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傾城 第四章 洛神居

作者 ︰ どどlucky

七王府內,明明是新婚第一天,可一大早所有喜字紅緞都被收拾干淨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氣。昨夜新婚大禮之上,七王爺稱病讓侍衛代其行禮之事轟動了全城,更是氣得老丞相吹胡子瞪眼的,當場宣稱不要嫁女兒了,要不是皇上和太後出面穩住了丞相,這婚禮哪能順利完成!今天茶余飯後,所有人談論的話題毫無疑問都是這事,甚至有人說七王爺連洞房都沒進,新婚之夜是在集雨軒里度過的,看來就算是丞相千金也敵不過集雨軒的美人啊!

新房之內,新娘子雙目紅腫地坐在床沿,鳳冠和喜帕被甩在了一邊,藍夢惜咬著嘴唇,眼中含著濃濃的怨恨,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費盡心機,不擇手段地才能嫁給他,可他卻連新房都沒有踏進一步,洞房花燭之夜居然和別的女人沉醉在溫柔鄉里,讓她獨守空房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藍小姐,您醒了嗎?奴婢來服侍你梳洗的!」小丫鬟端著水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門地被打開了。

「你叫我什麼?」藍夢惜怒不可遏地沖著丫鬟咆哮,原本秀美的臉因為憤怒變得扭曲了。

「藍……藍小姐」小丫鬟囁喏著回答,嚇得身子不停地打顫,藍小姐的表情好可怕啊!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響起,小丫鬟被打摔在了地上,手中的臉盆也隨著飛了出去,掉在地上, 當一聲脆響。小丫鬟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捂著腫得老高的臉頰,眼里噙著委屈的淚水,卻強忍著不敢往下掉。

「大膽賤人!我是堂堂七王妃!你敢不尊稱我為王妃,信不信我打死你!」藍夢惜的臉上是駭人的猙獰。

「藍小姐請息怒,這是王爺的命令,請恕小人們不敢違抗。」這時,一位約莫五十來歲,胡子有些泛白,長相厚道的老大爺匆匆趕來,制止了正抬起蓮足欲踢向小丫鬟的藍夢惜。

「你是誰?你說王爺的命令是什麼意思?」藍夢惜臉上泛著一絲不可置信以及驚慌失措。

「老奴是王府的總管張伯,王爺今早下了命令說……怕藍小姐不習慣王妃的稱呼,所以讓下人們還稱呼藍小姐。」張伯盡量說得委婉一些,這藍小姐也怪可憐的,踫上他們家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王爺。

藍夢惜驚得倒退了兩步,「不,不可能!王爺呢?我要見王爺!」藍夢惜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是這麼愛他啊,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呢?怎麼可以……

「王爺一早就出府了,說是讓藍小姐盡量在房中多休息,不要經常外出。」張伯搜索著合適的措辭。

藍夢惜冷笑了一下,呵,什麼多休息,是讓她不要在王府中隨意走動吧。

「另外,呃……」張伯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王爺還吩咐老奴將集雨軒中的落雨閣整理出來,讓藍小姐今天就可以搬過去了……」

藍夢惜震驚得連退了數步,扶住了門框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她這是被徹底打入冷宮了嗎?甚至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哈哈哈」藍夢惜忽然仰天大笑了起來,只是仰著頭仍控制不住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她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張伯看著這個美麗卻狼狽的女人忍不住搖了搖頭,低嘆了一聲,轉身吩咐丫鬟扶藍小姐到落雨閣——

「都到齊了嗎?」淇兒擺著老鴇的架子開口。

「回媽媽,都到齊了。總共有姑娘十二人,丫鬟十五人,伙計加打雜的加廚子共八人。」

人手不夠啊!淇兒仔細打量了一遍下面站著的幾十個人,姑娘長得太普通了,而且庸俗,丫鬟都是些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伙計身子骨一個比一個瘦弱,就這樣子春香樓還沒倒閉,看來那老鴇也算是有才了。

「都說說你們有什麼特長」

「特長?什麼是特長?」大家伙七嘴八舌的又議論開了。

淇兒揉了揉眉心,三個女人一台戲,果然不假。

「閉嘴!」淇兒拉高了嗓門吼了一嗓子,果然有效,下面的人立時安靜下來了。

「特長就是說你們各自都擅長些什麼」淇兒耐著性子解釋。

「我擅長捶背!」

「我擅長揉腿!」

「能讓大爺們開心的我都擅長!」姑娘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推薦著自己的特長。

「我擅長打雜!」

「我擅長做飯!」大雜的伙計和廚子也來湊熱鬧。

「停停停!」淇兒一臉黑線,舉起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算了,你們之中有誰會寫字的嗎?」

「我!我會!」一位穿著紫衣的姑娘高高地舉起一只手臂,獻寶地說。

淇兒心中的小算盤撥弄得叮當響,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好!你寫一張招聘的告示貼在門口,就寫我們春香樓要招記賬的先生一個,身強力壯的伙計十個,心靈手巧的丫鬟二十個,有才有貌但受生活所迫的姑娘隨時可以過來,數量不限,媽媽我保證她們賣藝不賣身。另外,從今兒個起,這里改名叫洛神居。」

淇兒一說完,底下瞬間炸開了鍋。

「哇!要招那麼多人吶!」

「對啊對啊!還要改名耶!洛神居?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

「听說春香樓易主了耶,好像改名叫什麼洛神居。」

「對啊!我也听說了,這幾天一直在裝修呢,還招了不少人!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就這麼幾天時間能變成什麼樣?不管它再怎麼弄也斗不過司家的那三家青樓的!」

「也有道理,听說洛神居明天開業,到時候咱們看看去不就知道了嗎!」

看來洛神居宣傳得不錯嘛~淇兒悠閑地吃著飯,听著身後那一桌上聊得正起勁。

停業裝修了八天後,洛神居終于開始正式營業了。

原本大家只是對這家重新開張的妓院出于好奇才想過去看看,結果一進門腳就生根了,一直到洛神居打烊也不願離開。

洛神居門口左右各掛著兩排用各色彩紙糊成的小燈籠,分別照射出紅橙黃綠靛藍紫各色柔美的光暈,在這濃重的夜色中顯得神秘高貴,沒有了在外面招攬客人的姑娘,只有兩個穿著紅色綴白花小襖,長相清秀水靈的小丫鬟站在門口對每一位進門的客人甜笑著說聲請進。

跨進洛神居大門,更是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大廳內,不規則地擺著一張張紅木桌子,桌上擺滿了水果點心,十幾個穿著綴白花小紅襖的小丫鬟端著酒水穿梭在各桌之間,臉上掛著甜美的笑,機靈可愛。

各桌上,姑娘們為客人倒酒,只是與以往不同,姑娘們規矩了許多,甚至偶爾能听見姑娘們口中溢出吟詩作對之聲。

大廳中央的樓梯往上半層有一個寬大的展台,此刻一名流露著異域風情的女子正扭動著縴細的腰肢激情地舞蹈,鮮艷的玫瑰花瓣紛紛揚揚飄落,鋪成厚厚的一層玫瑰花毯,女子赤著蓮足,踏在柔軟的花瓣上,修長的美腿包裹在寬大的鵝黃色長褲中,胯骨和腳腕處分別用金色緞帶收緊,再往上僅穿了半件同色系緊身上衣,露出了雪白的肚皮和兩截藕臂,半透明的面紗使女子姣好的容貌若隱若現,只露出一雙魅惑的眼,金粉刷成的眼影更增添了一絲嫵媚,眨眼間透出無限風情,新奇激情的異族舞蹈讓人不忍移眼。隨著她的一舉手,一投足,台下掌聲不斷。

展台往上分別是三道樓梯通往二層,從左側的樓梯上去,幾名女子正撥弄著琴弦,一支輕快活潑的曲子宣泄而下,沁人心脾,這是在別處從未听過的曲子,身體忍不住隨著這動人的節奏擺動,心情不自覺地放松舒暢。而彈琴的女子衣裙素雅,妝容精致淡雅,恍若仙子正彈奏著仙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如果左邊是仙,則右邊樓梯上去的便是妖了,三名狐狸打扮的女子賣弄著風姿,迷惑著樓下的一干男子。雪狐通體雪白的絨毛柔軟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撫模一番,此刻她正斜倚在欄桿上,用手捋著尾巴,半眯著美眸,唇角微微勾起,姿態慵懶而魅惑。火狐一身鮮艷如火的紅毛,正不停地朝著樓下拋著媚眼,送出火熱的飛吻,時而擺動腰肢,甩甩身後如火般的尾巴,嫵媚盡顯,熱情惹火。藍狐則隨意地倚靠在椅子上,沒有白狐的慵懶,也不如火狐般妖媚,只一副冰冷的表情,但一雙黑眸如無底深潭,暗藏洶涌,使人不自覺地為之沉淪。三只狐狸各有特色,魅惑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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