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難馴 第8卷 128 咫尺天涯

作者 ︰ 木暖之

戰馬嘶鳴,烽煙揚。

安逸王軍要與宮帳軍大戰,臨潢城內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街上雞飛狗跳。城外號角嘹亮,宮帳軍幾乎傾城而出。

安逸王軍聞戰皆披甲上戰,此時近黃昏,遠落的夕陽撒下橘色柔光,卻溫不暖城外數萬鎧甲泛出的寒光。風呼嘯,軍旗翻飛,獵獵作響。安逸王軍旗藍底白字,看到那個「安」字,我忽然想起耶律珣信中所言,生男喚為安,生女喚作吉。他也希望一切平安,他也望平安歸來。

戰鼓開擂,忽然喊殺聲震天動地。我騎在馬上心驚肉跳,開戰了開戰了。耶律珣,你在哪里?茫茫人海,人頭攢動,你在哪里?我該如何尋你?

城外樹林里,我隱身于樹叢,因為地勢比平地高些,將眼下的場景盡收眼底。而前邊一百丈外,是如修羅煉獄的戰場。不行,我不能一直躲在這里,我得沖進去。輕輕拍了拍黑馬,它仿佛懼怕前邊的廝殺,有些踟躕不敢上前。

「馬兒馬兒,求你,帶我沖進去吧!」我無奈,竟對這一頭畜牲喃喃道。

馬兒晃了晃身子,依舊不肯往前去,仿佛在懼怕面前血腥的場面。

忽然,宮帳軍這邊的戰鼓驟停,停了數秒,只聞鼓點再起,換做有序的擊打,似乎是一種暗號。古戰場上的戰鼓鼓點一般都是指揮軍隊的指令。果然,只見宮帳軍由散亂分布變為一道城牆似的長排,層層疊疊竟然將安逸王軍三面圍困住。

安逸王軍見對方擺出軍陣,皆不約而同看向身後一個方向。在那里,耶律珣一身紅色甲冑頗為顯眼,身背寒弓,手執長矛,英姿颯爽。距離遠,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我能感覺到他那周身的傲然。

只見耶律珣側頭與傳令官低語幾句,安逸王軍鼓點也驟變,鼓聲三長兩短。安逸王軍兵分三路,朝宮帳軍直逼而去。耶律珣就是這樣,面對圍困沒有選擇防御退讓,而是依舊選擇強勢進攻。場面又頓時混亂起來,只有耶律珣依舊高姿昂然騎于馬背看著眼前的廝殺,宮帳軍主將已然一馬當先想殺出一條路沖到耶律珣面前。

宮帳軍主將三十余歲,與蕭特末一樣,留了兩撇胡子,眼神甚是凶煞,看來是個狠角色,既然是決戰,派來的主將定是不可小視。

果然,不多時,那主將已經沖至耶律珣面前三丈。可耶律珣依舊不急不緩,因為他面前忽然奔出蕭特末,與主將激斗起來。

不能再等了,看這個形勢,大宋軍馬上就到了。雖然宮帳軍分三層圍住安逸王軍前左右三面,但安逸王軍的背面才是關鍵,那是大宋軍的任務。

拔下簪子,我猛的朝馬上扎去。馬兒吃痛,嘶鳴著狂奔出去,由于是下坡,馬又是狂奔,這速度竟然連一群士兵都攔截不住。

宮帳軍與安逸王軍皆不知我這突然沖進來的一人一馬是敵是友,紛紛試圖攔截住我,舉起手中的長矛刀劍朝我殺來,卻因馬太瘋狂,撞得他們人仰馬翻。

「用箭!」似乎是宮帳軍主將的聲音。

趁一把長矛朝我刺來之時我猛的搶過握在手中,如若要用箭射我,那就是九死一生了。

「暖之!」不遠處的耶律珣看出沖進來的人是我,高呼。

近了,近了,他那張因一身甲冑突顯英氣的臉越來越清晰。我將還插在馬身上的簪子拔出來,又一陣痛楚令馬跑得更加瘋狂。

宮帳軍看出我是安逸王軍這邊的人,皆朝我涌來。耶律珣在身後一群將士的保護下策馬朝我奔來,一路揮手斬殺試圖阻攔他的宮帳軍,鮮血四濺。

「嗖——」一支箭破空襲來,緊接著是第二支、第三支,我皆揮動手中長矛攔截,可是緊張得手臂幾乎痙攣,震得我手發麻。

「斬馬!」身旁一個宮帳軍將士忽然在人群中喊到。

緊接著,馬一聲慘叫嘶鳴,朝前撲倒而去,我的身子也隨著馬的撲倒而摔在地上。不容有半點停頓,我翻爬起身,握緊了手中長矛。

耶律珣在離我幾丈遠的地方被一群宮帳軍圍住,而我這邊也是一樣的情況。

「你怎麼跑來了!趕快離開!」耶律珣皺眉高喊。

「耶律珣!事成,我陪你一起活,事敗,我陪你一起死!反正你不許扔下我一個人!」

說完,我提步朝前奔去,眼里滿是決絕,與他咫尺,卻之覺相隔天涯,中間阻擋了太多士兵。

「捉住這個女人有賞!」不遠處的宮帳軍主將高呼,緊接著,宮帳軍發紅了眼朝我涌來。

長矛刺入前面一個年輕宮帳軍的心口,血飛濺。我咬牙,這是戰場,面對敵人只有選擇自保,現在不是你仁慈的時候,木暖之!

「木暖之!你這個瘋子!你趕緊給本王逃開!」耶律珣的聲音自近處傳來,帶著怒帶著悲。

「皇上公子並沒有真的要幫你!他暗中派了一萬大宋軍潛入遼國協助孛只吉他們突襲你!估計已經在外面了,你趕緊做好準備啊。」我大喊,忙側身避讓了一劍。

「該死!」耶律珣忽然怒吼一聲。

「蕭特末!傳令下去,嚴防我軍背後的不明敵軍。」

我終于舒了一口氣,卻在這一放松之際,宮帳軍主將不知何事已經到了我面前,他揚起手中的劍直逼我面門,眉間酥麻,我已經感覺得到那把劍的殺氣。

來不及閃躲了,我絕望閉上眼楮,卻听一陣寒鐵踫撞之聲,我被耶律珣擁入了懷中。

耶律珣單手執矛與敵軍主將周旋,另一只手緊緊箍住我。他的下頜已然長出胡渣,看來這段日子他過得很不輕松。我心疼,可是好歹也終于見到他了。

「王爺,敵軍忽然多出很多從我軍背面襲來,我軍防範晚了一步。」蕭特末沖過來,神色嚴肅。

糟了,還是晚了一步,我暗惱。只覺耶律珣渾身一震,長矛猛刺上前甩開敵軍主將,將我推到蕭特末身邊。

「她若有絲毫損傷本王拿你試問!」耶律珣提槍跨馬,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對蕭特末說到。隨即策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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