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一百二十五章,循循的安平王

作者 ︰ 淼仔

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二十五章,循循的安平王

章節名︰第一百二十五章,循循的安平王

趙赦是想把真姐兒哄笑,不想把她哄哭。嘜鎷灞癹曉見淚珠兒從真姐兒面頰不時流過,趙赦大手里握著這只相對于他的手來說,不算太大的長鼻子象,心疼的不知道怎麼哄才好。

「王爺,要給王妃****淨面請她休息。」媽媽們在後面提醒了一聲趙赦。這是產房,王爺總在這里不太像。

借著這句話,趙赦取出袖中絲巾,把真姐兒粉色面頰擦拭過,對著真姐兒還在委屈還在含淚的幽黑眼眸,趙赦溫柔地道︰「表哥先出去,一會兒來看你。」

「嗯,」真姐兒扁著的嘴里有了一聲回答。趙赦看看手中的長鼻子布偶,用手再擰擰真姐兒的小鼻子︰「不要哭了,再哭就把你鼻子也擰成這麼長。」

第一胎生孩子,生得手腳酸軟的真姐兒無力動手護自己小鼻子,只能抗議地把紅紅的嘴唇更扁一些。

趙赦笑出聲來,再把手中布偶長鼻子對真姐兒亮一亮,放在她身邊,才笑容滿面走出來。

五月的王府,濃蔭密布可比江南。見石榴花大朵大朵地從綠葉中探出花蕾,趙赦舒心地呼了一口氣,這紅花是為添喜而來。

「王爺,大人們在外面請您出去道喜。」管家過來回話。他是滿面堆笑,他身後的幾個抬熱水丫頭,也是滿面堆笑,再看別人,也是滿面堆笑。

花是喜慶的,人是歡喜的。趙赦笑得很是開心,讓廊下一直侍候的兩個姨娘暗自神傷。在真姐兒沒有來以前,她們見過趙赦的板直面龐,見過趙赦緊繃的面龐,見過趙赦怒容的面容……唯有今天趙赦這歡喜異常的面容,兩位姨娘是第一次見。

回想以前見過王爺和還是姑娘的真姐兒在一起時,也笑得關切備至。不過那笑只是關心,而這笑,卻是發自于內心,讓人一看就是由內而外,真心實意的笑容。

這笑容,要是換在別人身上,讓人怎麼看都是溫暖的。看在身為妾侍的兩個姨娘身上,她們就只能神傷心傷和眼紅王妃了。

所以院子里別人為王爺這開心的笑容而感到欣喜時,只有兩位姨娘捫心自問,王妃為什麼,這麼快就有了。

猜疑卻不敢直視的眼光悄悄在趙赦身上一瞥而過,這答案,只在王爺身上了。

而王爺他,重身份重嫡庶重父母……姨娘們想想產房里的沈王妃,一時之間不能不嫉妒眼紅她。王爺不在的時候,身為婆婆的趙老夫人是日日陪伴。沈王妃,不知道踩了什麼好運氣,幾時修來的這福氣。

男人一時的情愛長久與否,要歲月驗證。而趙老大人和趙老夫人對真姐兒的關心,除非真姐兒十分的頑劣不孝敬,否則的話,這關心將是永遠。

而今時今日,王妃又生下來王爺的長子。沈王妃在王府里眾人眼里,又高了一步。

不能說以前沒人會對真姐兒不好,只是一個人想要得到愛戴,總得有些什麼。平白往那里一站就氣場強這種事情,不是人人都有。

真姐兒,只是一個普通小女人,偶爾有些狡黠,偶爾有些聰明亮出來。不過,還是一個普通小女人。到現在為止,真姐兒做的,也只是一個普通小女人能做出來的事情。普通的小女人在過日子,一閃如流星的聰慧,也是時時會有。

大膽的官員們,甚至走到二門上來迎趙赦。有些平時不能得見王爺的官員,或平時可以進來見王爺,卻不能隨意走動瀏覽的官員們,借此在王府里小小游玩了一番。

古代重階級層次,安平王把自己的王府修整得好似西北小江南。這奢侈,引來頭一回游玩的官員們嘖嘖稱贊,又讓他們心生無窮畏懼。

小舞,主要是玩的;而商少陽這個小王爺,就不僅是看幽蘭曲徑。

見安平王從二門內走出來時,是一片恭喜聲。封地上大小官員,由大夫到典吏,何止上百個。再加上軍中的將軍們、校尉們嗓門兒大。這數聲恭喜如山搖海震,在二門上響起來。

伴著這可以震海搖山的恭喜聲的,是官員們的撩衣袍跪倒聲,將軍們衣甲鏗鏘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小王爺安好?」

商少陽目不轉楮看著英俊的安平王。他站在二門的垂花門下,這門上掛著一個牌匾「悠閑小居」,門上刻的大多是仰面蓮花和石榴花。

安平王站在門上,他面上的笑容寫照生生映出來一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

剛才見安平王,他就是個神氣和精神頭兒足的人。這神氣,體現在他黑亮的眸子,好似一對上好的黑寶石。總是內斂精蓄在其中,又流動如高空飛雲般能盛心事。

現在再看安平王,比剛才再顯精神。他春風滿面,滿面春風。日頭從垂花門上的垂珠側斜斜過來,在安平王挺直的鼻梁上留下一個側影。

這側影好似白玉有微暇一樣讓人回味,這側影在趙赦面龐上打下的弧度,讓他看上去鼻如懸膽,目如寒星。

今天這寒星中,只有寒星的明亮,卻沒有寒星的冷若冰霜。

安平王今天,是平易近人。

「起來,」趙赦微微欠身子,虛抬了抬手。對著這門上綠茸草地上跪倒的百官,安平王打心里對自己有絲自豪。在這人說「苦窮」的西北站住腳根,趙赦回想起來,是不容易的。

當然面前這百官中,肯定不是個個依順個個貼心。哪朝哪代,也沒有人不月復誹的。不過安定,就是眼前這種局面。

不管心中如何想怎麼想,按著安平王的吩咐去辦事,老實當差就行。

趙赦精光內斂的眼眸一一掃過眼前這些人,呂大人死灰復燃?他已經元氣大傷。韋大人蠢蠢欲動否?他是西北這世家中目前最挑尖的一個。

再看來的客人,章古也趕到了,帶著草原上數個大部落的頭人;還有江陽王的來使,來得倒是及時,也是提前來的。

只有人群後面站著的商少陽,這個看上去聰明也有的人,他目前是無依無靠。

趙赦用這一眼,把面前的人全看在眼中,面上隨即浮上笑容,他是真的開心真的喜歡。拱一拱手︰「各位,前廳用酒,不醉不歸。」

這簡潔的話語,代表了安平王此時的心情。將軍們最先回應,是哈哈大笑著分開一條路︰「王爺請,」趙赦走過來手指著他們笑罵︰「本王今天得兒子,你們不要把我灌倒。」

「哪能哪能,今天是王爺喜歡,王爺自己也要喝。」武將們在前,文官員們在後,把趙赦一路簇擁而去。

夏風把濃烈的花香送過來,小舞享受的輕吸了一下鼻子。這風中不僅有花香,還有濃濃的歡樂氣氛。

她推推商少陽︰「少陽,你不是要見他。去喝酒,你的酒量不會弱于別人。我還記得我們剛認識沒有多久,幾個外地來的人不認識你,他們和我胡纏,你一個人戰三個,把他們全喝得不知南北。這喝酒呀,你還是行的。」

小舞絢麗如星光的眼眸子里,有著滿滿的笑意和贊賞。商少陽苦笑一下,喝酒?在官場上混的人,哪一個不能喝。

安平王,他會欣賞一個酒囊?原本抱著一些希望,覺得趙赦或許會理解自己的商少陽,現在親眼見到趙赦的威風,他有些怯縮。

但是不能不去,商少陽還是攜著小舞一起跟去。前面是官員們的奉承話,再伴著安平王的哈哈大笑聲。听起來,這優雅園林中,只有安平王開心趁意的笑聲在,也只有這開心趁意的笑聲是主宰。

廳上,美酒打開,一壇一壇的送上來。鳳首自斟壺,烏銀梅花自斟壺,細瓷海棠自斟壺,隨著美酒一起上來。喝酒的人,有拿小小蕉葉凍石杯的,也有拿大酒碗的。

歡聲笑語中,商少陽端著一杯酒走到趙赦面前,對著已經好幾碗酒下去,還面不改色的趙赦禮貌俱全︰「王爺,我敬你一杯。」

「呵呵,好,」趙赦笑容滿面,讓商少陽心中好過一些。他剛才進來,自然有王府僕從們殷勤招待,但是度座次,卻是隨便坐下來。而且坐下來身邊這些人,看上去官職也一般。

小王爺雖然可以入得酒肆和平民共坐,可以下得校場與士兵同歡,不過今天他作為客人出現在安平王府里,對座次和排位不在乎的人,應該不多。

廳上一通亂,商少陽暫時把這座次壓在心底。他怕趙赦不知道是自己,而且也理當過來道賀,就手摯酒杯走了上來。

趙赦非常有興致,手一揮︰「取大碗來,這小杯不是待客的道理。」隨著這一句話,家人躬身送上兩個酒碗。隨著這一句話,商少陽心里溫暖許多。安平王待自己,還是有些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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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與家人紛爭的商少陽,在這種時候,還是要自己的小王爺身份的。

兩個酒碗滿溢上美酒,趙赦取了一碗,他已經是站著。這一站起來,商少陽發現自己立即矮了下去。安平王,足足高了自己半個頭。

「小王爺,我們西北向來是苦寒之地,你呆得可習慣?」三碗酒干過,趙赦接過趙吉遞上來的絲帕擦拭嘴角,興致盎然的問商少陽。

商少陽忙笑著道︰「不來不知道,沒想到王爺把西北治理得可比江南。您這廳下幾株花樹,在江南也是少見的,不想這里,還有這樣的佳樹。」

「哈哈,」趙赦開懷大笑,覺得商少陽這幾句話算是善頌善禱。旁邊又有人擠過來︰「王爺,我也敬你。」

趙赦彬彬有禮對他笑看一眼,再對商少陽笑得有如長兄︰「今天盡興,大家不醉不歸。」商少陽心中滿意了,回到小舞身邊心中微有得色,安平王,還算是眼中有我。

只要他眼中有自己,以後的話就好說些。是明天說,還是後天說呢?

酒又下去三巡,一個家人進來遞進一張貼子和禮單︰「王爺,白石郡王世子來拜。」今天客人太多,廳上眾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趙赦隨手打開貼子和禮單看過,對人道︰「這禮單送進去給王妃看。」再命人︰「有請。」又伸手要過一塊潔白絲帕,趙赦擦拭過額頭上汗水和面上酒意,起來略整一整衣冠,走到廳外廊下去站定。

商少陽心中格登一下,還不及想什麼。見廳外綠草細徑上,走來一行人。這是初夏的天氣,微有燻風惹人陶醉。

外面走來的這一行人,為首的那一個身姿姍然,好似春風拂大地。

一個男人,居然走出來這樣的姿態來。一個男人走近,目如明珠,面頰如玉。

廳上已經有人嘖嘖稱贊︰「久聞白石郡王的世子易宗澤有如處子,果然名不虛傳。」這要是穿上婦人衣服,活月兌月兌是個絕色佳人。

易宗澤在這百花綠草中含笑行到廊下,按郡王世子見王爺的禮節,恭敬的行過大禮︰「恭喜王爺得一麟兒,我父親命我星夜兼程趕來,今天趕到,是我不辱父親的囑托。」

「郡王和世子都太客氣了,本王怎能生受?」趙赦客套推托的,是易宗澤身後從人帶來的十擔禮物。

這十擔禮物在台階下面擺開,易宗澤再次躬身行禮︰「小小薄禮,是父親一片心意,請王爺不棄笑納,我方能回去見父親。」

廳上的人眼楮全看在這十擔禮物上。這禮物上面沒有蓋著什麼,明晃晃全露在眾人眼中。第一擔,紫金一尊,第二擔,明珠百粒,第三擔……

沒有一擔,不是重禮。

心不齊的官員們是眯著眼楮猜測,白石郡王和王爺幾時關系這樣親厚?心向著趙赦的官員們是笑逐顏開,王爺名聲在外,白石郡王處也時時有吐厥來襲,他們來交好了。

客氣過,趙赦以主人的身份,請易宗澤入座。這一次入座,是坐在趙赦身邊。趙赦坐下來,對著席面看過,再對身後侍候的小廝們贊賞的點了一點頭。

這席面在趙赦迎客的時候全都換過,是嶄新一桌席面重新擺上來。換,其實也很簡單。前面開著多少席,後面如數擺出來大桌子,桌面是活的,抽到信子換上一席新的,再把下面關卡扣上,這就成了。

商少陽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痛了,這廳外擺著的禮物還在那里沒有收進去,或許趙赦是想讓大家都看看白石郡王和他多少親厚,或許趙赦是想炫耀白石郡王對他依靠。

這禮物,讓商小王爺頭痛而且眼楮痛了。

他客居在外,所送的禮物是他所佩戴的一枚玉佩。這玉佩是隨身所帶,當然沒有時間去收拾行裝,商少陽自己不怕見父親,可他怕父親責怪小舞自己護不住,帶著小舞就逃了出來。

隨身所帶玉佩當然是上好的,不過和這外面十擔重禮比起來,要求人辦事的商少陽難過了。

再就是趙赦親迎,趙赦讓易宗澤坐在自己身邊……以商少陽這小王爺的見識來看,當然不會把趙赦想成為著禮物。

趙赦這樣禮遇易宗澤,當然他來到,是白石郡王世子的身份。

「來人,去驛館里把世子的行裝搬來,在王府里安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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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陽正想著,趙赦又這樣吩咐了一聲。幾個家人一起叉手應聲︰「是。」再就出去傳話。

就是小舞,也能體諒到商少陽此時的失落心情。

趙如走上廳來,對趙赦回真姐兒的話︰「王妃說,請王爺好好相待。」趙赦答應下來,先問趙如「王妃可進餐了?」

「用了一小碗紅糖紅棗粥,說吃不下,就沒有再吃。」趙如回話時,這滿廳的官員們都支起耳朵听這個剛剛產子的王妃現在如何。

趙赦听過有不滿意,卻也無奈,只能道︰「給醫生收拾房子住幾天,王妃從小就身子嬌弱,讓他們精心照看,不得怠慢。」

這一句從小就身子嬌弱,讓官員們又想起來,沈王妃同王爺訂這親事時,是她出生後沒幾天。

換句話說,王妃是王爺看著長大的。

心思轉到這里的官員們,都露出會意的笑容。

這一席酒吃得商少陽黯然神傷,辭別趙赦回驛館時,趙赦是關懷有加,不過讓商少陽搬進王府招待的話,卻是只字不提。

人情冷暖,由此而生。商少陽心中悶悶的還有趙赦的另一句話,接到易宗澤的禮單後,趙赦讓人送進去給王妃看道︰「王妃會喜歡的。」

婦人,有不喜歡珠寶的嗎?商少陽郁悶了。白石郡王送的那十擔珠寶,在他眼前一直晃來晃去。

月星下,趙赦大步往房中去。今天酒用得不少,不過趙赦依然頭不暈氣不喘。夜風吹拂在他身上,把他身上汗意全吹得絲絲而去。

有兒子了?趙赦在心里自問,隨即是滿心歡喜。真姐兒這孩子,果然是個可疼的。再想母親,肯定見到自己要說這親事訂得多麼好,父親,肯定已經對著兒子看了半天。

四周有星光淡然的花草,也有夏蟲啁啾的灌木。在親事讓了一步的趙赦,想想現在是全家歡喜。哦,真姐兒還不喜歡呢,出來的時候還在抱怨表哥回來晚了。

生孩子,想來是很疼的吧。趙赦在舒服夜風舒展了一體,去好好撫慰這孩子去。

先來見母親,趙老夫人听到兒子進來,就笑吟吟︰「快來看你兒子。」小小木床前,左邊坐著趙老大人,右邊坐著趙老夫人。他們坐在那里,像是一直就這樣。

「這孩子,像我。」趙赦對著自己兒子熟睡的小臉兒看去,得出來這樣一個結論。

真姐兒還在產房中,睡了一下午,當然是睡不著。听到趙赦腳步聲響,見到趙赦微笑過來,嬌生慣養的真姐兒,不由自主的又扁起了嘴。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扁一下。

「真像一只小鴨子,」趙赦在床前坐下來取笑過,見桌前幾上那捧明珠閃亮,對真姐兒道︰「我一見到,就知道真姐兒應該喜歡。這明珠,正好給你的長鼻子豬做眼楮。」

真姐兒微嘟著嘴︰「人家現在不喜歡明珠當眼楮了。」趙赦哈地一聲笑,從懷里取出一把黑寶石來︰「我就知道你要變了,這個如何,這是江陽郡王送來的,巧了,這些人算得準,都是今天到的,這個做眼楮,才最合適。」

「我看看,」真姐兒隨手拿過一顆在手中撫著,另一只手指悄悄勾住趙赦衣角。今天晚上,肯定要去姨娘房里了,真姐兒明知道會這樣,還是舍不得。

有時候容忍、強霸、諒解、佔上風等事情,只有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滋味。

這個小動作看在趙赦眼里,他是笑罵一聲︰「孩子氣。」還是一個孩子。真姐兒把面龐偏了一偏,以示這話不中听。眼楮繼續看著黑色寶石,手指繼續勾著趙赦衣角。

「來個人,」趙赦喊人。因王妃是月子里,怕丫頭們不會侍候,外面侍候的全是媽媽們。一個媽媽進來陪笑︰「王爺有什麼吩咐?」

趙赦看看這已經收拾得精潔的產房問道︰「非要這里住一個月?」媽媽陪笑︰「回王爺,王妃做月子,一個月不能見風,不能和王爺在一處。」

「不能見風在哪里都可以。」趙赦說過,用被子把真姐兒從頭到腳裹起來,把她連人帶被抱起來。媽媽們目瞪口呆中,趙赦把真姐兒抱回了房。

安置在床上,真姐兒格格笑著把面龐露出來,見趙赦往外面去,喊人道︰「打水來,我要洗洗。這酒喝得,我自己都聞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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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赦洗干淨,換過一身月白小衣回來,真姐兒笑著和他商議︰「我不能見風,不對著風吹就行。這天氣關緊窗戶不必,我也熱得慌。」

「喊醫生來。」趙赦披上一件外袍,出去問過醫生,再進來道︰「把外間的兩扇窗戶打開吧,這里面的就算了。」

真姐兒又喊趙赦︰「表哥你來。」等趙赦過來,用手指又勾住趙赦衣角笑眯眯︰「表哥你怎麼睡?」

見過醫生回來,趙赦又是一身里衣進來,看樣子,是完全不打算出去。趙赦在床前坐下來,在真姐兒面龐上親一親︰「這床上,難道睡不下我。」

真姐兒微微笑,蓋著綾被。趙赦赤赤條條去了衣服,只著一條絹褲睡下來。兩個人從來沒有睡得這麼老實,中間隔出一片來。

燭光搖曳中,真姐兒睜開眼楮,悄悄看著趙赦**健碩的胸膛,再看趙赦緊閉雙目的面龐。這胸膛還是那麼寬厚,這面龐還是刀刻斧雕般的英俊稜角。

「表哥,你睡得著嗎?」真姐兒小小聲問出來。趙赦不睜眼楮嗯一聲,帶著濃濃的睡意︰「睡吧。」

睡不著的真姐兒不再打攪趙赦,把手里小小的黑寶石放在眼前看著。再做一只胖女圭女圭,還是做一個小動物呢?

大燈吹熄了,只余下幾盞小小的紅紗罩燈。王府里靜下來開始過夜,夜風夏蟲外,就只有上夜人的腳步聲。

晨明趙赦起來,吹去床前燭水,借著窗上漸白的天色在真姐兒面頰上親了一下,起來往書房里來。

和小廝們一起習過武,趙赦進來換衣服時,趙吉插空兒來回話︰「一早按王爺吩咐的,已經打發人去商王處打听動向。」

趙赦听過無話,商少陽在自己封地上避難是可以的,趙赦完全可以裝作不知道他和家里發生了什麼。不過他要是求自己出面,趙赦就要先弄明白,商王是如何想的。

沒有給商少陽如同易宗澤一樣的禮遇,是商少陽不是以小王爺的身份來到,只能說,他是個客人。

趙赦淡淡一笑,要插手這件事情,得讓他滿意才成。

商王?這個老東西也不是什麼好的。話說回來,在趙赦周邊的這些人,有幾個平白就肯示好的。

桌子上易宗澤的禮單映入趙赦眼簾,這麼重的禮來,他也是有所求的。

城外的青草地上有著此許野花,野花叢叢踐踏在馬蹄下,有宛轉卻無嬌啼。趙赦大宴百官,全城同喜三天後,邀請易宗澤和商少陽一同出城游玩。

趙赦是銀鐙黃驃馬,易宗澤是金鐙白馬,商少陽自恃馬具,所幸平時出行就不差,和這兩位在一起,還算能過得去。

「這里,以前全是荒地,現在已經有了兩千人。分十個村落,一處兩百人。是我說的,這樣有盜匪,也容易防衛。」趙赦親自帶這一位世子爺,一位小王爺到處賞玩,是一副不怕他們看到的樣子。

當然趙赦自己重要的地方,是不給他們看。

遠觀這村落靜謐,田里倒是人影綽綽。正是近農收的時候,小麥黃燦燦如到天邊,看得一位世子,一位小王爺羨慕不已。

古代重農耕,有田有地才是富裕人家。趙赦微有得色︰「墾田除荒,是我最看重的事情。」封地上處處肥沃,這才是興旺的事情。

一兵一卒,一吏一官,都比這一穗穗的農收而來。

又行十里,見更是農耕逍遙。桃杏樹一起花發,粉色薄如蟬翼的是顫巍巍的桃花,紅色如雲如霞的,是大紅色的杏花。

「十里桃杏樹,處處有人家。」易宗澤吟過,對趙赦拱手道賀︰「王爺在這樣的好地方,難怪兵足將良,夷人聞風而喪膽。」

商少陽也看得眼界大開,也拱手道︰「久聞西北傳言,卻傳來是他們沒有到過這樣的好去處。這桃李杏花處處都在,不想王爺是個愛花人。」

趙赦在馬上不以為意,隨意地道︰「這花,是王妃的主意。女人說話,不是花就是粉。她是個善性子的人,雖然沒到愛惜飛蛾紗罩燈的地步,卻也是掃地怕傷螻蟻命的心腸。」揚鞭一指道︰「這樹,全是有小罪的人所種,種過命他們照管,這是歸官中的。這村子里家家有花,是王妃說他們遷來可以免稅,不過這樹是要種的。」

往更遠處指一指︰「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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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五百里,原本已經有沙,今年我看過,已經退了好些。」趙赦笑得溫柔︰「王妃,從來愛玩樂。」

「這是王爺教導的好。」易宗澤立即跟上一句,同時覺得安平王妃神秘的面紗上,又添一層莫測。這個才成親就有孕的得寵王妃,是什麼模樣?

易宗澤自己就是個美人,家里有兩位長姐皆是絕色,他心中暗暗道,哪里還能有更好的人呢?

幾聲爭執從田頭上傳來,是一個婦人嗚嗚哭聲不止,一個男人羞慚站在一旁。

「虧你也是個高大的男人,養不起老婆算什麼!」婦人且哭且罵。男人是小聲地道︰「不要罵了,讓人听到。不就是一匹尺頭,穿布衣服更舒服。」

婦人又罵︰「誰說的,這夏天當然是穿細布衣服更涼快。」

趙赦道︰「有趣,居然鄉罵。走,我們上前去分解開。」帶著從人一起過去,男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來頭,趕快行禮又拉扯女人︰「別哭了,看都引來人了。」

「你們在罵什麼?是對這里的田稅不滿意,還是別的不滿?」趙赦問出來。男人忙道︰「不是不是,這田稅比咱們家鄉的好得多。是我這婆娘無事愛哭鬧,公子們莫怪。」

三個人都年青,又金瓖玉衣服。男人不敢猜是大人,只以為哪一家的公子哥兒來游玩。

女人甚波辣,跳起來手指著男人的鼻子大罵︰「你才無事愛哭鬧,你養不起老婆,倒拿老娘裝幌子。」

大家一起笑起來,男人尷尬中,趙赦微沉了臉︰「不要撒潑,我問你們話,從實回來!」趙吉喝斥住︰「這是王爺,爾等行禮。」

男人驚恐萬狀跪下,再拉著女人也跪下,在黃土地上連連叩頭︰「小的不敢,小的知罪,小的不知道是王爺大駕。」

「你不必驚慌,我問你,既然說我這里比你家鄉好,養不起老婆這話,是哪里來的?」趙赦和顏悅色問過,听得易宗澤和商少陽都是一笑。

男人羞愧起來,面對安平王又不敢不說實話,叩一個頭如實回道︰「是一早來了貨郎擔子,有幾匹精細尺頭。王爺您家里……也有女人不是,這女人,她就愛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她一定要,我不給買,從早上一直鬧到現在。」

趙赦忍俊不禁︰「一匹尺頭多少銀子?」

「回王爺,貴是不貴,一匹一兩銀子,這貨郎擔子擔下來的,比城里的鋪子里還要便宜些。不過咱們是莊稼人,有錢也置辦房子買牛買地,閑錢買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我不買!」男人雖然罵不還口,那脖子一梗,卻是一個 脾氣兒。

女人哭著也叩頭道︰「求王爺容稟,先時在家里時,一年不過十余兩的進項,要吃飯要穿衣要置辦農具,是不敢亂買這些。如今來到西北,今年風調雨順收成好,他耕地我織布,算一算一年多出一倍銀子來。王爺,女人家愛的是就是花呀粉的,我也是日夜辛勞,要一匹好的尺頭不為過。」

商少陽也笑,易宗澤也笑。兩個人一起拱手︰「請王爺親自斷這案子。」看看安平王,如何判決這尺頭案。

「男子漢大丈夫,這個東西買不起?」趙赦含笑問那男的,男的叩頭道︰「積蓄節余方是人家,王爺,這不是必要的東西。」

女人嗚嗚又哭起來,語聲中夾著話︰「我好命苦,要是跟了別人,肯定不會這樣。」

大家笑聲中,趙赦緩緩笑語︰「既然有,就買給她吧。來到西北養不起老婆的這名聲,你擔得起,我擔不起。趙吉,賞他五兩銀子。」

再對已經住了哭的女人道︰「夫唱婦隨,方是一戶人家。他小氣,我如今訓斥他,你呢,也不必再為東西哭鬧了。」

這潑辣的女人偷眼見趙赦並不生氣,謝過還小聲嘀咕了一句︰「回王爺,他要是個照顧老婆的男兒漢,我也不罵他。想王爺府上王妃,肯定也是花呀粉呀的扎裹才是。」

趙赦放聲大笑︰「你說得有理。」再對男人交待一句︰「不要再讓人說你養不起老婆了,本王,听不下去。好男兒要求錢求功名,可以投軍,要安逸的,可以田園樂業,不管為哪一項,這名聲,不中听。」

男人見趙赦這樣平易近人,膽子也大了,手捧著銀子對趙赦道︰「這女人,就是這樣的。不給她一回,下次就不要了。要次次給,尺頭還給得起,珍珠翡翠的,把我賣了也不值這個錢。」轉身當著趙赦的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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