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 烽火卷 第四十章 舊識

作者 ︰ 紫殘

來人正是葉秋吟,其後隨行之人卻是傅南等人,此番藏劍盟高手傾巢而出,齊至博州,卻不知發生何事。

葉秋吟見得天痕驚呼,眼中滿是喜悅之情,不覺眼眶微紅,徐步走來,笑道︰「好小子!這兩年你去哪兒了?兩年不見,恁地又高了!」天痕拉著雲裳兒,大步奔出舞台,喜不自勝,道︰「葉大哥,你怎地會在此?」

昔日東京一別,兩人均不曾想到竟會在此重逢,一時心緒激動,涌起千言萬語,卻道不出來,雲裳兒見二人神色,不由莞爾道︰「葉公子,天痕哥哥可想煞你了!」

葉秋吟見得一名白衣少女俏生生立著,目透訝色,道︰「原來是雲姑娘,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卻是讓秋吟眼拙了。」雲裳兒听他美言,心里歡喜,含笑不語。

葉秋吟見得天痕神情激動,不由拍了拍他肩膀,輕嘆一聲,正欲說話,忽地酒席一名褐衫系冠的公子起身,一臉驚色,連忙躬身道︰「屬下參見盟主!」

葉秋吟聞言側首,苦笑道︰「莫兄,你可讓我好找啊!」那人心驚膽顫,連忙跪下,道︰「屬下讓盟主勞累奔波,罪該萬死!」賈章懷面色一變,上前道︰「尊駕難道是……」葉秋吟拱手道︰「在下葉秋吟。」賈章懷吃了一驚,不覺抽了一口涼氣,抱拳道︰「原來是藏劍盟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葉秋吟道︰「賈老爺子不必客氣,今日在下方至博州,只因有要事與敝盟莫舵主相商,不想莫兄做客貴府,在下本不欲打擾,但因事情緊急,耽誤不得,又有一事相求,不得已冒昧登門造訪,還望賈老爺子多多海涵!」

賈章懷笑道︰「葉盟主哪里話!盟主蒞臨舍下,實讓寒舍蓬蓽生輝,老夫歡喜還來不及呢!」說罷哈哈大笑,轉身命身邊一名婢女置席看座,添酒加菜。葉秋吟見狀,忙上前止道︰「賈老爺子不必勞煩,既已尋到莫舵主,在下便當告辭,待來日在下備下薄酒,再謝今日唐突之罪!」

賈章懷愕然道︰「何事讓盟主如此著急?」葉秋吟神色微黯,嘆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就不勞賈老爺子掛心,不過在下今日前來,卻還有一事相求。」

賈章懷笑道︰「盟主不必客氣,且不說盟主與月爺是舊識,便是瞧在盟主面上,老夫也當竭力而為。」葉秋吟頷首道︰「好!既然老爺子如此爽快,秋吟便冒昧了,素聞老爺子仗義疏財,博州一帶人脈極熟,還請老爺子幫忙打听一個人。」

賈章懷奇道︰「何人?」

葉秋吟皺眉道︰「此人是一名少女,常穿青紗,不喜說話,年歲也就十五六歲,容貌甚美,攜著一柄長三尺六寸的寶劍,騎著一匹江南特有的青驄馬,她數日前曾在鄆州落腳,後來便杳無蹤跡,依在下看來,多半是過了黃河,來到此處。」

賈章懷笑道︰「盟主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葉秋吟道︰「那便多謝老爺子,不過老爺子如若尋到那少女的蹤跡,切不可暴露行跡,只須轉告敝盟中人即可。」賈章懷心里雖然詫異,卻也不問,呵呵一笑,一口應了下來。

天痕听著二人一問一答,忽地想起前幾日陳橋驛之事,不覺忖道︰「想來葉大哥是要尋找那幾人所說的那名少女!」正自沉思之中,忽見葉秋吟與賈章懷各自一拜,旋即回首道︰「天痕,你這些年……你、你怎會在此?」

天痕見他如此說話,知他有一肚子的話兒,不覺一笑道︰「葉大哥,此事說來話長,走!我們一道出去,我慢慢說給你听!」賈章懷見狀心里喜出望外,卻不露聲色,只佯裝驚訝道︰「月爺這便走麼?!」

天痕笑笑不語,忽地返身回去,將賈章懷三只酒杯一並拿起,轉身回來,向傅南笑道︰「傅大哥,許久不見,勞煩大哥幫天痕一事!」傅南與葉秋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道︰「臭小子還是這般古靈精怪,你有何事,但說無妨!」天痕笑道︰「煩大哥派人去渡口一趟,將這三杯美酒倒入黃河之中!」

眾人聞言無不一驚,葉秋吟听得莫名其妙,賈章懷心驚肉跳,道︰「月爺,你、你這是何意?」天痕笑道︰「賈老弟,我們有言在先,這三杯美酒你須得喝下,怎麼,你想反悔?」賈章懷道︰「不是,但這、這……」

天痕笑道︰「既然不是,那便行了,如今黃河水漲船高,這三杯酒下去,難保不會泛濫,賈老弟,這黃河萬一決口了,可全是你的不是了,若如你不去賑災救民,那可莫怪霸天山不顧昔日之情!」

在場之人听著天痕漫不經心談笑之言,驟聞「霸天山」三字,頓時色變,鴉雀無聲,葉秋吟也不禁錯愕,忽見賈章懷大汗淋灕,猛地跪下,顫聲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天痕似笑非笑,哼了一聲,繼而方道︰「葉大哥,我們走吧!」葉秋吟見此情形,愈加奇怪,卻不便開口,當下頷首,向在場之人抱拳行禮告辭,便帶了眾人,出了賈府。

一行人穿過弄花巷,葉秋吟笑道︰「天痕,想不到兩年不見,你小子著實長進不少,這賈章懷可非一般,乃博州屈指可數的人物,不想被你折騰得服服帖帖!」天痕道︰「他當年只不過是錢老爺子手下的一名伙計罷了,如今家財萬貫,卻不知民生疾苦,我一路西來,四處饑民遍野,餓殍滿地,今日若給他小懲,只怕他那榆木腦袋不開竅!」

葉秋吟聞言一笑,心底卻奇道︰「我與蘇兄相交甚久,知其父錢通泰號稱‘財神’,乃天下第一商,久仰其名,卻不得一見,天痕又怎地會認識此等奇人?」心里一想,忽覺心中疑惑如潮般涌上心頭,但一時也說不清,只得一笑了之。

不一陣,眾人行至東昌湖畔,但見天高氣爽,疾燕蹴飛,青堤白楊之下,一波碧水平如明鏡,鋪陳于市井之間,湖畔瓊樓掩映湖光水色,風景賞心悅目,叫人瞧得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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