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歌 第二十六章 危機四伏

作者 ︰ 紫殘

思遠在書房研讀歷代兵制,不覺時光流逝,抬頭已是中午時分,便放下書卷,踏出門來,此刻雪霽風清,艷陽高照,碧空如洗,皚皚積雪在陽光下甚是刺眼。\\\超速首發\\

來到門前大院,有幾個家僕用掃帚在清理積雪,又有幾個丫環在打落樹上的厚雪,思遠料想天痕早已肚餓,便匆匆橫穿過院子,忽听一人道︰「思遠!」驀然回首,卻見郭威與一人從門口大步踏進門來。

思遠見那人一身官服,瘦臉長須,雙眸精光如電,待二人走近,思遠方拱手道︰「郭伯父。」郭威嗯得一聲,臉色陰霾,沉聲道︰「這位是鄴都宣徽使王峻王大人,住在城東。」思遠拱手一禮,但見王峻亦是面沉如夜,嗯的一聲。

思遠見二人俱是臉色凝重,心中暗凜,不由問道︰「郭伯父,出什麼事了?」郭威道︰「進屋再說!」說罷帶著二人穿過正堂,來到一間書房,思遠見郭威走得急迫,心知定是發生大事,不禁不安起來,緊緊跟著郭威。

推門進屋,只見柴榮和魏仁已站在屋中,柴榮笑容已斂,道︰「王大人來了。」魏仁亦是一禮,王峻微頷示意,二人便隨郭威坐了下來,思遠與柴榮相顧一眼,也坐下。

但听郭威道︰「王大人,這里俱無外人,你把京城現在的形勢說出來吧。」王峻頷首沉聲道︰「郭將,大事不妙,本官今日早晨得到線報,楊邠、史弘肇兩位老將已被聖上所殺,全家滿門抄斬,天平、平廬、永興、泰寧、匡國節度使高行周、符彥卿、郭從義、慕容彥超、薛懷讓及鄭州防御使吳虔裕、陳州刺史李谷等率所部兵受詔入衛京師,眼下京城大亂,風聲鶴唳,聖上不知為何突然大發皇威,弄得滿城風雨。」

眾人齊齊大驚,思遠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心凜道︰「那楊邠、史弘肇乃大漢先朝宿將,怎會徒遭橫禍?」但見郭威嘆息道︰「楊邠、史弘肇二人趁聖上年幼,把持朝政,當年便是他二人將老夫擠出京城,此二人野心勃勃,老夫亦早知定不會有好下場,但不知那七部入京所為何事?」

王峻哼哼冷笑道︰「皇上欲親持朝政,詔七部入京,自是保衛京師,郭將,若王某所料不錯,皇上下一步,便是朝你我而來!」郭威一驚,魏仁叫道︰「不錯,郭將,先朝宿將僅剩你跟王大人,楊邠、史弘肇這等功高之臣劉承祐尚已下手,郭將與王大人恐有危險啊!」郭威一拍桌子,道︰「不可能!你們勿要胡亂猜測!」

王峻道︰「此事尚說不清,但皇上若真要將大漢放于股掌,哼哼,我們這些當年隨先帝打江山的老骨頭,自是有震主之勢,皇上定會看成眼中釘,肉中刺!」魏仁嘆道︰「郭將,七部入京,自是針對天雄大軍,若不是好端端的,他詔軍隊進京做甚?」柴榮一直愁眉不展,此時忽然說道︰「七部入京,聖上恐怕要動手了。」思遠越听越驚,卻不知該說什麼。

猛然啪的一聲,一張木椅頓時被打得粉碎!郭威怒道︰「事情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胡亂言語,若有人再說,欺君之罪,莫怪本將在三軍陣前斬立決!」說罷重哼一聲,拂袖摔門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王峻嘆道︰「唉……郭將對大漢忠心耿耿,希望那劉承祐能好自為之。」說罷搖首亦出門而去。書房三人一時默然無語,柴榮忽嘆道︰「楊邠、史弘肇二人雖說居心叵測,但當年隨先帝南征北戰,確實立下不少功勞,如此抄斬滿門,委實太狠了些啊!」思遠適才一直不敢說話,此刻方才說道︰「二弟,既然事情未明,此事又非同小可,就依郭伯父所言,還是要從長計議,此事可出不得差錯。」

魏仁與柴榮都默默點頭,三人心情沉重,就此散去。

吃過午飯,趙匡胤來到竹樓,天痕歡喜,還以為又要去打鳥捕魚,卻不料趙匡胤卻是來辭行,鄴都北面幾座山上,不知何時竄起一股山賊,過路行人被搶殺不說,還在鄴都周圍幾個村落興風作浪,燒殺奪掠,弄得各地百姓人心惶惶,郭威知曉,勃然大怒,撥兵五百,命趙匡胤上山剿賊,平定治安。思遠听罷,默默點頭,囑咐趙匡胤注意身體,謹防山賊奸計,趙匡胤大笑拜別。

夜晚,雪花又起,卻下得溫柔,細細碎碎點點,宛如浮塵飄揚在暗夜之中,天痕鬧了一會,終抵不住濃濃倦意,蜷縮在被窩里,沉沉睡下。思遠輾轉反側,睡意全無,心里隱隱不安,卻又說不出為何,過得一會,坐起輕輕嘆息,索性穿上衣服,出去散散心。

小雪隨風飄散,夜晚空氣格外清鮮,將軍府內一片寂靜,似是所有人都已進入溫暖的夢鄉,惟有幾盞燈籠高高懸掛,思遠抬頭望著漫天的飛雪,又垂頭看看自己如雪的白發,不覺苦笑兩聲,隨性漫步,不時擴胸展背,呼出白氣。

突然只听一聲怒喝道︰「什麼人!」緊接著兵器之聲大作,思遠猛然大駭,心驚道︰「郭伯父!」當下以輕功急行,躍過兩道院牆,翻身落在郭威居所之外,但見房內燭火閃爍,數道人影迅捷穿梭,圍著一個高大人影猛攻,劍影重重,器物破碎之聲不絕于耳。

危急之間,不及細想,思遠一個虎躍破窗而入,身子還未落下,便見兩刀破空而來,思遠心中一悚,右袖揮出,擊在刀刃之處,身子借力急轉,墜了下來,左掌順勢揮出,便將一人拍飛,冷言道︰「大膽狂徒,竟敢擅闖將軍府!」話方說完,又有兩名黑衣蒙面人舉劍刺來,劍法精湛,如走龍蛇,一時竟將思遠死死纏住。思遠眼見郭威遭六人圍攻,左肩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鮮血直流,顯是被人暗算,情況危急,凌月銷霜掌盡數使出,掌掌生風,那二人封劍抵擋,卻是不依不饒,劍法愈加凌厲至極。

思遠急道︰「郭伯父,沒事吧?」郭威哈哈大笑,拳出如風,道︰「哪來了幾個雜碎,思遠,待會幫老夫丟出去喂狗!」說罷暴喝一聲,將其中兩人長劍震開,提拳便將一人頭骨打得稀爛,那人猶如一具無頭鬼尸,走了兩步便倒在地上,思遠見郭威尚有如此神威,心中一喜,當下凝神御敵。

不料郭威一拳斃了一人,立馬大腿、右腰連中兩劍,鮮血四濺,郭威狂吼一聲,橫拳掄倒兩人,卻被一人一劍凌空刺來,郭威不及閃避,左肩瞬間刺穿,被生生釘在牆上!思遠如遭雷擊,一聲怒喝,單手驀起,竟將那二人雙劍齊齊抓在手中,亦不顧劍鋒之利,那二人一驚,欲回身抽劍,卻見思遠又是一聲大喝,兩劍同時折斷!劍斷之時,思遠掌勁猝吐,兩截斷劍快如流星,分襲那二人咽喉,思遠吐勁之後,也不再看,青影一閃,立時向郭威撲去。只見寒光一閃而逝,那二人撲通倒地。

這抓劍,斷劍,發劍只不過發生在剎那之間,卻無不包含思遠生平所學,思遠眼見情況火急,只好兵行險招,誰知竟一舉將那二人格斃。

郭威左肩中劍,釘在牆上動彈不得,口中嗆出口血,雙臂猛然合攏,欲將那人死死夾住,而那人卻甚是狡黠,陰陰一笑,棄劍飄退,方才落地,便有一人一劍宛似高山流水,直刺郭威胸口!思遠此時方在半空,心欲救援,卻是鞭長莫及,眼睜睜看著那一劍直刺下來。

霎那之間,但見一物橫空襲來,來勢極快,瞬間將那長劍擊偏,黃影猝閃,出手如電,與那五人戰在一起,思遠一喜,知是柴容趕到,當下一點足,舞影驚楓掌漫天而出,與柴榮並肩共戰。柴容沉眉冷面,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柴容一到,形勢緩解,而那五人卻不與他二人多斗,招招盡指郭威要害之處,思遠右袖舞如靈蛇,上下竄動,奪人雙目,左掌密不透風,柴榮雙掌忽快忽慢,極力防守之下,不時反攻,二人拚死護住郭威,只等府中將士趕來,此五人就難逃生天。

思遠越戰越凜,這幾名黑衣人武功無一不是江湖超一流好手,且手段恁地毒辣,定是一幫死士,卻不知何人派來刺殺郭威,膽子也太大了些。

郭威深吸一口氣,緩緩將長劍從左肩拔出,見傷口猶如泉眼,鮮血狂涌,臉色卻絲毫未變,眼望著那五人,沉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派來?」而那五人仍是一言不發,恍若未聞,劍如毒蛇,光芒大作,將三人嚴實罩住。

只听屋外腳步聲雜亂響起,似有大批人馬趕來,思遠與柴榮心頭一喜,振奮不已,出掌已絲毫不余余力,竭力反撲。那五名黑衣人听得腳步聲,陣腳微亂,當中一人怪嘯一聲,劍花倏消,人劍合一,一劍穿過思遠二人向郭威刺去。

突生奇變,思遠與柴榮不及反應,劍已直穿而過,郭威厲喝道︰「狂徒休得囂張!」不退反進,竟迎劍而來,嗤響一聲,劍又破肩而過,郭威哈哈大笑,巨拳猛出, 擦一響,一拳便將那人前胸打穿,眾黑衣人見郭威如此強悍,重傷之下,竟還能雷霆一擊,不禁被其氣勢所懾,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四人猛然一縱,居然破頂而出。

瓦礫四飛,塵土揚起,四人方才出來,只听一人喝道︰「放箭!」箭如密雨,嗖嗖射來,一個黑衣人擋之不及,立時變成只刺蝟,滾下房來。三名黑衣人劍舞亂花,將勁箭彈開,但皆已眼如死水,只見屋外火把獵獵,四周已圍滿了密密麻麻的兵士,水泄不通,箭簇銀亮,長劍吐芒,只等三人下來,便一擁而上。魏仁眼如利劍,狠狠盯著三人,大怒道︰「一群宵小!還不束手就擒,休作困獸之斗!」

三名黑衣人背抵背打掉四面八方的飛箭,忽一人低叱道︰「回!」說罷當先又鑽回適才撞破的那個窟窿,另外兩名黑衣人眼神一亮,接連跳回郭威屋中。

思遠與柴榮正在與郭威包扎傷口,不想那三名黑衣人竟去而復返,大驚之下,再度交手。黑衣人為求生路,幾近搏命,神態瘋狂,只須將此間任何一人擒下,便可逃出生天。魏仁見黑衣人奸險狡猾,勃然大怒,這樣一來不免投鼠忌器,當下點了三名武功高強的將領,進屋救援。

那三名將領一到,局勢陡轉,思遠環流三式一氣呵成,手刃一人,柴榮右胸中劍,雙手連環兩掌將那人格殺,而三名將領已將最後一人圍住。思遠見柴榮中劍,大吃一驚,連忙過來察看,柴榮輕咳搖首道︰「大哥,我不礙事,快將那人擒下,逼他說出是何人派來。」

思遠頷首,轉過身來,卻見那三名將領雖然將那人圍住,但險象環生,稍有不慎,便有血箭射出,那黑衣人沙啞笑道︰「郭威今日殺不了你,你遲早要死!哈哈!你遲早要死!」說罷劍光狂飆,竟將一名將領齊腰斬斷!另外兩名將領驚駭欲絕,怒吼一聲,兩刀插入黑衣人月復中,黑衣人吃痛嘶吼,棄劍雙爪齊出,將那兩名將領頭骨生生抓下!說是遲,那時快,思遠身子穿梭而過,一掌正正拍在黑衣人天靈蓋上。

那人雙眼凸鼓,神容恐怖,迸出一口血,軟軟倒下。

思遠坐倒在地,大口喘息,腦中紊亂至極,一夜驚魂,宛似當年那場絕殺。

片刻魏仁又派人沖進來,方知刺客已死,郭威、柴榮深受重傷,魏仁等人紛紛進來,急忙派人去找大夫救治。

房內已是一片狼藉,郭威掙扎起來,喘息道︰「思遠,把那幾人面布扯開,老夫看看是何等人物。」思遠便將幾人蒙面一一扯開,待扯到一人,郭威神色驟變,道︰「曹威!」柴榮一震,失聲道︰「步軍都指揮使!」魏仁雙眼噴火,道︰「好個鄴都步軍指揮使!」

思遠吃驚道︰「自己人?」忽然一人破門而入,淚流滿面,叫道︰「郭將軍,屬下對不起你!」郭威微異,見是馬軍都指揮使郭崇威,道︰「都指揮使,你怎對老夫不起?」郭崇威垂頭呈上一封信函,道︰「屬下該死,未料這曹威是劉承祐的爪牙,郭將軍,皇上他……他……」

郭威心中一凜,拆開信封,目光速掃,猛然雙手顫抖,砰地坐倒,雙眼茫然,顫聲道︰「皇上……要殺我?」郭崇威虎目含淚,點頭道︰「屬下與曹威今日同時得到密函,曹威逼我,屬下萬死不從,還好心勸他,本以為他不會動手,豈料……」郭威哈哈大笑,厲聲道︰「皇上要殺我……皇上要殺我……」魏仁道︰「郭將!此時不反,更待何時!如今此帝荒婬無道,枉殺忠臣,大漢勢必不會長久,鄴都眾將皆等郭將一聲令下,揮師直搗黃龍,改天換地!」身後一干將領俱半跪抱拳齊聲道︰「郭將軍!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思遠一驚,只須郭威答應,北方中原立時陷入大亂,說不定大漢就此亡了,柴榮看著郭威,欲言又止,終嘆了口氣,不再言語。魏仁又嘆道︰「郭將,當斷則斷,這可你教我們的,你若不反,劉承祐遲早要殺你,此次刺殺事情敗露,他定會不惜一切,全力一搏,郭將難道坐以待斃麼?!」郭威神色數變,閃爍不定,眾人屏住呼吸,數十道目光齊齊射向郭威。

郭威長嘆一聲,虎目噙淚,道︰「諸位隨老夫出生入死,親如兄弟,臨危之際,又拼死來救,老夫感激不盡,但當年先帝與我有知遇之恩,老夫豈能作這忘恩負義之人?既然皇上嫌我權重震主,老夫這便上京面聖,解甲歸園,帶郭家老小遠隱他鄉,永不出世。」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大驚,魏仁急道︰「郭將萬萬不可,你若此時上京,正中劉承祐下懷,那是自尋死路啊!只怕不待郭將說出解甲之意,劉承祐已下毒手!」柴榮也急道︰「義父!此刻形勢危急,義父千萬不能上京,皇上既已命人刺殺義父,郭府何嘗不會下手,楊邠、史弘肇兩家已被滿門抄斬,京城郭家已在水深火熱之中!」

郭威驀然一驚,雙眼欲黑,噴出口血,顫聲道︰「吾兒命休矣!」柴榮含淚道︰「義父,眼下先將郭家老小從京城救出,至于解甲之事……以後再說吧!」

魏仁沉吟道︰「此事甚為麻煩,只能派幾名武林高手前去,尚不能打草驚蛇,須要偷偷出京,此刻刺殺之事還未敗露,郭家暫時還無危險,但劉承祐耳目眾多,只怕過不了幾日,郭家老小定遭橫禍!」

郭威一嘆,神情極為倦憊,道︰「皇上怎奈何逼臣至此,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思遠眼見郭威遭此慘事,原本安定的中原,此刻又變得動蕩不寧,心忖道︰「郭威與我何嘗不是知遇之恩,柴榮又與我義結金蘭,情同手足,解甲歸園又何嘗不好,只要郭威不反,中原便不會起戰爭,百姓也不會有戰亂之苦。」想到這里,便道︰「郭伯父,思遠願去京城,以解燃眉之急,救郭家老小性命。」只听柴榮亦道︰「義父,讓柴榮隨大哥一同前去,將哥哥弟弟們救出來。」

思遠見柴榮身受重傷,便道︰「二弟,你身受重傷,此事危險,你還是不要去了。」柴榮勉勉一笑,面容蒼白,道︰「大哥能為我郭家犯險,二弟怎能落後?」

郭威神色愀然,道︰「你二人都不要去了,救人之事,我自會安排。」說罷又嘆道︰「你們都出去吧!」

眾人一愕,魏仁急道︰「郭將,眼下之事已不是燃眉可言,須臾之間郭家老小性命可能斷送,京城七部大軍可能兵臨城下!」

思遠亦道︰「郭伯父,不要再猶豫了,思遠定會將郭伯母與眾兄弟安全救回!」郭威呵呵苦笑,神情痛楚,道︰「想老夫為大漢打下江山,卻被逼到如此田地!」說罷哈哈大笑,又沉聲道︰「魏仁,你去軍中挑選精銳,明日隨思遠上京,思遠若有閃失,老夫唯你是問!」

魏仁一喜,知郭威心有不甘,心想暫先將郭家家眷救回,伐逆之事,日後再慢慢勸說,當下領命而去。

郭威一嘆,道︰「容兒,你身受重傷,去了只會誤事,思遠于郭家的大恩,日後你要謹記知恩圖報!」柴榮見郭威言已至此,想來卻也確實如此,便默默點點頭。

思遠拜手道︰「郭伯父可不要這般說,思遠來到郭家,惶惶終日,今日得為郭家效力,也算心里踏實一些。」

郭威默默頷首,擺擺手,嘆道︰「你們去吧!思遠回去準備準備,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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