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 霸天卷 第二十五章 劍聖刀狂

作者 ︰ 紫殘

此話雷霆喝出,聲似滾滾驚雷,九天落地,震得天地俱動,眾禁兵心神搖晃,眼透驚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望著那人傲然昂立,實如天神一般,而他身前那把巨刀,刀芒暗斂,幽碧森森,無不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氣,心底寒意滋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刻霸天群雄正與龍驤軍殺得難解難分,猛然听此一喝,心頭登時雪亮,群情洶涌,熱血沸騰,不停地高喊道︰「霸天八虎,刀狂墨幽!霸天八虎,刀狂墨幽!」

白景城騎著白虎,騰挪縱躍,雙手如槍如戟,正自與齊天元在天圓地方陣中殺得正酣,听得喝聲,也不由仰天長嘯,冷笑道︰「墨幽,你約我北上,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那人冷哼兩聲,昂然道︰「霸天有難,刀狂又豈甘人後!」

來人正是墨幽,天痕猛一見他,心知適才必是他擋下了雪千山的掌力,但不覺又想起兩年前在華山絕頂自己險些命喪他手,一時心中不知喜怒,只是默然望著。

雪千山心驚不小,不動聲色,冷然道︰「哼哼,原來是墨將軍,想當年將軍在京城統領御林軍,睥睨天下,縱橫沙場,晚輩素來敬仰不已,只是年紀尚幼,不免抱憾,但自驚神谷一役之後,尊駕便銷聲匿跡,晚輩只道將軍解甲歸園,不再問世事,終老他鄉了,不想今日尚能一見,真是可喜可賀。」墨幽哼了一聲,喝道︰「少來套近乎,我早已跟唐廷恩斷義絕,以後互不相欠!當年之事,休也再提!」

雪千山心頭大怒,卻是強行忍住,厲聲道︰「那你回來做什麼?難道你忘了你當年在烈祖面前發的誓嗎?你說你永世不回大唐,不踏大唐疆土半步。哼!大丈夫行事頂天立地,誓如潑水,覆水難收,又豈能言而無信?!」

墨幽驀地冷笑道︰「無知小輩,你又懂什麼,我發誓之時,你只怕還乳臭未干呢,嘿嘿,不錯,我的確在李面前斷發立誓,但我說的是在他有生之年不踏大唐疆土半步,如今李已經死了七八年了,哼!我還回來不成麼?」

雪千山身子劇震,眸露驚色,此事只怕李自己也始料不及,當時他正值壯年,只想自己日後不久于人世之時,墨幽也只怕也年老色衰,碌碌無為,又何曾想得到自己不過短短幾年,便一命嗚呼了,這一時疏忽,卻給後世留下了這個極大的隱患。

雪千山愈想愈怒,義憤填膺,猛然大喝一聲,大步踏上,運起雄渾內力,掌出猶若蒼龍吐水,一掌便向墨幽猛拍而去。

墨幽舉手一格一擋,便卸開掌力,冷然道︰「孤寒老兒的徒子徒孫,大唐與霸天山的恩怨不是幾日能就說完的,今日你若想踏平我霸天,那就先踏過我刀狂再說吧!」

雪千山手臂劇震,心知此人武功比自己高強,當下不敢怠慢,雙掌內合,如懷抱球,使出先天無極掌對敵,不料掌法一出,墨幽臉色驟變,似乎也識得這套掌法,旋即出手左引右勾,反擊回來,使得卻是擒拿手法。

兩人繼而對上,翻翻滾滾,連斗數十招,天痕瞧得目弛神眩,不過墨幽號稱刀狂,自然刀法一流,只不過此人心高氣傲,眼見雪千山手無兵刃,自然也不屑使刀,否則以其之能,雪千山只怕不過數招,就難以抵擋下去。

天痕不敢停留,提劍疾奔,四處打探兩人去處,一路劍招迭出,殺得四下禁軍望風而逃,突然只覺天地猛地一清,雖有殺聲震天,卻能清晰地听見有人嘿嘿冷笑,笑聲時小時大,忽遠忽近,如狂風驟雨,如浮雨悠風,好似從天外傳來,又好似從耳畔響起,倏來倏去,變幻多端,驀地笑聲停止,有人高聲吟道︰「會當五岳凌絕風,不在三界五行中!」

天痕心頭一震,聞得此聲出處,回眸只見東北側山林中飛出一把火紅的寶劍,去勢如箭,直竄人群而去,其劍炎炎,正是神劍火精,隨即林中又急速躍出一道人影,凌空飛行,矯若驚鴻,繡袍飛卷,飄然若仙,此人頭戴破爛逍遙巾,身著髒兮兮的儒袍,嘴角冷笑不絕,三縷墨須隨風飄拂,不是那五行劍聖又能是誰?

眾禁兵只見一劍怒 而來,卻不見人影,不覺怔住,忽地見此劍來勢凶猛,當下如洪水分流,從中避讓,不料只听有人嘿嘿冷笑,那把火劍驟然懸空,兀自而動,猝然向一側禁軍橫劈怒斬而下!

天痕望得大驚,心震道︰「想不到凌伯伯竟有此隔空攝物的絕學!」那側禁兵又何曾見過這等詭異場景,頓時嚇得面色如土,四下潰逃,亂撞一團,凌絕風冷笑不絕,人在劍後,面對虛空指手畫腳,震得虛空作響,卻不曾踫過劍身半點,火精劍熾光大作,窮追不舍,劍過之處,火花四濺,血濺三尺。

另一側禁軍駭得半晌說話不得,但瞧得片刻,也知是這儒生作怪,當下怒吼沖上,刀槍劍戟,齊向凌絕風怒轟而來,凌絕風眼神輕蔑,冷笑一聲,雙袖齊震,只听嗤嗤細響,兩把長劍破袖而出,一青一金,正是木金兩劍,但見兩劍一出,旋即繞著凌絕風周身游走,無處不至,只听砰砰數響,眾禁兵兵器盡數被擊飛出去!

凌絕風眼見眾兵面如死灰,哈哈一笑,沖入人群,雙手如游龍般一引,劍芒倏爾暴漲,凌厲至極,三劍凌空齊舞,有若龍蛇吞吐,或飛或刺,或圈或劈,望得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他御劍如飛,卻有如閑庭信步,嘴里還不忘揚聲罵道︰「墨老鬼,這次不算,你提把破刀,無牽無掛,跑得自然是快,老生一路拖人帶馬,你說耗費了多少時辰?哼!上了你的賊當!」只見得血光不斷從身側濺出,不過眨眼之間,一隊龍驤軍竟被他孤身一人殺得血流成河,伏尸遍野。

墨幽凝眉不語,兀自用擒拿手法與雪千山對拆,凌絕風嘿然一笑,也不罵了,徑自殺光那隊禁軍,便見昂天目、畢天耳兩人被數名高手圍攻,苦戰深久,不覺笑道︰「白老兒,你徒弟被圍你都不管,也罷,老生幫你打發!」說罷一個縱躍,便跳入陣中,凌空飛出一劍,登時連傷數人。

白景城冷哼一聲,不顧不理,眉蹙如山,只盯著地上天圓地方陣,他性子高傲古怪,瞧出此陣玄機暗藏,生平僅見,若不親手將它破去,豈肯善罷甘休,故而他與齊天元交手多時,卻不曾痛下殺手。

其時,霸天群雄眼見劍聖刀狂,前後而至,驚喜之情,著實難抑,喊聲如雷,士氣大漲,在白城人馬兩翼掩殺之下,海常青調動各部,左右照應,勢如卷土,猛然向龍驤軍大舉進攻。麻虎、獒大師等人皆率先沖鋒陷陣,奮勇殺敵,而韓磊卻奉命率小隊人馬,悄悄潛回山寨,不知為何。

龍驤軍氣勢已懾,一連被殺得節節敗退,不得不向峽谷處靠近,雪千山本是淮上兵馬統帥,此刻望得心急如焚,卻偏偏月兌身不得,心知自己稍有不慎,定會命喪墨幽之手,又見齊天元在陣中被白景城騎虎殺得連連迫退,暗凜道︰「想不到事隔多年,霸天八虎竟會到了三個,如此下來,慘敗不說,只怕會全軍覆沒于此,怎麼風師弟還沒有消息?」一時怒火填膺,內力運到極致,先天無極掌紛來杳至,向墨幽猛烈打去。

忽然間,所有人只听得一聲銳響,天地猛地一亮,便見一枚流星飛升上天,懸掛蒼穹,群星頓暗,連天邊那一彎銀月也不禁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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