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邪眼 隨風飄揚的馬尾 86 賀老道的要求

作者 ︰ 誠懸門下

一提起賀老道,周易就重新燃起了希望。

說實話,周易的確不知道北蒼山在什麼位置,也從來沒听說過那個地方。修道之人一般都是神神秘秘的,除了青城、峨嵋那些傳承千年的大宗派之外,很多流派的山門都隱藏在深山密林中,若不是門中弟子的話,是很難找到的。

听阿丑的意思,西堯的身體似乎出了很大的狀況,如果不能及時回到師門,恐怕會有危險,所以周易和小S立刻轉身向賀老道的病房跑去。

周易沒跑幾步,就感覺身後並沒有人跟上來,回頭一看,發現阿丑還是像電線桿子一樣在原地杵著,氣道︰「喂!阿丑!你干什麼呢?快點走啊!磨磨蹭蹭的!」

阿丑根本不敢面對賀老道,他們兩人之間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索鎖住,糾纏不清。阿丑殺了賀老道的僵尸兒子,賀老道也用化靈法陣煉化了阿丑,可以說兩人是仇深似海。

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阿丑不僅沒死,而且融合了僵尸鈍鈍的身體和殘魂,在兩人之間又重新建立起一種奇怪的關聯。

每個人都說母性的偉大,但是男人對子女的愛一點都不比女人少,或者更深更甚。

賀老道就是這樣一個人,十年多時間,他為了兒子幾乎放棄了一切。以賀老道的道行和輩分,在茅山宗里不說是下一任宗主掌門的候選人,也算得上是長老級別的,但是他卻已經七年沒有回茅山了,世界上的所有都不及兒子鈍鈍的復生重要。

這也是賀老道偏激的所在,現在僵尸兒子永遠的消失了,他便把一腔摯愛和依戀都傾注在阿丑身上。因為阿丑不僅僅是阿丑,賀老道從他的眉目之間依稀可以看到鈍鈍的樣子,感覺到鈍鈍的殘魂在朝他微笑招喚。

阿丑也是一樣,看到賀老道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不由自主地想依偎在他身邊。

被周易打斷思緒,阿丑用力地捶打著腦袋,慢慢地跟在小S的身後。

賀老道的病房就在樓下,他和二爺是在早上被鐵手派人送到這里來的。

二爺不僅僅身上和頭上被重創,神經也似乎受到很大的刺激,醫生們給他注射了大量的鎮定劑才使他安靜下來,看來他的寶貝小鳥只能下輩子才能重新生長出來了。

賀老道的情況能比二爺好一些,那個透胸的傷口被西堯在地下洞穴時就做了處理,醫生只是清理下肺葉里的血污,縫合好傷口就行了。他們說一切都要靠賀老道的生存意志來決定,畢竟他已經上了年紀。

守在病房門樓的警察看到小S過來之後,立刻給他們讓開路。周易剛想推開病房的門,卻被一個小護士給攔住了。

這個小護士一看就是剛剛畢業實習的,粉女敕女敕的臉上還帶著嬰兒肥,抱著一本厚厚的文件夾,十分嚴肅地對周易說道︰「干什麼?你們想干什麼?沒看到病人已經睡了嗎?他很虛弱,現在需要休息,你們就不要打擾老人家了!再說了,這個時候也不是探視病人的時間!」

小護士斗志昂揚,用手中的筆在周易和小S身上點點指指,不停地數落。

周易捏捏拳頭,說道︰「小妹妹,麻煩一下,我們的確是有急事,要詢問這個病人。」

「誰是小妹妹?」小護士挺挺胸膛,白眼一翻,說道︰「什麼急事?就算是再急,還能有病患的健康重要?」

小S取出一個黑色的證件在小護士眼前一晃,虎著臉說道︰「別廢話!讓開,我們是警察!」她沒說自己是國安局的,怕這個小護士不懂,把她當作是城管執法的。

小S沒想過,如果她說自己是城管局的,或許那小護士就能讓開了。

「警察?警察怎麼了?警察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嗎?」小護士一下提高了說話的分貝,眼楮瞪得老大,斗雞一樣挺立在周易和小S面前,「老人家都傷成那樣了,你們還要詢問!怎麼,還想動刑麼?」

周易不成想這小護士如此難纏,心中十分不耐煩,也懶得和她爭辯,伸手一推小護士的肩膀,就想要往病房里走。

誰知那小護士雙手把文件夾一抱,緊緊護住胸膛,嘴里尖叫道︰「非禮啊!非禮啊!」

「靠!」周易被她這一嗓子嚇得向後急退幾步,說道︰「媽的,誰非禮你?」

小S那火爆脾氣當時就急了,罵道︰「混蛋!你倒底想怎麼樣?你這屬于妨礙我們取證,擾亂正常司法程序!」

那小護士根本不理小S的恐嚇,仍舊大喊大叫道︰「非禮啊!非禮啊!警察非禮我……」

樓層里雖然沒什麼病患家屬,但是也有很多便衣,不少人都被小護士的叫喊驚動,好奇地循聲望來。站在門口的幾個警察也偷偷地看著周易,以為他真的非禮了那個小護士。

周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無法辯駁,只能狠狠地瞪著小護士。

阿丑忽然把口罩摘下來,一張銅綠色的臉頓時出現在小護士眼前,他大張著嘴,用舌尖舌忝弄兩只虎牙,學著電影里吸血鬼和僵尸的猙獰表情,斥道︰「你給我閉嘴!」

小護士像是被掐住咽喉一般,高亢的聲音戛然而止,眼前那張僵尸一樣怪異的臉龐讓她的內分泌紊亂起來,哆哆嗦嗦地一坐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阿丑。

「他娘地!我最喜歡喝你們這樣人的血了,很甜很甜,還帶著女乃油的味道……」阿丑扯下手套,冰涼的手掌拍打小護士胖胖的臉龐,兩顆虎牙上口水流得滿嘴都是,惡心極了。

小護士兩眼一翻,當場就昏了過去。

小S贊許地看了阿丑一眼,「真有你的,就是有點惡心……擦擦吧!」說著,丟給阿丑一塊手帕。

手帕上帶著濃烈的玫瑰香氣,讓阿丑有點舍不得用。小S笑罵道︰「擦擦吧!不然別人以為你大小便失禁了呢!」

阿丑一听,臉上綠色越發深重,用手帕將嘴邊的口水狠狠地擦干淨,指著那個小護士說道︰「像這樣的人就得讓她們害怕,不然蹬鼻子上臉,會很麻煩的。」

「我很羨慕你的牙,你非常有做僵尸的潛質!」周易十分崇拜地朝阿丑豎起大拇指,然後推門走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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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的尖叫聲已經把賀老道給驚醒了,慢慢地睜開眼簾,兩只昏黃的眼珠看著從門口魚貫而入的三個人,最後目光錯也不錯地盯在了後面的阿丑身上。

沒有人能用言語表達出賀老道眼神中蘊含的情感,粘稠得如同化不開的膠,緊緊粘在阿丑臉上。

周易首先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說道︰「賀道長,您的傷勢怎麼樣了?感覺還好吧?」

賀老道身上沒穿道袍,而是一身病號服,黑白相間的頭發披散在枕頭上,跟一個正常的老人相比,他只是頭發能稍微髒亂一點,其他的地方根本沒什麼區別。

看到周易執晚輩的禮節向自己問好,賀老道輕輕地搖搖頭,表示他目前還沒什麼事情。只是肺部被高橋彥野的太刀貫透,已經不能夠正常地說話。

小S看到賀老道的身體和精神都十分萎靡,心中有些酸楚。前些天在地下洞穴中的一群人,現在只剩下自己是完好無損的,周易和西堯都受了傷,而鐵手、趙十七和高橋彥野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本來小S從加入國安局的那天起,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死亡會來得如此突然,瞬間就讓鐵手和海東永遠地消失。

命運就是這樣,總是讓你措手不及。

「我想向您請教一下,您知道北蒼山在什麼地方嗎?就是西堯的師門,我听您老人家提起過西堯的師傅。」周易直奔主題地說出來,他十分清楚像賀老道這種老江湖,對他繞彎子是沒什麼好處的,只能開門見山的說。

小S也附和道︰「現在西堯的身體出現了一點狀況,我們需要把他送回北蒼山,或者是派人請他師傅過來一趟。老人家,希望您能幫幫我們。」她說的少見地誠懇,讓周易都有點訝異。

賀老道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無聲無息地一笑,露出一口細碎焦黃的牙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作。

周易不知道他的笑是什麼含義,又不能得罪賀老道,只得耐著性子等他的回答,可是過了半天也不見賀老道有一句言語,周易急道︰「您老人家笑什麼?倒底是知道不知道啊?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賀老道還是那樣慢慢地笑著,眼神牢牢地盯在阿丑的身上。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易和小S也發現了賀老道那異樣的眼神,但兩人都是不明所以,猜不透賀老道在想什麼,只得把頭轉過去,望著阿丑。

阿丑被賀老道的目光看得全身是汗,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猛地一咬牙,向賀老道哀求道︰「求求您幫幫西堯吧!告訴我們北蒼山在什麼地方,西堯曾經救過您,要是沒有他的話,您和我現在已經……」

賀老道似乎就在等著阿丑說話,突然掙扎著坐起來,嗓子里像是有兩塊鐵片般不停摩擦一樣,沙啞地說道︰「一……輛板車……」

「什麼?板車?」周易和小S同時驚呼道。

賀老道點了一下頭,深深地呼吸,剛才說的那四個字已經消耗了他很多體力,現在需要調息,積攢氣力。

「要板車做什麼?」阿丑有點不明白,「我們只是想知道北蒼山在什麼地方。」

賀老道搖搖頭,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費力地說道︰「也去。」

「什麼?」周易的聲調一下提高得和那小護士相差無幾,氣道︰「您都這樣了,還能去嗎?您想怎麼去?用板車?萬一……」他實在搞不懂賀老道的想法,恐怕沒等他到北蒼山,就已經咽氣了。

小S勸道︰「老人家,您看您的身體根本無法外出,只要把北蒼山的位置告訴我們就可以了,余下的事情由我們來做,好嗎?」

賀老道咧嘴一笑,手指輕輕擺動,申吟道︰「無……妨。」

阿丑等不及了,走到病床前,對賀老道大聲道︰「你倒底說不說?我們沒時間和你鬧著玩了,西堯已經危在旦夕了!你明白不?」

周易也湊到旁邊,說道︰「您好好想想,以您現在的身體能夠支撐得住嗎?這個關頭,我們已經派不出人手護送了。」

「不……」賀老道說道,指指阿丑,又指指自己,「兩個……」

「什麼?!就你們兩個帶著西堯回去?開什麼玩笑!?」小S叫道,「阿丑連換藥都不會,怎麼照顧你?」

賀老道把眼楮一閉,仿佛睡著了一般,無論周易和小S怎麼勸說,再也不說話了。

阿丑低著頭,耳朵里全是周易和小S紛亂的話語,心中不住地翻攪,不明白賀老道為什麼只想和自己一起去北蒼山。他瞄了一眼床頭的電子計時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阿丑重重地一跺腳,說道︰「好吧!我答應你。」

周易和小S異口同聲地說道︰「不行…!你們……」

賀老道卻忽然把眼皮一張,目光中透露著無比興奮的神采,就像是個孩子一樣開心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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