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可憐身在帝王家 第五十九章 江湖 平心動過眼雲煙(上)

作者 ︰ 跳過的幸福

蓉兒擦擦眼楮,過重的回憶使她筋疲力盡,那些講述,就好像重溫起那一刻的隱忍與堅強,突然就有一種卸下心防的解月兌感,這個秘密她守了將近三十年,也許,真的是時候解月兌了。

她抱著洛旖的墓碑,一直淌淚,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當初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是,說謊就如滾雪球,雪球只會越滾越大,找另一個謊來圓曾經的謊,然後直到有一天自己也忘記了,真相到底是什麼。

瑾翛一直呆呆地站著,山上的風突然間淒涼起來,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個先知,猜中了過程,預設了結局,卻沒有發現,原來故事,從一開始,就已經錯了,那些自以為是的軌跡,不過就是上帝閑暇時開的一個小玩笑,卻讓世人嘗盡了悲歡,品讀了苦難。

不知不覺的,眼淚已經爬滿了臉龐,突然發現,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愛哭,一次又一次,讓自己做了眼淚的俘虜,一無所有,瑾翛第一次明白地感到這種淒涼。

她曾經以為,來到這個世界,變成雍正的女兒,她可以為她那些早殤的兄弟姐妹盡盡孝道,卻在最後發現,這一切本來就是奢望,她不過是一個滿門死在封建制度中的遺孤,她不過是交匯點上被捉弄的真龍假鳳,她不過是自以為應運而生的傻瓜,還以為自始至終與胤禛和洛旖無法真正親近的原因是因為戴羚,現在想想,不只是靈魂,就是這個身體,原本也是不應親近的。

苦笑了一下,鼻子邊緣還有滿山的菊花香,人家說菊花也叫帝女花,這滿山的帝女花,卻只有她不是,蹲子,一滴晶瑩的淚打濕了細小的菊花瓣,瑾翛把它輕輕地摘下,放在掌心,揉成了汁,她想起了她向日閣里的那些葵花,同樣明黃的顏色,卻已經相隔千里,不止人,還有心。

蓉兒從背後摟住瑾翛︰「瑾兒,蓉姨知道對不起你,可是,那時候蓉姨真的是希望大家都能有個圓滿的結局,小姐不用因為辛辛苦苦生下的死嬰而內疚,四爺不用因為滿懷的希望落空而難過,而你,也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完整的親情不用去背負那些血海深仇。」

「蓉姨,你的做法沒有錯,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什麼。」瑾翛依然盯著那滿片的菊花,那些充滿希望的顏色。

「我也一直以為我沒有錯,可是,當我知道你在宮里發生了那些事情,但我知道你在宮里失去了正常女孩的那種平凡的幸福時,我便糊涂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我覺得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孫夫人。」蓉兒的聲音里充滿歉疚,她第一次感覺到她最疼愛的瑾兒離她是如此的遠,盡管人在她的懷中,可是心,卻真的遙遠。

「蓉姨。」瑾翛回過神抱住蓉兒,「這些年,辛苦你了,守著這個秘密,你一定過得不快樂吧!」

「不,只要看見你們都快樂,我就快樂。」

「蓉姨,繼續守住這個秘密好嗎?如果他,來找我,請你依然守住這個秘密,在他的心中,有洛瑾翛這個女兒,是讓他滿心歡喜的,也是他和娘,不,和洛小姐僅有的聯系和希望。」

「嗯嗯,我知道,瑾兒,你答應蓉姨,不管怎樣,你還要叫小姐娘親,還要叫四爺爹,這才是京極小築最美的畫面啊!」

「我知道了。」瑾翛放開蓉兒,擦干眼淚,笑笑對蓉兒說,「不過瑾兒要請蓉姨接濟我,我打算出去外面看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有真正看過外面的世界,看看這個江湖。先聲明哦,你不許跟我說沒錢!」

「你要多少蓉姨都給你,只是這外面亂得很,你一個女孩子家出去闖蕩,不安全,蓉姨實在放心不下。」看著瑾翛好似沒事的樣子,蓉兒的心也放了一些。

「蓉姨,別忘了,我娘當初也只是帶著你兩個年輕氣盛的女孩子一起出來而已,而且,這外面的世界,能比得過宮廷的險惡嗎?而且,我可是得您真傳的,普通人又怎麼傷害得了我?」瑾翛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她不想要離開了卻給彼此留下遺憾,但是說這話的時候瑾翛有點心虛,似乎現在遍體鱗傷的是她,體無完膚的也是她。

「好啦好啦,你說什麼就什麼吧,我是攔不住你的,但是只要你累了,一定要回來蓉姨這兒,知道嗎?」

「明白!」平凡家庭的感覺,好溫暖,瑾翛突然好想,好想回到21世紀,想她的家庭,想她的親人,想她的一切愛與恨。

「瑾兒,蓉姨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情?」

「你離開了皇宮,那羅禮呢?」

「羅禮?」瑾翛掐了掐蓉兒胖胖的臉頰,「蓉姨,他的名字叫‘愛新覺羅-允禮’。」

「姓愛新覺羅的?」蓉兒瞪大了眼楮,「那你們……」

「沒有我們,在宮里的日子,我應該管他叫叔叔。」瑾翛笑得很勉強,「盡管現在知道他不是,可是,已經錯過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後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深吸了一口氣,瑾翛告別了蓉兒,走入了她的江湖。

或許她根本就不是在尋找江湖,只是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活過。

從現在起,她不是洛瑾翛,也不是京極小築的任何人,當然更不會是一個姓孫的不知名的女孩,那個家庭,原本就與她無關,她沒有偉大到肩負起報仇雪恨或者光復家門的責任,她只不過是命運那個大轉盤短路時的意外,意外地擾亂了整個帝王家的命盤,意外地卷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帝王家,意外地成為那句「可憐身在帝王家」的另一個佐證,現在,她離開了那個帝王家,離開了那個與帝王家有千絲萬縷關系的京極小築,她用回她原本應該就是的那個名字,她叫做戴羚,出生于公元1980年,有勤勞善良的雙親和一個品學兼優的弟弟,畢業于武漢知名的大學,畢業後在北京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小白領,有個準備結婚的相戀了七年的男朋友,盡管這一切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但,那才是她真正存在過的證據。

浪跡江湖,也許,是她真正享受的愜意。

至于那一切又一切的浮華,她只是記住了它最後的面容。

心里面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在郎世寧所畫的《foronly》中那團不明的氤氳

嘴里低低地吟起︰

坐擁江山的君王,悲謂高處不勝寒;

常伴君側的妃嬪,傷悼新人葬舊人;

欲求青睞的龍子,苦嘆相煎何太急;

俯首膜拜的臣子,怨道半點不由人。

紫禁城,一個輝煌卻陰冷的牢籠;

帝王家,一個光鮮卻淒涼的墓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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