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璧 第二章 解救歐陽樹一

作者 ︰ 宮希彬

歐陽樹一被綁架了。就在回家途中他被幾個蒙面人強行塞進了一輛黑牌金杯,根據監控,這輛車一路上故意繞著四環、五環轉了半個圈子,爾後開向房山區的方向。

歐陽芸芸晚上下班後,在客廳的茶幾上見到綁匪留下的字條,她第一時間就報了案。110指揮中心將案子直接移交給特警總隊,大隊長高陽點名劉乾帶領五組成員執行解救人質的任務。根據綁匪所留字條,地點是妙峰山半山腰的風波亭。這個亭子的位置太重要了,上山、下山的唯一通路必須經過此處,而且這個亭子居高臨下,方圓百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綁匪真會選地方,這無疑增加了特警隊解救人質的難度,對于劉乾而言,困難遠不止于此,風波亭離地面直線距離少說也有一千多米,斜面距離至少有二千五百米,就算射程最遠的美式M200「死神」狙擊步槍,世界紀錄也只有2300米,何況山腰風大,射擊的精確度和射程更受到嚴峻的考驗。如果試探慢慢接近風波亭,一旦被綁匪發現,人質的安全問題就不能保證。或許綁匪正是看到這一點,一個蒙面劫匪才會肆無忌憚地站在亭子里,耀武揚威。

劉乾示意黑貓、縣太爺等隊員不要輕舉妄動,劉乾分析說,這幫劫匪有恃無恐,絕對是有備而來。根據那個劫匪持槍械的姿勢和佔領的有利地形來看,即使不是軍人,也應該專門受過槍械訓練,他們綁架歐陽樹一是有組織有計劃地行動。劫匪決非一人,很可能還有至少一名同伙埋伏在其他位置,極有可能是厲害的狙擊手,目的就是狙擊特警強行出擊。劉乾為了證實狙擊手的存在,用望遠鏡仔細地查看一切可能藏人的位置,終于在一棵小樹叢里發現瞄準鏡折射的一點光亮,這點光亮哪怕是火柴點大小,在行家眼里都無可遁形。

鋪開妙峰山的山勢地理圖,劉乾在一些特殊位置不停地畫著符號,指著這些標記,劉乾點頭說道︰「這個狙擊手隱藏位置是精挑細選的,專業程度之高,幾乎超出了普通劫匪的身份。」

妙峰山屬于旅游山區,這個季節正好是旅游旺季,困在山上的游客不在少數,劉乾不得不給大家安排任務,一方面在山區入口設置障礙物,阻止外來不知情的游客進山;另一方面,打出一條醒目大橫幅,警告山里的游客保持安靜,不要盲目下山。

對解救人質沒有絲毫把握,特警隊不敢輕舉妄動。劫匪有恃無恐,故意玩時間游戲,雙方雖然劍拔弩張,但卻都按兵不動,竟然都僵持下來。劉乾看看表,已經對峙了整整兩個小時,如果再這樣耗下去,人質歐陽樹一年老體弱恐怕吃不消,萬一綁匪起了殺機,人質的生命就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劉乾呼叫總部,必須調來直升機空中支援,看看能不能在空中射程範圍擊斃劫匪。特警指揮中心負責人說,直升機可以派遣,飛行高度只有5000米以下,需要跳傘降落。

歐陽樹一為國家考古事業貢獻了大半生,是考古界知名人士,特警指揮中心最大的要求就是必須保證其安全月兌險。直升機無法空中靜止,狙擊手空中射擊精確度太低,空中射擊也非常危險,就是渾身是膽的劉乾也是沒有十分把握。月兌離直升飛機後必須跳傘降落地面,劉乾才可能擊斃劫匪,從而解救人質。問題是,降落傘接近地面之前萬一被劫匪發現,或者降落地面後被潛伏狙擊手察覺,劉乾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劉乾毅然回復指揮中心道︰「執行這次任務應該沒有問題,解救人質第一位,這是我們的職責,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保證一定將歐陽樹一成功解救。」忽然開玩笑說,「萬一我不幸殉職了,就希望討個烈士,埋藏在劉伯溫墓葬旁邊最好,和名人一起被瞻仰。」

指揮中心的話務員是個女同志,對劉乾說道,我會給你送個大花圈,就是不知道上面該寫劉乾還是劉伯溫,反正你們都姓劉,我就寫劉某某吧。

劉乾說,我說女同志呀,人都殉職了,你能不能給個響亮的名號?我看你干脆寫劉備吧,好歹響亮些。不知道是不是中心領導給搶過去電話,對著話筒說道,要不要再給你開個追悼會?滾犢子,趕緊執行任務,你要是敢殉職,我連石碑都不給你立。

劉乾嚇得一吐舌頭,心想又闖禍了,等執行完任務,回去接著開批斗會吧。

黑貓和縣太爺為劉乾著想,極力勸阻劉乾的冒險行動,二人苦口婆心說︰「你要明白,我們不能為了解救人質再搭一條生命,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實在不行,我們哥倆替你去,大不了你替我們哥倆收尸。」

劉乾樂呵呵說︰「放心吧,我劉乾有九條命,不到死的時候,閻王老子都不會要的。我跳傘技術和射擊成績都比你們好,經驗又比你們豐富,你們還敢跟我搶風頭?老老實實呆著,服從命令!」

劉乾交代,直升飛機到達妙峰山指定區域,山下所有警車必須拉響警笛,這樣可以掩蓋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黑貓負責用擴聲器大聲宣讀攻心政策,亂人耳目。縣太爺帶領警察盡可能搞一些虛張聲勢的進攻準備,目的就是吸引劫匪和狙擊手的視線。無論你們做什麼,只要降落傘降落地面之前,不被劫匪發現我的使命和行動,你們就是幫我大忙了。

半個小時以後,劉乾的降落傘在妙峰山上空徐徐降落,遠遠地看,就像一個黑色的大鳥俯沖而下。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轟鳴早已被山下警笛聲遮掩,山下所有警察像是螞蟻搬家忙忙活活、來回奔跑,都按指定位置進行交換部署,做好進攻準備,給綁匪制造緊張空氣。山上蒙面劫匪一時不明所以,持槍緊張地盯著山下。劉乾在離風波亭1000米範圍內安全降落,本來這個方向是背著潛伏狙擊手的,但是突如其來的一股風讓劉乾偏離預定位置,劉乾馬上意識到危險,情不自禁冷汗涔涔,就在降落傘落地一剎那間,狙擊手忽然察覺,瞄準鏡的亮光一閃,一槍擊中劉乾大腿,如果不是劉乾下落身體偏移,這一槍完全可以打中劉乾的腦袋。劉乾不敢遲疑,忍著疼痛,迅速潛伏到草叢里,槍指風波亭的蒙面人,瞄準和出槍瞬間完成,而後快速騰挪潛伏位置,躲避狙擊手的第二槍。蒙面劫匪在听見狙擊手第一聲槍響時,還沒有來得及任何動作,第二聲槍響後就倒在了劉乾的槍下,歐陽樹一失去控制,立刻趁機藏起來,狙擊手本來想先射殺歐陽樹一的,發現獵物已經不見蹤影,只好作罷。

劉乾有種直覺,這個狙擊手正在和自己生死較量,兩個人各展身手,不停地變換射擊角度和潛伏位置。短短幾分鐘,互有還擊,二人旗鼓相當,誰沒有佔到絲毫便宜。劉乾如臨大敵,全神戒備,估計那人壓力不輕,也不好受。山下警察蜂擁而上,黑貓和縣太爺也沖上風波亭。隱藏的狙擊手時間不多了,她有所顧忌,不得不含恨悄悄地退走了。劉乾看得出,這個人幾次施展冒險動作,無非想強硬突破自己的防線,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敵人不會如此冒生命危險,想必跟擊斃的蒙面人關系不一般。

歐陽樹一得救了。大家問劫匪為何劫持他,老頭子支支吾吾,沒有半句實話說︰「估計劫財吧,還沒提具體條件。」劉乾打死都不相信這個遭老頭子會是身價萬貫的主,難道這幫劫匪窮瘋了?驗尸報告已經出來了,被擊斃的劫匪已經確認身份,是俄羅斯駐華大使館官員居里中尉,歐陽樹一先前聲稱劫財的謊言不攻自破,試想,一個俄羅斯駐華官員會劫持一個兩袖清風的考古家,並索要錢財?劉乾找遍了整個妙峰山,也沒有發現狙擊手的身影,後來在山後斷崖上發現一條下山的繩索,在一個草叢里發現了一件銀色的絲巾,還散發著幽幽的清香,劉乾意識到這個棋逢對手的敵人是個女的,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也是一個俄羅斯人。

劉乾回到部隊,大家都紛紛前來為他慶祝勝利。高陽卻心情不好,不但沒見影子,連個最基本的祝賀都沒有,他這個大隊長做的可是過分了。妙峰山下,高陽在等一個人,他要和表妹普妮一起悼念居里中尉,居里中尉的死,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本想利用綁架事件刺激歐陽樹一的下一步行動,或者是逼迫他說出劉伯溫地宮秘密,但這個老家伙死活不肯透露,最後還搭上了居里中尉一條性命。普妮從一個小山坡後面走出來,她滿臉淚痕說︰「我們的養父不能白死,劉乾這個凶手早晚都會死在我的手里。早晚會的!」

高陽無限溫柔地望著傷心欲絕的普妮,安慰道︰「這是血海深仇,你一定會如願以償地。劉乾身手非凡,妙峰山上你們已經交鋒了,不要執意去冒險。繼續掩飾俄羅斯駐華記者的身份,找個合適機會,給你安排差事,我的身份沒有暴露,他的死期就不會太遠,但必須是找到劉伯溫地宮和天書以後。否則劉乾一死,你那張天書殘頁就是廢紙一張,地宮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打開,我們的夢想就會成為泡影。養父居里中尉雖然死了,我們活的人卻要繼續他的遺願——繼續尋找八卦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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