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床下 期末了

作者 ︰ 哈胖樹

沒幾天就要考試了,大家都忙得不亦樂乎地在復習復習再復習著,只有我依然是在那睡覺睡覺再睡覺著,我的教室被我變成了「覺室」,一字不同而已。

我原來是不喜歡听歌的,我覺得那東西不屬于我這種沒有感情的人——我一直都認為自己有那麼點點的冷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學會了——不是學會,應該說是喜歡甚至是迷戀上了听歌。

我喜歡那些有點憂傷的曲調,但我不同的是把聲音調到很大很大,幾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的感覺,讓我的大腦沒有容下其他東西的空間了。

「林楓,好久沒跟你談話了啊。」晚自習我趴在桌子上听著歌對著英語書自我陶醉著,班主任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恩,您今天找我……」

「今天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了,問到你的情況,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你知道,你家里對你的期望很大的。」

「……」我沒有做聲。

「听說你還有一個妹妹吧,而且听說成績很好是吧。」

「恩。」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听說這個的,也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難道我妹妹跟我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我今天跟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想把你妹妹轉過來,轉到我們班,讓她跟你一起學習,兩個人有個照應,這樣對你對她都好。而且,校長答應對于你妹妹這種成績優異的學生給以優待政策,最起碼是可以拿5000甚至10000的獎學金。這個你是我們學校的老生了,不要我講也應該知道的。當然,這是我的個人意見,你回去跟你家里商量一下吧。」他微笑著望著我,但我看起來比不笑還恐怖。

「恩,這個我當然沒什麼意見,但主要要看我妹妹和我老爸怎麼說了。」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心里早把他全家甚至祖宗十八代都給慰問了一便。

「那是的,當然主要是看他們的意見了,不過你可以跟他們說說,做做工作啦,這對你的學習是完全有好處的。你知道不只是你家對你期望很大,就學校領導也對你抱很大希望的噢,你象熊校長就幾次問到你的情況,所以,你要好好努力啦。」

「恩。」

「這段時間的學習怎麼樣?」

「沒什麼,就那樣。」

「恩。」我看他那本來就有點黑的臉上更加光彩照人了。「你要認真啊,你看你原來高一高二可以拉全班乃至全年級第一,而且那時侯你還干了那麼多的社會工作,這個我都知道的,雖然那時候我不是你的老師。而現在呢,你看看,原來那些遠遠不如你的同學都超過你了,你現在也沒搞什麼社會工作了吧,听說你上個學期就把學生會和文學社等的工作辭了,現在正好是安心學習的時候了啊。」他這麼抑揚頓挫地說著,還一套一套的,一點也不像個數學老師,倒像個教政治的。

我怕他這麼沒完沒了地說下去,就聲稱一個題目要去問英語老師走了。

我知道妹妹應該是不會來這個學校的,她那麼听話,沒必要到這里來受這個罪,爸爸也不會因為那幾千塊錢的獎學金把她送這里來的,說實話,現在家里也不缺那幾千塊的。再說,我這個學校怎麼比也比不上她那學校。

我想最多的是我下個學期到底要怎麼搞——我覺得我真的需要換一個環境了。

好久沒有跟老爸聯系了,是該跟他打個電話了。

「哈胖,你電話。」我站在寢室的陽台上發呆,小黑叫我去听電話。

「喂。」我等待對方講話來判斷是誰。

「喂,小楓啊,我李叔叔。」

「噢,李叔叔好。」我嘴上問著好,心里在琢磨著到底是誰,這聲音實在不熟。

「今天我跟你爸爸來省城辦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和你妹妹。」

「噢。」我在納悶,為什麼打電話的不是我爸爸呢?

「那等下我把車開到你學校門口來,你到門口等我。」

我跟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說我爸爸來了出去一趟。他問都沒問就答應了。我想正好可以逃掉那可惡的晚自習了。

「小楓,這邊。」我站在校門口,一輛三菱在我面前停下,一臉疙瘩從車窗里伸出來。

車上沒人,但我還是坐在後座。

「我爸呢?」

「噢,他辦事去了,等下跟我們一起吃飯的。」

我沒有說話了,把耳機戴上听著我的歌。

「林楓啊,我跟你們老師打電話了,他對你的現狀不很滿意啊,就要期末考試了,我也不多講,你自己看著辦啊。」

老爸比原來說話干脆多了,不再那麼婆婆媽媽了,可能現在是領導的原因吧。

吃飯的除了妹妹老爸還要那李叔叔之外,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爸爸一律要我叫他們叔叔。

那個聲稱是李叔叔的人說他在幾所大學都有熟人,說只要我分數能大體達到了就可以幫我搞進去。然後他說了幾個過內有名的大學。我想這不是廢話嘛,沒你那關系我分數到了不一樣能進去!

「你好好的給我讀,其他的事不要多想啊。像你妹妹,省心多了。」老爸親自開車送我回學校,在車上恢復了他的本性,「剛才在那麼多人面前我不想多說啊。你現在是高三了,只有這麼久就要考試了啊,你也這麼大的人了,我呢不想多說什麼,你自己去做啊。」他老是說他不想多說,其實他不知道這「不想多說」他就多說了幾便了。

「今天除那接你的李叔叔之外,其他的幾個都是我的同學,都是在省內幾個大學或者是教育廳的,我跟他們都打招呼了,到時候看能不能幫你弄個好點的學校啊。」

「另外,我一個朋友在美國他弟弟在新加坡,他說只要你願意,成績不是太差的話,可以去這兩個地方留學。」

「留學?噢。」我覺得沒什麼感覺似的。

老爸走了。我感覺他們這些不高考的人比我們著些高考的人似乎更加緊張高考。

只有三天就要考試了,老師們都瘋狂地發試卷下來給我們復習,我只好把它們整理好了放在凳子上墊。

「這算是什麼狗屁生活嗎?」有人在寢室大聲感慨。

阿飛來找我說,他下個學期可能會轉學,轉回他們自己家鄉那邊的高中。他說,他爸爸跟那邊的校長關系很好吧。

「到時候記得給我寫信打電話吧。」

「恩,那是肯定的啦,你知道,你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們是永遠的兄弟!」他說得有點激動,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恩。」我沒他那麼激動,甚至可以說沒帶半點的情感。

「這是這一期的《萌芽》,上面有我的一篇文章。」

阿飛走了,我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冷血。

完自習我在翻看著阿飛給我的那本《萌芽》,《是誰偷走了我的生活》,他把文字寫得很傷感,甚至有點哀怨。

「到底什麼是生活,什麼才是他媽的生活呢?」我站在寢室陽台上狂嚎一聲。

「兄弟,送給你。」不知道從樓上哪位仁兄手上扔下來一張字條,上面激昂地寫到「生活就象被——如果無法抗拒掙扎就躺下來慢慢享受吧!」

「謝謝啦,真是高見啊。」

「哈哈,不是我說的,我也是從高人那里抄來的而已。」

「呵呵,真是高人啊,高見。」

「是啊,兄弟,安心看看書吧,就要考試了,不要像我一樣來個高四吧。」

原來又是一個第二次跟高考過招的前輩了,看來他是躺下來享受的那一批了。

原來也可以享受的!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床上床下最新章節 | 床上床下全文閱讀 | 床上床下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