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蝶魂 第六十三章 風花雪月終有時(一)

作者 ︰ 夷陵笑笑生

在那個江仙蝶、陳逸飛、劉倩情變之夜後,三人雖然各懷心事,但是奇怪的同時都陷入沉默。陳逸飛和江仙蝶、劉倩相互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qq留言,沒有托人捎話。這樣的狀況一直維持到一個多月後6月份即將畢業時。

江仙蝶和劉倩的關系發生了微妙變化,江仙蝶認為以前劉倩雖然是個高傲的公主但還算率直,熱心助人,現在來看她早就心懷鬼胎。在校園里兩人踫到過幾次,劉倩一改平時高傲的金鳳凰的樣子,或者頭一低匆匆擦身而過或者遠遠繞道而行。江仙蝶沒有像別的女孩那樣沖上前去理論或者用惡毒的語言「掘」劉倩,不是因為劉倩的低調,而是她覺得自己和陳逸飛的關系完結了,剩下的只有對他們的祝福。

有一次王曉和江仙蝶一起去學校北門口新開的「娟娟」美發休閑屋吹頭,路上隔著林蔭道看見劉倩心事重重地在學校的池塘邊徘徊。江仙蝶看見後一愣,不明白劉倩應該高興呀,為啥這樣子?王曉當時就要沖上去,江仙蝶使勁拉住她的衣服,差點把衣服拉破了才拉住。劉倩遠遠看見,迅速離開了。

在寫論文的忙碌之余,她有時靜下心來思考,自己看人的觀點與人交往的方式是不是真有問題。劉大軍、陳逸飛、劉倩,一個是校領導,一個是戀人,一個是同學,自己一開始都是用美好善意的眼光看待和真誠交往,結果卻都和最終的事實發生偏差,讓自己迷茫,讓自己心痛。伯父江浩常說,「人之初,性本善。」自己的善卻換不來真,人性真的是以善良為本嗎?

想不明白的時候,她就去圖書館專心查資料上網搜資料埋頭寫論文,暫時把煩惱拋到一邊。

與此同時,劉倩卻是心亂如麻,論文遲遲未動筆。她從兩校聯歡會陳逸飛和江仙蝶兩人擦出愛的火花開始,就蓄意打擊江仙蝶。接近陳逸飛拆散他們是她計劃中的報復手段。但是,看似計劃成功了,她現在卻幾乎沒有了成功的感覺,自己的處境反而開始尷尬起來。

她開始意識到,感情不是可以計劃的,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自己以為可以掌控自己的心思和情緒,卻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完全出乎預料。自己愛陳逸飛嗎?說是愛的話卻和他沒有深入交流,至今連他家里的情況都不太明白;說不愛的話,自己時不時會心動,還直奔主題發生靈與肉的關系。

近來,老爸老媽時不時敲打她,提醒她不要在畢業的關鍵時刻犯錯誤,把好感情關。他們的本意是暗示處理好和齊文軒的關系,因為他們從未听劉倩主動提起過陳逸飛,認為兩人沒有事情。倒是近來老媽周莉在家接到過齊文軒找劉倩的電話,兩人在電話里還聊過一會兒,劉倩問老媽聊得啥老媽只字未提。齊文軒多次打電話找劉倩,劉倩不冷不熱地和他聊著,她沒覺察自己的語氣和態度的變化,齊文軒卻在用心听和揣摩,感到了明顯的語氣和態度變化。他忍受不了,再也不理會劉倩一直以來的安心實習寫論文不要見面的話,一連幾天在楚江大學師生們常出入的南門口轉悠,終于在校門口堵到了劉倩。

劉倩往常會使小姐脾氣,不理他徑直離開。這天卻沒有發作,她心里覺得還是有愧于齊文軒,覺得自己多少算利用了他。于是兩人一起去吃飯,在長江邊的步行街找了一家茶樓坐下。

這頓飯吃的兩人心里別別扭扭!兩人沒有了往日的放肆開玩笑,劉倩也不耍齊文軒熟悉的小姐脾氣瞪眼嘟嘴訓人嫌菜不好,而是安靜地吃飯安靜地听他講話,齊文軒反而不知道怎樣講話,于是有一搭沒一搭講著閑話。齊文軒心中發毛,心想劉倩這是怎麼啦?怎麼變成淑女了?看來和自己很是疏遠呀!不安、猜疑和不滿涌上心頭,他想到看來自己得問個明白。

吃完飯兩人喝茶,齊文軒再次驚訝劉倩同意喝綠茶沒點紅酒,在自己面前連喝飲品的習慣都改了。他心中一凜,憋了半天的問題終于冒出來。此時,江岸十里霓虹映照著長江,彩光粼粼,一如兩人的心情似幻似真,忽明忽暗。

齊文軒少見地雙眼直直盯視著劉倩,嚴肅地說,「劉倩,我問你一個問題,憋了很久了一直想問你。」劉倩皺了一下眉頭,思考一下說,「你問吧!」齊文軒一字一頓說,「你愛過我嗎?」。其實,劉倩已經猜到齊文軒會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著實使她犯難如何回答。她放下茶杯,眼神迷茫,只說了一個字「我……」,便卡住了,半天沒有聲音。

齊文軒等待一會兒,見劉倩還在卡殼,不禁深深嘆息一聲,往後靠在沙發上。劉倩終于開口了,「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我覺得和你做朋友在一起蠻開心的。但是我不想過早談感情,我真的很感謝你的關心和幫助!」

齊文軒猛地坐直身子,雙眼冒火,大聲說,「你可以不和我談感情,你就可以和陳逸飛兩個人來來往往裹不清?不少人流傳你們兩人眉來眼去,不像普通朋友!」聲音之大怒氣只盛在兩人的交往史上從未有過,也嚇了自己一跳。

說到了陳逸飛,又見齊文軒這個態度,劉倩的聲音大起來,話鋒一轉,「我和陳逸飛的關系不用你在這里費神猜測。有一點你要明確,我沒給你任何承諾。你管不著!」

齊文軒徹底憤怒了,他站起身來,指著劉倩說,「我終于明白了,你一直在利用我。你利用我打探陳逸飛的消息,利用我接近陳逸飛,還說就是為了幫助陳逸飛留在江城,為他和江仙蝶在一起創造條件。如今看來,你完全是在欺騙我!」

劉倩也站起身來,剛想罵齊文軒自作多情,忽然想到自己事實上就是欺騙了他,反擊的滾燙的話在喉頭冷卻,變成了不痛不癢的一句話,「我請你幫忙辦的事你可以拒絕,但是你沒有,請不要在這里指責我。我再次申明,我沒有給你任何承諾!」

齊文軒終于爆發了,一把掀翻桌上的玻璃茶壺,碎裂的聲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1男2女3個服務員匆匆趕過來。這聲音也把劉倩的心撕裂一個口子,痛楚襲上心頭。她冷冷看了齊文軒一眼,一言不發轉身下樓,身後傳來齊文軒的咆哮,「劉倩!我瞎了眼!你他媽的是條美女蛇!你要記住,你給我的,我一定會還給你!」,3個服務員圍上來攔住想跟著下樓的齊文軒,他不管不顧依然嚷嚷著,劉倩一邊走一邊遠遠听到齊文軒的喊叫,「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劉倩走在大街上,眼淚少有地流下來。自己是美女蛇嗎?自己是自作自受嗎?她又開始了反思。她從齊文軒今天的爆發想到,愛一個人但被一個人傷害,的確是痛徹心扉的事,可以聯想到江仙蝶獲悉陳逸飛和自己吻別是何等的難受。但是她沒有像齊文軒這樣爆發,可見她的善良和好修養。自己出于嫉妒做出的一連串事情,導致江仙蝶和齊文軒兩個人心靈受到傷害,還使自己招致怨恨,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兩天後,劉倩的老爸老媽決定提前結束劉倩的住讀生活,叫她回家住,去學校有事的話派車送接。他們本來想好了苦口婆心勸說的話,結果劉倩一口答應了。在等車時,劉倩在荷花池邊彷徨,正好江仙蝶和王曉從旁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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