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王爺與“調包”王妃 楔子

作者 ︰ 柳下有約

上元燈節。

圓月靜好。

京畿處處透出一份莫名的緊張。

但是點點花燈依舊朦朧,片片人潮依舊洶涌,月下等候情郎的少女亦依舊玲瓏。

直到人群中一聲小吏粗喊︰「都讓開!都讓開!」打破了人月綽約的美境。兩隊身著淺綠制服的兵差整齊地奔來,手持長戟將過往的人群逼退到街邊牆角,剛剛擠滿了路人的花街很快就清出一條空道來。

不愧是天子腳下的百姓,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等突發情狀,一邊退步一邊咕囔到底這次要過路的是哪位響當當的主。

一位年輕的燈鋪老板索性問道︰「差大哥,這是為哪位爺開道呢?」

粗聲小吏眼楮挑挑,神色傲慢道︰「什麼爺不爺的?!這可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要進宮呢!」

隨著這一嗓子,周遭的人群仿佛楞了神,但各種猜測、分析和結論迅速炸開了鍋。

「慕容家?是城西的慕容家吧!?」

「當然了,只有他們家的女兒才能進皇宮像逛花園一樣簡單!據說這慕容家大小姐就是兩年前一曲凌波驚鴻舞獨步天下的那一位呢!我听我們家隔壁服侍李尚書的小柱子說當年尚書大人回府時還不斷地驚嘆像是看見仙女入凡塵了呢!」

「這慕容家竟已經出了四代皇後娘娘呢!這位小姐做皇後,也是**不離十的事情。依我看啊,這女兒生得好不如祖上風水好!」

「說到這風水啊,他們慕容家的確是得天獨厚……」

「李秀才,那你給我們說說這風水吧,我怎麼覺得我們家最近忒得不順呢?」

老百姓是很明白事理的,八卦畢竟是慕容家的八卦,不是自己的生活。

于是人群中馬上引起了共鳴,附和聲讓李秀才旋即成為了一個新的亮點。他得意地捋捋自己根本不存在什麼美須的下巴道︰「等熱鬧過了到三盞茶樓再細細和你們說吧。」

隨著一陣香風傳來,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只見遠遠走在大隊禁衛軍中間的是四個粉衫小婢,腰上系著藕色絲帶,隨風輕輕飄起,在這皎潔的月光下更襯得分外娉婷裊裊。

隨著四個小婢慢慢走近眼前,眾人細看之下,發現俱是烏發玉顏,明眸皓齒的妙齡少女。還沒有在心里驚嘆完造物之主的偏私,又發現她們護著的那頂紫綢軟轎更是精致考究,奪人目光。轎身的邊角窗稜全是上等雕花的沉香楠木,轎頂有別于一般京畿官員的房形尖頂,而是一個月半拱形轎蓋,邊沿懸垂著的竟是不多見的整齊紫晶流蘇。這頂轎子怕是都要花上尋常百姓全家二十年生計的資費吧?這慕容家的大小姐雖人未現身,單是乘坐的小轎和隨行的小婢都是不同凡響啊。

「孫瑜,你說這坐在轎子里面的慕容小姐美不美?」一個宛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人們沉寂的艷羨。

「轎美婢也美,自然本人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畢竟美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她難道不怕這些妙人兒搶了自己的頭彩?」有些輕慢的聲音毫不遲疑的答道。

「哼,你們男人果然是見色忘義!不許看了,馬上跟我回去!」

「哎呀,這不是走不了嘛,不看白不看!」

良久。

「孫瑜,你說是我美還是她美?」只听得那個女子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指著轎子問。

「廢話,當然是她美了。哎呀!你怎麼又揪我耳朵!我要退婚!我才不要娶你這等野蠻粗魯的悍女!哎呀!!」于是慘叫不斷。

人群都循聲望過來,只見一白衣俊俏書生被一紅衣美女揪著耳朵不停的叫嚷。

「那不是孫家少爺和孔家小姐這對小冤家嗎?」

「呵呵,不用管他們,據說明年初就要成親呢。」

「是啊,兩家隔牆而居,相交多年。這兩位啊,自小就訂了親的。這孫少爺日後有罪受咯!」

「那是,你看那位孔小姐,美則美矣,就是太……這個我可不敢娶回家!」又起一陣訕笑。

孫瑜抓住白女敕的小手,「好啦好啦,我娶我娶還不行麼?菁菁,你明明二八妙齡,怎的像半老徐娘一樣恨嫁呢?」

孔菁菁一听此言臉色稍霽,便收回手追問道︰「那她還比我美麼?」

孫瑜模著耳朵,不懷好意的看著她,上下打量一番,然後笑道,「你是隨意美,她是必須美。」

「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美也可以不美,但是她必須美,畢竟娶她的人比我可是挑剔得多哦!」一氣說完就馬上撒腿跑向人群的松散處。

「你!你給我站住,等本姑娘抓住你自有你的好果子吃!」顯然孫瑜溜之大吉的決定是明智的,憤怒的美女已經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于是一紅一白的輕靈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漸去漸遠。

也許是所有人被他倆的打鬧吸引去了視線,無人留意到萬眾矚目的轎子上用金絲銀線繡著並蒂蓮花的紫錦窗罩被微微掀起了一角,一只白玉般修長的手暴露在空氣中,一對清幽無雙的眼楮閃過一線琉璃般的眼波,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光彩熠熠,足以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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