在學校敢跟我叫板,出了校門就勾.引我男朋友了?你夠賤啊……」

瀾溪水眸一片平靜,淡淡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那眼神,在伊朵看來竟變成了無聲的挑釁!

「你給我站住……慕瀾溪我叫你給我站住!!」伊朵暴怒起來。

路遙忍無可忍重新回來,拽過她要沖上去的身體,「你干什麼你?干人家什麼事,你能不能收收你的脾氣,別逮著人就咬!」

「我逮著人就咬?」伊朵眸子猩紅更重,「路遙你搞清楚,是我冒著風險在跟你談戀愛,你他媽的移情別戀被我發現,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路遙氣得臉漲紅︰「我沒移情別戀,我就是——」

他語塞了,說不出口,索性切齒撂下一句狠話︰「行了我沒空跟你說,明天再見,你回家吧!」

伊朵眼楮紅紅的,眼楮瞬間領悟了他的意思,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想,撲上去跟他繼續糾纏起來,在微微昏暗下來的天色里,尖銳的聲音傳出了老遠。

瀾溪攔了一輛出租車,清冷的小臉泛起一絲迷離的柔和,啞聲道︰「青峰路32號。慕家。」

***

許久未回。

像是隔了一生一般。

最先迎上來的是張嫂,她臉上泛著喜慶,眼里冒著的清淺淚光無聲地表述了對瀾溪的想念,捏著她的手拉她上來︰「來,快,先生夫人都在餐廳,少爺也剛剛從公司趕回來了,都等你呢,你看你瘦的,伙食不好干嘛不回家來?你這是折騰誰呢你?」

「東西呢?你東西怎麼這麼少?!」張嫂蹙眉。瀾溪恍惚一下,泛白的小臉透出一絲柔弱,啞聲道︰「床鋪和書都在秦芳蓉女乃女乃家,我就拿了自己要用的回來。」

「哦哦……」張嫂又恢復過來,笑中帶淚地拉著她往上走。

走到客廳的時候剛好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從樓上走下來,他還在打電話,像是有公司的事情在處理,眸色深邃冷冽,英眉如劍一般,稜角分明,氣場優雅而強勢。

淡淡一眼掃過去,落在瀾溪身上。

一瞬間失語,直到電話里的聲音疑惑地重復起來,他才將意識找回,眸色更冷。

——因為剛剛目光撞上的瞬間,她瞬間變得清冷如冰的小臉,刺痛了他的心髒。

「少爺你看,小姐回來了……」張嫂笑成一朵花,報喜一般跟他說道。

慕晏辰眸色冷冽,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在沙發上,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朝著餐廳走去。

又回到那個熟悉的餐廳。

瀾溪一身簡單的裝束,清純中透著柔美,下巴因為幾個月的削瘦而變得尖尖的,距離桌子幾米遠,禮貌地叫︰「爸爸。莫姨。」

轉眸,她再叫一聲︰「哥哥。」

這個一直讓她覺得恐懼又緊繃的餐廳,氛圍一點沒變,莫如卿的自說自話,慕銘升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她水眸清亮,動作小心翼翼,盡量讓自己不出錯。

她就要長久長久地離開這個家了,她不想再惹出任何的事端。

從頭到尾瀾溪都敢直視對面的兩個長輩,可唯一不看的就是旁邊修長挺拔的身影,剛剛張嫂說了,她走之後他就沒住過慕宅,今天是破例回來的。

破例。

瀾溪一邊嚼著米粒一邊想著這兩個字,心里一片酸澀的疼痛,有些人就是有那樣的本事,讓她隔了這麼久未見,一句話未說,就有這樣心痛的感覺。

「晚上還有事,我等會就走。」抬手看看表,他冷聲說道。

莫如卿一怔︰「你干嘛去?」

「聚會。」

莫如卿心里一松︰「那早去早回——對了,你晚上住這兒還是回你那兒?住這兒的話我讓張嫂把你房間打掃一下,你幾個月都沒來了。」

「看情況。」慕晏辰起身,冷冽的眸色里透出一絲疲憊,丟掉擦過的餐巾,拉開椅子走了出去。

瀾溪靜靜坐在座位上听著他說話,怔怔的。她怎麼可能听不出他話里的清冷涼薄?——不過也好,至死不相見,總是要漸漸冷下來,淡了,就不痛了。

***

「小姐你不是過兩天就開考嗎?現在還看書?」張嫂蹙眉問著沙發上的她。

瀾溪抬頭,水眸里透出一片認真︰「我不看很久,只是把所有科目的課本再全部看一遍,考試我有把握,現在只剩加固一下了。」

她有自己的計劃,並且付諸了十二分的努力去實現,心里篤定而踏實著。

張嫂笑得宛若一朵花︰「哎,好,你看,我去給你熱杯牛女乃!」

瀾溪點點頭,重新凝神開著課本上的內容。

她曾經以為的親情,愛情,都假得可怕,風輕輕一吹就沒了,失去的時候還會痛徹心肺的。可是知識是不會騙人的,掌握了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

高級會所的VIP包廂里,音樂聲震耳欲聾的,炫目的燈光下群魔亂舞,第三瓶威士忌灌下去的時候聶明軒終歸看不下去,蹙眉握住酒瓶︰「晏辰。你行了。」

慕晏辰深邃冷冽的眸有些迷離,心里的劇痛化不開,靠在沙發上揉著眉心。

「今天幾號了?」他沙啞的嗓音問道。

「4號,怎麼了?」聶明軒很奇怪他怎麼突然這麼問。

高考應該是六七號,很近了。

「……她看起來不錯。」他沙啞的嗓音越來越低。

聶明軒一怔︰「誰啊……你說誰不錯……」

話沒說完他就已經意識到了慕晏辰說的是誰。他能料到這個時刻,所有的高三生都在放假。

還沒反應過來,慕晏辰頎長挺拔的身影就站起來,深邃的眸子里浮現著血絲,被心痛浸染,他抓起桌上的鑰匙啞聲道︰「我先回家了。」

聶明軒知道他心里不太好受,幾個月都沒有見到瀾溪,他工作起來拼命一般,效率瘋狂地提升著,用巨大的工作量來麻醉自己。也知道他曾經深夜開車到Z城去那邊的中學,隔著一整座學校就只為了離她近一些,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陪她幾個小時,然後在凌晨時分重新開回來,重新開始新的一天。

這幾個月,他真的不是在「過」,而是在「熬」。

「回家?」聶明軒蒼白著俊臉嗤笑,「你日夜顛倒多久了,現在倒想到夜深了要回家?」

慕晏辰不理會他的諷刺,眸色深邃凝重,快要滴出血來。

「……她還在呢。」他薄唇低啞地吐出這幾個字,口吻里帶著近乎凝重的愛與疼惜,像是再也化不開了。

……

慕宅里,燈寂寂地亮著。

清脆的皮鞋聲由遠及近,伴隨著一絲微醺,恍然地出現,慕晏辰以為這個時間她應該已經回房睡覺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還能夠看到她——

帶著醉意的深眸恍惚一下,劇痛閃過,他看到了不小心在沙發上睡著的那一抹身影。

應該是看書看得困了想靠一下,卻沒想到會就這樣睡著。

她睡顏恬靜,身體輕輕蜷縮著,保護著她自己。

慕晏辰緩步走過去,俊臉冷冽蒼白地繃著,雙臂撐開,俯身下去靜靜地看她。

她那麼安靜,安靜得沒有力氣用冰冷的目光瞪著他,時刻想著抗爭,想著離開,想著用她弱小卻尖銳的刺來傷他。

「瀾溪。」他低啞地叫了她一聲。

這低啞溫柔的一聲,他有多久沒有叫過了?

一抹尖銳的刺痛刺激了眼眶,慕晏辰緊緊盯著她,感覺一股濕熱在眸子里蔓延,他偽裝冷漠偽裝得太久,他以為自己滿腔的疼愛與眷戀此生都會憋在心里悶痛至死了,沒想到還可以在此刻流露出來,他愛她,愛得怎麼做都是錯,錯到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俯首,俊臉輕輕貼上她側躺著的睡顏,緊繃著不敢放松的呼吸輕輕吞吐在她的發絲里,能聞到她用的洗發水的味道,能嗅到最熟悉的,他愛的人的氣息。「……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他閉眸,沙啞的聲音如霧般飄散在空中。

那一股心疼,激烈凶猛,快要把他的心髒都絞碎了。

她長長的睫毛垂下來,下面是一圈淡淡的黑色,應該是熬夜所致,側臉清晰劃過一道弧線,臉變得清瘦。

他輕輕觸模著她的輪廓,一點點地觸過去,手指微顫,強忍著才沒有將她整個人都抱起來塞入懷中。

睜開深邃的眸,亮亮地泛著璀璨的光,是濕熱的水汽折射出來的。他看到了她手臂上綁著的手帕,看到了那條猙獰的疤痕。

一瞬間,劇痛襲身。

慕晏辰冷冽的眸死死盯著那個地方許久,半晌後解開她故意束縛和掩蓋住的傷口,看到了那道疤痕的全貌。薄唇緩慢而輕柔地貼上去,輕輕地烙印在那道恐怖的傷口上,他一點點吻著,清晰感受著她曾經遭遇那些最可怕的事情的時候,那一股超乎常人的勇氣。

「瀾溪……算哥哥錯了,好不好?」他凝視著她,低啞地輕聲吐字,在酒精劇烈灼燒的後勁中,眸子里一片劇痛,「我不該傷你,不該放你……你不要就這樣離開一輩子……這段時間我很想你,不知道有多想你……人如果被想念折磨一輩子,會不會死?」

他意識都有些飄忽迷離了,手掌輕輕撥開她耳邊的發絲,低啞地呢喃。

聲音越來越輕。

瀾溪,你醒來,回答我,可好?

慕晏辰不知道有多奢望這樣的時刻,醉著,毫不清醒,卻能這樣抱著她說話,而不是在夢里,也不是靠回憶。

他眼眸里閃爍著一絲水光,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魅惑神傷,俯首輕輕吻上她柔美白皙的側臉。

可意外的是,瀾溪就在這一刻,倏然醒來。

手腕上的束縛被拿開讓她在睡夢中都沒有安全感,她掙扎著,終于在肌膚的觸感抵達一定極限時倏然醒來!她水眸睜得很大,沒有焦點,半晌之後才緩慢定楮,帶著深夜里特有的倦意,定定地看向了這個距離自己很近的男人。

慕晏辰渾身一僵!

在對上她眸子的那一刻,他眼里的眸光就霎時變得冰冷,俊臉也忍不住白了白,像是不知道剛剛說的那些情不自禁的話被她听去了多少,只是一瞬間,柔情又重新變得敵對。瀾溪猛然翻身起來!水眸劇烈顫動,呼吸也微微不穩,背緊貼在沙發上,盯著他!

手背抹上臉頰,除了熱度之外沒感覺到別的,也不清楚他對自己又做過什麼。

「我不是在等你……」瀾溪清冽中透著一絲黯啞的嗓音說道,水眸閃過一絲光,手指攥緊沙發,重復一次,「我不是在這里等你的!」

慕晏辰靜靜凝視著她,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已經在剛剛被耗盡,深邃的眸里壓下來不及隱藏的劇痛,薄唇輕啟,啞聲道︰「已經過了12點……去睡覺了。」

他強勢冷冽的氣場還在周身盤旋,這一句,宛若長輩的命令般,慈愛而不可抗拒。

瀾溪怔怔的,險些以為自己是听錯。

恍惚中看到他起身了,卻感覺到一絲尖銳的目光在她身上,他已經起來的身軀又俯下,俊顏霎時變得冷冽如冰,盯著她,手指倏然扣緊她的下巴,急劇變換的眸子里劇痛席卷,他低啞問道︰「……鏈子呢?」

——他親手送給她,一直戴在她身上的,那一條鏈子呢?

——為什麼現在沒有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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