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妝︰傾城皇後 尋訪邵景弘

作者 ︰ 安然朵

盡管知道太醫院的外面全是侍衛把守,喬語嫣睡得實不安穩。不知是不是因為寢房內的碳火燒得太旺,她額角滲汗,渾身發熱,體內血液煎熬欲焚,四肢更像抽筋裂髓一樣疼痛。多奇怪,今日一直好好的,此時卻好比跌谷墜淵摔個粉身碎骨的感覺。懶

輕輕呻呤一聲,她淡眉凝結,睜開眼,昏暗之下,一簾垂懸的輕薄素紗後,正站著一個人,確實說,是個男子。

那人背著光,修長俊逸身形在素紗開合間,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卓素菱,醒了?」那男子的聲音很冷,但很熟悉。

「刺客——」這兩個字硬生生地被她吞下肚月復,因為對方叫她「卓素菱」!

這世界沒有人能叫出這個名字,甚至在二十一世紀,也沒有幾個,唯一能叫得出來的,全是她夢魘中方出現的人。

那些人可以輕易讓她生,可以輕易改變她的命運,把她從一個孤兒的孩子變成一個公主,只因一個小小的錯誤,她又成了一個卑賤的丫頭。

他——是誰?

「起來,我有話問!」那人甩了個身,在不遠處坐下,此時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喬語嫣看清了,那是祁封元。

竟是他?看清後反而讓她愈發感到詭異不安,就象是寧紅衣轉身一變成顧曉楓,祁封元又是誰?

她心里的預知感帶給她一種強烈的恐懼!她不敢絲毫的磨蹭,很快地下了床榻,站在了帷帳前,有些不知所措。蟲

「什麼時候,你敢站著跟我說話?」月光下,邵修城的眉骨透著寒涼。

「不敢——」她本能地雙膝跪下,她一下就知道是誰了,象從萬千枯骨中爬出的寒粟,膽顫心驚地俯首,「素菱見過邢少!」

她是邢家的養女,過著公主般的生活。在十七歲那年,才見到傳說中邢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少爺,看到那樣謫仙的人物,哪個少女不懷春?她又想借此改變自已的命運,所以她果著身爬上了少爺的床,僅這一念之差,她的命運瞬間跌回谷底。

邢書墨讓保安進來,她果著身子求他時,他的眼毫無溫度。當場深夜將她帶離山莊,除了在戶籍上依然讓他享有邢這個姓外,後來她幾乎與邢家月兌離了關系。

最落泊時,她送過牛女乃,幫人送快餐,後來實在撐不下去,回去求養母,最終邢家支助了她的學業。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安份守已,偶爾回山莊看一下老夫人。

在老夫人的求情下,她的學習,工作,至後面的功成名就,全月兌不開邢家的影響。

「過來!」邵修城冷漠地吩咐。

于是她彎下腰雙手著地,就著跪的姿勢爬了過去,她只覺得就如同踩進了一片沼澤,越陷越深,越是靠近,內心的恐懼也越來越大。

直到眼角的視覺看到,一雙青鍛繡暗花的靴面,她方停了下來。

「素菱,你沒料到我還能到這里,嗯?」邵修城唇邊依然掛著那抹永遠優雅的笑容,緩緩道,「樸修元樸記最後一頁你偷偷地看也罷,還撕了,你膽子當真不小!」

「我我不是故意,我」她本欲解釋,她只是好奇地看看,誰知不慎將桌上的半盞茶打翻,一急下,用袖子擦,誰知竟這樣一沾水就糊了。她怕被看出睨端,便將那頁偷偷撕了,甚至連扔也不敢扔,一口吃到月復中。自那後,她怕極了,也不敢找借口去看老夫人。

卻看到他冷冷地看著他,高貴淡漠的冷凝氣質都如同王者般不怒自威,心中一凜,便噤了口。

「你真失敗,給了你十年的時間,你竟綁不住一個男人。」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那寒潭下卻是驚濤駭浪,她知道,今夜,她會有劫難!

「素菱無能,邢少,請再給我一段時間!」她匍伏于他的足下。

「再給你一百年也無用!」一句話像尖針,似銳刺,錐子一般扎進她的心。

音未落,有淡雅的燻香飄入鼻中,她心中突然冒起一股寒意,未等想明白,下頜便被強迫張開,一顆丸子狀的東西放進了她的口中。

她臉色微變,卻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了正常,認命地閉上眼,吞了下去。

一口鮮血由口中溢出,她面色蒼白地萎頓在地,但她不敢去多問一句。

「你敢對若璃下殺手!作為懲罰,我在你身上下了灼顏,你需要三個月向我要一次解藥,否則你的身體就算在大冬日,也會炙熱欲焚。這期間,你要是再輕舉妄動,你就葬在這時空,听明白?」

「我,我沒傷害過若璃,我還」她想說她還救了顧曉楓的一命,但馬上轉念想到,或許他未必會知顧曉楓就是若璃。

她賭對了,邵修城僅是憑借著祁封元的記憶,他只知道了喬語嫣曾想借太後之手殺掉寧紅衣。

「鳳四為何會匆匆離皖州,去哪?」

「去哪里我並不知情,只是那夜大婚發生了一些事,皇上是連夜離開,帶著皇若璃!」喬語嫣不敢絲毫的隱瞞,將那夜血濺婚房之事大略地說了一遍,當中關于自已的要害部份自已全番省略。

邵修城似乎想到了什麼,眸光一亮,道︰「送我出宮!」

***

冬日的氣息彌漫著整個流坡水城,白色絮狀的雪開始慢慢吞噬掉整個古城,刺骨的朔風夾著窒息的雪片,轉眼之間將這世界變得一片素白。

雪白的甲板上已覆

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鳳四身後是最精銳的祁王衛隊,統一的黑色冑甲整齊得像一條黑絲帶,嵌在蒼茫天地之間。冷風呼嘯而過,肅殺幾乎讓呼吸停頓!

而前方百丈遠處,幾百個服裝各異執著五花八門武器的山林草寇正與祁王衛隊的撕殺。

在漫天的沖殺聲中,草寇的人數似乎越來越多,而且武功各異,招招奪命。

祁王衛隊已損了幾十名,水戰向來是祁王衛隊的薄弱之處。

「岐山,這些人不象流寇,武功套路決非草莽,你上前會會,逼出他們的絕招,朕看看這是哪些人。」江面上全是浮尸,成一片血海,其中不乏是祁王衛隊和蘇家的護衛人馬。

卓岐山得令,一躍,如大鵬展翅般跨過前面的一首護衛船,順手一揮,將一名試圖將船帆斬落的草冠擊落水中。

「弟兄們,他們竟敢斷我們的財路,是英雄好漢的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周圍的盜賊听了,一窩蜂地涌來,團團將卓岐山圍住,一雙雙猙獰地眼像毒蛇般緊緊纏繞著。

「逼良為chang,天地不容!」卓岐山冷笑。

「山高皇帝遠,連皇帝都不管,你們蘇家憑什麼出來截我們的貨,乖乖把那些女人交出來,再給我們奉上一筆銀子,否則,以後你們蘇家別想在流坡水城做生意。」

「就憑你們一群草寇?」運力于雙手,袍袖鼓起似風帆般擴張,只一瞬間,全身上下罩著層強烈的罡氣,幾個草寇見狀,臉上露出駭色,各自遞了個眼神,悄悄往後退。

「想跑?」手上又多了把劍,卓岐山長劍一揮,劍氣過處,除了三個躍出凌歷的劍氣罡陣外,周圍流寇悉數倒在他腳畔,

鳳四凝神看著前方船桅下與卓岐山廝殺的三人矮小精悍的男子。他的眼楮是鏡湖冰封,萬里冰雪,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靜,許久後,吩咐身後的貼身護衛,「岐暗,你帶十人相助,專找個頭精悍短小的人,這些人決非草寇!」

「遵旨!」卓岐暗聚起寒氣,凝于劍身,長身暴起,飛躍出十丈開外,半空中,長佑一揮,朝身前之人後背斬落,竟在空中一瞬間斬落了五人落水。

後番激戰,鳳四的船依然乘風破浪,按著地圖上的標識前行。

「皇上,此處江河水打彎,使急流緩慢,然後聚氣,形成龍氣繚繞,雖大霧大雪之天,依然脈絡清晰,暖風撲面,相傳中的樓天南帝陵,可能就是位于此處。」周運手持羅盤指著前方十丈外的懸崖,「若草民的測算沒錯,帝陵口一定在那山脈附近。」

「你可以測算出具體的位,朕要盡快入陵。」依著繡工,雖然找到那刺繡的婆婆,但卻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

那婆婆只說訂單上的客人十多年來,冬季從不出現。此行,唯一確認的便是岩洞中的主人邵景弘確實常年出現在流坡水城。

此時是冬日,若按邵景弘留下的手記中記載,明武帝應是帶著他的寵妃水靈兒回帝陵避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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