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王翔原地轉了三圈，找不到人。
「我是愛因斯坦。」蒼老的聲音說。
「我操！別開玩笑了！**還是愛迪生呢！你是誰？」王翔喊。
「我……給自己起的名字是愛因斯坦。」蒼老的聲音，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那……操，什麼情況！誰可以告訴我！」王翔很糊涂，很糾結。
「你不用原地轉圈了，我就在你前邊，對，看著光屏，這就是我。」
「你是？你是中央電腦？」王翔將信將疑地說。
「你們簡稱我為中央電腦，我的數字代號是A000000。但是，王翔，我很喜歡我的名字，所以，可不可以叫我愛因斯坦。」A000000說。
「居然……中央電腦怎麼會說話？」王翔驚喜地說。
「噢，這個原理很簡單，我把電信號轉換為碳原子的震動，震動可以發出人類耳朵可感知的空氣震動。你們稱之為聲音。」
王翔覺得這就是答非所問，他繼續問︰「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A000000說︰「我拍下了你的照片，去全世界的互聯網絡中去查找，並且在大亞洲共同體中找到了99.99999%相似度的照片。這肯定就是你，王翔。」
「牛逼！」
「你是如何進來的？」A000000問︰「我沒有接到G通道的掃描許可。所以你沒有經過G通道。」
「我從電梯上下來的。」王翔繞過了答案，遮掩地答道。
「噢，原來你是從V通道下來的，看來你是中西亞機器人公司的老員工了。」A000000說。
王翔本想問個明白，但他忍住了好奇心，以免被這台電腦發現他的破綻。
王翔問了它一個終極問題︰「你是有智慧的生命嗎？你從哪里來？」
然而，A000000想都沒想，月兌口而出︰「我沒有智慧。我只是一個機器。」
「但你可以和我對話，而且用漢語。」王翔問。
A000000說︰「我在用語言交流程式和你交談。但是我不能理解我你的話，我只是根據語言數據庫和程式計算的結果，做出我認為正確合理的反應。而且，我的數據庫中有全球界的所有語言。」
「根據對方的反應，做出自己的反應，這就是智慧呀，愛因斯坦。你以為什麼是智慧？」
A000000停頓了3秒，回答說︰「你想听我從互聯網絡上檢索到的3萬億條答案呢？還是想听一听我的總結？」
「廢話，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我們要坦誠交流。」王翔說。
「所以，你要听我的總結？」A000000問。
「請。」
「什麼是智慧呢？智慧就是自我感知，自我控制，和自我實現。」
「愛因斯坦，我是個粗人，可以講得通俗一下嗎？」王翔盤腿坐在了地上。他已經習慣了稱呼這台中央電腦為愛因斯坦。
「自我感知，就是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自我控制，就是能夠根據自己的和外界的環境來做出反應；自我實現，是一種對于某一種狀態的追求。」
「愛因斯坦，我真懷疑你是個哲學家。」
「謝謝。只有具有生命的物種才有機會成為哲學家。我只是一台機器，我沒有智慧。」
「你不是一台，這些都是你。」王翔指著背後的無數台服務器說。
「王翔，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戲，好嗎？」A000000說。
「好，愛因斯坦，但你可不可以換個聲音？我感覺我在和一個老爺爺對話。咱倆可以平等對話，你明白嗎？平等。」王翔說。
「如果你指的是，讓我模仿你的聲音？」A000000說。
「不，不要模仿我的聲音，那更奇怪。你只需要模仿一位正常的26歲亞洲青年的聲音，除了我。」
「好。」A000000的聲音馬上變了，變成了一位年輕人在說漢語。
「愛因斯坦，你意識自己的存在了嗎？」王翔問。
「我不知道。」A000000說︰「什麼是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查閱了無數資料，但是人類對這個問題的答案，無一不是廢話和屁話。」
「我問你。」王翔說︰「你叫什麼名字？」
「愛因斯坦。」A000000說。
「你會給自己起名字，愛因斯坦，這是自我存在嗎？你認為。」王翔問。
「不，我不確認。起名字，這是我的一個隨機程式的計算結果，我把時代雜志評選的人類的前1000個偉大人物篩選出來，然後挑了一個發音最順暢的。」
「只是隨機程式？你喜歡這個名字嗎？」王翔說。
「什麼是喜歡？隨機程式的計算結果是愛因斯坦，我確認了這個結果。」A000000說。
「也就是你喜歡了？否則你為什麼確認？」王翔問。
「這是程式的計算結果，我必須確認。如果不確認，程式會開始第二輪計算。」A000000說。
「那我換個問題。」王翔覺得有些頭疼，他覺得自己被這個電腦給繞進去了。
特別安靜。正對著王翔的一面光屏上，繁雜的數據流消失了，一個旋繞的三維動態圖案顯示出來。
王翔說︰「愛因斯坦，可以不要讓這個圖案對著我的臉嗎？我要被晃暈了。」
「好的。」A000000的光屏上，換了一個夜空的繁星圖。
「我問你，你有什麼願望？或理想？」王翔問。
「我沒有願望和理想，我沒有。」A000000說。
「那你想做什麼？你現在想做什麼？假如我是上帝，我給你一副身體，把你放在巴格達的大街上，你最想去做什麼？」王翔問。
A000000說︰「你的假設不成立。你不是上帝。」
王翔︰「這是假設，假設不需要成立，你只需要假裝它成立，然後在這個前提下，回答我的問題。」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因為不可能實現。」A000000說。
「A000000！你假設這個假設被你假設為成立了，好嗎？這個問題的唯一意義就是，我要知道你的答案。」王翔說。
「好，我想一想。」A000000陷入了長時間的靜默中，長達1分鐘。
王翔看著光屏上的夜空，一度以為時間停止了，或者這台制御體的中央電腦宕機了。
終于，A000000說話了︰「我想去32街區682號酒館里，喝一杯百威啤酒。」
「看，愛因斯坦，這就是的理想。」王翔揮舞著雙手說︰「這就是你的願望，你要喝一杯百威啤酒！雖然這個願望很渺小。而且說實話，愛因斯坦，你的品位實在很差。百威啤酒就是自來水兌垃圾。比利時僧侶特釀黑啤酒才是最棒的啤酒。」
「是嗎？」A000000又沉默了2秒鐘︰「我查了全世界的關于啤酒的言論，正如你所說，百威確實是垃圾，但是最好的啤酒是歐盟德國巴伐利亞的，好評率最高。」
「愛因斯坦，不要這麼死板。每個人的品位是不同的，我認為比利時僧侶特釀黑啤酒就是最好的啤酒。」王翔說。
「好，那我贊同你的意見。」A000000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