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三十八、招 待(一)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下午,宋雅卿來了,我倆這幅懶相她是司空見慣了。見我們酣睡也就不打攪我們,自己翻騰一下壞種的髒衣服去洗完了,就躺在床上看書。

四點來鐘,宋雅晴跑來了。一敲門,宋雅卿看見是她還真是吃驚不小,趕緊招手讓她進來,並示意她小聲點。宋雅晴是第一次來我這里,進來後看見我和壞種的樣子,一身油乎乎的工衣,臉上黑乎乎的油污早上回來都懶得沒洗,和衣而臥躺在地上,壞種懷里抱著酒瓶子,我手里緊緊握著酒瓶子,頭上戴著棉工帽算是枕頭了,兩人酣睡如豬。

雖然她听宋雅卿說過我倆這樣,這幾個月里在書信中也一直詢問我,我的工作環境等,我也說了一些,但是她真沒見過我們這樣,還是站在那里有點傻了。稍微遲疑一會兒就去輕輕的推我,宋雅卿見狀就大聲吆喝我倆「起來了,起來了」,並分別踹我倆的腳。

睡夢中驚醒,眼都不舍的睜開,還以為到吃飯時間了呢。對宋雅卿的吆喝早就習以為常了,我翻翻身把帽子使勁兒往下拉拉,躺著沒動,壞種就喊「吆喝個屁呀吆喝,去把飯打回來去」。

宋雅卿就喊「你們兩個豬,快起來,看看誰來了」。我倆這才揉揉眼坐起來,看見宋雅晴情不自禁都是一愣,翻身爬起來。壞種沒說啥,我就問「你怎麼來了」?說著迅速翻身爬起來,去拍打拍打床說「你坐,你坐」。

壞種就說「妹子,你看你來也不早說一聲,把我倆鬧得,你看這…這…這算啥」。

「我早就來信說了呀,是不是你還收到啊,不過這也挺好,見識一下真正的你們」。宋雅晴說著輕輕地一笑。

壞種指著我說「信還在他懷里揣著當寶沒拆呢」,說著揉搓一下眼,抬起手來看看表,又扭過頭對我說「今晚你別去了,班里人夠。也別和隊上說了,躲屋里別出去,等車走了,你帶她倆出去好好吃點,招待一下,再溜達溜達」。

不用壞種說,我也是這麼個意思,趕緊洗把臉,換下衣服來。誰知道老天給我們安排個時間,臨上班時,隊長來砸門,在門外說井上車壞了,讓安排個看井的。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喜訊,爽快地答應聲「好啦」,一推門沖出去找人安排看井的。

安排完工作回來,壞種也換下衣服來了。洗把臉,四個人早早的出去,去飯店吃點飯,然後去市場溜達溜達,跑到商場給宋雅晴買身衣服,從頭到腳一換,再一看,整個變個人,哪像村里出來的丫頭啊,簡直就是城里時髦的女郎。她被我們幾個盯著看,看的不好意思了,低下頭擺弄著衣角嘟嘟囔囔的說「看什麼呀,不認識啦」。

我圍著她轉一圈,仔細的打量著她,使勁兒的嗅嗅。看得她更是有點不好意了,我這才說「認識是認識,不過呢,從你來我就發現個問題,這一陣學會描眉擦粉兒的了,是不是錢多了?慣出臭毛病來了。以後呢,在別處我不管,在我面前都他媽的給我去掉,我看著那球樣、聞著那味就惡心」。

我的這些話讓她站那里半天沒吭聲,宋雅卿趕緊過去沖我喊「你哪那些臭毛病」?然後拉住宋雅晴說「妹子,沒啥,走走走,咱們邊玩邊說,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這兄弟呀。他沒瞎說,他是真的是聞不了化妝品的味,你看,為了照顧他,我到他們這都不化妝呀」。說著趴在宋雅晴耳邊壓低了聲音,兩人嘀咕半天,說到後來,兩人都笑了。

從市場回來,班里的幾個小弟兄看見有女的來,就都湊過來想湊熱鬧。沒等我說啥呢,就被壞種都給趕走了。因為實在沒啥玩的,四個人鋪開桌子打著撲克閑聊。宋雅晴看著我們扔在一邊的工衣說「真沒想到你們干的活兒那麼髒,衣服都那樣了,還穿,怎麼不洗洗呢」?.

我說「你知道啥,有本事你給我洗洗看看,不知道吧就別瞎說。告訴你,我們這是賺便宜呢,賺公家的便宜,揩油呢。還有就是下雨天出門不用打傘,這工衣就是雨衣了」。

壞種就說「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代代相傳有個黃色小故事呀,說明作業工有多髒……」。壞種話還沒說完,宋雅卿就在桌下用叫踢了踢壞種,那意思是叫他別瞎說。

壞種沒明白過來就喊「你踢我干啥」。

宋雅卿說「雅晴妹子第一次來,你胡說八道啥呀」。

壞種就嗯了幾聲,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沒再說。

宋雅晴呢,還沒明白過來,就盯著壞種說「怎麼髒了,你說呀」。

我接過話茬說「你個破菜籃子、傻丫頭,嫂子都不讓哥說了,你還問,真想知道啊」。

宋雅晴詫異的眨巴著眼看著我們,點點頭答應著「啊」了一聲。

我說「好,那我說吧。說一個女的,她男人是個作業工,她倆離婚三年後,這個女的撒尿還帶著油花子呢」。

宋雅晴先是大笑說「有那麼髒麼」?繼而是一捂嘴,滿臉通紅,一推我肩膀說「你們流氓呀你們」。

看她那樣子,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我說「這算啥,比這好玩的多著呢,以後沒事我慢慢給你講」。

她又是捶了我後背一下,低下頭雙手捂著耳朵說「我才不要听呢」。

一夜閑聊,到底是年輕,沒覺得怎麼。三點來鐘壞種他們倆就受不了了,睡了。戀愛中的人真是不知道哪來的那多話,我倆坐在床上一直聊到東方破曉,她才躺下了,我就打坐一會兒,趴在桌子上眯瞪過去了。

等屋里叮叮當當的響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已是九點多了。兩個女的洗漱已畢,只見壞種光著脊梁,穿著球褲,披著大衣,光著腳穿著拖鞋,端著臉盆正準備往外走,我就問他干啥去。他說「你老婆來一次不容易,你他媽的還睡得死豬一樣,總吃飯店不行,咱倆顯顯手藝唄。招待一下你老婆,順便咱們也解解饞。你兩口子去買菜,我們倆去前邊溝里模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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