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二四六、誰最怕誰

作者 ︰ 格言

下午,例會。

花想容主持。很輕松,也很自如。只有三個人的會,有什麼讓人緊張的。會議的議程只有兩項,第一項,學習上級發下來的文件。第二頂由她講各人的分工及工作中注意的問題。

不過這個會和其他的單位的學習不太一樣。花想容弄來一台播放機,放的是上級發下來的廉政啟示錄。這里邊講的是某某干部因為貪污而被雙規最後被判刑甚至比殺頭的故事。是新聞片的樣子。講說員的聲音象法院里的法官,聲調冷靜莊嚴,態度嚴肅,听起來讓人害怕。

為了自然一然,花想容是笑著拿出這個光盤的,說︰「這個光盤是公司發的,讓咱們看,一直忙沒時間看,今天閑了,咱們看看是什麼內容,學習文件吧,咱辦公室人少,讀起來費時間,大家有時間個人自學,那樣比讀一遍效果大。」

小沈當然是支持花想容的,她手里拿著一件毛衣說,「放吧放吧,我給你做好會議記錄,免得將來查起來說咱科室沒有政治學習。」

花想容也拿起一件毛衣織了起來。她現在和小沈特別有共同語言。兩個又同是女人,所以在行動和語言上經常保持一致。

很明顯,朱小軍的臉色不好。他非常尷尬。花想容是領導,人家要學,他也不能說不能學,保好轉過頭來看著听著。可電視里傳出來的播音員的語言,听起來怎麼那麼刺耳,好象就是說的是他朱小軍呢。

因為村料里著重強調了在工程發包,工程監理中的問題。

說實話,他真的拿過老板給他的好處。吃過人家請他吃過的飯,也享受過人家去請桑拿,也接受過人家請去KTV唱歌,還和老三一塊叫過小姐,錢是老三出的。

朱小軍覺是這沒有什麼的。為什麼呢?你睜開眼楮看一看,全國全省全市,那個地方不是這樣的。有權有職的,別人要用到了,那個不請客送禮,那個不給些好處,社會到了這個地步,人能不與時俱進嗎?

這個工程隊是誰介紹來的,他不知道,這個工程隊為什麼能招標成功,他也不知道。不過在基建辦只有他是是個男人,所以理所當然地他負責工程的監理。開始,他以為這是個苦差事,天天要下工地,感到這是欺負他背景不好。真去干了,這才發現沒有具體的事。不就是下去看看嗎?去看的時候,那個老三把他神一樣的敬著,陪著吃,陪著喝,陪著玩,好煙好酒,從來沒有斷過。

遇到一幢樓開工或者要驗收了,人家還會請委托單位珠人和他朱小軍一塊吃一塊玩。最後還有紅包。

這樣,朱小軍覺得自己成了個人物。在老婆面前,他能掙來錢,能把錢拿回家去,很有成就感。在同志和同學面前,他可以開著單位珠車到處逛,可以穿著大家穿不起的衣服,抽著大家抽不起的煙,儼然他成了個人物。

本來單位的頭頭下去了,他覺得可能提撥的是他。因為他也干了幾年了。為此他還活動了一下,給幾個人送了禮。可是最後任命下來,竟然來了一個女的,還是工會的,再一打听,這個女人去工會也沒有多長時間。朱小軍以為這個花想容必然有很好的背景,後邊有人,所以竟爭不過人家。可再打听的結果,這個人沒啥背景,就是一個公司經理的徒弟。這更讓他對花想容看不起來。

一個女人,有什麼本事,能爬到這麼高,能靠什麼?弄不好是他媽的潛規則。這些領導太沒水平了,一個結過婚的臭娘們,也值得這麼用心提撥成中層嗎?

那天花想容和那個不知那里的老頭子在工地受到圍攻,朱小軍去還有點高興。他想,讓工地這些粗人給花想容一點難看,也讓她知道,不論干什麼是要靠點本事的,光憑一張臉蛋打天下,那種可能性是越來越小了。所以他到了工地,並沒有指責老三,而是用一種譏笑的態度看花想容的笑話。

現在看起來有些不妙,可個女人可能對他朱小軍有意見了,今天這個會弄不好是針對他的。

她會將他怎麼辦呢?

會議進行到第二項,是花想容講話。她說的大意是,材料大家也看了,本來想安排大家討論一下,現在看看時間不早了,也就不討論了。以後再說吧。咱們是基建辦的,管理公司的基建招標和監理和驗收,也屬于文件中所列的單位,應該用文件的精神來嚴格要求自己,不犯這樣那樣的錯誤。

說到這里,花想容把話題一轉,對朱小軍說,「咱們辦公室,只有你一個男人,所以監理的事,你要多用點精力,你是學建築的,對這一方面要多研究,力爭弄懂它,為公司把好這個關。」笑想容這時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面上,象講一個笑話一樣的說起了早上的事,「今天早上,我去了一下工地,想看看樓層的進度,去了那里,正好遇到一位想買房的老大爺,他告訴我,他是省建六公司的,搞建築的,還說咱們這些樓都有問題,什麼鋼筋用少了,水泥標號不夠,磚是次品,總之一句話,這種房子不能要。我听到以後很不好受,因為我是這個公司的人嘛。別人說這個公司蓋的房子質量不好,我也感到不光彩。所以就多和他說了幾句,結果後來給建築隊的人听到了,還和他們發生了一點誤會。發生誤會的主要責任在我,沒有向建築隊說明自己的身份。但是這件事也向我們提了個醒,那就是工程的質量不也再有問題了。一旦工程質量真的存在著大的問題,一則不會有人要房子,影響我們的效益。二則有問題,將來人們住進去出了問題,那是要追究責任的,如果問題大,可能影響到咱們的飯碗和別的什麼。所以,今天這個會上,我給大家提個醒。以後要嚴把質量關。把好本職的工作。」

花想從講這些話的時候,她盡量地用平和的口氣,微笑的風度講著。可講著講著自己也感到嚴肅起來了。他看到朱小軍的頭一直低著,不敢看他的眼楮。

花想容接著講,「小軍呀,你負責這一方面的工作,也對這一方面懂一些,最少比我和小沈強些,所以由你在這個會議以後負現查一下咱們工地上存地不存地這些問題,如果存在,要向他們指出改正。如果不存在,那種們再接再厲,干好工作。檢查完了以後,你寫個書面報告,咱們再根據這個報告決定後一步的做法。你看這樣的安排,你還有什麼意見?」

年朱小軍低著頭沒有說話。

花想容再問了一句,「小軍你听到了沒有?」

朱小軍這才結巴著說,「听到了。」

花想容再問小沈,「沈姐,你看,咱們的會是不是就到這里?」

小沈輕松地說︰「領導咋安排咱就咋干唄。」于是花想容就宣布散會。各人自由安排。小沈把手中的會議記錄放下來,又織起了毛衣。花想容也就收拾了光盤和會議記錄,做到要回家的準備。

她低頭看了一下會議記錄,自己說的話大意小沈全記錄上去了,上面還加了一些整黨中的套子話。花想容看了以後很滿意,有了這份記錄,她最輕表明了以前的問題,跟他花想容沒有任何關系。

朱小軍尷尬地起來,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拿著一份當天的報紙看起來了。現在他感到心情覺重。以後他可根本沒有想這些事,也沒想它人後果。今天給花想容這麼一折騰,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下班以後,朱小軍去了一家酒館,自己要了酒菜,然後打電話給老三,讓他過來,說有事跟他說。

電話中老三說他正忙,能不能等到晚上。朱小軍生氣了,說︰「要能等到晚上,我還跟你廢什麼話,你過來不過來,不過來拉倒,我還不想等哩。」

老三只好說,「我放下手頭的事情,馬上過來。」

朱小軍等在酒館中,一邊喝著酒吃著菜,一邊想著眼前的事情。

他的腦子亂極了,越亂越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辦法。這是他第一次掏錢買酒買賣菜。菜要得不多,酒也是要的最一般的。可他覺得錢還是花得太多了。跟割他身上的肉一樣難受。一盤平常的黃瓜,買的話也是就幾毛錢,調一下也就是再加幾毛,可這個破酒館一盤黃瓜要門塊,心真是黑哪。

以前跟別人出來飯,點菜都是隨意點,酒也是要最好的,怎麼沒有一次沉得飯店宰人呢?

老三過來了,一臉的汗。這是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農村的。留著同在城里人早沒人留的偏分頭,黃黃的頭發,很細又長。衣服也穿得馬馬虎虎,一副農村人不講究的樣子。只有一雙珠子很大很靈活,中間有一層凶光。瘦巴巴的身村,看得出也是能叫苦的人。

他是老板的親弟弟,在家里排行第三,大家在工地上也就叫他老三。他哥也這麼叫。老三在工地上主要是負責施工,有時也去進料。大量的料是老大談的,價錢是說好的,可小量的還是由老三說了算。

他是這個工隊的二掌櫃。

老板很牛,象小軍這樣的人物,他還愛理不理。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大老板,應該接觸那個經理局長之類的人物,應該管那些招標接班的場面上的事。所以朱小軍一來,他就會說,「小軍來了,去,叫老三陪你去喝幾杯。我這還有點事。」這麼一句就把他朱小軍給打發了。

一見朱小軍,老三罵罵咧咧地說,「咋了咋了?是不是你老婆人跑了,跟叫魂一樣把我叫來是什麼事?」

小軍說,「你坐下,比那個重要,你听我說。」

于是朱小軍就把今天開會花想容的安排和會議的內容說了一遍。

老三笑了,「這人什麼?他讓你查一下,你就查一下,然後再告訴他沒有什麼問題,不就完了。」

「哎呀,你不懂,她讓查完以後再寫成書面材料交回去,這種材料一式幾份,要交經理們那里去。還要存檔,將來一出問題,再把我的材料翻出來一看,我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哩……」

「那怨你沒本事,不會哄女人。你沒把這娘們哄好,她要找你的事,我有什麼辦法,你自認倒霉吧。」老三大口地喝著酒,大口地吃著菜。他一點也沒有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他覺得這象是一家子鬧仗跟他這個外人沒啥子關系。

「你小子真以為跟你沒關系呀?我告訴你,我要把這些樓的實際情況寫出來,交上去,你想想看,結果會怎麼樣?再找一家單位來驗收,結果以前幫你的人全倒霉,你們也完蛋,弄不好你還得蹲號子去。」

老三翻著白眼看著朱小軍,他不相信事情會有這麼嚴重。

「一點沒有騙你,你想想看,這些樓全是不合格建築,輕

的要罰款,重的要拆除,你們公司一分錢拿不到,以前拿走了的錢,追不回來了,那麼只好以法抵債,懂不懂啊,法盲……」

老三把送到嘴邊的菜停下來了,臉色變白了,驚恐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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