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馴王爺 第一百一十八章,真姐兒的仁心

作者 ︰ 淼仔

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一十八章,真姐兒的仁心

西北風大也冷得早,這八月中旬的天氣,在南方看來,已經是寒冬天氣。嘜鎷灞癹曉見到趙赦回來的真姐兒難免嬌嬌依戀,把自己的手伸進趙赦手中,仰起臉來看他星目俊眉的面龐︰「人家在等你。再說這里表哥修整得好,比咱們在船上要暖和得多。」

城外是一個天氣,一入夜就北風嗖嗖。城里是一個天氣,因為趙赦封王後,為防風讓多種高大的楊樹在城牆外。有了防風林,進入城里的風就少好多。

而王府里和王府外面,又是一個天氣。為尊嚴也好,為威嚴也好,大門外面種的大多還是防風的樹。二門里面,就別有洞天。

紅葉、紫槿等都有,江南移來不少花樹,活的有一小半。到季節時,換上時令花樹。人在其中,還可以過一過秋天。

真姐兒再腳踩著溫暖的廊下︰「這下面,也籠了火?」在外面的長廊下也籠火,這就費得多了。趙赦帶真姐兒進去,看著她腳下還是柔軟的繡明珠的繡花鞋子︰「要是不籠火,你要穿皮靴才能抗得住。」

「這得多少錢?」真姐兒眼睫閃一下,已經是為趙赦打算的口吻︰「該省的,要省才是。這樣天氣,我在家里還不覺得冷。」

趙赦微微笑,把真姐兒安置在榻上,再轉身命人︰「送晚飯來。」仍然還是站著,對真姐兒道︰「明天起,你要管家了,我的小丫頭,再不能當你是個小丫頭來待了。」

大步一面走一面解衣服,奔著燻籠上烤的家常衣服而去。丫頭們送上來,真姐兒笑嘻嘻重新下榻︰「看我忘了,我要給表哥取衣服才是。」

「不用你,」趙赦才說過不能再把真姐兒當個小丫頭看,自己順手又在真姐兒頭上拍一拍,那姿勢看上去,還像似在一個孩子。自己接過衣服,趙赦道︰「表哥自己來。」

真姐兒看丫頭們,也是垂手退下。好奇的真姐兒還是伸手去接趙赦的衣服,殷勤道︰「表哥,我服侍你換衣。」

「不用了,我從來是自己來。」趙赦已經習慣自己著衣自己做事情。在軍中打起仗來,肯定是自己穿,不能還等著小廝們來寬衣。

見真姐兒還是伸出她兩只手來,在房中燭光映照下,手上薄有紅暈,透明好似白玉。趙赦自己穿上衣服,讓真姐兒幫自己系上衣帶,這次再帶著她回到榻上去,是兩個人一起坐下來。

丫頭們送上擺好晚飯的小飯桌子,趙赦取箸習慣性的遞給真姐兒,真姐兒取箸遞給趙赦。兩個人一笑,互相接過來,真姐兒好奇地又問︰「給我管什麼?」

趙赦笑了幾聲,伸手擰一擰真姐兒的小鼻子尖︰「慢慢來吧,表哥不急。」真是一個聰明孩子,想當然不會全壓給她。

「表哥,要我管家,以我說,這每頓飲食,光是我的,就太奢侈了些。」晚上桌子上有新鮮河蝦,不知道是如何保存到這里。還有新鮮青筍,萵苣,都不是這樣天氣還有的菜。這些菜,是快馬從南方運來。唯有快馬,才能運到這里還保持鮮女敕。

而這些菜,真姐兒全愛吃。她一面吃得香甜,一面對趙赦說她管家的第一個建議。

成親前隨著趙赦去過一次軍中,趙赦在軍中吃什麼,真姐兒是親眼看到。一年到頭都飲食奢侈的,只有真姐兒。

剛從京里回來過,京里趙老大人和趙老夫人,也沒有這麼奢侈。真姐兒是誠心誠意︰「以後我自己,不必一頓這麼多菜。」

「以後你自己?」趙赦停下手中象牙瓖銀筷子反問一句,立即明白過來。自己去軍中,家里就只有真姐兒自己。對著真姐兒這個建議,趙赦只簡短的說了兩個字︰「不必。」

真姐兒再次吃了一筷子新鮮菜,又小小堅持一下︰「可是我每頓飯,從來沒有吃完過。」不僅吃不完,就是拿菜當飯吃,也吃不完。余下的,賞給丫頭們,再就是給真姐兒的幾只貓。

「霍山王府和靈丘王府,都不比我們使用少。」趙赦說過繼續吃飯,他下面有一句話沒有說。霍山王府和靈丘王府,並不如安平王府有錢。

霍山王府是幾代人,有積蓄,人也多。因為人多,又姬妾成群,所以花費上只比趙赦多,不會比趙赦少。趙赦再在心里算一算,娶江陽郡主,霍山王又出一筆不少的嫁妝。

再來說靈丘王,他的封地上有一部分靠海,產鹽也產魚等海鮮,也有珍珠和珊瑚。不過靈丘王府里也是人多,而且去年海嘯,整半年漁人不能出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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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靈丘王去年算是損失不少。

新封王的趙赦按理來說不能同這兩位年長的王爺比,不過他接收西北的時候,呂家等諸家狠是藏匿了一部分財政上的錢。

查抄呂家前,還查抄過別人。所以西北的錢,大多沒有跑出趙赦的手心。再加上他善能打仗,從來不少掙錢。

此時听到真姐兒說花費,趙赦只笑一笑。手下屯兵三十萬,一個人只賞十兩銀子,手中沒幾百萬兩,一次賞賜都過不去。

要是沒有錢,還養得起這些兵。再對著對面的真姐兒白玉無暇似的小臉兒看著笑一笑,養真姐兒,倒是比養兵便宜。

真姐兒提了一個合理化的建議,沒有得到趙赦的認同,她也不認為自己應該氣餒。不過是一直心里有這心思,今天就便說了出來。趙赦不同意,在真姐兒看來,是毫不奇怪的。

第二天起來夫妻用過早飯,身著輕紅色雨絲錦繡水鳥錦襖的真姐兒在房中坐著,不時往外面看,再往丫頭們面上看。

見她們和平時一樣,陪坐在地上的小杌子上,並沒有人請她去管事,也沒有家人來請她去坐什麼管家務的小廳。

真姐兒也沒有問,倒不是想偷懶。而是這麼大的王府這樣的日用,肯定是一大筆錢給自己管。急著去管,倒像是不相信趙赦。

她輕松悠閑地坐著,手中拿著的,是自己在京里就做的,還沒有做完的一個劍袋,這是趙赦的。

不是趕活的人,悠閑的隨手做幾針,和丫頭們說笑幾句。吃上兩口香茶,含上一枚橄欖,再拿起來針指做幾針,是極暇意的。

正在暇意中,房外丫頭們回話︰「管家們來了。」

家里大小上十個男女管家一起到來,手中各抱著帳本兒到真姐兒面前行禮︰「王爺說,這是舊例,請王妃先看著,再慢慢地管起來。」

真姐兒露出笑容,並沒有覺得這十幾本厚厚的帳本兒有難色。上午半天,先粗粗的听著管家們說了一回。到中午時,趙如進來回話︰「王爺和大人們一起用飯,請王妃自己用飯。」真姐兒對于這一條,已經習以為常。

沒有成親的時候因為早早在王府里住著,對于趙赦不時要和轄下官員們用飯,真姐兒是早就知道。

她答應著,等趙如出去,忍不住輕笑一下。看來成親前住進來有所了解,也是有好處的。讓管家們回去,自己用過午飯睡了一會兒,起來坐在明窗前去看帳本兒。

先拿起一本,上面寫著日用。真姐兒翻開,一行一行瀏覽起來。家里幾百口子人,一天的水菜,肉食,雞鴨,牛肉……。都是不少。還有一條,真姐兒看得眉頭一挑,這一條是,干果子,買一次要上千兩。

干果子,可以擺盤做看盤,也可以吃用。真姐兒細看過干棗子等物時,是覺得沒有必要。這就喊過管這些的管家來問她︰「一年的干果子費用,要多少?」管家來以前,心中就是小心和惴惴不安的。管事的當然都有油水在,听說王妃新管家,都怕她把這上任的三把火,燒到自己頭上來。

當下小心回答道︰「干果子,除了王爺王妃用的,余下的,是姨娘和家人們。廚房上做點心,也要用干果子,過年過節擺看盤,也要用干果子……」

真姐兒「撲哧」一笑,對紅箋道︰「取小杌子來給她坐下說。」再命回話的管家︰「你不用急,我就是隨便問問。」

紅箋取過小杌子來,管家謝過座,心多少安定一些,陪笑道︰「是,是,我回得太細了。」真姐兒又命人取一杯熱茶給她,溫和地道︰「你慢慢的說吧,我要听仔細的。」

管家細細的說了足有半個時辰,把干果子從哪幾處采買,是哪些人采買,又用在哪些地方說過,真姐兒讓她歇了一會兒,自己也喝過兩口茶,撫著手上手爐慢慢出神想著道︰「昨天和表哥在金玉閣上家宴,見到那後面有一處果林子,不知道是結什麼果子的?」

「王妃說得是,家里有幾處園子都能結果子。這王府修建也才三年,俗語說,桃三年、杏三年、核桃倒要十五年。王爺走以前,我也說過移來的果樹結了果子,這干果和鮮果的使用,可以少好些。」

真姐兒見她對答如流,菀爾後夸獎道︰「你說得很清楚。」喊紅箋來︰「取一個賞封兒給這媽媽。」

紅箋取過來,對著管家媽媽取笑道︰「媽媽今天得的,可是王妃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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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兒。」管家喜出望外,雙手接過給真姐兒叩頭︰「多謝王妃賞賜。」真姐兒笑吟吟︰「這一欄我清楚,你去吧。勞你駕,到底外面冷,我的丫頭們在房里呆著陪我,媽媽是反正要出去的,去喊管針線的人來,我有話要問她。」

管干果子的管事連聲答應著,又說了一句奉迎的話︰「王妃房中親侍的姑娘們,哪里經得起外面風寒。就是王妃,這樣天氣還是房中坐著暖和的好。有事兒當然是我們跑,不然還要我們作什麼。」

丫頭們輕笑聲中,管事媽媽樂顛顛揣著賞封兒出去,去傳管針錢的人來。管事的都富得流油,哪里在乎這一個賞封兒。如紅箋所說,她在乎的,是這一個頭彩兒。

房中綠管正在對真姐兒進言︰「家里有頭臉的管事的,個個都是小財主。」真姐兒是素來听說過這句話,此時興趣盎然︰「哦?」

「王爺從封王後,就喊來不少行商的人問話。咱們家里,有三只商隊往大食這樣的地方去呢。管商隊的人兩、三年才一回,都說辛苦,可是只有管事的家人才能去。」綠管這樣解釋著︰「回來一次不僅王爺賞賜多,听說他們自己帶的也有貨,王爺也是不怪的。」

真姐兒又明白一些,嘴角邊多了一絲笑容。不想自己嫁的這個丈夫,儼然是個生意經。

主僕正說著,外面丫頭們回話︰「管針線的媽媽來了。」葉媽媽和羅媽媽,現在也在房中坐著。她們兩個人自跟了真姐兒,只管真姐兒一個人和這房里丫頭們的衣服,別的並不管。

進來的這兩個管家,是統管著家里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的衣服鞋帽。

真姐兒也讓她們坐下說,是徐徐問道︰「過年的衣服,是時候備辦了?」這一條上真姐兒不是不明白,而是有話要交待。兩個管事媽媽一起回話,她們先問過管干果子的媽媽,也是細細地回著話︰「八月里過年衣服就要開始做,冬天的衣服是七月里就賞下去,已經賞了人。王妃一年四季的衣服,今年是計四百六十套,由各色錦、絹制成,有些是下面納稅收上來的,有些是專人手織,去采買的。像去江南,主要采買就是這些。還有一些,是商隊帶回來的。」

坐在榻上的沈王妃,著實的吃了一驚,自己一年的衣服,就有這麼多套?

葉媽媽和羅媽媽見真姐兒神色變了,忙也回道︰「就這,還只是王爺吩咐備下來在家里穿和見人穿的。禮儀慶典上的衣服,是另外的。」

禮儀慶典上的衣服,是要專人來做,有一些,是要宮中賞下來才成。

撫著額角的真姐兒算一算,果然是衣服不少。平時冬天和春秋天,近乎一天一件。夏天出汗多的時候,是一天兩、三件。她苦笑著,這真是不少。要抓靡費的人,第一個就是真姐兒自己。

管事的再回趙赦的,雖然沒有真姐兒多,也是不少。姨娘們一年多少是有定例,四時有衣服。家下人也是一樣,也是四時有衣服。

「我沒有別的話說,就是問問韋姨娘和陳姨娘的衣服有沒有?」真姐兒款款說著,坐在那里容顏上笑容不改,是親切和氣地道︰「韋姨娘的要有,陳姨娘說一直病著不能進來,也要有才是。」

管事的在心里松一口氣,原來王妃喊來,是為著這些話。忙先把連篇的恭維話說出來︰「王妃最是一個和氣的人,這些按例的衣服,素來是有她們的。」

真姐兒笑盈盈︰「這就好。」雖然姨娘扎眼楮,不過這些面子上的功夫,真姐兒是不得不做。

管事的出來,和管干果子的媽媽一樣,先往王爺面前回話︰「王妃問的,是這些話。」趙赦也很滿意,韋姨娘因為是自己敲打韋大人的原因才收納又攆走,是不能進來也不能冷落的。按例的東西,是向來要有她的,以示安平王還養著她。

陳姨娘是小陳大人代呈過恭賀,說她病得還是不能起來。趙赦和真姐兒回來那天,就知道的。

讓管事的出去,趙赦心中滿意。把真姐兒這孩子辛苦帶了一場,現在看來,並不讓表哥失望,雖然這是一個小小醋壇子。

想想真姐兒在第一天回來,見到姨娘們在時,對著自己幽怨地看過。見到自己晚上回去,面容上又格外有神采。趙赦微微一笑,真是一個嬌孩子。

這嬌孩子是自己帶的,所以沒處怪別人。

看看天色昏黑,趙赦起身來往房中去。趙吉跟在身後,見王爺進了二門,就不再跟隨。趙赦獨自回來,一進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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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真姐兒從門簾內伸個小腦袋出來,對著自己笑得鮮花燦爛。

昨天得過趙赦的話,太冷不要出來。真姐兒就只在門簾處把腦袋伸出來,笑嘻嘻看著趙赦走過來。

「進去吧,」趙赦伸手在那一頭釵環的小腦袋上拍拍,這習慣他實在太順心,以身高來說,拍起來又實在趁手。

真姐兒扯住趙赦的大手,模一模比自己這呆在房里不出去的人還要溫暖,嬌聲道︰「表哥進來,和你說話。」

「你又有什麼心思了,」趙赦取笑真姐兒︰「我不是娶了一個幕僚吧。」真姐兒笑眯眯︰「是,怎麼不是呢,以後表哥喊我真姐兒幕僚吧。」

趙赦故作驚訝︰「現在又不是真姐兒將軍了?」真姐兒做狀的拉一拉面龐︰「等我會射箭了,再當將軍。」

回身喊丫頭們︰「取表哥的衣服來。」趙赦笑著伸手解衣,真姐兒從丫頭們手中接過衣服遞給趙赦,對著他說今天自己做了什麼︰「咱們自己有園子,有好些果樹,一些使用,可以節儉下來。」

趙赦下午听到管干果子的媽媽回話,當然就是一笑。現在听到真姐兒說出來更是欣然︰「這個好。能節省的,當然要節省。」

丫頭們擺上晚飯,和昨天一樣,是白玉碟子瑪瑙碗,一樣不少。這些在趙赦眼中,是屬于不必節儉的。

今天更奢侈,紅木飯桌子上,安放一個陶砂火鍋,鴨子膏湯下面是無煙有清香的銀霜炭,水開得滾滾的。熱氣白煙騰騰,由開著的窗戶上散出去。

因為房中溫暖,所以窗戶倒是還開著在換空氣,也可以聞窗外寒梅香。

火鍋四周,是一整套的攢盤,放著碼好的鹿脊、羊項、雞舌、鮮蝦仁、香菇、口蘑、銀耳並清醬、麻醬、胡椒、青蔥絲、蒜黃韭黃絲一應調料。

因為桌子太小放不下,榻前又擺下一個小桌子,放著雞脯、駝峰片、魚肚片、海參片等。還有真姐兒的每天分例菜,是依然還在。

「我的菜倒有,表哥的哪里去了?」瞅不見趙赦分例菜的真姐兒問出來。趙赦已經坐下來舉筷,他一下午會人,是餓了。見真姐兒問,趙赦在火鍋中挾了一片浮在湯上的鮮筍在嘴上吹吹,送入真姐兒口中,道︰「你說節儉,表哥想,就省我的吧。」

真姐兒嚼著鮮筍笑嘻嘻,知道趙赦是同自己玩笑︰「那為什麼有我的呢?」趙赦繼續逗真姐兒︰「怕你哭。」

下午見天更寒冷,趙赦讓人備下鮮湯涮鍋子。廚房上的人來問︰「王爺的份例菜還要不要?」趙赦就說︰「不要。」再問王妃的呢,趙赦隨口就來一句︰「要。」

他就是要節儉,也節儉不到真姐兒這幾個菜上去。此時信口把昨天真姐兒的話掂起來,是前有典故,極其自然。

開過這玩笑,兩個人用飯。房中美酒飄香,是上好的美酒。王爺雖然是今天撤下自己的分例菜,他用這一頓飯和酒,是一點兒也不節儉的人。

真姐兒吃到開心處,正把自己的想法和趙赦在請教︰「城外荒山多,表哥,明春讓人多種果樹,這里總是有自己的特色果子的。」

「大棗和霜柿,是這里的特產,經過霜凍的,更好吃。」趙赦听著真姐兒說,也附合她。真姐兒得到鼓勵,當然是喜歡的,話就滔滔不絕往下去︰「果子比種糧食價格高,種的人得利有了興趣,就會多種,也會引著別人來種。」

趙赦不動聲色的提點著︰「商稅比農稅要高。」古代對商人是歧視的,有些朝代甚至規定如絹或什麼的絲織品,農人能穿的,商人不能穿。還有朝代,規定商人兩只腳上著鞋不一樣,走在街上,一看就知道是商人。

粗听起來,好似犯人臉上有金印,一看就能區分一樣。

真姐兒笑逐顏開,嗓音更似玉珠濺盤一樣清脆動听,話也一直不斷,說著說著自己靈感來了,突然停頓一下,被涮鍋子熱氣和吃熱菜燻得嫣紅的面頰上更紅染了一層,覷著趙赦的面色慢慢喊了一聲︰「表哥。」

那面上帶著壓抑著的笑容,看得趙赦只是微笑︰「你說,我在听。」真姐兒轉一下眼珠子,說話以前又細細地想一遍才道︰「呂大人說開墾五千畝荒地等人來,來的人允許伐木、允許自己燒土為磚、允許自己蓋房屋,這是表哥的仁政。」

說到這里,真姐兒停了一停,眉梢上染的全是笑意對著趙赦看過來。趙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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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斟一杯酒,漫不經心地道︰「快說來。」

「我為表哥抱屈,所以,稅是按呂大人說的照免吧,不過讓來的人按人頭計,人人手植一株樹,」真姐兒說得小有興奮︰「不管是柳還是桃李杏棗柿,能活的就行。不能活的,讓他們重新再種來,一直到活。」

趙赦依然是听得很隨意,手中執著他的玉爵。真姐兒又說出來︰「當然這樹要是結果子,就歸種的人。」

這話說過,趙赦並沒有太喜歡的神色表露出來,只是道︰「天冷要下雪,我已經命人出城查看各處蓋得不牢的民居,城里也讓人在看。要是雪壓榻了房屋,百姓們沒有修的錢的人,我們修繕起來,又是一筆錢。又讓人去照看,少凍死餓死幾個人才好。再小的荒年,都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奇怪!」

是照看不力呢?還是這人油手好閑。

「常在家中坐著也出去走走,讓人套好車,車里設暖和些,你也去看看。」趙赦說過,真姐兒又是一重之喜︰「好。」在家里總坐著,不如外面走走見識的好。

這一夜夫妻纏綿悱惻,真姐兒緊緊摟著趙赦的脖項不松手。為名譽?趙赦晚上不回房,自己會難過?當然會。為覺得他和自己能溝通有一定的共同語言?這共同語言其實在成親前,就已經由三位先生和趙赦,給真姐兒設定好了。

琴棋書畫,左傳詩經,既有玩的,也有治世經國的大道理。先生們說的雖然不多,不過學生領悟得好,又與先生們關系不多了。

趙赦輕輕拍撫著真姐兒滑不留手的後背,听她發出細細均勻的呼吸聲,自己也漸要入睡。

「王爺,」朦朧中,丫頭們輕輕請起,低聲道︰「趙吉在外面回話。」趙赦輕輕先把真姐兒放到一旁,給她蓋好綾被,披衣出來見趙吉。

趙吉深夜而來,是報趙赦想要知道的軍情。房中燭光映照著趙吉緊緊繃著的面龐,低聲回話︰「前面有軍情回報,十天以前,格木頓調集精兵,不知道哪里去了。」

「盯著他!」趙赦只說過這三個字,就轉身取過火燭,走到側間的大地圖前舉火燭仔細看著。身後趙吉跟過來,趙赦手放在地圖上,低聲說了幾句話,再對趙吉道︰「去吧,快馬傳信回去。」

趙赦自己回來繼續抱著真姐兒睡覺,剛才的消息讓他一時睡不著。狗頭金?有最好,沒有也要打格木頓。

這個霍山王把女兒嫁給他的人打下來,就等于打下來的是霍山王。

趙赦慢慢想著,很快進入夢鄉。

沒過幾天,雪花盤旋而下,薄薄而大的雪花漫然似飛天,從空中徐徐飄落下來。紅葉上,結冰的水池上,籠著地火的長廊琉璃瓦上,沒有半天功夫,就是一層積雪。

紅箋站在廊上催小丫頭︰「都偷懶去了,快送熱水來。」趙如和趙意拎著細長銅梢的馬鞭子過來,見紅箋紅衣站在那里,越發的像一株嫣紅的紅葉,兩個人對著擠著眼楮笑著,被紅箋看到。

「你們也偷懶去了,早起就讓備車,備到現在才來!」紅箋看到趙如和趙意在偷笑,不明白他們又在想什麼促狹主意,板著臉把這兩個人也一通好訓。

趙如壞笑著過來,麻溜的行了一個禮,故意裝著欠身子逼手回話的姿勢道︰「姑娘好,姑娘早起就吩咐備車,小的們不敢耽誤。去回王爺,王爺說才吃過熱飯,王妃在房中多坐一時再出門的好。姑娘您不知道,是我們回晚了。」

「你!」紅箋听過,就雙手開始叉腰罵︰「兩個小毛猴子,分明是王爺說過後,你們不即時來回,現在倒成有理的了。王爺就是說過這話,你們也應該早早來回,讓王妃在房中久候,你們可知罪?」

趙意也上來一步,用手中的馬鞭子梢頭在趙如手臂上輕敲一下︰「兄弟,你又不好好回姑娘們的話,看看,把我這個大好人,也牽扯進去了。」

「你是好人!那街上的叫花子,是什麼人!」綠管也出來,白眼趙意道︰「你也不好!」罵得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正做著壞笑,一個大大的紫皮彈花的包袱送過來,伴著的是紅箋的斥責聲︰「王妃出門兒要添換的衣飾在這里,拿好了,少一件只找你們描賠!」

把包袱強塞過去,紅箋和綠管手攜手轉身而去,丟下一句罵聲︰「不好好當差的小毛崽子!」趙如和趙意在雪地里嘻嘻互相笑謔。

趙如問趙意︰「你屬猴?」趙意搖搖頭,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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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袱後面伸出頭︰「我屬雞。」把自己的頭到處亂點︰「會叼米的雞。」

「依我看,你肯定是叼著她了,不然,為什麼罵你,把我也繞進去。」趙如拉著趙意走,不負責任的把原因怪在趙意身上。

趙意不答應︰「她是先罵你的,因為你打趣她。」兩個人在雪地的身影一起走到院門外,還在為誰把誰連累了說個不停。

二門外停著真姐兒的翠雲瓖寶四匹馬車,還有一輛青帷油車,是跟去的小丫頭坐的。趙如和趙意把包袱放到青帷油車上,又檢查過馬車,回身見雪地真姐兒服采鮮明而來,忙和馬夫一起垂手退到兩旁候著。

見真姐兒快到了,趙如躬身打開車門,趙意取下踏腳的小板凳,紅箋和綠管一邊一個扶真姐兒上車,自己也上車去,關車門前,不忘白了兩個小廝一眼。

這兩個壞小子,就會取笑人!

趙如嘿嘿笑,趙意笑嘿嘿,兩個人再看著小丫頭上後面的青帷油車上去,跟著馬車出來。大門外,另有幾個隨行而去的家人候著。見馬車出來,送上趙如和趙意的馬韁,大家一起上路,前後圍隨著往街上來。

真姐兒在馬車里隔著車窗往外面看,見風雪越發的急。********的雪花打著旋兒下來,行人在雪中行走,都是抱著頭急行。

「這天氣,人真是難過。」在王府里過著平靜賞花的真姐兒來到街上,才更體會到日子過得不富庶人的諸般苦。

紅箋和綠管也是道︰「可憐,王妃你看那里,這樣天氣,還出來行乞。」街口縮著一個身穿破棉襖的乞丐,年紀倒是不老不小,只在中年。紅箋和綠管睜著圓眼楮看著真姐兒,王妃向來心和善,該同情才是了。

真姐兒吩咐︰「停車。」趙如和趙意立即到馬車前來問候︰「有什麼吩咐?」真姐兒指著那乞丐道︰「這人是什麼家境?要是雪埋了房子,送他去修繕司,表哥說過,雪壓了房子的人給住處,也給事情做。要是好吃懶做油手好閑的人,讓人開導開導他。又不是老,也不是小,那邊酒樓上小二只得十幾歲人家也能自己尋生活,怎麼他這年紀手腳健全,倒不怕風雪在這里行乞呢?」

「奴才去問問。」趙如和趙意齊聲答應,下馬去了一個問過回來︰「他是從霍山王的封地上才過來的,說是秋天收成不好所以流落到此。在這里無親無戚也不識字,沒有中人的一條大漢,別人不敢收留他做活,又不知道王爺仁政,所以只能行乞。」

真姐兒妙目盼睞過,點頭道︰「那送他去收容司,讓人給他保暖的衣服,再問他。他願意留下來,讓人給他上戶牒,尋件事情做吧。」

趙意答應著去了,真姐兒讓馬車繼續行走。紅箋和綠管慢慢告訴真姐兒︰「江洋大盜們要偷人家里,也會找一個人裝著無依無靠找活計做。正規商鋪里,一般不願意收留沒有中人的人做事。」

這古代打工,因為沒有聯網身份證這一說,所以別人不得不謹慎小心。

真姐兒听過點頭,看著馬車往城外去,她今天主要去看的,也是城外。城里再大的風雪,至少房子有城牆保護。今天雪起,就是行乞的人也不用擔心,幾處街口已經搭起粥棚來。有是趙赦命人搭的,也有是有錢的商鋪子自己搭的作善事。

要擔心的,主要是在城外。

出城十里,見到楊樹林片片叢叢而生。這附近的村子看上去,是整齊而且大多是磚瓦房。又行過二十里,是一個小小集鎮。真姐兒夸獎道︰「不錯,離城近的地方有個集鎮,起路的人走到這里,可以打尖也可以歇息。」

「這里原來全是茺地,」因真姐兒隨時要問話,趙如一直就在車旁。听到里面說話聲傳來,隔著車廂他耳朵也尖得很,回話道︰「王爺來這里時,吩咐城外十里建長亭,二十里三十里必有一個小集鎮。這樣,才有了人居住。」

真姐兒往左右看︰「有軍營嗎?」在城外沒有軍營看著,總是不安全。

「王妃請看,那邊十里外有旗子,那旗子下面,就是軍營。」趙如手指著東南那一處,真姐兒和丫頭們睜大眼楮,也只看到潔白的風雪和灰蒙蒙的天空。

趙如笑嘻嘻吩咐趕車的人︰「去那里。」馬車轉了一個方向,轉頭往東南而去。只行一刻鐘,果然是看到小小的一個旗子尖。紅箋和綠管在馬車里又罵趙如︰「他剛才也看不到,是他知道地方,知道這里有旗子尖。」

真姐兒抿著嘴兒笑,手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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