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情︰王爺爹爹是惡魔 五年後,有女唐忘憂

作者 ︰ 紫若

五年後。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中渲染著一絲淒涼。細細的雪落在地上轉瞬便化了。留下片片濕濕的痕跡。像是在證明它曾經到這人世間走過一遭一樣。

天色尚早。天地萬物還沉浸在一片寂靜中。借著窗子的縫隙透進的絲絲光亮,隱約瞧見床上那抹嬌俏的人影兒。雖是花容月貌卻掩不住那糾結的眉心。就連睡夢中。她也似乎睡的並不安穩。緊閉的眸子下仿佛藏了無盡的心事。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約莫片刻功夫。她緩緩睜開眼。如翦美眸中略帶幾分惺忪與怔忡。打量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然,僅僅幾秒鐘過後。眸底那層怔忡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覺啞然。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邊伸手推開窗子。清晨的冷風灌入。沿著衣領處侵襲著絲滑的肌膚。頓感涼意。

冷風使她頓時清醒過來,雙手不覺環住臂膀輕輕揉搓著。本就灰暗的天色更為她本就不美麗的心情蒙上一層薄紗。

雖已整整五年過去了。可心里卻還是對這地方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陌生,就像每天早晨起來。總是有那麼短短的幾秒鐘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午夜夢回時,總是會夢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總是會夢到那些或開心或不開心的往事。

是誰說的往事如煙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漸漸走遠?如果真的會走遠,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張張面孔,一幕幕往事不但沒有被沖淡,反而更加真切。

握著臂膀的雙手不覺緊緊收緊,眉心糾結的更緊了。像是自己跟自己置氣一般。她用力關上窗戶,忿忿轉身回到梳妝桌前坐下。透過銅鏡看著鏡中那張陌生的臉孔。嘴角輕掀起一絲輕蔑的笑。

如今,換了名字,換了面孔。可卻已經換不掉那些惱人的回憶。所有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柄罷了。

算準了時辰,丫鬟莫憂準時推開房門,將剛剛打好的還冒著騰騰熱氣的洗臉水放在臉架上。「掌櫃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天冷了,一會兒,您出門時別忘了多添件衣服。」

「嗯。」唐忘憂點點頭,眸光黯淡,失了往日的神采。

她這副樣子,莫憂似乎見怪不怪。如果沒有她,她早就死了。那是一個大雪紛紛的早晨,是她救了瀕死的她,並給她改名叫莫憂。自那以後,她便在這里落地生根,這間忘憂客棧像是一個避風港一樣,成為她的家。還有許多伙計和她一樣。

這里的人,沒有過去,像是無形中形成的默契一樣。誰也不曾去刻意探知別人的過去,改頭換面過著全新的生活,

「謝謝。」忘憂淡淡的說了句,將毛巾交到她手里,然後轉身朝門口走去。步履輕盈,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樣。

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漸漸凝固,眼底看似不經意的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莫憂沒再說什麼。哈腰端起臉盆,朝門口走去。

這里的每個人都有秘密,她一樣。

天空陰霾,一望無際的茫茫,策馬飛馳,馬蹄經過的地方掀起陣陣沙暴。冷冽的風如刀割一樣一寸一寸侵蝕著肌膚。黃沙漫天,五年的時間,她的膚色也黑了許多。

風沙迷了眼,眼淚緩緩滲出,隨風吹散。

依稀記得,那年風和日麗,她也是這樣坐在他身後,感受著風馳電掣,感受著,他溫熱的呼吸寬厚的胸膛,以及嘴角那一絲邪邪的笑….

時光交錯,漫天的大雨,像密密麻麻交織的網,沖刷著滿地的鮮血,連同她的孩子和愛情一起沖刷的干干淨淨。

還有那張焦急的臉龐…

心,不可遏止的痛了。無法呼吸的痛。像是被刀子狠狠剜過一樣。誰說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有些人,有些事,始終停留在某一個時間,午夜夢回,一遍又一遍,侵蝕著那根脆弱的神經。

雨夾著雪,如同一張精心編織的網密密麻麻的垂直而落,落在衣襟上,轉瞬即逝,即便是轉瞬,卻還會落下淡淡的印記….

「吁」下馬的動作嫻熟,一點找不出曾經的影子。馬兒隨意的漫步,她拿著東西,一步一步朝那座孤墳走去。

若是楚雲赫還在的話,看見她如此嫻熟的馬術,是不是會大吃一驚,刮目相看?

只是,一切只是如果。

出去走出。一座孤零零的墳包,‘楚雲赫之墓’簡單的五個字。只是一個衣冠冢。

那年,大齊舉兵攻打大周,領兵之人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孔,冰冷陰郁,楚雲赫的本事她知道,她本不相信楚雲赫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敗了,但事實是,他就是這樣敗了,縱身跳下山崖。尸骨無存。

大齊勝,大周滅,一切似乎應該塵埃落定,可偏偏又出現了戲劇性一幕,大齊軍隊在那個陌生人的率領下,忽然調轉矛頭,揮兵北上,直取大齊的都城。

苦戰三天,大齊敗了。那一天,大雨傾盆,卻難以澆滅那沖天的火勢。曾經,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就這樣化為灰燼。

那人,叫藺非寒,大齊最受寵愛的靜嫻公主的額駙,兩人成親還不到一月。引狼入室,世人紛紛感嘆。

後來,再也沒看到靜嫻公主,據說,她是瘋了,也有人說她死了,總之,她的下落不明。

至此,天下已定,時隔百年,中原大陸再次統一,國號依舊是大周,藺非寒稱帝。

世人說,他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楮,只可惜,配著一張千年不變的寒冰臉。

世人說,他的後宮,佳麗三千,可每一個美人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相似之處。據說,這些美人像極了曾經的大周皇帝楚雲赫的妃子唐果兒…

這一切都是那年逃離皇宮她在叢林里救得那個人告訴她的。他就是北方大名鼎鼎的冥胤堡堡主冥胤。也是他在她下葬的當天下午將她救走。

確切的說,在倒數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恢復了听覺。楚雲赫是怎樣的傷心欲絕,嗎,朦朧中,她還有記憶。一聲聲悲戚的呼喚令她心痛。

幾個月,滄海桑田,一切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太多的物是人非,她已不復當初的心境。

緣起緣滅,一切皆是定數。命里注定她該有此劫。她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解無可解的情況,她是不會把一切歸于命這個字眼上。

在冥胤堡的那幾個月,她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女圭女圭一樣,每天安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遠方。

每天黃昏的時候,冥胤便會過來,仿佛是刻意一般,和她說著有關楚雲赫的事情。

她記得,她哭了兩次,一次是得知楚雲赫的死訊時,她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

還有一次是听說,新帝後宮的佳麗長得像自己時,她哭了,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是楚雲迪,曾經那個天真浪漫如大男孩一樣充滿向往的對她述說著愛意的男人。

都是因為她,破壞了他本該安逸的人生,她知道,他不喜歡政治,但她卻將他一手推上了他最不喜歡的位置。讓仇恨填滿了他的人生。

唉~~~~

「就知道你會來這兒。五年了,還看不開嗎?」身後,一張亦正亦邪的臉似笑非笑的問道。

一身勁衣勾勒出他健碩的身材,完美的身材,充滿邪氣的臉龐。足以令世間的女人為之尖叫瘋狂。

但,唐忘憂卻是例外。

她似乎已經習慣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點也沒表現出驚訝,眸光始終盯在墓碑上,淡淡的說道︰「你想多了。」

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透過聲音,看不出一點額外的情緒。uhtu。

「是麼?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為他立這衣冠冢呢?」他挑挑眉。不打算就此放棄,繼續追問道。

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從籃子里將貢品一件一件拿出來,擺放在墳前,然後拿出紙錢,緩緩點燃。重復著上一年的動作,習以為常。

他本以為這次她也同樣不會回答,可,她一邊朝火里投著紙錢,一邊淡淡的說道︰「活著如同死了,總要有個歸宿。」

「只是這樣麼?」冥胤挑挑眉,顯然,她的這番說辭並沒有令他信服。「難道不是因為心里還在意?」

「在意與否,都已經是過去的事請了。」說完,她將最後一點紙錢扔進火里,然後緩緩站起身,與他並肩而站。「每年都來,你不嫌煩麼?」

「我是怕你想不開,會追隨他而去。」冥胤打趣的說道。

「呵呵。」唐忘憂笑笑。沒再說什麼。

側目靜靜的打量著她,歲月的沉澱,讓她更多了一份沉靜內斂,全然不似剛認識她的時候。不過,他還是喜歡最初的她,起碼那個時候,她是真的快樂。不像現在,經歷的多了,那份純真的心境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就像是歷經了滄海桑田一般。

與往常一樣,她在前,冥胤在後,與她一前一後騎著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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