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王爺與“調包”王妃 謎底揭開

作者 ︰ 柳下有約

當我拜別父母,坐上大紅花轎,離慕容府越來越遠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人生要進入另一個階段了。

還是這條長街,我記得我從江南回京的時候也曾坐著轎子走過。

今日我身著大紅嫁衣,頭戴金冠,走過的時候仍然听到路旁的行人在議論。

「慕容小姐終究還是嫁進皇家去了。果然是富貴命啊!」

「听說她嫁的不是皇後的兒子,而是什麼清河王。這清河王身上有病呢,慕容小姐不會是嫁去沖喜吧?」

「什麼有病啊?那是早些年的事情了。有病還能拉弓射中繡球啊?這叫做姻緣天定。」

「也是哦,听說那臨湘王也是想娶慕容小姐的,偏偏沒有射中。不然就親上加親咯!」

「所以說啊,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們看看熱鬧就算了。」

我一听這最後說話的人仿佛是那天那個什麼秀才。想起他那天自信滿滿的樣子,我不由得想笑。

「小姐,快進宮了,清河王已經在宮門迎親了。」鶯歌在轎外輕道。

我一听,馬上正襟坐好,收起表情。

不久便听到宮門禮官道︰「清河王妃到!請清河王、清河王妃入宮面聖!聖上有旨,清河王身體不適可以騎馬進宮。」

「小王領旨謝恩!」子美竟真的沒有下馬,踱到我的轎子邊,扶著我出轎,一道入了宮門。

這人真的是……大膽妄為啊。

待到千秋殿前,轎子停了下來。鶯歌將轎門打開,慢慢扶我走出轎子。蓋頭是用上好的絲綢做的,隱隱可以看到外面的東西。我見子美從馬背上下來,走到我面前,伸出手道︰「王妃,小心台階。且放心,我會扶住你的。」

我不得不將手搭過去,「走吧。」

他一下子握住我的手,也不說話,我們就這樣相依走進殿里。

「該行禮了,一起拜見皇上皇後。」走了幾十步,他提醒我。

于是我雙腿跪下,和他一起行禮,「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恩,今天還像個樣子。還不扶好你媳婦兒?」皇上笑道。

「是。」說著他便用手攬住我的腰扶起我來,只是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直沒有拿開。我想躲開,他抓得更緊。想著在面聖,我不敢妄動,只得如此。

「這小兩口還真是相配。輕輕,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還不上前來向皇上討個彩頭。」倒是皇後解了我的圍。

我一听便要走上前去,子美拉住我的手,「啟稟母後,我們尚未拜堂呢,還是等拜完堂再拿彩頭吧。」

「對啊,看我這老糊涂的。一听輕輕叫我母後就高興地把什麼都忘記了。」皇後佯裝恍然大悟道。

「你啊,今天叫你母後的人可不光輕輕一個,還有明鳳和妙語呢!他們也快到了。你可別再犯糊涂咯!」皇上可容不得皇後「糊涂」,點明事實。

皇後笑臉下的表情可就值得琢磨了。我想她還是不太甘心慕容家的女子做不成太子妃吧。以後面對兩個政敵家族的女子也夠讓她煩惱的了。

「臨湘王及兩位臨湘王側妃覲見!」

清河王將我拉到他懷中,站到旁邊。

我抬頭看到臨湘王一手牽著一位王妃,緩緩走過來。他的神情冰冷冰冷,像是今日大婚與他無關一樣,我心中惻然︰終究我還是傷了他。

他們三人跪下行禮,帝後兩人笑著讓他們起身。

皇上向崔良看了一眼,崔良便道︰「大婚行禮開始!跪!一拜天地!起!跪!二拜高堂!起!跪!夫妻對拜!禮成!奴才恭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有你們這樣的佳兒佳婦,朕十分欣喜。臨湘王府、清河王府朕已經替你們備下了,崔良早已打點好一切。再賜宮女百名、玉如意各一對、黃金各五萬兩。朕就不耽誤你們小兩口洞房花燭了!今日你們就直接回王府,明日也不用進宮向朕和你們母後問安了!三位王妃誰先有孕,朕更有重賞!」

我一听,臉上發熱。是了,這洞房花燭可怎麼辦呢?希望那方子有效。

正想著,已經被清河王拉下來跪下謝恩了,「王妃莫不是現在就已經想到要洞房花燭呢?請放心,小王定不會像大哥那樣只能陪你半夜的。」

我討厭地皺眉,這人說話怎麼變得那麼--難听。

接著又是上轎,大約兩刻鐘便進了王府。我被鶯歌扶下轎子,轉來轉去被帶到一個大屋子里。我下轎時,清河王便不知到哪里去了。我現在也懶得管他,我讓鶯歌偷偷找點吃的給我,自己將蓋頭扯下來,打量四周。

看起來這應該是王府里的主屋,空間很大,桌椅家具極其考究,到處都貼著喜字,整個房間只有一種顏色,就是紅色。我注意到房間里擺著一道屏風,上面畫著錦鯉和墨蝦,雖然作畫人已經將魚和蝦布局的很是巧妙了,但我還是覺得錦鯉和墨蝦出現在同一處,有點別扭。看到桌上有筆墨,我把順手拿起來想加點水草,再修飾一下。

「嘩啦!」門被推開了。

我以為是鶯歌找吃的回來了,頭也不回,「把東西放在桌上吧。」

「敢問娘子所要何物?」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一驚,手一抖,筆掉在地上。他竟然來了。

接著便見他走到我的面前,撿起地上的筆遞到我的手中,「呵呵,看來小王還滿不討喜的,王妃竟然怕成這樣。不過,這張臉再不好看你也要看一輩子!」

說著他便湊到我的眼前,蠟黃干癟的臉上,一雙眼楮里面全是陰鷙,完全找不到當年的一絲溫情。

我盯著他,「是麼?你也覺得這張臉不好看?那麼把它拿掉如何?」

「嗯?什麼意思?」他吃了一驚。

「什麼意思?你騙我騙得還不夠麼?」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聲吼道。

他靜靜地看著我,我也靜靜地看著他。

寂靜之後。

「你知道了?你何時知道的?」他的聲音已經從尖銳刺耳轉換成了我熟悉的清潤怡人。當他用方巾沾水細細擦臉,將那層丑陋的面皮洗掉後,在我面前的可不就是那張惹得江南女子春心大動的禍水臉麼?

「皇上召見之後。我還為不能與你相守而傷心欲絕,輾轉反側。我很傻對不對?居然一直不知道要和我一起遠走高飛的元清就是我要嫁的清河王!更不知道我一直以為早已拋棄我的子美就是在江南黏住我的元清!這樣很好玩對不對?你們皇子貴冑就這樣喜歡捉弄別人的麼?」我大哭。

「是真的。我是真的想和你遠走高飛,我不想做什麼清河王,也不想做什麼子美,我只想做元清。」他伸手將我摟在懷里,柔聲道。

「那你為何不對我明說?你既然能讓妙語傳話,自然也不少一個機會向我道明情況啊!」我掙開他。

「我不能和任何人提及此事,這個是承諾。」他看著我,「輕輕,我與皇上打賭,我說我們是真心相愛,希望他能成全。他說這世上沒有真情真愛,除非你能放棄榮華富貴,更願意冒著殺頭的危險和我私奔。這樣他便答應不但讓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還讓我遠離皇宮,做一個真正的元清。」

我見他眼神清明,不似在說謊欺騙我。我回想當日,妙語確實一再強調遠走高飛也能保我不死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開始懷疑元清的真實身份,懷疑他與皇上之間有某種特殊的關系,才敢如此大膽妄為。

于是我停住哭泣,「那麼我的選擇讓你失望了?」

「你說呢?我輸掉了賭局,卻讓他很是開心。你可記得我自小是過目不忘的,所以我們打賭他很少贏我。他一得意便許諾,若你能在臨湘王和清河王之間選我的話,也會成全我們。只是我必須留在皇宮里,不能像以前那樣托病外出了。」他一邊用衣袖輕輕為我擦拭眼淚,一邊向我解釋道。

「那這次我可是選了你哦。」我輕道。

「是啊,多虧你英明睿智選了我。其實我沒有想到你會選我的。子聰他人品相貌都屬一流,雖然不是太子但前途無量,你們又是表兄妹,只要皇後稍一施壓,你再心里有我也無能為力。反觀清河王只是個病秧子,雖然小的時候聰明過人,但早已容貌損毀,何況我之前對你那麼壞。當日父皇故意讓你躲在里間,也是讓你做個對比。我想向你暗示,但有承諾在先。只希望神靈保佑,讓慕容大小姐痴一回,選我這個瑕疵品吧。」

我見他說到後面又開始調侃起來,便擰住他的耳朵,「你覺得我選你是因為我是個傻瓜麼?」

「怎麼會呢?早都說了是英明睿智啊!好痛啊!娘子,你想想你的名字吧!每回下手不要那麼重!」我見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樣子,也不禁笑起來。

不過還是要出一口惡氣。我不懷好意編排道︰「你可真要好好酬謝一個人。」

「誰?」

「春波萬里殿的宮女蕊心。我是讓她幫我選的,結果她說羊比馬輕,就選了羊,也就是清河王你咯。」說著我就用食指頂住他的鼻子。

「什麼羊啊馬啊的?」他不解,順手抓住我的手。

「你們的生肖啊。皇上給我兩塊玉玨,一塊刻羊一塊刻馬,分別代表你們。」

「那什麼叫作羊比馬輕呢?」

「你剛才不是說讓我想想自己的名字麼?蕊心說兩塊玉玨她都喜歡,但是根據我的名字,她就選了重量輕一點的。」

「娘子,這就是她選擇的原因?這……這也太讓人模不著頭腦了。你居然自己不選,讓腦子不靈光的宮女替你選?你難道不怕她萬一又想,你是輕輕,選個重一點的和你也相配啊。」他臉上又喜又驚又氣。

我吼道︰「是啊,是有這樣的可能。誰讓你不早說你就是清河王,我就不用那麼費腦筋了啊!而且永遠不會選錯!」

一提到這茬,他又充滿了歉意,「呃,娘子,反正你已經選我了,我們也拜堂了,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可好?」

「那你先提一下這消容散的事情,可好?」我雙眼彎成新月。

他坐到桌前,將我抱在膝上,「對不起!我知道這讓你流了很多眼淚。可我沒有法子。輕輕,母妃臨去世前便讓瑞福去了趟江南。外祖希望我能離開皇宮,原本他也是不贊成母妃進宮的。可瑞福其實一直是那人的心月復,他讓瑞福跟在我們身邊照顧和打探消息。他不準外祖將我帶離皇宮,直到瑞福無意中發現消容散,還發現皇後準備對元暉宮下手。于是我便服下了消容散,讓皇後對我失去防備,才離了皇宮到元家生活。」

「消容散不是無解麼?」我雙手模著他光滑的臉。

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是無解,但可破毒。江南元氏的本草堂除了搜盡天下奇珍藥材外,還有一位妙手薛神醫。他早已破解了此毒,是以我才服下消容散的。」

「只是你也需離宮到江南之後才能醫治吧?那中秋宮宴上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麼?」

他吮著我的手指,笑道︰「當然。我們不是說好要為你吹簫弄樂的麼?」他想到什麼,神色凝重,「可一回來便踫上左妃再次向你下手。幸好我身上揣著一顆解毒的聖丹,否則……」

「原來那晚上你真的在元暉宮?!你喂我吃了解藥對不對?怪不得我覺得有人在模我,喉嚨還涼涼的。」

「我沒有想到你哭得那麼傷心!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掉眼淚了!」他緊緊抱著我。

「那你能解釋一下,方才為何要對我惡語相向呢?」我抬眉瞥他。

「只是逗逗你嘛。難得你會怕我一回。」他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不會是因為我打賭打輸了,要懲罰我吧?說不定還覺得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你準備好好折磨我吧?嗯,你……」我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深深吻住。

他的嘴唇很濕熱,他吻得很激烈,像是克制了很久一樣。我開始只是慌張得被動承接,慢慢就被他這種昏天黑地的吻法制住,軟軟得癱倒在他的懷中,沉淪在他身上淡淡的蘭花香中。

「你打算這樣和我洞房花燭麼?」我羞澀得滿臉通紅,全身發熱。

他將我抱上喜床,將紅帳放下。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大紅喜燭「滋滋」燃燒的聲音。

「娘子,你……」很不甘心的聲音響起。?

「呵呵,不好意思,夫君。」毫無誠意的道歉聲。

「娘子你可知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一生只一次而已。」

「我知道啊,所以才早做了準備。」

「你的意思是……」聲音里面好像透出一絲不可自信的味道。

「對,我是故意的。」這聲音絕對是十分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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