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一百八十五章,王爺心中想的兩個人

作者 ︰ 淼仔

獄卒驚異回身,遇到商少陽堅持的雙眸。他一直看到獄卒眼楮里,再說一次︰「我要見安平王。」

唯有安平王才能讓自己出去,或者說,只有趙赦能進到這昭獄里見自己。

「我要回上面。」獄卒有些動搖,慌張三分。這里關的全是官員,非奉命不能問話,也不能說話。

有的官員是秘密關押,要是和他私自說話,外面有了風聲,這說話的獄卒就要遭殃。

獄卒逃也似手提飯桶離開,商少陽繃緊的身子無奈松馳下來。去看自己的新年飯,大鍋里白粥雖然雪白,只是一鍋普通的白粥,還有那包子,看著白皮胖褶子,掰開是肥肉青菜。

這讓人怎麼吃!

又不能不吃!

商少陽對著白粥回想,上一次吃白粥的時候,是和小舞私奔的路上。身上還有錢,官道上卻沒有好館子,只有白粥一鍋,是老農家里開的早飯。

這白粥,和那白粥一樣滋味否?

包子吃了一個丟下來不肯再用,白粥還有熱氣時,有腳步聲重重過來,兩個面目森森身穿六品服色的獄卒過來。商少陽心中一驚,立即站起來問他們︰「有什麼事?」

這兩個全是大漢,一看就是會家子,面無表情,手放在腰刀上。系著腰刀的腰帶上,還有鐵鏈鐵銬之物。

沒有人回答商王的話,一個人掏出大銅鑰匙,打開鎖打開門,粗聲大氣喝道︰「出來!」

羞辱感上到商少陽頭頂心,下到他的腳底心,他是王爺,不是犯人!這一刻,他憤怒了,要質問時又強忍住。

話要出口時,他想起來這是京里,不是自己的封地上!

一個獄卒在前,一個獄卒在後,形成看押之勢,把商少陽帶出來。

外面有大樹參天,有紅閣班房,幾個官員往這里走,在他們身後是提著食盒的家人。

「老王的案子過年應該可以清了,听說還是官復原職。咱們今天同他多吃幾杯,賀新年也賀他洗清冤情,問問他這昭獄里,他呆得喜不喜歡?」

商少陽默然心想,果然這是昭獄。沒有一般大獄里的髒、亂和莫明難聞氣味,大樹積雪,忍冬長青,頗有幾分景致。

他心中苦笑,這一回進京,宮里景致也看了,昭獄里景致也看了。

「快走!」流連時腳步放慢,身後獄卒毫不客氣地狠狠推了他一把,商少陽踉蹌過一躍站穩,能上戰場的功夫顯露出來。

獄卒們視而不見,只是再催促︰「不許亂看!」

帶著他來到類似簽押房的門外,這里直挺挺站著兩排獄卒,獄卒直站到門口台階下。台階上站著四個家人,都年青又熟悉。

商少陽微有喜色,這四個人,是趙赦的小廝。

趙安不看他,只對押解過來的獄卒點一點頭︰「這里候著。」轉身進去通報,好似安平王此時把這昭獄里當成他的中軍大帳。

片刻後出來,對商少陽道︰「王爺有請!」隨著這說話聲,商少陽的面龐一下子紅了。王爺有請?此時自己是階下囚。

房中不僅趙赦在,還有幾個官員也在。商少陽自到京中,也力圖結交不少人。見這幾個人他全認識,在酒宴上見過,是幾個給他統稱為刑部管的官員。

此時他們肅穆站在趙赦身前,趙赦正在吩咐︰「去吧。」官員們目不斜視走開,沒有給商少陽任何一個眼神。

商少陽不由自主看了他們,自己關在這里,這些人肯定是全知道,可是從沒有現身過。

結交和看清一個人,不是數場酒宴上就可以做到。

對著他們背影看得有些傷心的商少陽,轉頭遇上趙赦冰冷的眼神。自和安平王生分後再見到,趙赦還是客氣的。

只有今天不一樣,他是冷若刺骨,又刮面如刀的眼光。商少陽眼眸垂下又抬起,羞愧的道︰「我也不知道。」

怎麼到了這里,商王關了這幾天並沒有想明白。

「殿下喊我去罵個狗血噴頭,說你是我熟悉的人。」趙赦很是不耐︰「听說你在獄中指名見我?」

商少陽大驚,盡力捕捉趙赦話中的信息︰「是哪一位殿下?」趙赦更是不耐煩︰「頌殿下,」商王兩腿顫抖幾下,戰戰要倒不倒。

安平王眉頭挑起一抹狐疑︰「怎麼,你倒還不知道?」商少陽苦笑中帶著憤懣︰「我怎麼會知道!」安平王對自己並沒有說過。和趙赦生分的商少陽突然惱怒,你難道不能早早說一說。

見他還有怨言,趙赦倒笑了,嘴角邊有一抹子笑容半帶輕視︰「頌殿下一年前侍疾入宮中,你總是知道的吧?」

「啊呀!」

這一聲驚呼從商少陽唇中逸出,他舉手在自己額頭上重重拍擊有聲,對趙赦的憤懣立即沒有,眼中全是懊惱。

頌殿下是太子年紀最小的皇孫,與清源王一樣全出自于太子妃。頗得皇帝寵愛的他,侍疾入宮毫不顯眼,不會讓人覺得突兀,看上去也合情合理。

一年以前就進宮,宮中並沒有額外宣告,商少陽觀察了半年以後見無異樣,只把他當成侍疾的皇孫。

現在听安平王說起來,新帝是一年前就入主宮中。商少陽難言地看著趙赦,你總是知道的,你身為主將,听命京中哪一位,你是明明白白。

此時怎麼指責安平王,商少陽想到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全是與趙赦毀盟的事情。他雙腿一軟,跌坐在一旁椅上,顫聲道︰「王爺,我是清白的。」

「我對殿下也是這樣說,殿下讓我來見你,問個清楚。」趙赦迅速把話接過去,雙眸如鷹般緊緊束住他,只停頓一時仿佛相信了,面色放緩和,慢條斯理地道︰「既如此,我見殿下復命,為你辨白就是。」

商少陽愣住了!

他呆呆,直直,不敢相信的看著趙赦,趙赦淡淡一笑︰「你不相信我?」

院子里風吹過,長青松柏中傳來木葉聲。沙沙木葉聲從商少陽心中掠過,驚起他點點往事如煙飛出。

安平王會為自己辨白?商少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和趙赦不一條心已經是分明,大家再見只是面子上和氣。在商少陽心里,是做好趙赦隨時發難的準備,此時大好機會送到他手中,他會不收拾自己?

這是一句假話!

這念頭剛起,趙赦閑閑的開口︰「你在想,我不會為你辯解是不是?」安平王笑得不置可否︰「你在這里等著。」

舉手握拳在面前黃花梨木的書案上輕叩,桌子發出格格兩聲,趙安揭簾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送他回去,我進宮去。」趙赦漫不經心說過,長身而起。趙安對商少陽做一個請的姿勢,商少陽僵立在當地,覺得兩片嘴唇粘合難以張開,要好不容易很是用力的才能張開嘴,又要竭力才吐出嗓音︰「幫我一幫。」

此時希望全在安平王身上,這樣想的商少陽腦海中,同時閃過許多人,皇後、幾位皇子、兩位皇叔……

唯有安平王的身影最為清晰。

趙赦已經往外面走,帶著不理不睬的神色回一句︰「哦。」就這一個音後,他大步先走出門。

房中的商少陽木然站著,听到門簾在安平王身後落下時,他一步奔出嗓子里發了一個音︰「我……」見旁邊還有趙安在,商少陽生生地止住步子,把下面的話咽回嗓子里。

人,都是有尊嚴的。雖然他很想問問小舞,很想再和趙赦談談……

回到那間只有高處有小窗的關押處,听到銅鎖又鎖上後的一刻鐘內,商少陽深深的後悔,能出去最重要,尊嚴不重要。

在這個時候,會說尊嚴大于生命的,只怕沒有幾個。

稀里糊涂被黑在這里,才最重要。

商王在極短的時間里,想了很多很多。比如展家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入獄,只會拍手稱快後再加上一塊大石頭;比如自己的兄弟知道後,更會加上一把火。

正抱著頭不無苦惱,木頭「 」地又響了一下,接著是鎖門的鐵鏈嘩嘩響。商少陽抬起頭,才看到不知道何時,有兩個獄卒站在門前正在開門。

門打開後,他們面上才有微微笑容,哈了一哈腰︰「王爺,您可以走了。」

商少陽差一點兒跳起來︰「你說什麼?」然後定定心,心神不寧地道︰「哦,我可以走了。」獄卒們行了一個禮︰「安平王爺去宮中復命,宮中有旨,不再關押。」

「哦哦,哦,」商少陽更加心神混亂。直到走出去站在樹下,他才明白過來。關在里面時天天對著看的一株老榆樹,此時伸手就可以觸到。旁邊有松樹有柏樹,全是油綠蒼翠迎人。

有幾個人也走出來,是他的隨從。主僕會面後,使一個眼色全機靈起來︰「走。」有話回去再說更好。

走出昭獄大門,商少陽不由自主回頭一望,好似要留紀念,又好似要牢記于心。這大門普普又通通,上面連個字都沒有。

再一看旁邊,豎了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三個字「清心閣」。

商王鼻子差一點兒沒有氣歪,要是差一點的人從這里過,他還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地方。可見自己要是不找安平王,找的是幾個新認識京外來的官員們,他們連昭獄往哪里開都不知道。

只行了數步,走在普通有年頭兒的青磚上,見轉角處急奔而來兩匹馬,馬上人大汗淋灕,不顧街角難行,還是打馬狂奔。商少陽等人急避,緊貼住牆壁身上有異地跟著馬上人看。見他們奔到昭獄門口跳下來,似是大門口內站得有大人,馬上人嘴里喊著︰「皇上賓天了!」

轟然一聲,商少陽只覺得腦子里發暈,這又是一件大事情。他扶一扶額頭︰「咱們快回去。」見街上行人秩序不改,面上還有笑容。

及至到驛站里,見這里開始換門楣,正在舉喪。這下子不用問,急急尋到自己房中,就有驛卒過來請公文︰「請王爺素裝速到宮中入朝。」

從來了以後,並沒有朝見過的商少陽飛快換上素服,百忙之中交待一個隨從留下︰「我回來了,小舞應該回來,你在這里等她。」

自己帶上余下的隨從上馬,往午朝門飛奔。消息已經傳遍,街上行人都趨避急行著,有士兵奔跑過來︰「停下!」走到商鋪前喝命︰「這紅漆招牌,用布遮起來。」

京里本不小,這前後半個時辰,消息已經由宮中散到這里。商少陽在馬上眯起眼,這是有準備的。

這些士兵,說是檢查舉喪的,也可以說成維持秩序,不容謀反的。

宮門前,黑壓壓的百官往里面去。一個人抬一抬頭,步子放慢到商少陽跟上,這是四皇子殿下。

他警惕地左右看看,對商少陽使一個眼色,要說什麼,就听到有太監行來,陪笑道︰「四殿下,皇後娘娘有請。」

又對商少陽也行一個禮,哈腰低聲︰「娘娘有請。」

百官繼續往金鑾殿上去,玉水橋就在不遠。四皇子對商少陽微歪一歪頭,先去了。那太監還在候著商少陽,並小聲道︰「就在那邊。」

十幾步開外,有一排紅閣琉璃瓦的宮室在日頭下佇立。

商少陽眼中閃爍過,突然哎喲一聲摔倒在地,把太監嚇了一跳。商王痛苦地去扶自己小腿︰「請為我傳太醫,我的腿抽筋,我打仗時這里受過傷。」

心中「唰唰」閃過的商少陽,此時看上去寸步難行。

四皇子已經走開,百官還在走過,在他們中間形成一道屏障,四皇子並沒有看到,還是繼續走他的。

走到十幾步外的宮室中,見里面坐著皇叔臨安王,八皇子、十四皇子,還有兩位嬪妃外戚在。四皇子走入,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笑。

候了半盞茶時分,幾個人全站起來︰「不能誤了上金殿。」伸手去推門,兩扇門大開之時,外面嘩啦出現一片金甲侍衛,為首的一員將軍喝道︰「一個也不許走!」

金殿下,百官們各找位置站定。伍皇後在女官們的攙扶下,泣不成聲進入殿內。借著絲帕遮面,她迅速往前面看了幾眼。

不見皇叔臨安王,也不見八皇子等人,伍皇後正在奇怪之時,听外面宣︰「太子殿下駕到,淳殿下駕到,頌殿下駕到。」

隨著這父子三人進來的,是安平王、霍山王、靈丘王,皇叔楚安王和老臣齊大人、周大人,後面再沒有別人。

伍皇後更覺得不對時,見太子妃扶著齊貴妃,也緩緩入殿中。

如果是慶典,皇後殿上會有位置。伍皇後進來後,也和以前一樣先坐下來。見齊貴妃並沒有坐下,只是站在金階下。知道她不是個輕易服輸人的伍皇後,暗暗繃緊心弦。

齊大人和周大人是皇帝清醒時就指定宣遺囑之人,兩個人上前一步站定,雙手各捧起放著遺詔的小金箱子和兩把鑰匙。

打開這描龍繪雲的小金箱子,兩雙手恭敬從里面取出遺詔,眼風一掃眾人,兩位大人齊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日︰太子仁莊素有心疾,不堪為帝。皇孫敬頌龍日天表資品貴重堪為人君。即由敬頌嗣承帝位。欽此!」

百官們呼拉拉跪下,只有伍皇後驟然站起,倉促地悲泣一句︰「皇上,你好狠的心!」太子有心疾,伍皇後只到今天才知道。

沒有人理她,只有齊貴妃眼角閃過一絲冷笑,你現在才知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宣讀遺詔的齊大人和周大人對頌殿下跪下來︰「請皇上早登帝位,為先皇發喪,以安民心。」

頌殿下一下子面色發白,他知道自己口舌在發干,眼楮在凝視。不遠處那須彌寶座,是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為了用盡心思了的。

此時,就在眼前。

新帝不再猶豫,穩穩邁步走到寶座上坐下,手扶著兩邊扶手上盤螭時,別樣滋味在心頭。他看著下面站著的父親,太子殿下立身謹慎,才保證這個皇位最後花落他家。

再看看下面站著的齊貴妃,皇祖母戰戰兢兢,一絲兒不敢放過,只為著自己這個皇位。還有清源王,頌殿下目光有些迷茫,把他逼走才有今天。

「封,皇父為慈帝,移居太極宮養病,皇母為端正仁懿太後,移居太極宮。先皇後伍氏為惠溫穆端太皇太後,移居壽安宮。先皇貴妃齊氏為淑恭純德太皇太後,移居延福宮。」

新帝也不客氣,加緊時間把宮中順序理過,再命︰「傳臨安王、先皇第四皇子、第八皇子,十四皇子上殿。」

金甲侍衛押送中,這幾位皇親上殿。到了殿上,幾位皇子大放悲聲,口口聲聲︰「父皇,您西去如此之快!」

皇帝不屑地一笑,宣道︰「著臨安王、先皇第四子慶王、第八皇子明王,十四皇子安敏郡王為先帝靈前相伴,守靈三年。」伍皇後滿面淚水仿佛凝住不落,愣愣地不顧理論看著新帝。新帝冷冷一笑,朕已即位,沒有現在金殿上撤下你的座位,已經是朕極之要面子。

他站起身來,目光環視殿上官員,沉穩地說了一句︰「隨朕,去先皇靈前服喪。」

很是干脆的,新帝就此即位。這速度快得不明白的人覺得眨眼楮空還沒有,皇帝已經換人。伍皇後眼睜睜看著他走下金階,突然撲倒在地,痛哭了一聲︰「清源王,你可知道皇上已經不在!」

新帝的腳步就此停住,他是站在丹墀金階上,一只腳是踏在實地之上,一只腳伸出虛空著,就此保持這個姿勢不動,身子僵在那里。

新封的太上皇面目呆然,新封的皇太後不安地看著新帝。再看太皇太後齊氏,也有思念之情。

伍皇後一句話,就把各人情緒調了出來。

皇帝只覺得腦子發漲腦子發暈,他對著趙赦看了一眼,見趙赦垂頭彎腰看不出來他面色。這個時候,皇帝心中一閃而過,他恍然大悟。

安平王說留著清源王有用,果然是有用的。

他緩緩地把虛空的腳落下來,在紅色丹墀上踩實了,有微微傷心的神色︰「惠溫太皇太後說得對,告天下,請清源王入朝服喪。」

這話說過,安平王身子動了一動,看上去,像是他松了一口氣。皇帝沒有好氣地瞪他一眼,不過垂著頭的安平王還是沒有看到。

皇帝不管他看到沒看到,只是瞪了一眼。安平王,一肚子鬼主意!

新帝即位,從百官們入朝中開始,沒有花到一個時辰。浩浩蕩蕩的一行去給先皇靈前,哭聲震天般大作起來。

安平王哭先帝,是想他對自己有知遇之恩;霍山王哭先帝,是覺得自己最近太倒霉;靈丘王哭先帝,是覺得還有許多事情自己不滿意。

余下百官們哭,是各有心思。

漫漫白幕從宮中遍京中,掌燈時分,真姐兒在房中親手打著包袱,再交待回來取衣服的趙安︰「告訴王爺,宮門下鑰前再讓人用大盒子給他送湯水去,晚上睡的時候,自己個兒要保暖些。」

趙安一一答應,接過玉色軟花呢的包袱出去。真姐兒出來和趙老夫人閑說幾句話,近二更的時候才去睡。

睡夢朦朧中感覺有動靜,睜開眼來看,見趙赦坐在床前含笑相望︰「把你弄醒了。」真姐兒掙扎著坐起來,露出笑容。確

見窗上白光隱隱才是清晨,對著趙赦身上穿的是送進去的暗青色袍子哎呀一聲道︰「這件稍薄些,是我問趙安,說靈前人不少,又有火盆怕表哥太熱了不好才備下的這件。這大早上的,應該穿那件厚些的才是。」

伸手去揭繡被打算下床自己去取,趙赦扶住她,給她揭好被子,道︰「厚的那件,我向來是到軍中才穿那樣衣服,身上這一件正好,表哥不是怕冷的人。」

真姐兒有嗔怪︰「表哥不要任性。」

夫妻忍俊不禁都微笑,趙赦伸出手指刮一刮真姐兒鼻子︰「膽子可以包天,敢說表哥任性。」真姐兒不放手,像以前趙赦對她一樣,模一模趙赦的手溫熱,才笑著道︰「風水輪流轉了,表哥倒不知道。」

「淘氣丫頭,」趙赦滿面笑容親親真姐兒的柔荑,把宮中的事情對她說過道︰「……到這早上,才有閑功夫。我掛念你,雖然衣服送得足夠,我還是回來看看你。表哥不在,你要乖乖的吃乖乖的睡,當個好孩子。」

真姐兒仰頭對著帳頂子看︰「這可怎麼行,表哥難得不在,我樣樣要依著自己的來。」耳朵被揪住,把面龐也揪正了,真姐兒咧嘴,趙赦打趣道︰「乖不乖?」

連聲說著乖,真姐兒把自己耳朵救回來,嘴里嘀咕道︰「是要給表哥生一個小小毛女兒,越淘氣越會哭越會欺負表哥的最好。」

真姐兒眉開眼笑︰「真姐兒就喜歡了。」

王爺也學著她眉開眼笑︰「表哥也喜歡,到時候只疼小小毛,把小毛放到一邊兒去。」小毛笑嘻嘻不擔心︰「小毛那就是悠閑人,」再感嘆一聲︰「那日子一定好。」

王爺舉手要打,小毛抱住這手臂喊一聲︰「停!打我好似打你的小小毛。」趙赦樂起來,把小毛抱到懷里小小蹂躪幾把︰「從來就是水晶琉璃的小毛,打不得的。」

小毛一本正經︰「嗯,就是這樣的。」

天光大亮,窗紙上白光漸多,王爺放下小毛有些不舍︰「表哥要去了,你心里想不想表哥?」小毛還在淘氣,還在眨眨眼楮再逗上幾句,王爺把臉黑一黑,小毛拖長了音喃喃︰「這天,竟然又黑了,既如此,再去夢中會表哥。」

「多好的孩子,」王爺很滿意,扶小毛睡下,給她蓋好被子,負手伏身正滿意的檢視著,這才負手往外面去。

乖乖睡著的真姐兒又喊住他,略伸長頭頸,笑著欲語又止。那含羞樣子讓趙赦流連,停下腳步笑意閃動︰「睡吧,昨兒我問太醫,說你是多睡的時候。」

杏紅色的綾被,掩蓋不住真姐兒面上的紅雲,她抿著嘴兒笑,輕聲叮囑︰「在宮里住,可要老實。」

王爺笑上一聲,憐愛地道︰「你放心,傻丫頭,表哥不在你身邊,心里只放兩個人。」真姐兒溜圓杏眼︰「哪兩個?」

「一個是你,當然是你,」王爺笑得狡猾無比,真姐兒對這笑容看看,再轉頭看自己枕頭兩邊,找到常玩的玉連環拿在手上,對準了趙赦,凶巴巴地是喝問︰「還有一個呢!」

安平王笑得要跌腳︰「你這孩子,你只管砸,讓我看看準不準。」「快說!」真姐兒哼著,王爺含笑︰「當然是小小毛,以後和你爭寵的小丫頭。」說過帶著揚長而去的姿勢︰「我可去了,」回眸笑過,這才出去。

小毛在床上哼唧,撫著稍有隆起的月復部說話︰「小小毛,你出來了,一起欺負你父親。」這樣的日子,想想就是美的。

又沉沉睡到日上三竿,起來見世子有信來,真姐兒貪婪地看過,又念給趙老夫人听,再喊丫頭們︰「送給父親去看。」

趙老夫人心滿意足,又想到世子的親事,和真姐兒商議道︰「等你座胎穩了,咱們請一回客,把各家的小姑娘先請來熱鬧一回,就便兒,先挑上一挑。」

「世子說,不要寶京王家的女兒,回母親,這是怎麼回事?」真姐兒進京,就沒有見到寶京王家的小女兒,打听過,也沒有人說不好。

趙老夫人笑得不行,一一告訴真姐兒︰「她頭一回隨寶京王妃來,當時靈丘王妃在,開玩笑說兩個孩子面龐兒相似,可以成親事。世子听到留了心,自此不喜歡她。那丫頭才這麼一點子大,那一年只得三、四歲,全不懂事哪里能惹到他。是世子對我說,要尋個和你一樣的媳婦。」

要尋個和母親一樣的媳婦,這是世子趙佑幼年對祖母說的童稚幼語。真姐兒有些泄氣︰「母親,他現在不要我這樣的,要尋個圓臉兒,和我不一樣的。」

「那是他看多了就膩了,這一年在京里又想你,只怕又想找個和你一樣的。」趙老夫人這樣勸解的話,真姐兒啼笑皆非。

「既然沒什麼,那請客的時候,也一並請寶京王的女兒也來,我也看看。」真姐兒對這小丫頭的印象,只是襁褓中一個嬰兒。

「寶京王是旁支皇親,舊年里帶著家人回祖藉祭祖,到時候不知道回不回來。」趙老夫人又推薦別人︰「你姨媽的小叔子家女兒,是好的,和世子年紀又相似,」

這里說的姨媽,是趙老夫人的妹妹姬夫人。真姐兒在京里常見她,點一點頭道︰「是哪一個?」那一家,倒是女兒不少。

趙老夫人躊躇︰「依我說,庶生的那一個我覺得有心,可咱們不能要。他求了你姨媽,你姨媽煩不了,對我說,我推說你當家,這不,我對你說了,橫豎如何,是你們挑去。」

真姐兒格格笑上兩聲,忽然明白,微笑道︰「母親,庶生的那一個,你果然覺得好,就一並請來,不過表哥說世子的親事他來定,就是納妾只怕也要問他。」

「你呀,是不知道怎麼著把你表哥這匹沒籠頭的馬給拴得住。想來你也不願意見世子這樣,我不過是提一提,咱們先看一看,到時候要了,也不用著忙是不是?」趙老夫人唇邊有笑。

真姐兒又多了想法,見房中人不多,陪笑低聲問道︰「母親,您當年……水姨娘是您選的?」趙老夫人哼一聲︰「水姨娘和施姨娘全不是我選的,不是對你才說過,你表哥當年,是個沒籠頭的馬。」

「難道一個也沒有放?」真姐兒心癢癢,只想問個究竟。趙老夫人回想往事,神色悠悠︰「還不是為著你,他見天兒和我別扭,十二歲就去京中一去不回,到回來時,他十四了,我說放個人,免得別人家里要笑話。他對親事不滿,對我給的人全不滿,擺臉子打人,讓他打怕的也有,讓他嚇到不敢去服侍他的也有。」

怕自己記不清楚,又去看矮幾旁站著的多年服侍媽媽︰「我沒有記錯吧?」

真姐兒忍笑,听那媽媽笑回話︰「老夫人全說錯了,王爺哪里敢打您給的人,是王爺晚歸不耐煩踢門,他踢門來著,丫頭去開門,正好踢到。」

「那後來呢?」真姐兒伸著腦袋只要听,趙老夫人和說話的媽媽理論幾句︰「你們全這樣回我,丫頭也這麼回我,我當時不理論,現在老了,倒不能說句實在話。就是他踢的,不是別人。」

又對真姐兒笑︰「你那認真樣兒,是字字記在心里了。」真姐兒笑眯眯︰「沒記呢,這些舊事記他作什麼。」

「我是對你提個醒兒,你這樣不容易,別人可不這麼看,前天西平侯夫人來看我,酸溜溜的說,王爺如今越發的老成,這房里再沒有別人。我說西北有兩個,你要看,幾時送來給你看,要沒有便船,你就去一趟。」

房中真姐兒和丫頭一起吃吃笑,趙老夫人雙手撫在手爐上,又嘆氣︰「可憐我的干女兒,去了有這麼多年,這西平侯府忘了她們逼死過人,現在倒來笑話咱們。我的兒,」喊一聲真姐兒︰「世子,要開枝散葉的才好。」

真姐兒趕快坐直身子答應著︰「我知道了。」趙老夫人又傷心上來︰「我年紀大了,今年這一個冬天過得,自已覺得比往年艱難。你外祖母病著,讓人去看,說撐著要看你的孩子。我听到為她這話哭了一回,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曾孫子出世。」

好好的說著話,把趙老夫人引得傷心上來,真姐兒趕快起身來勸︰「母親不必傷心,前天鄒太醫來,說您這身子,比人都強,您要當咱們朝里的老壽星才是。」

「還老壽星呢,哼,我不指望,」趙老夫人對著真姐兒看看︰「我只要看到曾孫子就滿意。」真姐兒微紅了臉,一迭連聲地答應下來︰「給世子多選幾個,母親您放心。」

趙老夫人有了笑容︰「我不是逼著你一定答應,只是覺得要說一聲。」她笑容可掬眯起眼楮,又是心滿意足的樣子︰「哪有人和你一樣有福氣,成過親就給我生孫子。」

丫頭們扶著真姐兒重新坐下,真姐兒款款地解釋︰「我不會攔著,母親放心。」趙老夫人微微笑,真姐兒在這方面的性子,她是全看在眼中。

別人背後也有說真姐兒嫉妒的,不過王爺是個風流人,這些話就翻不起來。而世子的親事,趙老夫人早就算過,一個人生,哪有幾個人生快,她別的全不管,只要曾孫子。

下午趙老大人也去宮中祭拜,婆媳兩個人又作伴兒。丫頭們送進來一個食盒︰「姬家又送東西來。」

里面幾樣精致點心,還有一個拜貼,上面寫著︰「手釀甘怡,請王妃指正。」這一個怡字,又少寫了一筆。

這是避真姐兒的諱,避開她全名沈怡真中的怡字。

趙老夫人吩咐丫頭們︰「拿去分了,再把咱們的點心送上來,我餓了,真姐兒也該點補。」見真姐兒手拿著貼子只是不丟,問道︰「這寫字的又是一個才女不成?」

「這字勻淨,是下過功夫的,不過不是才女。」真姐兒一笑丟下來。這一家就是趙老夫人的妹妹,姬夫人的小叔子家,他們家里有嫡庶好幾個女兒,比世子小一歲,或小兩歲的全有。

這見天兒送吃的來的,署名是姬二爺家的嫡長女姬如煙。

婆媳兩個人又有了話題,趙老夫人道︰「我听人說如煙有些嬌縱性子,到你這里,就成了孝順人。」

「母親,您說的庶女有心,是哪一個?」真姐兒有心打听一下。趙老夫人道︰「就是和如煙一年生的,比她只小幾天的如月,她有心呢。前年賀你姨媽生日,我多吃了酒帕子不夠吐酒的,她裝著請我指正,送了帕子給我。」

真姐兒嫣然︰「母親,您吐了幾口酒?」趙老夫人面有得色︰「先敬壽星,你姨媽說不行了要去淨面,又來敬我,又說王爺大捷,又說王爺有功的,反正左右不過是這些話,我推不得,只能那有名兒的吃一杯,沒有名的我推了。」

趙老夫人說得好似頑童,面上笑得也有三分孩子的淘氣,老小老小,老人老了,有時候像孩子。真姐兒想想當時熱鬧場面要笑,再想想這敬酒句句是指著「王爺」的名頭,又听著趙老夫人說的「有名兒的吃一杯,沒有名兒的就推去。」

她輕嘆一口氣不再笑︰「父親母親在京里,為我和表哥時時上心。」

「我想著你是苦的,下雪大了,我擔心凍壞你。說刮風,我總擔心你被吹走。」趙老夫人不擔心兒子,她滿面笑容只對真姐兒道︰「說你回來了,我去佛前三炷香謝佛祖,一直保佑著你。」

真姐兒不無感動,她慢慢紅了眼圈又忍住,對趙老夫人低聲道︰「母親,您放心,世子的親事,一定由著您喜歡來定。」

「我只是說一說,你到了我這年紀,也是一樣的心思。」趙老夫人對著真姐兒笑,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你呀,是個有福氣的人,你不用難為情,我這一輩子沒經過的也看過,你能這樣,我喜歡呢。」

這句「我喜歡呢」,真姐兒又感動一下。趙老夫人對她擠一擠眼︰「這是我眼力好不是。」快要感動得流出眼淚的真姐兒「撲哧」一聲破涕為笑,相對于趙赦時時往他面上貼金,趙老夫人今天也貼了一回。

「不過說到曾孫子上,我就得這麼說。再說後面的人,有你這樣大的福氣嗎?沒有的,那還是先給我曾孫子。」說到這一塊兒,趙老夫人又頑固得不行。

真姐兒汗顏,看來這古代制度,不僅是根深蒂固存在于愛納妾的男人心中。所以真姐兒在以前,是極少有改變趙赦的想法,她在抗爭不行後,唯一要做的,就是試圖離開。

而今到了這一步,真姐兒微笑一下,這也和表哥的好分不開。

看看天色將近黃昏,趙老夫人和真姐兒又開始打點給趙赦送進宮的東西,又問人︰「老大人幾時回來?」

親眼看過食盒,讓可靠的管家往宮中送。又打點一份吃的,喊自己的貼身媽媽︰「把這個,送到西平侯府上,是給顧姨娘的,要交到她手上看著她吃,隔一隔手吃了要鬧肚子的。」

媽媽會意︰「我親手交給顧姨娘,看著她吃下去。」

趙老夫人這才對真姐兒解釋,是得色不已︰「西平侯夫人,平時最喜歡打听你,又問王爺幾時再納新人,說你生了兩個孩子,說虧了身子不好再生。你這有了,是打她的臉。我呢,閑著也閑著,顧姨娘是我干女兒的妹子,我當然無事要關心她。就是過年的祭物,去了的三少夫人那里,我要送一份到西平侯府的家廟上去。」

想到以平民之身嫁入西平侯府,又被害的裴三少人,真姐兒由衷地道︰「應該祭她才是。」可憐她死得慘,死在無聲無息的宅斗之中。

「她常問候你,我自己要常提醒她想想這個三兒媳,別以為這京里全是亮眼瞎子,上個月靈丘王妃做壽,你不能去我自己去了,還有人提這事呢。」趙老夫人悠然︰「我和她無事逗逗樂子。」

真姐兒心中久違的一個想法翻騰起來,她很想知道趙老夫人和趙老大人的事情。趙老大人的姨娘還有一個,身體不好常年病臥。趙老夫人對她從不虧待,也沒有格外好過。

老夫人當年,是不是也有一段宅斗?當然趙老大人和趙老夫人是夫妻情深,也可以看得出來。真姐兒嘴角噙笑又罵自己笨,表哥有責任心,想當然父親,也是有的。

婆媳相伴用過晚飯,因說冬夜長,讓佐哥兒在膝前逗樂子。佐哥兒正告訴祖母和母親︰「不和期哥兒玩了,總要好幾天不和他玩。」

祖母和母親一起笑,佐哥兒想想又道︰「我大了要去西北他沒人玩時,我不理他。」

燭光下,正在天倫樂,往西平侯府去送東西的媽媽回來,神色三分慌張近前來,先把差使的話復命︰「已經看著顧姨娘用過。」

這一句話,趙老夫人很不滿意,她是為看樂子,又問︰「西平侯夫人是什麼神色?」燭光斜映出媽媽的慌張,趙老夫人疑心道︰「又怎麼了?」

媽媽那神色笑也不像,驚也不像,全是詫異,細細地回道︰「和以前一樣,我去到了,從角門上進去,問過西平侯夫人有客,就直接去看顧姨娘。三少夫人見到我沒說什麼,只說費心。讓人帶我去顧姨娘房里,顧姨娘可憐見兒的,只是瘦得可憐,我看著她吃下去,又和她說話,一直等到西平侯夫人讓人喊我,去見她,她面色難看才說了一句,老夫人太上心,這樣關心我們家的人,外面就喊進來,沖進去一隊兵。」

先帝新喪,侯府里沖出去一隊兵……。趙老夫人心一跳,急急問道︰「是什麼事?」媽媽搖頭︰「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只是那帶兵進去的人,是王爺。」

趙老夫人和真姐兒對看一眼,都是關切的。媽媽接著往下說︰「我嚇得避到一旁,見王爺站在廳上說了幾句話,我離得遠沒听到,只看到把裴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全抓走,只有三少爺無事。」

燭光跳躍下,趙老夫人慢慢道︰「哦。」西平侯府沒事愛說真姐兒不好,是真姐兒入京,趙老夫人人前人後相待的好,讓西平侯夫人不悅。

當時裴三少夫人還在,她也是民女身份入高門,西平侯夫人對著人,總說她身份低微看不上她。

真姐兒入京後,有和西平侯夫人不對盤的人,反駁她道︰「安平王府里要娶民女為王妃,人家就不嫌棄。」

平時嘴上常掛著身份和不般配這些字眼的西平侯夫人,掃了面子。她無事總要說上真姐兒,是她心眼兒狹窄,心存嫉妒。

如今西平侯府獲了罪,趙老夫人不知道原因,心中遲疑不定。這全是京中的老世家,無事總斗氣,拌幾句也就算了。想一想兒子趙赦,不是一個心眼兒小的人。

「母親不必多想,表哥不是那樣人。」真姐兒安靜和平地勸著,趙老夫人勉強一笑︰「讓個人去打听,是什麼事情?有要咱們幫一把的,得幫一把才行。」

剛才還在斗氣的趙老夫人,這一會兒關切上來。

真姐兒再勸︰「明天趙安必回來取表哥的衣服,再就表哥回來,就可以明白。」趙老夫人心緒全無,擺一擺手讓人全退下,佐哥兒覺得無趣,早就跑出去玩。

燭火把趙老夫人黯然的神色映得清楚,她語重心長道︰「這官場上興旺衰敗,我看得足夠。有一句話交待你,你如今也能幫著王爺管些事情,比我強。王爺是個剛硬的人,你呢,要是個柔和的人才行。明兒打听到西平侯家出什麼事情,用咱們倆人的名義,去看看吧。」

她長長的嘆氣︰「看起來,王爺這是水漲船更高。這種時候,你要多結善緣。」

真姐兒恭恭敬敬站起來︰「是。」

到趙老大人從宮中出來,這事情才得明白︰「說四殿下在靈前口口聲聲哭先帝去得快,他已經獲了罪,凡是和四殿下平時走得近,全抓了起來在提審。兒子總理著這事,在宮中也不得見我,只讓人傳話給我,說夫人你的人參湯,他又問過太醫,還是一次用一兩參的好。還有真姐兒,讓你不要淘氣。」

真姐兒綻開笑容︰「我乖著呢。」

都覺得京中風雲變幻的時候,趙赦還有心情說這些話,這一家人可以放心。要是殺戮的大事,趙赦不會有這樣心情。

趙老夫人安了心,道︰「我偏用五錢參,一兩我不受用。咦,老大人,怎麼兒子倒沒有關心你?」老夫人嘖嘖有聲︰「我不信你兒子這般不孝敬。」

「怎麼會不孝敬,我宮中跪靈,他讓人送狐皮褥子給我,怕我腿受塞,我放著不舍得說,遇到夫人你,就藏不住。」趙老大人笑呵呵。

听說祖父回來,佐哥兒跑過來尋他。听到祖父母這幾句問答,忙道︰「我呢,父親有問我嗎?」趙老大人滿面笑容,拍著佐哥兒的小腦袋︰「讓你好生著玩,這就是乖。」

佐哥兒拍拍自己小胸脯︰「我最乖了。」往真姐兒身邊走去,佐哥兒笑嘻嘻︰「母親,你乖不乖?」

趙老大人和趙老夫人放聲大笑中,真姐兒瞪一瞪杏眼︰「我乖呢,你要和母親一起乖乖的。」佐哥兒毫不羞愧的道︰「那當然,我看著母親呢。」

趙老夫人笑得眼楮要出來,真姐兒嘟起嘴,這是什麼話,倒要佐哥兒看著。佐哥兒也噘起嘴︰「母親,期哥兒不乖,怎麼辦?」

紅燭搖曳下,在牆上顯示出母子兩個人對嘟嘴……

第二天,全城都知道安平王奉命清查。霍山王覺得自己牙疼又頭疼,他抽著涼氣︰「趙赦,這是怎麼上去的!」

商少陽在驛站里憂愁,他身邊是小舞。小舞再勸他︰「去見見王爺修好。」商少陽苦笑︰「晚了,他今年在諸王之上,巴結的人多而又多,他看不上我了。」

商王沒弄明白一件事,就是安平王哪一年也沒有看上他。光是他為小舞私奔放棄自己的前程,就讓趙赦皺眉頭。

隨從到下午送來消息,商少陽听著一個一個的人名,他的冷汗要下來。今天抓的,全是和四殿下有來往的人,有幾個剛進京剛走動的,也被抓了起來。

商王咬牙,不是憤怒,是有些害怕。此時趙赦要是有仇人,正是他報仇的時候。對于趙赦救了自己一回,商少陽想來想去,覺得這是趙赦要動手收拾自己的先兆。

他先讓頌殿下和別人看看,他對自己不錯,再下手時,人人不會疑心于他。商王真心的恐慌,這是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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