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滿意！原來就是你！藏著這麼久！」程小柔完全不知情，根本不知道章霖昭的事情，只知道靜言是生了孩子，以為是現在才補著結婚，雖然虧待了靜言，可是靜言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可能有別的什麼理由也不一定。
「靜言，你瞞著我們好久啊……」程小柔看向喬靜言，詭異的笑。懶
她還以為喬靜言之前藏著的男人和孩子的父親都是趙瑞安……
喬靜言眼底閃過一絲什麼，沒多說，只是看向別處，淡淡的目光。
夕佳也不多說話，喬靜言如果是這樣選擇，一定有這樣選擇的道理，她和程小柔都信靜言能打理好一切的。
那邊化妝師叫︰「程小姐，還沒畫完，先過來補好妝吧？等會兒就要開始了。」
程小柔過去化妝那里，夕佳看一眼喬靜言，兩個人去一邊沙發上坐著。
趙瑞安倒是很紳士的，這里都是女人，只說了幾句，就跟喬靜言耳語幾句，說是到外面去等著，喬靜言點頭，趙瑞安出門去。
夕佳看見趙瑞安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喬靜言，看她靜靜的坐著，唇角似乎是有一絲笑容，才是轉身又離開。
夕佳這個角度，看的清清楚楚。
看那個樣子，真的是愛靜言，是真心的對靜言好，眼底那些閃動的光亮都不是騙人的……蟲
以前就听人說過，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眼楮里會有不同尋常的亮光，那時候以為是小說里面杜撰出來的，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違反科學研究的現象……後來跟小叔在一起，真的是見過這樣的眼神，會閃出火光一樣的……
小叔是那種霸道的人，可能眼神是會犀利一點，可是趙瑞安趙學長是那種很淡很淡的人，溫潤，以前喜歡靜言被拒絕，也就再都沒別的動作，印象里面是個很好的男人，以前一起去KTV唱歌，程小柔以前追著他開玩笑，他也都能玩到一起，會唱好听的情歌，他們都喜歡戰趙瑞安，可是靜言就是不動心。
現在重新跟靜言在一起，一定是愛到了骨子里面吧……
喬靜言看見夕佳的目光往外面看過去，知道她是在看什麼，低聲︰「他其實很好，真的很好……」
夕佳覺得自己懂得這種心情，其實很好，可是不能在一起的心情。
「靜言，他好像很愛你，章霖昭呢？你跟他……」夕佳小心翼翼的問。
畢竟好像靜言一直不想提起的就是這個話題，一直都規避。
上一次在酒店看見喬靜言，她就很想問，靜言只是不回答。一眨眼靜言離開了那個禿頭的老板，也離開了章霖昭，卻是又跟趙學長在一起，這其實是好的，可是夕佳不確定到底是哪里，可是一定有地方不對勁。
喬靜言的眼底並沒有幸福或者安寧，反而是更加的掙扎。
「夕佳，以前不理解你和明陽，明陽明明那麼好，現在懂得一點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做錯，可能是錯的離譜，可能是又把無辜的人拉進來，我也很怕瑞安會出什麼事，他答應幫我就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他說他不怕，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可還是會怕，夕佳，我現在什麼都怕，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還能更勇敢一點……」喬靜言的聲音低低的，眉目之間似乎是一點解不開的愁色。
很少很少看見喬靜言這樣的……
夕佳明白，喬靜言沒什麼別的可以依賴的人，她和程小柔是她唯一最親近的朋友，連同親人也都不怎麼親密的，這樣的話只能是說給她和程小柔听，程小柔今天結婚，還是不讓她憂慮這些，于是就只有她能听了……
「靜言，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一起想想辦法……」夕佳追問。
喬靜言的眉心霎時的一皺，皺的那樣深，夕佳看見她眉心都有淡淡的痕跡，不知道這樣的皺眉有過多少次才能在靜言這樣年輕的臉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我都不告訴你們，是不想把你們也拉進來，本來小柔的婚禮也不來的，可是……」喬靜言眼底是一剎那涼︰「可是我找不到律師幫我大官司，我問了很多律師，他們開始都答應，听說了對方是章霖昭，都拒絕了，還勸說我放棄訴訟，只有陸明說他能接下來，我想，他都接下來這官司了，我來小柔的婚禮，應該不是什麼太可怕的事情，就來了。」
夕佳有些听不懂的，只听見是有個訴訟的官司，好像是很難打贏的，靜言這樣強大的人，都是憂慮，滿滿的都是憂慮。
夕佳還要再問，那邊程小柔尖叫︰「啊！」
夕佳和喬靜言都一時的回頭，喬靜言一下子站起來，眼底都是驚懼。
然而看過去，不過是程小柔已經是化好了妝，很少穿這麼高跟的高跟鞋，想要走過來，腳下崴了，嚇得叫，此刻被化妝師扶著，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一邊走一邊說︰「真是倒霉！為什麼要穿這麼可怕的鞋子！就不能稍微的低一點點嗎！」
喬靜言眼底放松下來……
夕佳都看在眼里，看喬靜言一瞬間那樣大的反應，不知道怎麼說……
好像是驚弓之鳥，嚇的那樣深重，隨便一個尖叫就能讓她惶恐。
喬靜言看程小柔搖搖晃晃走過來的樣子，眼底溫暖了些，微笑︰「很好看，這高跟鞋跟
婚紗好配，你待會兒走紅地毯可要保持好平衡，不然摔跤了怎麼辦。」
「抬頭挺胸吸氣提臀！」夕佳也湊上來說。
程小柔抬頭挺胸，走了一步，臉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可怕，我一定會摔死！」
喬靜言和夕佳听了，都笑起來。
外面有人敲門，是催著快開始了，讓新娘就位。
夕佳和喬靜言先去會場，留著程小柔一個人跟化妝師一起。
一路上一邊走，喬靜言看著這禮堂的布置，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有些悵然︰「我覺得辛苦，可是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叫程小柔的女孩子，她簡單又幸運，不用做太多就能擁幸福，我就想，一定是我的問題，是我太復雜，所以上天不肯這樣容易的讓我得到，如果我也跟程小柔一樣簡單，說不定幸福早都到了，上天的生存法則是，越簡單越幸福。」
夕佳听她說這一段，不知道是怎麼忽然說到這里，可是好像很有道理。
他們三個人里面，就是程小柔最簡單，最早得到一切。
「靜言，你也都要結婚了，你也會幸福。」夕佳說。
喬靜言卻是搖頭，有些說不出的意味︰「我們快點過去吧，不然趕不及了。」
***
夕佳的手機響起來，是顧廷燁，到了會場，看見顧廷燁在一邊坐著，于是過去問︰「不是說晚宴才能到嗎？怎麼這麼早？」
顧廷燁起身，看見夕佳身後的喬靜言，喬靜言主動跟顧廷燁打個招呼，跟夕佳一起坐下來。
夕佳看看靜言，又看看顧廷燁，喬靜言好像已經能接受了顧廷燁的存在，不像是以前，都只認定何明陽一個人。
等到都坐下，顧廷燁才說︰「你最好的朋友，我還是早點到別失禮。」
夕佳看他，眼底都是笑意。
婚禮的禮堂，很容易就讓人有幸福的感覺，那邊趙瑞安也找過來，坐在喬靜言旁邊，夕佳看過去，只要靜言肯放下一點，幸福應該很容易，至少她就看見趙瑞安對靜言真的很好很好的。
即使是靜言深鎖著眉頭。
顧廷燁忽的壓低聲音在她耳邊︰「等以後，我們去國外找一間教堂，也舉行一個這樣的婚禮。」
夕佳笑起來，心里很滿足，覺得這樣的事情有或者沒有並不是那麼重要，她並不那麼在乎，只要身邊有一個對的人，比什麼都好。
「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就夠了。」夕佳低聲。
是真的這麼覺得，其它的都不在乎。
教堂里面是鋪天蓋地的粉玫瑰，看得出陸明這一次很用心，用程小柔的話說，就是那麼有錢的資本家還那麼小氣，這次終于是大方一次。
光是這些從英國空運過來的玫瑰花，就價格不菲。
教堂的彩色玻璃窗，透過來五光十色，莊嚴肅穆。
婚禮正式開始，有音樂響起來，所有人都回頭看，看見程小柔挽著父親的手走進門來，一步步的，一路走的都穩，沒一點晃，面目被白紗遮住兩邊，只隱約看得見唇角淡淡的笑意……
夕佳看著，眼淚竟然都落下來，手心一暖，是顧廷燁在旁邊握住她的手。
這樣人多的場合，這樣親密並不合適，她想要把手掙月兌出來，可是顧廷燁握的很緊，彼此對看一眼，顧廷燁眼底是一些認真的神色。
夕佳眼淚落的更凶，眼淚好像要沖破堤岸一樣的。
程小柔走到最前面去，牧師念了那一長串的英文，新郎新娘交換戒指，新郎吻新娘……
到最後所有人出去合照，又丟花球。
程小柔給喬靜言一個眼色，示意要丟給喬靜言，夕佳已經是結婚了的，自然不在行列里面，站在右邊一點的地方看他們。
程小柔的花球飛出去，一陣風刮過，夕佳只覺得眼前陰影一重，花球竟然好巧不巧的剛好落入到她的懷里。
那邊接花球的女孩子們一片的唏噓。
夕佳看一眼旁邊的顧廷燁，顧廷燁伸手拿了花球，低聲︰「這不是挺好，下一個結婚的是我們。」
夕佳搖頭︰「不是不好，是下一個結婚的肯定是靜言！他們就要結婚了的，結果丟給我了。」
喬靜言過來，不以為意，只說︰「只是個游戲，這樣也挺好的。夕佳你幸福就好了。」
說著，看一眼顧廷燁，顧廷燁淡淡的目光對上。
陸明過來，程小柔也過來，趙瑞安也過來，六個人笑的燦爛。
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子的車窗降低下來一線，車里面的人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庭院里面站著的身影縴細的女子，看她臉上一瞬間明媚的似乎是掃除了所有陰霾的笑容，看她唇角的弧度，看她在陽光下面照射的有些微微發棕色的發絲，看的那樣深，手里卻是驟然的緊握，握的那樣緊，每一個指節都泛出青白的顏色來。
***
夕佳和喬靜言兩個人一起去洗手間，才進去，夕佳的手機就響起來。
夕佳拿出來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不知道是誰的，接起來，對面卻是一個女聲︰「顧夕佳，我做夢都沒想過竟然是你！你最好給我立刻跟廷燁分開，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在顧家不過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現在巴上廷燁算是什麼！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你跟你的親叔叔這樣的***，你還要不要臉！你不要，顧家也會要！」
夕佳听的愣住。
是謝莎莎。
她不會听錯，是謝莎莎的聲音，只是以前的每一次謝莎莎跟她說話都是溫柔的，這一次忽然尖刻起來，讓她有一瞬間的反應不及。
連電話都忘了掛斷。
安靜的洗手間里面，听的有點清楚。
喬靜言一把劈手從夕佳手心里奪了手機過去，「啪」的一聲按了掛機鍵，過去洗手間的格子里面，一間間的看過去，好在每個門都開著，洗手間里除了她和靜言並沒有別人。
喬靜言走回來，那邊電話又打過來，響個不停，喬靜言直接關機。
所有的聲音消失下去。
夕佳站在原地，有些慌張的看向喬靜言，喬靜言過來低聲︰「沒事，沒有別的人，你關機了就好，以後進出在意一點，她不能拿你怎麼樣，他們家是銀行業，正當商業，畢竟不是黑手黨，顧氏的面子還要給的，她就算是要鬧，還有她父親那一關過不去。以後別接她電話，弄一個黑名單，就沒有問題。」
喬靜言比以前更冷靜快速，把已經關機的手機抵還給夕佳。
夕佳看著喬靜言，手有些發顫，低聲︰「靜言，我怕。」
喬靜言伸手去，模了模夕佳的頭發︰「乖，沒事，不會有什麼事的，她不能把你怎麼樣。」
「可是萬一透露出去……」夕佳想到最壞的場景，不知道謝莎莎是怎麼知道她和顧廷燁的關系的，可是如果透露出去就很麻煩，這樣的丑聞對顧氏這樣的上市公司會造成非常大的影響，她和小叔會又一次上了頭版頭條。
明陽不知道會怎麼想，無論明陽是罵她還是像一年前一樣的庇護她，她都會覺得難以面對。
喬靜言過來抱她一下，聲音低低的，可是帶著令人信服的語氣︰「沒事，她沒有證據，這就只能是個花邊新聞，一年前不是沒見過的，這樣的老梗拿出來炒，有幾家報紙會當真，只是當笑話看，過去了就沒事了。」
說的條條是到。
夕佳心里一下子安靜下來，靜言一直都是冷靜客觀的分析一切，得出一個最對的結論，這些年過去，靜言好像更加沉靜下來，以前還有些大大咧咧的樣子，現在更加的嚴肅細密，靜言都這樣說了，那就是真的沒事……
夕佳還是有些惶恐，喬靜言拍拍她的背︰「夕佳，你也要學著長大和堅強一點，我希望你能跟明陽在一起，明陽的確是最合適的，可是你選了顧廷燁，這條路就注定是艱難，就算你小叔能給你撐傘，可你不可能事事都依賴你小叔，總要有靠自己的時候，堅強一點點，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喬靜言臉上有微笑，淡淡的微笑，那樣的讓人信服。
夕佳點點頭，有靜言在身邊真好……
只是不知道，靜言說的這些道理，是她經歷了一些什麼樣的事情之後得出來的，她也都覺得靜言好像變了，變的比以前還要強大，還要更堅決，就好像是一直有一個強大的對手，持續的作戰之後一步步變成了今天。
這樣的冷靜，對所有事情都快速的得出結論。
喬靜言轉身看著洗手間的橫著的碩大的鏡面，拿了粉出來，補著撲在臉上︰「好了，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我們的夕佳不會怕這樣無聊的人。」
夕佳點點頭。
***
出門去，也沒有跟小叔講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一樣的，反正小叔昨天也都知道謝莎莎的電話打過來過了，她也想試著堅強一點。
晚上還有演出，顧廷燁開車送她過去禮堂。
她顧夕佳的新聞因為何明陽不在國內，她也一直拒絕采訪，李浩然也沒有炒作放話，已經都是出了觀眾的視野，沒人多在乎了，何況今天是大律師陸明迎娶灰姑娘程小柔，都要去那邊拍，劇院門口的狗仔都已經散掉。
灰姑娘的故事還是比豪門千金亂來更能博得版面的青睞。
讀者都喜歡看灰姑娘，還是律師行的一個試用期剛滿沒多久的小姑娘，讓所有人頓時對嫁入豪門充滿了期待。
車子路過劇院門口的時候，夕佳看外面，還笑說︰「媒體真殘忍，追的時候使勁追，一眨眼，已經都忘了。」
顧廷燁也看見外面的寂靜，說︰「你還想要被追著不成，等以後我們一起，也希望他們能忘得快一點。」
夕佳點頭。
要是能不在乎別人的目光，那該多好。
顧廷燁看她眼底的光亮，有些話想說，可是不是時候，有些壓力還是他一個人來的好。
他早都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系，可是覺得說出來，也不能影響到什麼，夕佳愛他，有沒有血緣的牽絆都是一樣，既然不能改變，這樣的秘密，還是別告訴她，省的她也跟著煩心。
繼承顧氏，其實他是最沒有資格的人。
他也一度不想要顧氏的繼承權，逃得遠遠的，逃到美國去，可是李婉婷要得到這一切，他也不能說什麼對錯，這世上真心對他的人，自己的母親李婉婷絕對是算一個的。
後來一步步發現，的確是逃不開，的確是，沒有權利就立刻被人踩在腳下，連生命都不能顧全，只能是得到更多才能保護自己和夕佳，于是就只有一路的走上去，沒有別的選擇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