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柳妻緣 第二十章 如夢如幻

作者 ︰ 劉澤讓

柳先開受倫文敘「指桑罵槐」之計啟發,采用了「欲擒故縱」之計,將作惡多端的銅頭七狠狠教訓了一把。

大排檔老板和伙計們把他當成了大英雄,前呼後擁至座位上,有人揉肩、有人捶背,有人斟酒,伺候得好不殷勤。整個排檔像過節一樣熱鬧。

席間,倫文敘、區英男高度評價柳先開活學活用《三十六計》,智斗惡人,大呼過癮;老板阿堅從酒窖里抱出一壇珍藏多年上好的「娘酒」,也參與進來頻頻敬酒。柳先開因首次用計成功,心情豁然開朗,卻之不恭,欣然接受大家的祝賀和敬意。上次柳先開擅自出手救豆花姑娘,引得英男不高興,柳先開也覺掃興,還向英男賠禮道歉。這次大為不同,倫師兄、英男皆眉開眼笑,柳先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快意。頌歌盈耳,好酒好菜,熱烈氛圍,豪爽之人不喝個一醉方休才怪!柳先開控制不住,推杯換盞,越喝越爽,不知不覺,一壇好酒被他飲了個底朝天。

「娘」酒又叫客家娘酒,是我國南方低度酒的一種,用糯米做成,在客家地方也叫老酒、黃酒,據說已有五千年的歷史,與江南的糯米水酒異曲同工,但卻有著絕然不同的獨特底蘊。客家娘酒呈乳黃色,濃的用筷子一粘,可以拉出絲來,稠如蜂漿,甘香醇厚,入口特爽。喝上一口,味美香濃,直透心頭。《幼學瓊林》中記載︰「其味香芬甜美,色澤溫赤,飲之通天地之靈氣,活經絡之神脈,尤適健身養顏之益也。」

這種酒類似紹興香雪,釀制方法獨特,酒精醇度較低,色香味俱佳,但入口容易,消解很慢。它會讓人悄然不覺,漸入佳境後,才慢慢發威。

過了一會,柳先開胃里的酒力開始發作,先是飄飄欲仙,繼而騰雲駕霧,然後就爛醉如泥了。倫文敘酒量控制得好,區英男不善飲,也不敢多喝,他倆都未過量,感覺如常,見柳先開醉倒,二人遂告別阿堅,一邊一個架起柳先開,返回學宮。

三人哩啦歪斜、「舞」著「蹈」著回到柳先開的宿舍,二人將他平放到床上,扶正,月兌去鞋帽、長衫,蓋上被褥。雖然已經躺下了,柳先開胃里卻依然翻江倒海,直打酒嗝,噴出滿嘴酒氣,呼吸十分急促。

這是典型的飲酒過量。倫文敘生活經驗比較豐富,知道「娘」酒的厲害,也知道一些解酒的辦法,吩咐英男找點蜂蜜,泡一杯白開水。蜂蜜水解酒,是民間秘方,早在《黃帝?內經》里就有注明。英男在房內尋不到蜂蜜,便馬上回自己的房間拿了一罐過來,沖進一杯溫開水里,攪勻。倫文敘力大,將柳先開扶坐在床榻上。英男拿杯,小心翼翼送到柳先開嘴邊,讓柳先開喝了一杯蜂蜜水,重新扶他躺下,二人這才安心離去。

區英男回到自己的宿舍,此時天色已晚,正準備卸裝休息,但心里對柳先開仍然放心不下,畢竟已是自己心上人了,心里時常想著,沒辦法。她鬼使神差又返回柳先開宿舍,還沒進門,就听得里面「哇哇」嘔吐的聲音。推門進去,一股刺鼻的酒飯混合臭氣撲面而來,差點將英男燻了個筋斗。看來柳先開醉得不輕,依然爛泥一般,先前灌的蜂蜜水未起大作用,五髒六腑里的東西基本上全吐了出來,床前的地面慘不忍睹。

英男見狀,頂著撲鼻難聞的氣味,不顧一切沖了上去,先給趴在床沿的柳先開捶了一會背,接著將他連扶帶抱擺正到床榻上躺好,然後清污穢、拖地板,把房內打掃干淨。折騰了好一陣子,收拾停當後,又泡好一杯蜂蜜水。她先將柳先開上半個身子拉入自己懷中,使柳先開舒適地半躺著,然後一手持杯,輕輕伺喂柳先開喝水。此時柳先開已清醒,胃里已經空空如也,口渴得要命,咕咚咕咚很快將水喝完了。他靠在英男酥柔的懷中,覺得舒坦多了。英男像摟孩子一樣摟著柳先開,兩人臉和臉距離很近,彼此能感覺到對方的鼻息和劇烈的心跳,此時,他倆都產生了不願分開的**。

燭光下,英男滿臉飛紅,她自己也感到兩頰燙得厲害。她從來沒有這麼近地觀察柳先開,在她懷中的柳先開面色微紅,雙眼迷離,雖是一副醉態,但仍難掩英俊瀟灑的風姿。他那雙濃眉、那直隆隆的鼻、那寬厚的唇,無一不端莊標致,讓人越看越喜歡,恨不得馬上親吻它們,但英男克極力克制住了。英男想,好事不在今日,但求來日方長,此生若和這個美男長相守望,耳鬢廝摩,交頸熱擁,余願足矣。但願上天保佑,這一天能早點到來。

醉眼醒忪的柳先開,正在英男隆起的暖懷中享受著萬般溫柔。他到此刻仍弄不明白,英男那如月的臉龐,那雙清澈如深潭的眼楮,那櫻桃般的嘴唇,簡直是一個十足的女兒相,一個標準的美人。特別令她困惑的是,英男的胸部很有「內容」,高高的、溫暖的、酥軟的、極富彈力,腦袋一旦觸到這里,就再也不想離開了。由此他聯想起了媽媽的懷抱,媽媽是一位氣質高雅的貴夫人,也是標準的美女。他清楚的記得,小時他常偎在媽媽的懷里,媽媽那似雪的肌膚,高高的雙峰,誘人的漿泉,都屬于他,他在那里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慈母之愛,或許那是他迄今最幸福的時光。此刻在英男的懷抱里,使他找回在媽媽懷抱的感覺。但他又不敢歪想,只是堅定認為,眼前的英男都這般美,這般柔,其姐姐肯定不差,肯定也是個大美女。選定了一個柔情大美女,這是我柳先開的福份啊!

校園的夜晚靜悄悄,他倆就這樣對視著、相擁著、溫存著,一直過了許久許久,彼此說了些什麼話連他們自己都不記得了。

不覺時間已至深夜,見柳先開已無大礙了,區英男心生體貼,就勸柳先開早點歇息。柳先開雖然仍戀戀不舍,但也有些過意不去,便說︰「今晚讓賢弟見笑了,也讓你費心了,時候不早了,賢弟宜早點歇息!」

英男又為柳先開拉好帳子,輕輕帶上門,回她的宿舍去了。

英男走後,柳先開恍然若失。剛才二人熱烈相擁,彼此身體傳導著愛的熾熱,釋放著情的信息,到現在還還未散去,心里一直癢酥酥的,難以入睡。他翻了個身,用手支著頭,俯臥著,突然有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激動,他開始胡亂地猜想起來。

想著想著,他的意識漸漸朦朧了。自然是似夢非夢,說是現實又並非現實。他感覺似沉非沉、似飄非飄,自己全身無掛,恍惚走向一個光滑潤澤的巨大美體,也似乎行走在一張溫軟的大床榻上,自己顯得相當藐小,像一只蠕動的小蟲以極慢的速度在上面移動。他的魂魄不知不覺已經被吸進了她的體內,被她勾著往前、往前。

他發現在他的正前方,有兩座山,那兩座山成圓鼓包形,暖暖的,香香的,從眼不能及的上方,到觸手可及的眼前,那山像兩尊鐘乳般傲然挺立著。最上端的部分,也就是山的頂部,似圓球又不是圓球,上頭好象包藏著無窮的熱氣,形成了微紅的石榴子一樣的形狀,似草莓般嬌艷欲滴,令人神往。除了山頂這兩抹紅霞,整個渾圓圓的一座山,無論從哪里看,沒有不白的地方,那白色又有凝脂一般的柔,使那兩山之谷凹的部分,恰如映在雪里的月光一般,微微地浮著青影。加受光的上大部分山體,都帶著溫潤如玉的光澤,置身其間,令人無比陶醉。無論他走過的任何地方,也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山,她溫潤、美麗、聖潔,圓形的曲線,從遠遠的天邊延伸到自己的眼前和身下。

他大張著焦渴的眼楮,眺望著這渾圓可愛的山姿,體內涌動著無以名狀的心潮。當終于明白這兩座山是人體的部位時,他激動驚異到什麼地步就可想而知了。

他忘記了自己的醉酒,他望著這兩座象牙山似的巨大的美山,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隨後,他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融化了……

春睡不願醒。直到第二天下午,柳先開才懶懶醒來,起床、洗漱。疊被褥時,他發現床中間洇濕了一大片,他一驚,繼而羞得滿臉通紅,左顧右盼,見只有他一人,才放下心來。自己又覺好笑,簡直像犯了錯的孩子。

古人自小尊從封建禮教,男女授受不親,不到結婚掀開紅蓋頭,不知自己配偶的模樣。至于男女之情,合巹之事,父母不會說,教科書上沒有,更沒有生理衛生方面的書刊,平時也沒有人啟蒙。那時大多數男女,快長大成人了,對男女之情、床次之歡還是懵懵懂懂。柳先開家庭條件雖然優越,但規矩也多,母親早逝,父親一本正經,塾師道貌岸然,沒有人給他灌輸點男女心理方面的知識,可以說這方面柳先開還是個空白。不然英男的男扮女裝以及和他近距離親密接觸,他竟然毫無察覺。

這一次醉酒,意外地讓柳先開完成了成人禮。他仔細回憶夢中發生的一切,一個個畫面清晰閃回,歷歷在目。他像是大病初愈,又似飲了甘露,覺得神清氣爽,從頭爽到腳。他感到自己在夢中徜徉了美麗的**,說明自己已經長大了,開始需要另外一半了,回想自己的柳三變爺爺可是泡妞高手啊,他的許多著名詩詞是在依紅偎綠中誕生的。而從今日起,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漢了,也要抓緊向三變爺爺學習啊!

他心情舒暢,開始吟詠柳爺爺的詞,吟了幾首,其中《蝶戀花》他很喜歡︰

佇倚危樓風細細,

望極春愁,

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里,

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

對酒當歌,

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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