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照耀的時光 第105章 完美搭檔

作者 ︰ 永莫渝

念熙除了設計院的工作,其余的時間幾乎都用來畫圖,沒有再天天去醫院,只是每天給裴語、方瑋慈還有向立明各打一個電話。

和 辰之間又歸于了平靜,沒有爭吵,也沒有多余的交談,兩個人連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似乎都充滿了客氣。

關于「一森」,關于沈先生的報道沒有再升溫,但仍有接二連三的八卦新聞出來。念熙有幾次坐在車上路過新芽家園的時候,看到幾個疑似記者的人,不禁咋舌這些人的毅力,也終于明白為什麼 辰那麼堅持要她住天辰花園了。

這天回去的時候,她老遠就看見大門前蹲著一個身影,待看清來人後大驚,等車停穩後趕快跑過去。 辰給管家放了假,這里除了鐘點工來打掃做飯,平時都沒有人。

念熙把方磊扶起來,方磊看見她,立刻舒展眉眼微笑起來。

她打開門把他帶進去,方磊走到里面的木質大門前卻不肯再進去,打著手勢說他馬上就要回去了,只有幾句話要說。

念熙點點頭,兩人就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看著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發呆,念熙等著他先說,又害怕他即將要說的事,她恐怕無力去解釋或者安慰。

良久,方磊終于舉起手,比了一個「林」的手勢。

念熙知道他不會比「林子誠」,當然也不可能直接做出「父親」的手勢。

——小磊,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記得了,媽媽藏著他的照片,我很久以前就看到過。

念熙一愣,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原來那麼早,除了照片,方磊應該還在雜志或電視上看到過林子誠,呵,大家都以為瞞得很好,其實藏得最深的反而是敏感的孩子。

——瑋慈阿姨都告訴你了?

——媽媽哭了,我也哭了。

——你怪你媽媽嗎?

——我愛她。

——你想見你爸爸嗎?

方磊頓住,放下手,看著地面,然後輕輕地搖頭。

念熙扳過他的身體,讓他面對自己,疑惑地望著他。

——他有他自己的家。

——你討厭他嗎?

——我只有媽媽,姐姐也只有媽媽,我們都只要媽媽。

念熙看著眼前這個冷靜的男孩,只覺得眼眶酸澀,嗓子一陣難受,從方瑋慈這幾天的聲音她就可以听出來那無比低落的情緒。而方磊,竟然一個人跑到這里來找她說話,她可以想象,母子倆這幾天過得肯定很不好。

方瑋慈大概從來沒想過真相會在那麼激烈的慘劇中揭開,她還沒來得及打點預防針,林子誠就先出現在了方磊的視線里,念熙知道,她一定自責到了極點。

——姐姐,我們大家會一直在一起嗎?

原來方磊擔心的是這個!

——會的,我們是一家人,家人會永遠在一起。

 辰剛走進大門就看到兩個手臂飛動的身影,好看的眉毛下意識地往中間靠,快步走過去,「怎麼坐在地上?」

「小磊說院子里呆著舒服。」念熙對他笑,然後把方磊拉起來。

——哥哥。

 辰模模方磊的頭,「進去吧。」

——我要走了。

念熙說︰「叫司機送他回去吧,瑋慈阿姨該著急了。」

 辰點頭,和念熙一起把方磊送上車。

回到屋里, 辰先開口,「小磊說了什麼?」

「他就是擔心瑋慈阿姨。」

「這個過程總得面對,還好小磊很懂事。」

「林子誠那天跟你說了什麼?」念熙問。

「請我幫忙,他想認小磊。」

「認了又怎麼樣,小磊又不可能姓林,更不可能去林家。」

「所以我沒答應,」 辰說,「我跟他說這不是小磊的問題,而是林家的問題,尤其林太太和林老先生,應該很難接受小磊。」

「也對,連親生女兒都能丟掉的人,怎麼會承認一個殘疾的孫子。」念熙的語氣充滿了諷刺。

「熙,」 辰仔細地看她,「你是恨林家的。」

「沒有。」念熙果斷地回答。

「你有。」

「我回房間了。」

念熙扭頭,轉身之際, 辰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懷里,兩個人這幾天這種親密接觸不多,她不由得呆住,半點掙扎都沒有。

 辰就那樣輕輕抱著她,很久之後才說︰「你那天在醫院說故意傷人罪,你真的想追究林真婧子?」

念熙靠著他肩膀,嘆口氣,「小語都不計較,我有什麼好追究的,而且林家有的是錢和手段幫她開月兌。」

她那天確實是恨不得林真婧子死無葬身之地,可冷靜下來之後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想跟林家的人有任何接觸。

念熙也伸出手,摟住 辰的腰,兩個人在空曠的屋子里靜靜地依靠著彼此,那麼和諧美好,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

裴語在住院一個星期後就拆線了,月兌下了藍白的病號服,換上了漂亮的裙子後,除了手腕上明顯的紗布,倒看不出什麼異常。因為傷到了筋骨,所以她還需要敷一段時間的中藥,濃厚的藥味讓她一次次皺眉。

醫院的小廣場上,向立明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前方,模樣像一個走失的小孩。

「怎麼一個人在這里?」裴語老遠就看見了他,走到他身邊坐下。

「你這是,要出院了嗎?」向立明驚訝地扭頭,挺直背。

「對啊。」

「這麼快?我以為還有幾天的。」

「其實拆線就可以出院了,被逼著再觀察幾天,我實在受不了醫院這味道,終于要自由了,我這還是第一次進醫院呢。」裴語笑笑。

「手還痛嗎?」

「痛倒沒有,就是沒有力氣,你呢?腿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我下個星期也會出院,住了快一個月我都要發霉了,醫生說可以回家去養傷。」

「是啊,回家方便多了,你得抓緊時間快點好,否則會被念熙的電話煩死的。」

「那倒是,」向立明也笑起來,「你回去可以照顧自己嗎?你爸爸回來了嗎?」

「我,去吳覓家。」裴語猶豫著答道。

「也好,」向立明依然微笑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片刻之後向立明先開口,「裴語,對不起。」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向立明,不要這樣,我從來都沒有怪你,真的。那些有的沒的都過去了,就當我們為青春買單吧,」裴語指指兩人的傷,「你是我的好朋友,以後也是的。」

「你也是的,你不知道,你是我最驕傲的伙伴。」

「那當然,」裴語左手摟上向立明的肩,一如他們曾經那樣,「同學們不都說我們是PerfectPartner嗎?」

兩人發自內心地相視而笑。

吳覓拎著旅行包走了過來,看著裴語,「手續都辦好了,走吧。」

「那我走了,你好好養傷,我後面去看你。」裴語站起來。

向立明也拿過拐杖站了起來,「好,你也要多加注意自己的手。」說完又轉頭對吳覓笑了笑,「再見。」

吳覓客氣地朝他點點頭,摟著裴語的腰往醫院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向立明看著逐漸變小的兩個背影,臉上泛出一絲苦澀與欣慰,這幾個月,他覺得自己成長了很多。或許因為是經歷得太多,才有了這麼多感悟,有了不一樣的心境。他的生命里,走來了兩個最美的女孩,因為她們,他的青春,定會是一段絢麗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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