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時今日的劉婉縈,真的是鈕鈷祿氏控制得了的嗎?
瑾翛想起自己初見劉婉縈時的震撼,那時的她臉上寫滿的是清純;可是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再見劉婉縈,卻是儀態萬千,跟在鈕鈷祿氏的身後,光芒四射;而最近一次見到她,卻發現了她的冷艷與不屑,射過空氣凝視在瑾翛身上的,仿佛是一把利刃,從背後,到胸前。
這樣一個多種臉孔的女子,又怎麼可能只是泛泛之輩,又怎麼可能甘心受控?
不想了不想了,想再多又有何用?許多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誰都預測不到,預言成真,不過是擯除了所有可能的差錯之後偶爾得出的現實。事物,只有在它的順其自然中,才能看到最原始的面貌。
許久,瑾翛吹熄了燈,推開了門。
不眠之夜,月朗星稀,到底這宮廷,還會有多少浩劫?
春天依然是寒冷的吧,入夜的涼是刺進骨髓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夜愁緒萬千,不過是短短的一天,與胤禛的談話,弘晝的反常,長的危機,還有背後太多太多的故事,居然一時間全數爆發了,洶涌到仿似之前平靜的日子都是虛擬的一般,猛烈到令瑾翛驟然想起自己依然在這禁錮著生命的皇宮,掙扎著逃月兌未遂。
允禮,孟湘音,孩子。
不在意嗎?不,是在意的,可是,又有什麼立場去在意呢?這是彼此的選擇不是嗎?
孟湘音,那個輕輕喚瑾翛「姐姐」的女人,她可以給允禮一個完整的人生吧!
突然,一絲疑惑閃進了瑾翛的腦海,今天,似乎孟湘音求見過耿氏。
說是請安,可是孟湘音為什麼挺著個大肚子還到處拜見這幾位娘娘呢?這可是允禮的第一胎,他怎麼會讓他的妻子到處亂跑沒有安心地養胎呢?
午後的春,是綴滿暖意的。
那股溫暖沁入心脾,讓人可以忘卻煩惱。
那翩翩飛舞的,是花,還是蝶?
孟湘音一路慢騰騰地走著,身邊的丫鬟春兒安分地攙扶著,耗上這兩個主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男主子終日在外,即使回自得園也是自己忙自己的事情,而這女主子明明就已經身懷六甲,卻依然整天到處閑逛,也不知道自己在樂什麼。
孟湘音看著春兒一路冥思苦想的樣子,有點想笑的沖動,不知道是笑她,還是笑自己。
「唉……」
一聲嘆息打破了這寧靜的春色。
孟湘音回過身,見是劉婉縈,正欲行禮。
「湘音給娘娘請安!娘娘到訪,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湘音妹子又何必這麼多禮呢,咱們可都是一家人,而且姐姐也是看這自得園景色怡人,妹妹又在這兒凝神養氣的,所以沒有讓下人來叨擾你,不算是過錯。」劉婉縈說罷作勢扶了一下孟湘音,「而且妹妹現在可是在為咱們大清江山開枝散葉,果王爺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你的地位可要比咱們還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