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蝶魂 第十章 “陪酒事件”沖擊波(二)

作者 ︰ 夷陵笑笑生

第二天早上,江仙蝶上班遲到了。她昨晚身心俱累,洗完澡就上床睡了。早上張桔花叫她起床喊了幾聲,她迷迷糊糊地答應了,其實還沒有完全醒。當睜眼一看,已經較往日起床時間晚了20多分鐘。

當她攔了一輛的士來到南湖區政府,已經遲到了50多分鐘丫。

她一走進院子,就敏感地察覺很多人在向她行注目禮。進到專班辦公室,專班幾個人同樣紛紛注視她,特別是汪兆富簡直是目不轉楮盯著她看,使她感到不自在,于是趕緊伏案工作,回避目光。她心中咯 一下,「難道昨晚的事有風聲傳到了區政府?」

就在她心中不安時,米文奇正在萬和平書記的辦公室。半個小時前,萬和平書記電話通知米文奇馬上來自己辦公室一趟。一進門,萬和平示意他反鎖門,他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恐怕昨晚的事萬書記知道了。

果然,萬和平開門見山說,「昨晚‘金江’酒吧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昨天你是不是聯系了人去保護江仙蝶?」。他聞言釋然,于是告訴萬書記,是自己派汪兆富去酒店監視,是汪兆富約了人暗中行事。

萬和平哼了一聲,「那天唐清波來找我借人,我就有點勉強,卻沒有想到早有陰謀,那個柯飛埋伏著,真是色膽包天呀!」。

米文奇附和著,「真是歹毒呀!還是億元級企業的大老板,還是國家部委下海的干部,行事如此齷齪!」。

萬和平道,「昨晚9點鐘的樣子,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此人輾轉得知‘金江’酒吧的事,馬上告訴了我!我一听就明白了,唐和清借江仙蝶白天幫著接待只是幌子,晚上的局才是真實目的!當時我就猜幫助了她的人不是憑空冒出來的,估計是你領會了我的意思,安排的!」

米文奇慶幸,「我跟了書記你多年,知道你當時注視我的意思。冒昧說一句,就是書記不暗示,我也會安排人監視的。我是發自內心看不慣這些胡作非為的‘公子’!」媲。

萬和平嘆了一口氣,臉上現出擔憂和無奈,半天才開口,「我們招商引資不容易!黨政班子在發展上做出幾件大的實事不容易!對于這些通天的人物我們做不到敬而遠之,反而還要繼續打交道下去!」

他又說,「你昨晚做得很好!汪兆富不怕惹麻煩請人幫忙也不為過。但是,以後要記住和這些‘貴人’打交道時,要注意策略,要注意保護自己!」

現實就是如此無奈,米文奇沒詞了,他連連點著頭。過了一會兒,萬和平冒了一句話,「我建議小江退出專班,減少和這兩個‘公子’打交道的機會,避免一些事端。」

他忽然又想到一點,「對啦!我看小江也暫時不要借到區委辦工作了。本來關于她就有一些議論,如今又出了這事,就再等一等吧!我看多磨練磨練也好!」

米文奇吃驚,這些決策其實萬書記無需對自己說,但是說了顯然有用意。果然,萬書記接著說,「就由你通知小江回中心,做好解釋工作。順便告知胡學軍等關心小江的人,區里對干部是愛護和關心的,不要瞎打听和妄言妄動!」

他終于明白,這後面的一句話才是萬書記最想說的。

他也聯想到一點,于是問,「萬書記,那誰接替小江?」萬和平想都不想道,「派方璇和葛世雄吧!」。米文奇意識到,看來這些決定區領導早就商量好了!

從萬書記辦公室出來,他馬上通知江仙蝶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江仙蝶忐忑不安走進米文奇的辦公室,米文奇示意她關上門,招呼她坐下。他沒開口也沒盯著自己看,目光注視著對面牆上的書法掛軸,似在斟酌言語。

她望過去,牆上的書品是宋代詩人鄭思肖的《畫菊》,「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估計是米文奇自己的作品。

終于,米文奇開口了,「近日區領導研究了區項目專班的事情,決定調整一下人員,派更多的青年干部到項目服務一線錘煉,決定派方旋和葛世雄到項目服務專班。他們來後,中心人手就緊張了,于是決定安排你回中心。」

她聞言一驚,詫異寫滿臉上。她琢磨米文奇說的話合情合理,只是太突然了,而且是在昨晚的事發生後,今天一大早就宣布這個決定,猜測會不會有其他內幕。

看她的這幅表情,他又道,「小江呀!你在專班干的很出色呀!這一點有目共睹。不過,隨著卓越項目的推進和新的項目的洽談,行政服務中心也要承擔更多的服務工作任務呀!」。

她真的很想接著問一句,「組織上還有調動自己到區委辦的考慮嗎?」。這個問題在腦中打轉,還是沒好意思張口。

就像回答她的心思,米文奇道,「希望你回中心後繼續用心干,組織的考察在繼續。」

她意識到,方旋是陶德載區長的親戚,葛世雄是她的男友,兩人遲早要調動的,去項目專班鍛煉增長實干經驗的確順理成章,自己就不要多想了。

于是,她表示,服從組織安排,回去好好干。不辜負組織的關心和米主任的關心。

當江仙蝶走出米文奇辦公室時,他看著她的背影感嘆,「真是個沒心機的女孩!希望你盡快有一雙慧眼,能夠霧里看花,能夠從水面的波紋看到水下的旋流!」。

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她走出米文奇辦公室時沒有多想,回到專班辦公室平靜地收拾東西,沒料想很快旁人的議論、流言和行為,卻使她的心開始起了波瀾。

見她開始收拾東西,辦公室的幾個人全部驚訝地看著她。汪兆富猛地一下子起身,問她為什麼收東西,她如實回答了。汪兆富立刻變了臉色,把椅子一推,撞擊桌子發出很大聲響,幾個人都盯著他看。他把寶珠筆往桌上一甩,走出辦公室。

汪兆富滿臉不悅闖進米文奇的辦公室,米文奇趕緊走到門口關上門。

他氣哼哼地問,「叫小江離開專班是誰的決定呀?」

米文奇苦笑了一下,心道,「這個‘護花使者’真盡職呀!愛情的力量真大!」。他回答,「萬書記親口通知我的!至于領導們商量沒我也不知道。」

汪兆富蒙住了,愣了一會兒又問,「是不是昨晚的事萬書記知道了?」

他听出了兩層意思,于是不隱晦回答,「萬書記的確知道了!你也知道,現場那麼多人,鬧得動靜也大,當晚萬書記就知道了!不過,他表揚了你,只是提醒和這些人打交道要注意策略和自我保護。」

汪兆富踏實一點,但是忿然又問道,「是不是昨晚的事促使領導們安排她離開專班?我猜領導們不想她再見到那兩個大壞蛋吧?」

米文奇擺手道,「你就不要再刨根問底了!這些事也不需要你操心,領導的安排自有道理!你只要知道你的江妹妹平安無事就行了!」

他又強調一句,「昨晚的事我也很感謝你!但是,我建議你口風緊一點,往後也不要擅作主張,有啥事情記得和我說!」

汪兆富知道了事情的根由,踏實了,于是連聲應承之後告辭了。

他一回辦公室,就發現江仙蝶離開了,辦公室幾個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老張關切地告訴他,「你快跟上去看看,我剛才進辦公室時在走廊和小江擦身而過,我想打招呼,卻看到她在默默流淚!」

「什麼?」汪兆富心中一震,馬上跑出辦公室。

他沒听見身後有人在說,「你看你看!我就說小汪暗戀小江吧!她出一點事他就緊張的不得了!」

他在大院門口遠遠見她把一個紙盒抱在胸前,頭垂著看著地面,慢慢地往前移動。他追到近前,見紙箱里裝滿資料和筆記本等物,她的臉上分明掛著兩行淚痕!

他攔住她,關切地問,「小江!你怎麼了?」

她趕緊轉過頭,低聲道,「沒事!謝謝你關心!」。汪兆富急急道,「還說沒事!我可是第一次見你哭!有啥委屈給哥說!」。

她心想,「昨晚的事情怎麼給你說?人家已經落在嘴里當談資在說了!」。

原來,剛才她收拾好東西走出專班辦公室走到走廊上樓梯拐角,回憶起有一個文件夾沒拿,于是返身回辦公室拿,剛一轉身,就听見近幾米開外的辦公室從剛才的鴉雀無聲變成人聲嘈雜,自己清楚地听見話語間有人在說「江仙蝶……」、「小江……」。

她好奇登生,放輕放慢腳步,結果,她听見了這些話,「美女就是招惹麻煩呀!我早就看出來她被柯飛盯上了!」、「听說昨晚兩幫人為了她火拼呀!據說出動了十幾個警察才制止了毆斗!」、「她還不是為了結識省里的高管和富豪才去的!據說昨晚她收了人家柯飛一個大鑽戒!」、「不會的!我堅信小江不是這樣的人!你從哪里听來的謠言?」、「我也相信小江很單純,不過不知道她能否經得起誘惑!」……

這些話就像一把把刀在剮她的心,也像一個個重磅炸彈在她腦中爆炸,她眼淚奪眶而出!

正好老張回辦公室,她把頭一低,急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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