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四十三、宋雅卿發潑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進了門,第一次進這種場合很不適應,覺得吵得慌。第一感想就是燈紅酒綠的不是個正經人去的地方,心中就未免有些不快。找個地方坐下來,被燈光晃得的眼暈,惡心想吐。這重低音一響更是覺得心跳加速,覺得就如喝酒喝多了,將吐未吐時那樣,堵在胸口哽在咽喉說不出難受。

由于不適應這環境,難受,我就坐下來沒動。左手胳膊肘支在桌子上,手托著額頭,擋著光,點了顆煙抽著,慢慢的試著運氣調心,想緩解一下這種狀況。宋雅晴呢,還真不長眼,非要拉我去跳舞。我心想都是你想來,才把我弄來的,害得我難受。就氣呼呼的說「我不會,你自己去吧」。

宋雅晴去跳舞去了,葉婷婷和宋雅卿沒去,陪我坐在這。幾支曲子下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想趕緊出去。沒想到平時配合默契的壞種被幾個丫頭輪番拉下去,上癮了,會跳不會跳的跟著窮轉。我坐在這話都不想說了,盡力的忍著吐不上來,一顆煙接一顆煙的抽,好不容易等他回來了,告訴他我不行了,趕緊走。

壞種也看出我情況不對來了,我倆起身剛想走,幾個丫頭又跑上來拉我,我是真服了宋雅晴了。真不知道她長沒長眼,就看不出我在這難受。也在旁邊加勁兒勸我,說她姐妹叫我好幾次了,這場合不去不禮貌。我就想罵她一頓,難道看不出我在這坐不住、難受嗎,是我生死重要呀還是你姐妹的面子重要呀,這句話在嘴邊轉了好幾轉沒說出來,硬是被她把我推上了場。

強作歡顏陪著小丫頭下了舞場,我哪會跳舞呀,出步橫腳跨步,直跨斜插,膝撞腳拌,前進腳尖點後退腳跟劃,武術的底子全帶這里來了,哪是跳舞呀,簡直就是摔跤。總低著頭怕踩著人家丫頭的腳,被個丫頭帶著我跟頭把式的三轉兩轉就暈的不行了,撒手就往場外跑。

這丫頭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緊跟著跑出來問怎麼了,怎麼了。我實在憋不住了,不容的多說,劈手當胸一把把她提了起來,往旁邊一扔,結果還是慢了半拍,一張嘴吐到她後背上一些。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松開她,捂住胸口,蹲來在那吐了一地,難受的直掉眼淚。

見我這樣,幾個人全圍上來了,七嘴八舌問我怎麼了。我抓住宋雅晴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你個破菜籃子、傻丫頭,一進來就告訴你我不會,受不了這場合,沒看我坐那不動難受嗎,還非得把我推上來,這下可好,出洋相不說,給人家吐了一身,你就賠人家衣服吧」。接著低著頭沖大家擺擺手說「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有點難受」。怕說自己不會跳舞,被燈光晃得暈了丟人,就說「這幾天腸胃不好,可能剛才吃東西不對付,咱們出去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宋雅晴也感覺委屈,在我身邊輕聲嘟囔「誰知道啊,是你倆吆喝出來玩,人家也都是一片好心帶你們來玩的,誰知道你會這樣呀。看你平常的樣,不該這樣呀,好像沒有啥事兒能難住你,今天在這自己丟人不說,還在這瞎說」。

她這些話宋雅卿也听到了,只不過隱忍不發罷了。我就不行了,听她這些話我有點來氣了,就不講理挑話兒說「我是丟人,這種正經人不來的地方我從來不進,所以丟人。你不丟人,你父母面朝黃土背朝天弄那倆錢兒不容易,還有老子每月給你的錢,不會都拿來這種地方陪男人轉悠光了吧,我說上次去我那,怎麼學的擦胭脂抹粉的了呢,是為了來這種地方陪人吧?剛才看你跳的那麼好,是拿老子的錢來這讓男人摟出來的吧。男人頭女人腰,隨便讓人動的個地方嗎,我是丟人,那是因為老子從不進這種下三濫的地方、從不踫女人,要不我他媽的轉悠的比你好……」。

我這些話,宋雅晴委屈的受不了了,眼淚奪眶而出,哭著吆喝「你就是丟人,一個最基本的社交場所都進不了,還整天牛……」

還沒等她說完,宋雅卿過來一把把她拽開,扶著我胳膊把我拽起來說「兄弟,咱們走」。然後沖著壞種大聲吼「你還看什麼,還嫌丟人不夠啊,趕緊走」。

壞種沒敢吭聲,翻翻眼,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邊,我們三人前邊走,宋雅晴她們後邊跟出來。看到宋雅晴她們跟出來,宋雅卿就西北風卷蒺藜連諷帶刺的吼上了「喲,宋大小姐怎麼出來了?我兄弟他沒見過世面給你丟人了。他媽的你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我兄弟說的沒錯,這就是不是正經人來的地方,怎麼啦?我兄弟每月給你50塊錢,你自己應該知道,那在地方工廠里是一個月的工資還多。不會真的都拿著跑這種地方鬼混了吧?自己再看看你身上這百多元的一身,不都我兄弟買的呀。你沒拿著當回事兒是吧,你知不知道那是他們風餐露宿拿命半月才換來的?下了班兒累的衣服都不換,躺在冰涼的水泥地上睡了,你不是也見過嗎。你見過他們在井上怎麼玩命的嗎?去了我兄弟那兩趟,給你招待的不錯是吧。有機會你再去井上看看他們是怎麼過的呀」。

說著說著宋雅卿就掉了眼淚,指著壞種繼續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懷忠,這才二十幾歲呀,兩腿關節炎厲害的天兒一冷,就疼的挪不動步。你該知道第一次到我兄弟那,我兄弟奪著不讓懷忠下水模魚吧,那才是他們兄弟的感情。他們不需要什麼社交場所,他們需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情分,真真摯摯的感情。我兄弟丟人,我呸,我看是你給我兄弟丟人」!

回頭看看我蹲那里吐得昏天黑地的,指著我又說「不看看人都成什麼模樣了,還在里面給你撐面子,呸,你算什麼東西呀,傻女人,腦子里進水了吧。我就不相信一個農村出來的丫頭,要是把時間用到學習上會跳舞跳的那麼好,難道天生就會?就我兄弟說的那話,還不知道整天和什麼人鬼混呢。年前要不是我兄弟出手,說不定就被那小白臉賣給偷東西啦,還在這跳舞?他媽拉比的跳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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