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佳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小叔說要我回顧家去，他就不在為難何氏，不然我們離婚吧，何氏不能倒下去，你也不能，明陽，我們的四年婚姻到底是什麼樣子只有你和我最清楚，離婚是早晚的事情，現在分開還能留下何氏，你以後遇上你真的喜歡的女孩子，我也會祝福……」
何明陽的聲音卻有些澀︰「你要離婚？」
夕佳不知道怎麼說……可是已經是這樣的局面，還能怎麼辦……
「你小叔為什麼讓你回去？」何明陽問。
夕佳有些哽住，半天說︰「小叔從小帶我長大的，他知道……」
「他知道你不愛我……」何明陽接下去說……
夕佳看著車子的導航顯示器那里，一直盯著，緊緊的盯著，不敢看何明陽，只說︰「明陽，我想了好多天了，真的沒別的辦法……」
何明陽只問︰「你是真的要離開我所以離婚嗎？」
夕佳搖頭︰「不是，明陽，真的不是，可是何氏現在這個樣子……你媽媽說的沒錯，你娶了任何一家的千金，都不會弄成今天我這個樣子，我幫不上你任何，我小叔還步步緊逼，當初你跟我在一起也都是為了我，現在我離開，何氏就能得救……我……」
何明陽卻好像只听見了前面的「不是」兩個字……
何明陽伸手扳過她的臉，讓她抬頭看著他，一字字的說︰「夕佳，我不要你受這樣的委屈，只要不是你要離開我，離婚都絕不可能，為了何氏為了何家這樣的理由不要再說，我絕不會同意……」
話語里面，沒有一絲可以反駁的余地……
他認真的看她，認真的說話……
夕佳避開，低頭去，說︰「明陽，我們的婚姻是什麼樣子，你明明知道……」
沒有接觸，她不喜歡，她逃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有多少女人，數都數不過來的……她也從來不管……
前面的車河忽然松動一點，後面車子喇叭不停地催，他轉身過去開車，踩了油門︰「夕佳，我絕不會同意！」
夕佳听見，點點頭，有些沒辦法面對他，轉頭看車窗外面的景色，路兩邊的霓虹光芒，很多招牌，她眼底都是愁容，輕輕的嘆一口氣，眉心都蹙起來……
怎麼辦……
完全的沒有方向……
何明陽看她一眼，看她的眉心這樣子蹙著……轉過頭去，不發一言……
***
家里燈光還亮著，何女乃女乃李蘭靜已經是上樓去睡，老人家習慣了早睡早起，晚上七點就回房間去。
何爸爸何雲業跟何媽媽孟靜在客廳里坐著，听見外面門響動，听見王嬸叫少爺少女乃女乃，知道是何明陽回來了，何媽媽有些殷切的看過來，起身說︰「明陽，怎麼樣？」
何明陽沒有說話，何雲業開口︰「都累了，上樓去休息吧。」
何媽媽看著兒子的樣子，也心疼，又看了旁邊的夕佳，說︰「夕佳上樓去洗漱一下，也累了。」
夕佳知道他們有話說，于是點頭︰「好，媽，我先上樓了。」
何明陽過去沙發坐下，看夕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才說︰「所有的企業都得到顧氏的壓力，不肯合作，我的價格已經低到不能再低，還是不行。」
何雲業看著手上的股價，有些發愁的︰「再這樣下去，真的要……」
後面兩個字卻說不出了……
何家這麼多年的基業，傳到他手里可能就要斷掉，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夕佳站在二樓的樓梯上，听著這一切……
何媽媽開口說︰「明陽，我听夕佳說，她小叔是討厭我們何家，只是想要她回去，只要她回家顧氏就會放過我們……明陽，你……」
「媽！」何明陽的聲音一瞬間的大︰「媽你在想什麼我知道，但是不可能！讓夕佳為了何氏而離婚回去顧家，我做不到，絕對不可能！我跟夕佳不可能離婚！」
何媽媽也是為難，看兒子堅決，聲音也就小了些︰「可是你看我們家現在的情況……你要是娶個別的女孩子，也就不是這個樣子……你……」
何媽媽的聲音戛然而止……
夕佳在二樓听著，不知道怎麼了，忍不住往後面退了幾步，從角落的角度看下去……
何明陽在沙發邊站著︰「媽，除了離婚什麼都可以，離婚想都不要想！」
何媽媽有些猶豫︰「連你妹妹都去求她未婚夫了，現在是關鍵的時候，你要是能……」
何明陽揚聲︰「不可能！」
斬釘截鐵……
腳步聲傳過來，夕佳急忙的跳上樓，盡
量笑聲，匆匆的過去房間里坐下，外面傳來腳步聲，是何明陽。何明陽開門進來，看她還在床上坐著，停了一下，聲音有些溫和的︰「夕佳……」
夕佳抬頭看他一眼，何明陽去拿了手機打電話，對面好像沒有接通的樣子，剛月兌下來的外套又穿上，說︰「夕佳，海藍跟你最好，她最近有沒有什麼心事？我這次回來就看她不對勁，她去找章霖昭了，這麼晚，手機也關機。」
夕佳想到海藍墮胎的事情，可是不能說，只好說︰「她沒跟我提過。」
何明陽轉身往外走︰「夕佳，你先睡，我去一趟章霖昭家里……」
夕佳點頭，門關上……
夕佳倒在床上躺著，看天花板……
明天究竟會是什麼樣子，她不敢去想……
***
何海藍從睡夢中醒過來，迷迷糊糊的……
她開始是哭，後來也就累了，不知道哭了多久，竟然沉沉的就在房間里睡著，看一眼表，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何海藍一下子從床上起來，正打算開門，忽然听見外面有些奇異的聲音傳過來……
那樣熟悉，可是……
「嗯……」纏綿噬骨……
是那個女人嗎？枕頭上的那根長發的女人……
何海藍的手一瞬間有些發顫，猛地一把打開了門，用力太大，門一下子撞在後面，發出「咚」的一聲……
外間的沙發上，章霖昭坐著，手里拿著紅酒，懷里躺著一個女人，長發，蜷曲著腿，光線看不清楚那女人的長相，只覺得是柔順美麗的……他一只手挑著那女人的下巴，讓她貼上來，纏綿的低吻……
紅酒一點點的倒在那女人的身上，女人的臉孔在章霖昭的身子之後，怎麼都看不清楚……
听見響動，沙發上的兩人都停下來，那女人的臉孔背過去，朝著章霖昭的方向，似乎是想躲開，章霖昭挑眉看她，眼底一片清冷，好像根本不以為意……
外面沒有開燈，一切都昏暗，只有外面城市的夜色還有角落里面安全通道的綠色幽光……
何海藍看著章霖昭，有一萬句話要說，要指責，章霖昭卻是先開口︰「誰準你來這里！」
聲音里都是冷意……
何海藍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周身發顫……
誰準她來這里……誰準的……
被她親眼看見這一幕，他還能這樣鎮定，他口口聲聲說的愛她，他明明愛她，可是為什麼……她十七歲就跟他一起，為的就是不讓他跟別的女人鬼混，他也真的為了她跟夜店的混亂生活徹底分開，夜夜都跟她一起纏綿，竭力的索取，可是怎麼……
怎麼會又有了別人……
他在床上親口說的，他說他愛她……很愛很愛……
章霖昭又開口，卻是跟身上的女人說︰「你先走。」
身上的女人起來，徑直就往外面走去，關上門。
章霖昭起身，在茶幾上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過來到何海藍面前站定，聲音那樣輕巧︰「還留在這里？為什麼？想要給我驚喜？」
何海藍抬頭看他，他的臉孔隱在明暗的光下後面筆挺的鼻梁，下面那一點薄唇，帶著令人迷戀的氣息，眼底都是冷，明明是讓人望而生畏的冰塊，卻又那樣的吸引人……就好像她所知道的，明明是最可怕的，可是卻那樣的讓她喜歡，她什麼都不顧只是想要他……
何海藍看著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章霖昭伸手，捏了她的下巴，抬高她的頭，看著她，忽的一笑，吻下來……
唇舌還是一樣的熾烈，她劇烈的掙扎，他一手捏了她的腰際，往上一提，她整個人就騰空，天旋地轉，「咚」的一聲，跌在屋里的床上……
他隨即附身下來，她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
所有的怒氣，都比不過他的一個眼神，她怎麼這樣卑微……
她的眼淚滑落下來，可是看著身上的他，說不出話來，終于是說︰「你愛我嗎？」
章霖昭有些好笑的︰「我會給你錢救你們何氏。」
何海藍好像抓住海面上最後的稻草，抓著他的衣角︰「你愛我嗎？」
即便他有別的女人，她也想知道，他是不是愛她，到底是不是……他愛的到底是誰……為什麼她越來越覺得，她跟他之間的距離那樣遠，是越來越遠，一開始，他還願意對她哄騙，後來，幾乎就是不耐煩了……一點都不耐煩……
他的身子抵著她的下面，她感覺得到，他的手臂分開她的腿，進入進去，說︰「我當然愛你……」
她一下子陷入進去，看他，他的眼底一樣的冰冷……
沒有任何溫度……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從來都是這樣的……
似乎從來都沒有興趣，可是那又為了什麼跟她一起？比她好的名媛千金還有很多，她是高攀他，多少人都羨慕她能有這樣的未婚夫，她也興奮過，宴會上，他獨獨看中了她……
「愛我的人，就要卑微……」顧廷燁的聲音緩緩的在她的耳邊……
她听得一清二楚……
身體已經滾燙灼熱，唇間止不住的溢出聲音來，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單，這個男人……就是她愛上的男人……
他說他愛她……
***
「夕佳……」顧廷燁的聲音如同是撒旦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房間里本來就靜，門關著，窗外一點點路燈的光亮，她起身來站到窗戶那里去接起來。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明陽不在，也不用不听電話，她接起來，一言不發……
「何氏的股票已經跌停很多次，你的時間不多，最多後天，你再不回來，何氏就會破產。」顧廷燁的聲音緩緩的從電話那邊響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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