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傳奇 七十四、自我療傷

作者 ︰ 格言

當吳良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垂直的洞中。它象是一個井,又象是一個坑,從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光線從上面射下來,象一條垂直的光繩子。可這又不是一根真正的繩子。要是一根真正的繩子,他吳良心就可以攀著繩子爬上去,爬到山頂上去。

這個大的洞,不是人工挖成的,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四周是黑色的水漬從洞的四面八方流下來,形成一條條黑色的豎線。白的地方,是已經干枯了的石灰岩。洞的四周光滑如玻璃,不要說腳踩在那里,就是手想攀沿一下,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人抓緊的。洞有多高,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是洞從大到小呈一個喇叭狀,垂直地由下伸向上方。等眼楮習慣了洞中的黑暗,吳良心明白了,這個洞一定很高很高,人的聲音是沒有辦法讓外面的人听到這個洞中發出響聲的。

躺在地上的吳良心身體動了一下,其實只是輕輕一動,他的全身劇烈地痛了起來。吃吳良心不由得叫了一聲。

但是就是這麼的疼痛,又讓吳良心放下心來,因為他听爺爺講過,傷病只在有痛的感覺,那都是小傷小病,真正大的毛病,是不會感到痛的。真正的大傷也是不痛的。吳良心試著活動了一下手,兩只手都可以動,只是在動的時候,胳膊有些痛。他高興了起來,這證明他的上肢是好的。

吳良心又動了一下腳,腿也可以自由地伸縮。接著吳良心活動的是腰,腰也可以動,左扭右扭都不成問題。

「感謝蒼天,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了下來,全身的骨頭竟然沒有一點損傷,這也算是一大奇跡。」吳良心在心里對自己說。

現在,他的腦子開始清醒了一點,他開始回憶自己是怎麼樣摔下來的。

想起來了,是半路上發生了泥石流,他和可愛的姑娘倪艾為了到山頂上去尋找下山的路,結果又遇上了第二次泥石流。就在腳下顫頭下落的時候,他推了倪艾一把,把她推到了山的另一面,那面是原始的森林,沒有泥石流,也沒有塌陷。但就這麼一推,他去失去上逃命的機會。可蒼天有眼,他掉下來,並沒有被石頭或沙土砸了埋了,而是沒有多大損傷地活著。

「感謝蒼天,感謝命運,它們不知怎樣地調度變化,使我吳良心在如此小的機率下竟然還活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蒼天有眼呀。」

吳良心試著坐了起來。他用又手撐著地面,艱難地坐了起來。

頭還有有些暈。其次是全身的筋骨都好象在痛。要是在平時,那里痛了,吳良心都會去用手揉一下。可是現在不行,那些疼痛的地方,只要手一踫著,立即發出更加刻骨銘心的痛。

「這一定是皮肉就摔傷了。」

吳良心月兌掉自己的上衣,想看看自己是那里摔傷了,傷到了什麼程度。可以他月兌衣服的時候,每次踫到一次自己的皮肉,就發出一陣更大的疼痛。吳良心咬著牙,衣服被自己月兌了下來。

可是洞中的光線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是那處地方傷了。也看不清傷是出血了還是摔青了。看不見就看不見吧。眼不見為淨,還是看見了出血,吳良心真不知道怎麼來處理呢。

現在,吳良心決心要站起來了。因為,在這個黑暗的洞中,如果不活動,不去找出口,不去找吃的,在這里也只能等死。

吳良心先試著爬起來,四肢並用地爬起來。但是他失敗了。因為他的腿腳僵硬。當他顧一切地要爬起來時,腿腳便開始顫動,一哆嗦,吳良心一下從自己坐著的地方,滑向了洞的更深處。

當吳良心停下來時,這才發現,剛才他坐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麼洞底,這個洞也許就沒有底。剛才他坐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平台罷了。可糊里糊涂的吳良心,竟然把那里當做了洞底,還想著能從這里爬出去。可那里,是一段筆直的垂直的洞。就在那個小小的平台旁邊,是一個斜坡。吳良心就是從那個斜坡,滑進了洞的更深處。

怎麼會停下來呢?原來吳良心被一堆不知是細沙還是黑泥的東西擋住了。

光著的上衣,吳良躺在細沙中,感到全身清涼。身體舒服極了。他突然想起,女乃女乃牙痛或是身上那一部分發炎時,她老人家都是到村里的小河邊,挖一些細沙或臭泥回來,放在一個碗里,用一塊紗布包住,按在痛的地方,過幾個小時,女乃女乃的病也就好了。

「這里的細沙能不能治傷呢?」吳良心想。但是,就在這麼一剎那,吳良心又把自己給否定了,「不管能不能治傷,反正試一下也沒有什麼壞處。」

吳良心抓起一些細沙子,敷在自己的傷處。

疼痛立即減輕了。全身皮膚上的那咱灼熱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清爽的涼意。吳良心干脆月兌下自己的褲子,給腿上,腳上也涂滿面了泥沙。

真舒服呀。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舒服。它清涼而不寒冷,它立即使吳良心剛才的煩躁沒有了。一種賴賴的困意襲上了吳良心的頭部。吳良心干脆給自己的頭部也涂滿面了泥巴,以便使它也能得到休息。

吳良心睡著了。

當吳良心再一次醒來時,全身的疼痛消失了。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因為剛才月兌去長長褲和鞋子,現在走在這個這個滿是泥沙和苔蘚的洞中,反而不滑了。

因為全身沒有疼痛的折磨,吳良心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他現在在想,人在這個洞中,感覺不到悶憋,說明這時有空氣,氧氣民充足,這里有沙有泥,說明也有水,有水有空氣的地方,一定會有別的生命。如果找到了別的生命,一則是自己有了吃的,二則也可以發現它們進出的道路,說不定自己也就能從這里出去。他現在擔心的是倪艾,那個可憐的姑娘,昨天那麼熱情似火地把自己給了他,現在不知她怎麼樣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家,家里人不知怎樣地提心呢?還有,她基本上沒有在山里生活的經驗,她能從那個原始的森林里走出去嗎?她會不會在山上也摔傷了而動不了?她會不會遇見什麼野獸?如果沒有他吳良心,如果不是他吳良心闖進了倪艾的生活,那麼現在倪艾還可能是全校全班最乖的女生,是牛老師的紅人,她也不會到什麼玉龍山上來了,也不會被困在山頂,也不會……那個……哎,要真的說起來,是他吳良心害了她。因為她的心里也想著一個人,那就是他吳良心。因為愛他,所以她才看清楚出來的可怕,只有愛他,她才騙著父母和他偷偷地出來,因為愛他,因為想他,她不知耽擱了多少學業,費了多少心思。愛一個人,它的同義詞就是害一個人?多少美麗的少女在愛人的懷里變成了雞皮老嫗,有多少翩翩少年,在愛人的懷里變成了滿嘴口水的半身不遂的老頭子……可憐的倪艾因為愛上了他,吳良心,才落到了這個地步。

「我一定要活下去,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活著,為了自己,也為了倪艾,我一定要活下去。」吳良心在心里自己打著氣。吳良心現在鼓足了勇氣,朝前走著,他是在找洞的出口,也是在找一個小小男子漢的自信和尊嚴。

在半昏半明的洞中行走,可真是一種艱難的事。不過在洞中呆的時間長了,吳良心的眼楮已經適應了黑間,他能辨別出來那里可以走,那里不能走,實在不能辨別了,他就用手模索著走,有時腳就踢到了黑暗中的岩石上,腳尖生痛,可吳良心咧咧嘴,還是朝前走著。

吳良心這時想起老師講過的一個神話中的人物——夸父,一個古代的傻子,他不知為了什麼,就那麼傻呵呵地追著太陽。太陽高高地在天上行走,夸父就那樣在地上追趕著。他是把太陽當成了一只鳥,還是把太陽當成了什麼寶貝,反正是那麼地追著。最後,夸父渴了,他在涇河和渭河中喝水,水不夠,他又到黃河中喝,最後渴死在河南的鄧林。以前听老師講這個故事,他覺得夸父好傻,那太陽能追得到嗎?可現在,吳良心覺得夸父才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他就那樣一直面朝前地走下去,一直走到倒下為止。

在黑暗中朝前走的吳良心,他的心靈一直在被兩個念頭折磨著。一會兒是朝前走吧,不能倒下,為了倪艾一定要活下去,走下去;可走了許久,不見一點希望,一點光明,吳良心又想,「這是一個無底洞吧,而且吳良心憑感覺,知道自己不是朝出走,而是朝進走,也就是就越走離地面越遠。地球的直徑他是知道的。如果這個洞的另一個出口在地球的另一邊,那可怎麼辦?

「管它呢?不管洞的出口在什麼地方,反正我是要走下去。一直這麼走下去。走到沒勁了,走到倒下了,那就算完。要死,也要象夸父一樣,做一個頭朝前的男子漢。」有了這個想法,吳良心覺得平靜多了。是呀,人不管是對的想法,還是錯的想法,只要自己做出了決定,矛盾的狀態馬上結束了。可憐的那些煩亂的矛盾的人們,痛苦萬分,其根源永遠在于他們自己不能下決心,做出決定。只在心中有定,狂亂狀態也就沒有了,幸福也就能體驗到了。

親愛的的朋友,請原諒我寫出了這樣沒有意思的故事。這一章根本沒有故事性。其實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一個人在黑暗的洞中穿行。我只所以惹人煩地這麼寫下去,是因為我覺得我們在干一件別人沒有干的事時,就象是在一個黑暗的洞中穿行一樣,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甚至看不到自己的進步……有時馬上就要絕望了,有人就放棄了,當然也有傻子一個勁地干著……結果,還是別說什麼結果,我們每個人的結果都是一杯黃土,但是如果我們還活著,那麼就得有一個信念,然後一點一點地做下去。你現在在上學,學習的過程就是在黑洞中穿行;你現在在經商,模索新的經營方法,也同樣是在黑暗中穿行,總之,你要找到與別人不一樣的辦法,那就得忍受黑暗中模索的痛苦。至于有沒有前途,能不能感動上帝,那就不得而知了。前段時間,我讀毛爺爺的《愚公移山》,心里充滿感動。他老人家在最絕望的時候,寫了那篇文章。後來的結果,一個蘇聯,一個美國,幫助中國人民打敗了日本人。事情真象他老人家預言的那樣,所以他是大英雄。這不是我們的贊揚,而是那個摔死在蒙古的副統帥說的。看樣子,野心家也挺服毛爺爺的。因為毛爺爺是經歷過在黑暗中模索而絕不停步的一個人。經歷了這種大境界,他成為大英雄,理所應該。

吳良心就這麼走呀,走呀。走到最後,他的腳都感覺不到是誰的了,他的腿也麻木了。他現在的走,是為走而走,就象為藝術而藝術一樣。臉上的虛汗一勁地往出冒,嘴唇已經干裂了。每當感到難受時,他就那樣用嘴唇舌忝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慢慢地,他的眼楮半睜半閉,好象只是憑第六感覺在走。耳朵里嗡嗡地響。一開始,吳良心還以為是走出來了,是汽車的聲音。後來他停下來,仔細一听,什麼也沒有,只是自己耳朵里的一陣幻覺。眼楮也出現了類似的感覺。一會兒,他感到了有了亮光,一會又感到這光是桔紅色的,一會感到是藍色的……每當感到這些時,吳良心就停下來,休息一會,等這些幻覺消失了時,接著往下走。

人生的主題,西方人概括為等待,但這對于中國人不合適。因為要等待,你先得吃飽了肚子,又沒事可干,才可以等。中國的生活水平沒有達到這個地步。在中國,特別是下層,只能是干,只能是做,就這麼做呀做呀,一直做到了倒下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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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人生就是這樣。要探索新的領域,就得在黑暗中。熟悉的地方,倒是光明的,可那里,利益已以瓜分完畢。為了這些利益,大家用上了組織手段,用上了武力,用上了所有的媚術和智力。一個年輕人,一個單槍匹馬的人,在那里是爭不過那此先來的人的。先來的人,已經佔據了最好的位置,結成了最牢固的關系。

吳良心在黑暗中走著。

突然,他的眼楮被前邊的亮光刺激得睜不開了。開始他以為是幻覺,就停下來,閉上眼楮休息著。等到他睜開了眼楮,那強光還在,還是那麼地刺激著他的眼楮。吳良心吃驚了,「難道我找到了另一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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