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潯酥 第十二章

作者 ︰ 傷點點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因子依舊照常的享受著她美好的校園時光,去圖書館看看書,跟好姐妹去學生街泡泡吧,喝喝茶,偶爾也去爬爬山,打打球,練練瑜伽。這樣的生活真是愜意至極。對于畢業以後,為了生活工作而忙碌奔波,再也沒有這種閑情逸致去享受生活的人們來說,這是多麼的令人向往。因此因子也抓緊畢業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好好享受著生活。

對于那個與她邂逅的神秘男人,她心里仍是念念不忘的。因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對于她傾心的事物,她熱情奔放,而對于她不感興趣或者不喜歡的事物總是表現得特別冷淡。對于朋友她會毫無保留的掏心掏肺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在做人的某些原則上,講誠信和講義氣上她跟杜宇非很像。確切的說,應該是杜宇非在以後的生活中對她潛移默化的影響太深。

DAY566

半個月過後的某一天,那輛陌生而又眼熟的黑色轎車又停在了學生街口,無比的打眼,回頭率比校花還高。因子正好去學生街買女乃茶路過,不由自主的往停車方向多瞟了幾眼。未見其人,見到其車也能讓人興奮。雖然她還不敢確定這個B就是那個B。

「嘿,妞,在找我嗎?」杜宇非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只手拍在因子的肩上。

「啊!鬼一樣!嚇死人了。」因子本能的大叫了起來。她從小就是喜歡怪叫,不過現在已經正常很多。

杜宇非︰「是你嚇我還是我嚇你啊,叫那麼大聲,我又沒非禮你。」

因子︰「你怎麼會在這兒?」

「找你還錢啊,你多拿了人家的錢都不用還啊。」杜宇非又是邪邪的壞笑。

「誰要你的錢了,自己跑那麼快,還好意思說。」因子假裝生氣。

杜宇非︰「我不是特地專程大老遠的來找你了嗎?是不是很感動啊。」

因子︰「感動個屁啊,特地專程大老遠的就是為了找我還錢。」

「你這樣說我我很傷心,人家在這里等了你一下午誒。你知道像我們這種日理萬機的人一個下午可以做多少事情嗎,我放下那麼多事情抽時間來找你的也。」杜宇非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還有,你們大學生怎麼動不動就說屁啊屁的,真是很不文明啊。」這種幼稚的語氣帶著點無賴又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讓因子特別無奈。

「我又沒讓你等我一下午,還有我們大學生是很講文明禮貌的,但是不會像某些人那樣看起來很假。」因子跟他貧起嘴來是巾幗不讓須眉的。這兩個人明明才剛認識不久,卻像是已經很熟的朋友。

「好啦,你要錢,給你就是了。」因子真的打算掏錢給杜宇非。

杜宇非︰「傷心,你還真當我是要錢的啊,那我給算一算賬,你本來應該還我84塊是吧,我放高利貸日息按3分算,錢放在你那有整整18天,利滾利到現在除去零頭你應該還我1966塊。」

因子︰「你坑人還是搶錢啊?胡說八道的」。

杜宇非︰「等比數列求和啊,大學生沒學過麼。不想還了是吧?不還也行,把你扛回去做壓寨夫人。」

因子︰「神經病,懶得理你。」天啦,他腦袋里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真想把他解剖開來看一下。

杜宇非︰「不理我怎麼行,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因子︰「受不了你了,真是欠揍。」

杜宇非︰「麻煩你對你未來的夫君溫柔一點嘛。」

因子一腳把他踹開,自顧自的走了。

「啊呀,大頭妞妞,等等我啦。」杜宇非跟在後面像只癩皮狗似的,「好啦,不要你還錢也不要你做壓寨夫人了還不行啊,生什麼氣嘛,還是大學生哦那麼小氣。你看你還踢我一腳,我都沒有生氣。做人要寬容一點,才會開心。」

因子真是徹底敗給杜宇非了,那種毫無來由比阿Q還要樂觀的精神真的很能感染人。

因子停下了腳步嘟起小嘴,「那你想要怎樣?」

見到杜宇非她有說不出的開心和激動,可是在他面前她又不想表現得過于熱情讓他太得意。

杜宇非︰「我沒想怎樣,就是想看看你,真的,看到你我很開心。」

是啊,杜宇非也不知道為什麼,幾乎有種讓自己青春倒流的沖動,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他這樣的人,身邊要多少女人就可以有多少女人,他犯不著為一個小丫頭,大老遠的跑到這里來尋開心。他真的不只是為了尋開心。在他的交際圈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太過復雜,每天都在不停的算計,小心翼翼是他逐漸養成的做事風格。他也有想要逃離的時候,每每心情煩躁,他總會找到方法讓自己重新開心起來,他總是那麼樂觀。而現在,因子是讓他覺得簡單和快樂的天使。他能夠那麼隨心所欲不用去謀劃算計偽裝的做自己。他是真的從內心羨慕因子這樣的大學生活,無憂無慮,他也曾有過這樣的夢想︰上大學,跟一個大學女生好好談一場校園式戀愛,考研究生,博士,當個科學家或者醫生什麼的,只是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他不怨任何人,也絕不後悔。

「那看到了,然後呢?」因子故意歪著腦袋看著他。

杜宇非︰「然後我還沒有想,不然你有沒有什麼想玩的,想吃的,我帶你去。」

因子︰「可不可以帶我的朋友一起去呢?」

杜宇非︰「你怕我把你吃了啊。」

因子︰「誰怕你,只是覺得怪怪的,跟你又不熟。」

杜宇非︰「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們已經見第二面了,這還不熟?」

因子︰「熟,熟透了,那我們下次見面不都熟爛了。敗給你了。」

杜宇非︰「可以帶你朋友一起,只不過我的車容量比較小,別叫多了哦。」

因子轉頭看了看那輛已經熟透了的B,對著杜宇非搖搖頭說︰「哎,開什麼破車,載個人都載不了,還不如我們家的面包。」在因子眼中,車就只是一個交通工具,家里用來拉貨的面包車比這輛B有用多了。

「啊?」杜宇非瞪大了他那對單眼皮的小眼楮,「我鄙視你,居然敢瞧不起我的小馬駒。」那輛賓利歐陸曾經替他征服了多少女人的心,而因子卻不屑一顧,他表示強烈懷疑這個大學生的思維邏輯。

一個電話叫來了因子宿舍的兩個好姐妹,她們倆一個是在準備考研,另一個已經找到工作在實習,正好今天休假對于這種不用自己消費的娛樂邀請求之不得。

「喲,小因子,啥時候搭上個開跑車的帥哥啊?」閨蜜方瑩在因子耳旁小聲的笑道。

「什麼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因子又臉紅害羞了。

杜宇非在一旁偷笑,他喜歡看因子臉紅的樣子。而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杜宇非是相當沉默的。紳士的幫女士們拉開車門,一路上除了別人一問一答,他幾乎不會主動找話題。而且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正經了不少。不了解的人以為那是靦腆,了解的人知道那是悶騷(看來跟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小四川對他的影響還彌留至今)。而對于他喜歡的女人來說,他就毫不掩飾的明騷。

三個女人一台戲,整個車廂里就听到這三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說的無外乎就是班級里的八卦,偶爾扯到比較有趣的事情,杜宇非也會斜嘴笑一下。那兩個女人毫不掩飾的表現出對那輛價值不菲的名車感興趣,也許他們更感興趣的出于對因子的關心,關心從來不會輕易跟男人外出的因子會不會上當受騙。這種姐妹友情只有因子她們明白,杜宇非永遠也不會明白。因為他已經多年沒有對別人有過心與心的交換。他的原則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鞋子。

「你是做什麼的啊?」方瑩問道。

「我啊,做無間道的,真實身份是黑社會大佬,掩飾身份是搞IT的老板。」對于這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杜宇非不需要對她們掩飾什麼,因為他們之間除了因子之外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可是對于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三個女人保持嚴重的懷疑態度,只覺得他是在胡扯瞎說,並沒有認真的當回事兒。假亦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已無關緊要。即使身份不明,但是能開好車的人必定是有錢人,金錢不管在哪里都不會被人拒絕。這就是社會現實,所有人都不例外,而杜宇非就是這個掌握絕對現實定律的人,他把人性看得那麼清楚透徹。以至于生意場上的自己變得有那麼一點失去人性。

姍姍(因子的另一個閨蜜)建議先去唱歌,他們便開車來到市區的KTV。收銀員建議我們預存1000塊辦一張會員卡,以後過來唱歌可以打折,還可以贈送水果拼盤之類的優惠。杜宇非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他看出來因子的這幫朋友都是喜歡唱歌的。辦卡過程中需要輸入身份證和簽名。

杜宇非︰「這麼麻煩,你來填吧,反正這卡對我沒用,以後你們可以用。」

雖然因子覺得不太好,但既然來了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從來都不隨便接受別人的恩惠,哪怕是生日禮物,太貴重的都不會接受,除非是自己喜歡的人。一不小心,身份證上的生日信息就被某些有心人看到了。

一進包房,3個女生就爭搶著去點歌,麥霸的風範已經戰勝了偽淑女,大有雄霸天下之勢。而杜宇非就很自覺的去KTV的超市里買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姍姍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麥霸之霸,幾乎沒有一首歌是她不會唱的。而很少唱歌的因子卻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她喜歡經典的歌曲,每一首都能夠演繹出自己的味道。她唱歌的樣子特別的專注,因子的每一首歌,杜宇非都認真听著,旁若無人的看著。這個丫頭身上有股特別吸引他的東西,從在黑店或者更早的某個時候就感覺到的。可是他卻說不出是什麼。那股傻傻的,純純的,能夠讓人卸下所有防備真心相對的力量。

因子看著在一旁呆坐著吃東西的杜宇非,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人家請客來玩,我們自己玩得那麼high把他一個人晾一邊去。然後偷偷的幫杜宇非點了首全閩南人民都會唱的閩南歌《愛拼才會贏》。一邊點心里還在一邊偷笑,不知道杜宇非唱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杜宇非居然很給面子的唱了,盡管五音不全。作為土生土長的廈門人標準的閩南話,那仨丫頭是一句也沒听懂。這也難怪,大學里的求學者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因子的老家在南京,方瑩的老家在重慶,姍姍的老家在武漢。她們宿舍居然沒有一個是本地人。因子的語言能力極強,在大學除了英語說得非常流暢以外還自學了好幾種小語種語言。她喜歡看粵語版的港劇,听久了也就完全會听了。可是閩南語對她來說卻是一個例外。因子從一開始就排斥閩南話這種語言,就像鳥語一樣,街上很多大媽用閩南話交談都像是在吵架。所以在閩南生活了快四年也沒有學會一句半句閩南話。

盡管杜宇非很給面子,可是一旁的仨個丫頭卻一點面子都不給,硬是笑翻了。

「真的好佩服你哦,太有勇氣了,見過五音不全的,沒見過五音全沒的,今天算是見識了。」因子笑趴了。

「是啊,你怎麼唱的?我都學不會,唱得太有創意了。」姍姍也跟著打趣。

方瑩在一旁已經笑背氣說不出話了。

「沒那麼夸張吧,我覺得還挺好的。」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任何時候都是自我感覺良好的。

唱完歌吃完飯之後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他把幾個丫頭安全的送回學校宿舍之後,自己便開車回家了。當然,這次他不會忘記留下因子的電話還有QQ。

回到宿舍之後,因子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宿舍兩旁經過的同學都不約而同的投來注目禮。有的對著車子指指點點,這讓因子覺得很不舒服。

方瑩開始打破了沉默,「那個杜宇非到底是什麼來頭啊?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你知道嗎,他那輛車至少也得300多萬呢。跟這種人打交道得要小心點啊。」

「我跟他又沒什麼,上次修手機幫了我,才認識的。」因子用不耐煩的語氣掩飾真實的心情,頓時心里像壓了個石頭,很沉,很沉,有點喘不過氣。她一點也不了解杜宇非,甚至想象不到他開的那輛「破車」原來那麼價值不菲。這種價值已經高于了她所能承受的階級的壓力。她突然感覺杜宇非跟她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那麼讓她捉模不透。還是有十萬個為什麼。「他真的是混黑社會的?那我到底要不要或者能不能融入他的世界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因子開始害怕了。可是這種害怕卻是像毒品一樣又帶著致命的誘惑。越是害怕卻越想靠近,越想去揭開他神秘的面紗。

嘀嘀嘀,QQ上面有陌生頭像閃爍。老虎頭,誰選那麼幼稚的頭像。

「大頭妞妞,(笑臉)」

我倒,不用猜,曹操比她想象的還來得快。

紫因花開21︰30︰16

死人,別亂叫

杜宇非21︰30︰18

死人怎麼會叫啊,你好討厭哦,說人家是僵尸。

(因子的腦子還沒想那麼長遠,杜宇非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豐富。)

紫因花開21︰31︰20

僵尸就會叫麼,敗給你了,(流汗)

杜宇非21︰31︰24

你是我的人嘛,干嘛跟我那麼計較,還要被我打敗才甘心。

紫因花開21︰31︰28……(無語中)我投降

杜宇非21︰31︰30

投降就要乖乖听話做我的女人

紫因花開21︰31︰40

是不是有妄想癥?

杜宇非21︰31︰43

我只有一片痴心,沒有妄想。(杜宇非還是一樣的死無賴語氣。)

紫因花開21︰32︰28

你覺得這樣跟我說話很好玩嗎?(因子開始嚴肅了。)

杜宇非21︰32︰30

我沒有在玩,你怎麼總是要誤解我。我喜歡你,好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嗎?

紫因花開21︰33︰28

我完全看不到你的任何誠意,你說話都沒個正經的。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的。

杜宇非21︰33︰30

我說話句句都是真的,比珍珠還真,人家說話本來就是這樣的,你要習慣啊。

紫因花開21︰34︰28

你要是故意這樣說就是沒個正經,你要是真的這樣說,那就會讓我很惡心。

杜宇非21︰34︰30

這樣跟你說話讓我感覺自己年輕

紫因花開21︰34︰38

你本來也不老啊

杜宇非21︰34︰40

比你大十歲啊,妞

紫因花開21︰35︰28

哇,你怎麼知道比我大十歲?

杜宇非21︰35︰30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你不是大學生啊,還這麼笨。

紫因花開21︰36︰28

討厭

杜宇非21︰36︰30

討厭你還喜歡

紫因花開21︰40︰28

誰喜歡你了

杜宇非21︰40︰30

明明就喜歡,喜歡就喜歡嘛,不要不敢承認哦,我都敢承認,怕啥?

紫因花開21︰41︰28

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好人還是壞人都分不清,怎麼能談喜歡和不喜歡呢

杜宇非21︰41︰40

如果我是壞人,你就不喜歡我了嗎?我可以給你保證,跟我在一起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我會保護你。黑社會也有好人的。

紫因花開21︰44︰35

你真的是黑社會的?

杜宇非21︰44︰50

我的世界不是你一天兩天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什麼好人,也絕對不是壞人。

紫因花開21︰48︰20

壞人都說自己不是壞人

杜宇非21︰50︰30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我的真心日月可鑒。

紫因花開21︰54︰28

那再給你一點時間證明你不是壞人,我再考慮接受你。

杜宇非21︰54︰30

妞,你還真會折磨人。

紫因花開21︰58︰28

還有,以後不要開你那輛SB車到我們學校來好不好,同學會亂說話

(時間延續了很久沒有回應,因子擔心杜宇非是不是在生氣自己說他的SB車,或者這個要求真的有點無理。)

杜宇非22︰28︰30

早點休息吧妞

(事實上,杜宇非的個性早就練就到百毒不侵,黃毛丫頭這點語言根本傷不了身。日理萬機的他真的是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但又不想耽誤他與「新歡」難得的網上幽會)

紫因花開22︰28︰40

嗯,晚安。

杜宇非22︰30︰30

晚安。

一整晚因子都在想那個人,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QQ名稱居然用真實姓名,他本人真的像他說的那麼坦蕩嗎?現在因子也無法去驗證什麼,一切的答案都交給時間去解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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