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確有福氣啊，先後有人來求親，希望能與你結為夫妻。這可真讓朕頭疼。輕輕你可替朕說說該如何是好呢？」皇上笑著盯著我問道。
我跪到地上，柔柔的道︰「皇上聖明！既然今日召見輕輕，定是心中已經有了明斷。輕輕一切听從皇命！」他也來求婚了麼？
「哦？輕輕真的一切都從皇命麼？那就起身到里間歇會吧，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說話更不得出來！」我感到皇上的眼楮盯著我許久，然後帶些威嚴的口氣道。
崔良便將我請到了里間，讓我坐下。他便站在我旁邊，像是替皇上監督我。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便听到外間傳來聲音。「臨湘王、清河王到！」
「宣！」
「兒臣叩見父皇！」兩個聲音齊齊道。
「子聰、子美免禮。來人，賜座！」
接著便听到皇上開口道︰「子聰、子美，你們都大了，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了。朕很是欣慰。只是你們可給老父親出了道難題啊。慕容輕輕只有一個，你們卻都要，朕即便貴為一國之君也難為啊！」
「兒臣惶恐。但憑父皇做主。」臨湘王起身道。
「嗯。子美，你呢？你為何不出聲？」皇上仿佛很滿意臨湘王的話，轉而問另一位。
「父皇貴為天子，還有何事難為啊？」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也有些變化。
「子美，你難道不能像你皇兄那樣體諒父皇麼？」
「父皇父皇，如是父親，自然左右為難；若是帝皇，自然果斷決絕。只是父皇此刻是父還是皇呢？」尖銳的聲音中竟然還有幾分調侃。子美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敢這樣對皇上說話。因為真妃，皇上特別寵愛他，把最富饒的封地都給了他。
「好像你一直叫朕父皇而不是皇父吧？是父先還是皇先這不是很明顯麼？」皇上果然很寵他，話語中听不到半點怒意，居然還認真回答了他。
「那兒臣謝父皇成人之美！」說完就听到起身下跪的聲音。
「你先別急，朕有說過什麼？朕是你的父親就不是子聰的父親了？這樣吧，你們都老實回答一個問題，朕自有論斷。」
「是，請父皇提問。」臨湘王首先道。
「問題是一樣的，先答後答都不打緊。朕想知道你們在江山和美人之間只能擇其一的話會選什麼？」
我一听便緊張。這應該是皇上第一次自己主動提起立太子之事，兩者擇其一的話不就意味著他不希望慕容家再出一位皇後壯大勢力。那將我嫁給繼承大統呼聲最高的臨湘王應該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除非臨湘王自己放棄。他會放棄我麼？我想他饒過左明鳳，未必沒有拉攏左家上位的意思，何況他也知道我心中只當他是表哥而已，看來他應該不會選我。
臨湘王沉默了半晌，「大丈夫自然以建功立業為主。」
皇上听了他的話，卻很是滿意。「好，不愧為龍子龍孫，知道祖宗基業得來不易。那麼子美你又作何回答呢？」
「如若慕容小姐能對我傾心，我自然會選美人。若是看不對眼，那就一拍兩散嘍。所謂能者多勞，祖宗基業有能人撐著，用不著我這樣的久病之人操心！」我一听，更覺得當年的情分已經完全不在了。
「你！你這個不孝兒！講的是什麼話？！兄弟如手足，你也要多多幫襯啊！」皇上開始大聲咆哮起來，其實他一直以「老頭子」、「老父親」自稱，但卻聲如洪鐘，可見身體十分康健。
「父皇，請息怒。子美向來說話坦白直爽，您就看在他一片赤誠的份上饒了他吧！」臨湘王看來是想做和事老，急忙安撫皇上的情緒。
皇上似乎氣消了大半，嘆聲道︰「如此也好，總不至于都爭到一起去。既然如此，朕自會讓你們得償所願。只是你們定要記住今日自己的選擇，日後萬萬不得後悔！你們無事就退下去吧。」
听了此言，兩人便一前一後退下了。
我心了然，看來這皇上已經下定決心將我指婚給子美了。陰差陽錯，我卻在此時早已放棄子美而選擇元清。
等外間完全靜下來後，我被崔良帶了出來。皇上吩咐我坐下，我看到眼前有兩張軟凳，心想應是兩位王爺剛才用過的，太監們還沒有來得及撤，便隨意選了一張坐了下來。
皇上見我坐下，笑道︰「輕輕可知朕為何不將這兩張軟凳撤走？朕很想看看你隨意之下會選哪位王爺用過的凳子，也算看看你和兩位王爺的緣分深淺吧。果然深得朕意啊！」
我一听這話，便心里一陣別扭。但臉上還是裝作羞澀的樣子，好奇地問︰「輕輕還請皇上做主。輕輕愚鈍，尚不明白皇上心意。」
「你抬起頭來看著朕」，皇上如矩的目光向我射來，「子聰的確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如若他今日選你而不選江山，說實話，輕輕你再討得朕歡心，朕亦會毫不猶豫將你除掉。你須記得一句，紅顏傾國傾城，既是傾心，亦是傾覆！朕絕對不會容許任何人來毀我天朝的萬世基業！要怪就怪你自己生得太美了！」
我一听，驚得臉色發白，手心里面全是汗水，全身也哆嗦起來。我趕緊跪下，哭道︰「輕輕叩謝皇上不殺之恩！」
「輕輕，听說你和江南元氏的公子也有幾分交情吧？朕本想成全你們的，只是你是慕容家的人，自然只能嫁進我皇家，否則這朝堂就亂了。不過輕輕，朕也送一份人情給你，你可以選擇嫁給誰，不過明日午時之前你要把決定告訴崔良。朕這里有兩塊玉玨，上面刻有兩位王爺的生肖，你只須將其中一塊給崔良他就知道你的決定了。朕答應一定會考慮你的決定。」皇上又從剛剛肅穆的神情中恢復成雲淡風清的樣子，笑著對我說道。
我看著手中的兩塊玉玨，一塊刻馬一塊刻羊，栩栩如生。我沒有記錯的話臨湘王生肖屬馬，清河王屬羊。真的讓我自己做選擇麼？玉玨可是要我情絕的警告？手上的玉玨冰涼涼的，讓我也感到面前皇上的笑意也是冰涼涼的。
君意難測。
我只得跪著謝恩走出千秋殿。我覺得全身都是酸酸軟軟的，想著剛才皇上那句「紅顏傾國傾城，既是傾心，亦是傾覆！」我就後怕。表哥的一句話足以要了我的命，在這皇宮里面伴君如伴虎，什麼時候到頭呢？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