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寒被這六個女子帶進里屋。
里屋完全是個化妝間,四面牆上嵌著明亮的鏡子,鏡子的面前,擺滿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曉寒注意到左手非常大的桌子上,散開放著一件婚紗,那是子天為她訂做的。
六個女子,七手八腳地給曉寒套上婚紗。然後又把她按在化妝鏡前坐著,曉寒的臉上被撲上厚厚的粉底,頭發也被盤了上去。
大約過去兩個小時,面前的姑娘們散開來,在她身後站成一排。其中帶頭的女孩子對她說,「謝小姐,您看滿意嗎?」
曉寒瞧著鏡中的自己︰雪白的婚紗,精致的妝容,閃閃發亮的項鏈、耳環……這是自己嗎?那完全是不食人間,偷偷跑到人間的仙女。
所有的人,都靜靜地退了出去,整個房間里只剩下她一人。她被安排坐在一張凳子上。雪白的婚紗散落下來,鋪開地落在她的四周。她低下頭去,微微嘆息,就像畫中憂郁的公主。
突然她看到一雙烏黑發亮的皮鞋走了過來,在她眼簾注視的地方站住了,那雙皮鞋的上面,是筆挺挺的黑色西褲腿。隨著她的目光移動,她看到一個滿臉堆笑的老人的臉,是上回被子天拉著走,差點撞個滿懷的老人的臉。
「爸爸!」曉寒知道這是子天的父親。
沈老爺將胳膊彎成弧度,伸給曉寒,「今天讓我做你的爸爸,把你帶到新郎身邊。」
沈老爺看著身著婚紗的漂亮新娘子,突然有些傷感。他經過一夜的思想斗爭,最終決定前來參加婚禮。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敗給自己的兒子,誰叫他是他的兒子呢?
曉寒的眼楮里,突然變得晶亮。她望著沈老爺,輕輕一笑,將戴著白手套的手伸進他的臂彎里。
她攙著沈老爺走進結婚禮堂。禮堂的中間,是一條光潔明亮的路,路的兩邊,一路點綴著白色的花環,在花環的盡頭,站著一身白色西服的子天,和牧師。賓客們靜靜的坐在四周,他們都激動的引頸以待,注視著這動人的一刻。
音樂響了起來,播放著莊嚴的《結婚進行曲》,曉寒邁著步子,隨著沈老爺有節奏的朝前走去。
子天發現領著曉寒走的是自己的父親,他突然覺得有些感動,他沒想到父親會來,在這關鍵的時刻,父親並沒有拋棄自己。
沈老爺攙著曉寒走到子天身邊。他拉著曉寒的手,伸著給子天,「希望你們過的幸福!」
子天突然有些哽咽,他點了點頭,從父親的手中接過曉寒的手,說︰「謝謝您,爸爸!」
在互相親吻,交換戒指的過程中,曉寒結束了自己稀里糊涂的婚禮。她從沒想到過自己結婚會是這個樣子的。
一場租賃婚姻,就這樣結束了她保貴的單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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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婷婷從來不敢正視子天要結婚的事實,這段時間,她躲在家里,不敢出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笑話。
可是今天,她再也坐不住了。今天的報紙上全部登著子天和曉寒結婚的照片,一對新人,穿著漂亮的婚紗禮服,熱情的擁吻。
她走進地鐵站里,坐在長椅上失聲痛哭。她的哭聲驚動了每個來來往往的人們。人們好心的跑過來,問她為什麼哭?她只一味地哭,誰也不搭理,。
她看到過來一輛地鐵,突然地站起來,朝地鐵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住了,她臨時決定給李航打個電話。李航瘋狂追求她幾年,她一直都不喜歡他。
「喂,李航嗎?你十分鐘內到解放路的地鐵站來,我在那里等你?」失意的時候,她很想去呼喝另一個男人。
「五分鐘?怎麼可能,我住的地方估計三十分鐘才能到!」可憐的李航說。
「五分鐘內見不到你,你以後再也別想見我了。」婷婷掛線,她知道他根本沒有可能來到。
婷婷重新坐回椅子上,她看著手上的腕表,五分鐘剛到,她竟然看到李航出現。他的頭發蓬松,身上襯衣的扭扣全部扣錯了,西裝短褲前後倒過來穿,腳上趿著一雙拖鞋。沒有可能的事情,他做到了。
「婷婷!」李航興奮的叫道。
婷婷扭過臉去,向地鐵的另一頭跑,企圖想要擺月兌他。
李航沖過去拉住她。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他的一身打扮,紛紛投以奇異的目光,李航尷尷尬尬地不斷喘息,她愛這個女人,哪怕為了她赴湯蹈火,他為了她的一句話,奔跑過來。
「找我有什麼事嗎?」李航問婷婷。
婷婷不知說什麼好,她沒想到她會來,她只是想虐待他。
「到底有什麼事?」李航看她的臉上有哭過的痕跡。
「先出去吧。」婷婷在前面飛快的走著。
她們來到一間賓館里,婷婷走過去開了間房。她在路上思考了一路,她決定報復子天,她要讓他愧疚。
李航弧疑的跟著她走進房間,他不大明白,問婷婷︰「為什麼帶我來這里?」
「想跟我上床嗎?」婷婷問李航,李航有些愕然。
「想還是不想?」婷婷問她。
李航有些尷尬,他從來沒有和婷婷上過床,況且她曾經告訴過他,她有青梅竹馬的男友。
婷婷拉上床簾,只開上昏暗的燈。
「我想先洗個澡。」婷婷說。
李航靠在床頭,他覺得自己心煩意亂,她知道婷婷肯定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婷婷站在蓮蓬頭下面,讓水沖洗身體。她撫模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這樣完美的身體,子天卻不愛,她要把身體送給另一個男人,她要向子天報復,她要和李航上床。
婷婷圍著毛巾從浴室里出來。
「你是不是不開心?」李航問婷婷。
婷婷躺在床上對李航說,「快月兌衣服吧。」
李航听話地月兌掉衣服,光溜溜的站在她的面前。婷婷緊緊閉著眼楮。
李航壓在她的身上,吻她的脖子。
突然間,婷婷淚流滿面,她控制不住的扳倒李航,指著胸口對李航說,「對不起。」
「我明白了。」李航扯過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
「你從來就不喜歡我的!」李航起身穿衣服,他覺得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面前這樣,非常的尷尬。
「真是對不起!」婷婷哭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想和我聊聊他嗎?」李航穿戴完畢的坐在床上,問婷婷。
婷婷搖頭,她不想談子天,她不想告訴他︰自己也和他一樣,是個瘋狂的追求者,現在正被人殘忍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