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劍玲瓏？
驚愕過後，耶律休哥大笑了起來，笑聲驚動了守在院子里的侍衛，兩個人跑了過來，看見大王一只手搭在阿奴的身上，姿勢曖昧，相互看了一眼，很快就退下了，其中一個對同伴使個眼色，指了指了院門，意思就是出去。
同伴微微一笑，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下頭，兩個人悄悄地退出了院子，合上了門。
「你們怎麼出來了？」向天驚訝地問道。
「大王和阿奴姑娘……」捂嘴一笑，「我們不方便守在那里。」
「隊長不要誤會，大王沒有對阿奴姑娘怎麼樣，他們現在站在房間的門口，過一會兒會怎麼樣，我們就不知道了。」
向天一怔，大王對阿奴……
會這樣嗎？
皺起眉頭，他還是有些不相信，大王的心里只有去世的王妃，他會對一個闖進他生活里的阿奴動心嗎？
阿奴，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要是大王沒有動心，那麼，她的下場不是和王府里另外的兩個王妃一樣？
向天心里掙扎了一下，他要進去阻止大王嗎？還是……
院子里面的笑聲還在持續著，耶律休哥對玲瓏說出來的話感到好笑，她怎麼會是劍玲瓏，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是當著他的面火化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到現在還跟隨著他，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他還會回到那一刻，那是刻在了骨髓里，隨著血液流動的痛楚，是遙遠也忘不掉的。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砰！籃子應聲而落，憂傷隨著玲瓏的話語悄悄地籠罩了耶律休哥，她揚起了頭，眼淚悄然滑落臉龐，「為了一個鮮紅的鬼面具，面具紅的像是鮮血染上的，你不知道那個假扮少年的人就是來契丹殺你的殺手，她也不知道，和她爭奪一個面具的男人就是她要殺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
笑意從耶律休哥的臉上隱去，吃驚地望著淚流滿面的玲瓏，嘴巴合了幾下，說不出話來。
「耶律休哥和劍玲瓏相愛了，卻都身負著深刻的仇恨，那些仇恨你還記得嗎？」顫顫巍巍伸出手，眼淚痛快地流著，「仇恨也阻擋不住你們的愛情，為了你心愛的女人，你闖進了大宋皇帝的御書房，你不顧一切要把她留在身邊，拋卻仇恨，只想著長相廝守，命運卻和你開了一個大玩笑，她為了保護你，為了保護你這個最愛的男人，死在戰場上……」
「你到底是誰？」抬起手，耶律休哥捧住了她的臉龐，「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他的心亂了，這些事情是深深埋藏在他的心里，她怎麼會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玲瓏慌亂地搖著頭，「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夢境里出現的，有你有她，就像是一個長長的故事，你們不斷地***擾著我的夢境，也許現在，我也只是置身在夢境里不能自拔，你告訴我，我是誰？我是你的劍玲瓏還是一個毫無相關的女人呢？」
耶律休哥傻了，第一次被這樣的事實驚呆了，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他也是不相信靈魂，他更不相信玲瓏說的夢境，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的話就是深埋在自己心里的事情，那是不能和別人分享的事情，有甜蜜，更多的是痛苦。
「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黯然地低下頭，她悲傷地哭泣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算是誰。
「假如你告訴我玲瓏臨死前夜的那句話，我就相信你就是我的玲瓏。」耶律休哥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眼楮里閃爍著驚喜交加，「快點告訴我，玲瓏臨死前的那夜，她說過什麼話？」
眼淚瘋狂地落下，「要是我比你先死了，你要永遠把我記在心里，下輩子記得找到一個左腕上有這道傷疤的女人當妻子。」玲瓏緩緩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可是，她的手腕上沒有傷疤，她不是劍玲瓏。
手被他緊緊握著了，他的眼楮里是震驚，那句話只有他和玲瓏知道，沒有第三個知道，她真的是自己的玲瓏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瘋狂的眼淚遮住了她的視線，「也許我就是一個旁觀者，在夢境里看見了你們的愛情，你們愛的那樣的深刻，只有死神才能把你們分開，耶律休哥，誰也無法代替你心里的那個劍玲瓏，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耶律休哥沒有說什麼，手臂緊緊握住她的肩膀，那樣的用力，復雜的心在顫抖，他的心在動搖，眼前的人真的會是他的玲瓏嗎？真的可能發生那樣的事情嗎？他的玲瓏回來了，她沒有死，只是改變了容貌。
「你真的是…
…」他啞聲問道，雙手在玲瓏的臉龐微微發抖。
「我也不知道。」玲瓏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腰，她到底是誰，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千年後的賀玲瓏是蕭寧的妻子，而現在的她，借用了別人的身體，她到底是誰？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耶律休哥緊緊擁住了她，「我不相信，玲瓏，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收緊手臂，再也不肯放手了，「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只有在夢里，你才會回到我的懷抱，玲瓏，玲瓏，玲瓏……」無數聲不敢置信的低喃伴隨著他溫柔的氣息，這個叫耶律休哥的男人深深地愛著他失去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