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太陽的人 二十四、相 親(三)

作者 ︰ 迎接太陽的人

她的這些話也把我說火了,不過沒有發作,自己站在那琢磨,我有力氣呀,曾經在井上打賭,百十斤的三寸活門吊卡,我能雙手各提一個圍著五十米見方的井場轉一圈。怎麼會拔不出這棉花柴呢?看她拔得時候並不是很吃力啊,究其原因,可能是不會用這工具罷了。于是,決定用手拔。

雙手十指交叉使勁揉搓揉搓,把手套戴緊了,可能上火了憋足了勁兒的原因吧,過去雙手抓住一棵卯足了勁兒猛地一拔,可好,差點沒把自己閃的一坐地上,感覺不費勁,再單手拔一棵試試也不是多難,心里有數了。

走去抓住她胳膊往後一拽說「你躲一邊子去吧」。再也沒多說啥,彎下腰去雙膀用力,雙手同時拔,甩開膀子干上了。開始她站在一邊看,後來看我扔的紛亂,就跟在後面規整。當時在氣頭上,也不管枝杈劃拉著衣服,劃拉著臉,心中就想著不能讓一個小丫頭給看扁了,只有一個念頭一個字,那就是「拔」。她在後面說些啥也沒听清,只管她說她的我干我的,累了,抖抖手直直腰,出汗了,擦把臉,不到二畝地,一口氣拔完了。

手里抓著最後的兩顆棉柴猛力往後一甩,人也借勢一個後倒躺在了棉柴上,整個人也散了架似的,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天也不知道在想啥,過了好半天才長長出了口氣想起來去模煙,想抽顆煙。這時候才感覺的手疼,抬起手來看看,手套全勒破了,手也破了。再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有多處被扎破了,抬手再去擦把汗,也感覺到煞的慌,估計臉上也有被劃破的地方。至今我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那麼大勁兒,事後倆膀子疼了好幾天。

坐起來拽下手套一扔,點上顆煙,腦袋里空空的,也不想去想,也不想去說。蘭子過來蹲在我面前看了我半天,也沒說話,從口袋里掏出手絹,抓起我的手小心的給我纏上,我任由她折騰一動不動坐著。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站起來仰頭向天「啊啊」的大叫起來,叫著叫著也不知是哪來的委屈,眼淚奪眶而出,我不敢低下頭來,怕她看見笑話我。我清楚的知道這叫聲是一種發泄,叫夠了,心里舒服多了。抬起手來擦擦臉,扯下她給我包在手上的手絹扔給她,轉身去找回自己扔掉的手套。又坐下點顆煙,這才看著遠方目無表情平平淡淡的說「我收拾吧,你回家去把車拉來,我幫你拉回去」。

她頭都沒抬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我,低低地說「還拉啥呀,早就過中午了,估計家里都做好飯了,怎麼我嫂子就沒來吭一聲呢」。說著,還不忘抬頭向村子方向張望一下,又對我說「先回去吃飯吧,你剛才瘋了似的,怎麼叫也不答應,怎麼說也不吭聲。這在平常要拔差不多兩天的,你是咋了,我也沒說你啥,沒別的意思呀……」

經她這麼一說,我也感覺到餓了。但是天生我就 ,更不想去她家吃飯,就說「既然這樣了,那就干完再說吧,我在這等著你,先一個人收拾著。你先回去吃飯,吃完飯拉車過來,我再和你拉回去」。

「那我也不吃了,我陪著你一起弄完了再說吧」。說完,她就彎腰去抱棉柴。

空氣好像又凝結了,我也沒再多說啥,只是跟著去收拾。過了好一會兒,看她直起腰來捶捶腰,這一下被我逮住了話茬,不由得哈哈笑起來。蘭子回過頭來看著我,莫名其妙的問「你又咋了?笑啥」?

她這一問,我笑的更開心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聲說「不行了吧,還沒用你拔呢,這就累的捶腰砸背的了,草雞了吧,以後別在我這喊什麼有知識就有力量了,那根本就是他媽的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兒」。說完又是得意的一陣笑。

看我這樣子,她先是好像又要生氣,但是瞬間就也跟著笑,然後說「行,你行,你贏了行了吧」。

這話兒一旦說開頭了,後面的就簡單了。到底是年輕人,什麼事兒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幾句話倆人就又聊到一起了,說說笑笑的又聊投機了。不過沒聊幾句,她一臉的詭笑問我「哎,我說大少爺呀,你看過電視劇《西游記》嗎」。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看過,而且看了好幾遍」。

她拿手背抿了一下嘴憋著笑說「你知道你剛才拔棉柴的樣象啥」?

「象啥」?這話還真把我問的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了。

「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點像高老莊高員外向唐僧師徒講說,回想的他那女婿剛進村時能干的樣子呀」。

我仔細想想有那麼簡短的一個畫面,豬八戒剛進高老莊時在地里撅著 甩開耙子那股干勁兒,也回過味來了,怪不得剛才沒和我爭執呢,原來在這等著我呢。不禁月兌口說︰「你他媽的這個破菜籃子,說我是豬八戒呀」。

「我可沒說,那是你自己承認的」。說著,她已經笑得彎下了腰。

我一咂吧嘴,琢磨一下話的味道,這不就等同于承認是我媳婦了麼。想到這,無賴的勁兒又上來了,不急不慌的說「好好好,我是豬八戒,那你呢?咱倆現在可是一對啊。不過這話說回來,就算我是豬八戒,那在我皈依我佛時,咱那原配高小姐還情意綿綿的給我送上一身親手做的衣服呢。你呢,夏天給你包腿,撕了我一件襯衣,今天給你家干活又弄破我一件夾克,將來親手做來賠我啊」。

她瞄了我一眼笑著說「你活該,當初襯衣不是我撕得吧,今天刮破衣服也不是我弄得吧,你自己願意」。話鋒一轉又說「好,將來一定賠你,至于賠什麼樣的嗎,我得考慮考慮了」。

說說笑笑中不覺時間怎麼長,很快就收拾規整完了,幫她拉回家,也算是圓滿完成了這次前後拖拉歷時半月之久的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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