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56年之後 正文 第十二章 幸存的人類 沉默的悼念

作者 ︰ 約翰利文斯頓

王翔醒來後,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在哪。

這是一間極其豪華的套房,房里的家居和擺設都是裝潢最典雅的洛可可風格。洛可可的特點是奢華、呆板、矯揉造作、夸張縴巧、精美、浮華。所有的詞集中在一起,就是洛可可。

王翔呆坐在床上,回憶起昨天。在非洲煙城的街道上走了一圈,在一個小酒館喝了四杯啤酒。還踫到了一個十分漂亮可愛的黃種人小妓女。

王翔的腦子里馬上浮現出了小妓女的長相和衣衫打扮,如此清晰,簡直就像她正站在自己面前。王翔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姑娘的如細玉一般的胳膊,和甜美迷人的笑容。

王翔頓時有一些後悔了,這樣的小女孩,讓人看了一眼之後,就一輩子都忘不了啊。王翔長嘆一口氣。一輩子將她記在心中。

他想起來,這里是北京飯店。他昨晚悄悄在這里房間里睡了一夜。

一縷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鋪在地板上。陽光很柔和,勾起了他的童年回憶。在老家的鄉下,一個午覺睡到了黃昏時分,醒來後的陽光正溫暖,金色鋪滿了整個村落。母親正在廚房里忙進忙出,歆香的蔥爆羊肉的氣味從廚房里飄出來。王翔站在院子里,陽光下,他對著天空喊︰我要走遍全世界。

王翔從童年回憶中醒過來。他走下床,來到了窗前,拉開窗簾。黃昏的夕陽在天邊徐徐落下,灑下的金光柔和至極,就像母親溫暖的雙手在撫模自己的臉龐。北京城的一切值得贊美的事物都在這金光下呈現出一種聖潔的姿態,放佛這個世界已經重新獲得了新生,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往,而新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欣欣向榮的、自然而華美的。

窗戶對面,一座立方體漂浮在空中,立方體邊長大約50米,表面是銀白色的,散射出柔和的陽光。在立方體的每一面,都用英文寫著︰東方新廣場。這是王府井最新的百貨廣場。廣場模仿得是日本東京的六本木風格,亭台樓下的花園高低錯落有致。在過去的六個月里,因為太陽高溫的影響,廣場上的綠色植物和花兒都已經枯萎死掉了,到處是光禿禿的水泥和木質地板,廣場的人煙稀少,即使晚上,游客和市民很少到廣場上來。而今天的黃昏下,廣場上聚滿了人群,大家都在看著廣場的巨大光屏上正在播出的新聞,相互歡呼,擁抱在一起,放佛在慶祝一個盛大的節日。這一刻的北京給了王翔一種錯覺,好像回到了幾萬年前的部族,在無數的黃昏下,部落的居民都拿出自己獵到的食物,聚集在河邊的篝火周圍,慶祝今天又度過了一個值得載歌載舞的日子。

王翔收回了機翼,同時把窗簾都拉開了,讓這金色的生命力毫無顧忌地充滿這一間精美浮華的套房。

王翔打開光屏。所有的電視台都在轉播的新聞發布會︰太陽耀斑的高溫區域,一日之間縮回了太陽-地球軌道之內,耀斑對地球白天的高溫影響下降了80%。預計十天之後,耀斑就回消散至太陽-金星軌道之內,地球的溫度將完全恢復到六個月之前的水平。

王翔關掉了光屏,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世界。

在失去了之後,人類才知道什麼是美好的,什麼才是值得珍惜的。也許這一場災難,能夠給人類社會帶來一些積極的反思。王翔心想。

東方新廣場的人群聚集越來越多。

王翔突然感覺自己很餓。他沒有瞬移出去,而是選擇走下樓。王翔已經好久沒有走過樓梯了,他要再體會一次正常人的感覺。即使地球恢復正常了,他的生活也不可能恢復正常。而且,王翔餓極了,他懷疑自己一旦瞬移到某個地方後,就會馬上餓暈過去。自從掌握了瞬移之後,王翔經常感到很餓。尤其是遠距離瞬移,雖然只用了幾毫秒,但王翔會馬上有種清晰的感覺,感覺體內的食物或者能量瞬間也減少了。

王翔把床上的被褥都鋪整齊了,收拾成「他到來之前的樣子」。打開門,悄悄走出來。走廊里沒有人,寂靜一片。王翔走進電梯。電梯外邊罩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外面的大地慢慢地接近了王翔。電梯停在了第一層。

王翔走出北京飯店,進入到東方新廣場的地下商城,找到一家老北京的炸醬面館。王翔突然想吃炸醬面了,他叫了兩大碗炸醬面。伙計好像已有所準備,馬上就把兩大碗面、兩小碗醬,幾盤輔菜,全部端了上來。

王翔把所有的作料都倒進了面里,使勁攪拌,手腕都發酸了,他才滿意了,端起面碗,大口大口地吃下。

吃完第二碗,王翔才覺得渾身又充滿了能量。他坐著喝了兩杯茶水,喊道︰「買單。」他掏出錢包,才想起來,現金都散發給煙城的乞丐了,而且銀行卡里邊的余額只剩下5個亞元。

王翔正在發愁,如今雖然吃飽了,渾身有力氣了,可這里是北京,他實在不好意思逃單。而且身上已經沒錢了,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眼前的溫飽問題怎麼辦。看來要找一份工作了。

正在發愁中,伙計送上來一塊熱騰騰的毛巾說︰「老板有令,今天的客人,全部免單。」

噓。太好了。王翔輕松了下來,謝過伙計。

王翔來到了地上廣場,此時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北京。街上是歡天喜地的人們,很多人都不去上班了,聚集在廣場上,大街兩邊,酒館餐館里,不管周圍是陌生人還是外國人,大家都相互祝福對方能夠活下來,相互擁抱,講述自己在過去六個月里的苦難日子。在新生活面前,大家充滿了希望。

只要有希望,就會有一切。

王翔獨立一人,在狂歡的人群中走過。未來的路在哪里?地球的人類將如何面對災難之後的創傷?將如何面對這段歷史?王翔還在想,變種人遍布在世界各地,像他這樣的變種人,怎樣才能把自己的力量用在重建工作上?或者成立一個世界性的公益組織,把變種人聚集在一起?

想的太長遠了,這種事情還是由亞當斯和楊之遠來考慮吧。王翔心想,當務之急是掙錢,否則等不到自己幫助別人,就要先尋求救助了。

王翔找到一塊公共光屏,把手機貼在上邊,申請接入網絡。光屏通過申請。王翔打開最大的招聘網站,搜索中國大區內的廣告相關的工作招聘。光屏上顯示出幾百頁招聘信息。王翔從中挑出六家公司,正在招聘廣告策略和業務,其中三家在上海,兩家在北京,一家在廣州。成為瞬移變種人的一大好處就是︰可以在全世界的範圍內尋找工作。

王翔進入地鐵站,按照地圖的指示,先去北京的兩家應聘。結果對方都說,那是六個月前的招聘啟示了,目前廣告業務收縮,所以沒有招人計劃。

王翔從廣告公司出來,回到地鐵站,躲進了洗手間,瞬移至上海的人民廣場地鐵站。

出了地鐵站,迎面可以看到一棟30多層的橢圓型建築物,這里是大亞洲共同體的總部,亞洲的最高權力機構。所有的亞洲國家,除了控制與防御國家聯合體之外,都已加入到了大亞洲共同體。

上海這個城市,王翔曾經來過三次,每次都是路過,所以王翔對上海很不熟悉。在廣告公司的幾個前同事,辭職之後都來到了上海,王翔曾經來看望過其中一位。那是他最後一次到上海。

這一次來上海,沒想到也是找工作。王翔打開手機的地圖,按照地圖導航的指引,搭乘城市特快公交,一一前往三個公司應聘。其中只有一家公司表示,如果可以的話,會在兩天之內給他答復。

王翔沮喪地從寫字樓里出來,郁悶地在上海的馬路上慢慢走。手機很適時地開始播放上海的歷史名曲——舊上海灘金嗓子周旋的歌,夜上海。

上海是亞洲的首都。上海人在歡呼,為了地球熬過大災難而歡喜。場景比北京還熱鬧。而且很多人舉著橫幅在接上游行,橫幅的內容諸如︰歡慶地球新生,亞洲統一,拯救非洲等。大亞洲共同體主席楊之遠的公開演講,馬上就要開始了。

王翔想到了非洲。

非洲損失慘重,幾乎每一個家庭都失去了成員,每個城市都變成了混亂的垃圾城,社會秩序和經濟早已崩潰。

王翔又想起了煙城的小姑娘。如今地球的溫度已經趨于恢復。在全世界的幫助下,非洲的經濟會很快恢復,而各項救助措施已經啟動了。小姑娘應該不用再賣身了吧。想到這里,欣喜大于失落。

王翔心里的念頭一閃,從亞洲的上海瞬移到非洲的煙城。

——

煙城的時間比上海延遲六個小時。此時煙城剛剛迎來黃昏。

大街上空蕩蕩的,安靜異常,一個人都沒有。酒館和餐館的門都敞開著,卻沒有一個客人,甚至服務員都不在。莫非人們都一夜之間消失了?王翔十分納悶。

王翔瞬移到了煙城最高的大樓的頂上,俯視煙城,看到煙城市政廳前的廣場上布滿了昏黃的燈光。

王翔又瞬移到廣場旁邊的一座六層樓的樓頂上,近距離觀察。樓下是黑壓壓的人群,幾乎煙城市的所有居民都聚集在了這里。整個人群異常沉默,一點雜音都沒有。

煙城本來是個中等城市,約有200多萬人口,如今只剩下不到20萬。這20萬人。今夜齊聚煙城廣場。

人群中彌散出強烈的悲痛。煙城人抱著親人的照片,聚在廣場上。這些照片中,有垂垂老矣的老者,有壯年的父親,有丟下孩子的母親,還有一個個燦爛的兒童的笑臉。

人們點亮了一盞又一盞蠟燭,沒有蠟燭的人,擦亮了打火機。每一個火苗,都是一條曾經鮮活的生命。他們或者死于太陽耀斑爆發的一瞬間,毫無痛苦;或者死于災難中崩潰的城市,在絕望中死去。如今,幸存的人們,重新看到了希望。

幸存的人們,聚集在廣場上,默認回憶往事。氣氛凝重。但是堅強的非洲人民,忍住了自己眼淚。即使眼淚流下來了,也絕不哭出來。整個廣場,可怕的安靜。

國際很多媒體記者,扛著攝像機來到了現場,自發在胳膊上都纏上了一圈黑布。他們在向全世界直播煙城市民的悼念活動。

一些來自歐美的援助者們,扛著美洲聯盟主席亞當斯和歐洲聯盟主席海森伯格的巨幅照片,以及這兩位世界領袖在各個場合的話。

「非洲人們是地球人類的一部分,他們的幸福與苦難是全世界人類的幸福與苦難」

「在不遠的將來,我們將不再以相互之間的差異來看待對方,而因為我們共同的特征而聚集在一起。我們將不再有國別之分,我們都是大地球共同體的一員。」

「地球是一個整體,地球上的每兩個人之間,都會有聯系。」

「維持地球的平衡,需要我們用完全開放的心態,把每個人生命都當做自己的兄弟姐妹。」

「歐盟的每一個公民,都將對非盟伸出援助之手。」

文明的悼念,人性的關懷,今晚煙城的所有瞬間,都將記錄歷史。

現場突然下起大雨來。

所有人都沒有躲避。大家都在雨中,用自己的雙手和手上的任何東西,遮擋住蠟燭。

王翔與沉默的人們,站在雨中,直到渾身都濕透了。

王翔哭了。他痛恨這一場災難,痛恨太陽的無情。他可憐這些在災難中被奪走生命的人。他發誓,要留在非洲,幫助非洲人的重建工作。

——

王翔離開了廣場。他無法忍受那種悲痛而無聲的氛圍。

他走在煙城最寬闊的大街上,在雨里慢慢行走。他邊走邊想,自己能夠為重建工作做些什麼,自己只能瞬移,也許可以做一些送快遞之類的工作。

漆黑的街道上,燈光都關閉了。王翔一直朝西走,走到了煙城的邊界。

雨還在下。

前邊有一盞燈光。等掛在一棵枯樹上。

在燈光下,一位穿著十分樸素的青年白人男子,坐在樹下的一張小板凳上,抬頭仰望著大雨中的夜空。

雨水在他的頭頂形成了一把半圓形的球體,似乎一種力量結界在保護著他。順著球體,流到了四周。而他伸出球體之內,身上沒有沾到一滴雨。

他是一個變種人。

王翔很高興,自己終于見到了一個變種人。

「你好。」王翔走上前去,用英語和他交流。

白人男子扭過頭,看到王翔,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好。」

「你是本地人?還是援助者?」王翔走到他身邊,球型結界也籠罩在王翔的身上。

「援助者,來自歐盟。現在,我已經定居于此,所以我是個本地人了。」白人男子回答。

「噢,真令人敬佩!」王翔由衷地說。

「你的變種超能力是什麼?」白人男子問。拿出另外一張小板凳,遞給王翔。

「為什麼這麼問?」王翔接過板凳,坐在他旁邊一米遠。

「你為什麼如此鎮定?」白人男子說︰「只有變種人見了變種人,才會如此鎮定。」

「呵呵,有道理。」王翔話音剛落,瞬移至10米外的雨中,沖白人男子揮揮手,又瞬移回來。

「空間位置的轉移,在如此一瞬間就完成了。」白人男子努力壓住自己的震驚之色,平靜地說︰「這是了不起的能力。」

「說來話長。我本來要救人的,結果自己差點被太陽曬死。千鈞一發之際,我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以後就慢慢掌握了這一項技能。」王翔說。

這時,王翔的衣服上、皮膚上的水,匯集成了大顆水滴,漂浮起來。水滴揉在一起,最終匯集為一顆大水球,落到了地上。

王翔明白這是白人男子的動作,而且他也猜到了對方的變種超能力。王翔還是問了一句︰「您的變種超能力是什麼?」

白人男子沒有說話,而是抬手右手來,手心向上。他手心上方的雨水,突破了球體結界的防御,掉落下來,卻在他手心上方停留住,匯集成了一個水球。隨著雨水越落越多,這個水球的體積也不斷變大。當水球漲大直徑10公分左右時,雨水又被重新擋在了球體結界的外邊。

白人男子手心上漂浮的水球,變成了立方體,又變成三角體,變成一棵樹的形態,變成一輛汽車,變成一架飛機,最後變成了一把手槍。白人男子拿起水形成的手槍,指向天空扣動了扳機,一顆水子彈射到了雨中,與雨水淪為一體。

「漂亮,漂亮。」王翔禁不住驚訝,贊道︰「真漂亮。你的超能力很有意思,居然能夠控制水分子。真令人驚訝。」

「你的技能也很了不起。」白人男子說。

「你在這里做什麼?」王翔問︰「我看大家都去廣場上了。」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白人男子的語氣很冷漠,臉上卻是誠懇的微笑︰「而且,我的家就在這里。」

王翔發現,一棟三層樓的灰色院落位于100米之外,。

「你的家很大。」王翔說。

「不是我自己的人,很多人都住在里邊,很多人。」白人男子說。

「你來非洲多久了?」王翔問。

「九月初,我來到煙城,並且定居于此。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白人男子說「如果我具有你的超能力,也許就會去別的地方走一走。」

「只要你想在地球上旅游,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帶你一程。」王翔說。

「可我太窮了,沒錢付給你。」白人男子說。

「免費,每天一次。」王翔說。

「好的。不過你想洗澡的時候,千萬不要打電話給我。」白人男子說。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不喜歡一個男人看著我洗澡。」王翔大笑道。

「你來非洲多久?」白人男子問。

「我剛到,大概兩個小時前,從北京過來。」王翔回答。

「噢,你是中國人。」白人男子點點頭。

「是的,常住北京。」王翔說︰「你是我踫到的第一個變種人,真幸運認識你。」

「既然來到了我家門口,我就應該請你喝一杯酒。可是我家太窮了,連瓶酒都沒有。」

「你想喝什麼?我有。」

「好酒嗎?」白人男子疑惑地看了王翔一眼。

「只要你說得出。」

「法國鄉下,普羅旺斯的葡萄酒是最好的。大災難之後,很多葡萄園都毀掉了,葡萄酒已經停產了。最好的酒在普羅旺斯南部的維克托•安東尼•波爾迪烏莊園,也許地窖里還藏著上等的好酒。」

「地窖,也許我能找到。」王翔突然消失了。

白人男子搖著頭,笑了笑。

2分鐘,王翔重新出現在了煙城的雨中,手里拿著兩大瓶深棕色的葡萄酒,瓶塞已經起開。王翔遞給了白人男子一瓶。

白衣男子看了看酒的成色,有聞了聞酒的味道,滿意地點點頭︰「這是1945年窖藏的好酒,第二次世界大戰于那一年的秋天剛剛結束。這瓶酒的現價,至少6萬歐元。」

「借來的酒,不算偷。」王翔說︰「況且,莊園主波爾迪烏老頭兒,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像沒有子女,自己喝不完這麼多好酒。」

「我才不管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買來的。酒的味道還是一樣的。」白人男子說。

王翔端起酒瓶︰「踫杯吧,為了我們兩個變種人的相識。」

「不要踫杯,好酒,必須慢慢品。」白人男子的右手張開,在酒瓶子上虛空抓了一把,橙棕色的葡萄酒形成一條水棍兒,從瓶子里飛出來,懸空中,匯集成一個球狀。他又在王翔的酒瓶上虛空一抓,王翔的酒也匯集成一個大酒球。

大酒球上,冒起一個小酒球,飛到了王翔的嘴邊。

王翔張嘴接住,就像出冰塊一樣,細細咀嚼這個小酒球。酒球的外層其實是水球,酒被包在了水球里邊,一口要下去,才會品到濃濃的酒香。

兩人以這種奇怪的方式,開始品嘗這兩瓶100年的窖藏葡萄酒。

「我叫王翔,中國人,北京定居。」王翔說。

「我叫加斯頓•安東尼•波爾迪烏,來自歐盟法國大區。」白衣男子說。

「波爾迪烏?」王翔驚訝的問︰「你和那個莊園主老頭兒是什麼關系?」

「那個老頭兒是我的父親。」加斯頓平靜地說。

「哈哈,十分抱歉,還是讓你請了。」王翔十分歉意地說︰「你很有錢嘛。」

「我已經和波爾迪烏家族十年前就月兌離關系了。」加斯頓又吃了一個酒球。

「雖然我沒有八卦的習慣,」王翔說︰「但是,在煙城這個破地方,踫到一個法國的貴公子,卻定居在法國,而且窮得喝不起酒。我很想知道原因。」

加斯頓停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三層樓,說︰「這是綠水河谷孤兒院,在大災難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很多都生活在這里。」

加斯頓說完後,就沉浸在了美酒中。

很明顯,這個故事略去了最精彩的部分。王翔不是八卦的人,所以他也不想追問。

「可以說,我現在是個沒錢的孤兒院院長。」加斯頓補上一句。

「了不起。」王翔說︰「如果孤兒院需要幫助,我完全免費。」

「我能報答你的,」加斯頓面前的酒幻化成了各種形狀,時而像法國的古堡,時而又像一位風情萬種晶瑩剔透的法國女郎,他繼續說︰「就只有好酒了。」

「這已經是很棒的報答了。」王翔又吞下一顆酒球。這種喝酒的方式,王翔已經喜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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