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離似乎在女皇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回憶,女皇過了好久才回過神,問道︰「寒若離你是什麼出身?」
「牛郎。」寒若離一點都隱瞞,「我從小無父無母自己長大的,在憐人館當了很多年的小牛郎。」
女皇好奇的問道︰「那你飽讀詩書又是怎麼一回事?」
「自學成才。」
女皇說道︰「很好,寡人絕對不會看錯人的,你雖然出身卑微,但絕對是個可塑之才,我封你為正二品大員,賜你良田豪宅,你還有什麼想要的麼?」
「有!」寒若離幾乎都沒有任何猶豫。
反而是女皇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她很想提醒寒若離,年輕人適可而止,不要太貪心。可是寒若離接下來的話,讓女皇大吃一驚,寒若離說道︰「請陛下收回成命,寒若離不願意為官。」
「為什麼?」女皇吃吃了很大的一驚,多少人想要當官賺錢耀武揚威呢,為什麼面前這個出身卑微的寒若離竟然是那麼的不屑一顧?
寒若離說道︰「我生性散漫,怕伺候不好陛下,我只想浪跡天涯,功名利祿如糞土,請陛下諒解。」
女皇是真的看不懂這個寒若離了,說道︰「我暫時給你三天考慮的時間,三天後你可以來找我。」
「告辭!」寒若離轉身走出去,他知道此時李靈敏一定在等著自己,出了如安宮,寒若離就被李靈敏的貼身侍衛帶去靈敏府了。這是寒若離第四次來到這里,什麼都沒有變。
女皇沉默了很久,再次來到金鑾殿,盯著那幅畫看的入了神,嘴里輕聲嘀咕︰「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斷腸人在天涯……斷腸人在天涯……」突然,女皇像瘋了一樣,上前抓起畫卷開始撕扯起來,一邊撕扯一邊憤怒的吼道︰「騙我!騙我!絕對不是這樣的,來人,把寒若離給我抓起來,打入天牢……」
「是!」貼身侍衛正要走出去,女皇說道︰「等等——」之後就沒有了下文,她沉默著,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長嘆一口氣,向如安宮走去。
寒若離永遠都不會知道,剛剛他差點死一次。
李靈敏見到寒若離,責怪的說道︰「你怎麼就不會圓滑一點呢?你在我面前無理也就算了,你今天面見的可是女皇啊,那是至高無上的女皇啊。」
寒若離滿不在乎的問道︰「那有怎麼樣?女皇不也是人麼?」
李靈敏無可奈何的搖著頭,「寒若離啊寒若離!我看你真的是活夠了,母皇把你找去說了什麼?」
「她給我封官分我良田豪宅。」
「太好了。」李靈敏得意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討得母皇開心的,怎麼樣?封官進爵的感覺不錯吧?」
「被我推辭了。」
「為什麼?」李靈敏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的麼?是你覺得官職太小?」
「不是!」
「那你覺得豪宅的位置不好?」
「也不是!」
「那是為什麼?」李靈敏實在想不通。
寒若離嘴角微微一笑,李靈敏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寒若離說道︰「我累了,想要休息可以麼?」
李靈敏很不高興,沉著臉問道︰「為什麼這次你見到我要這麼對我,我怎麼得罪你了麼?」
寒若離看了李靈敏一眼,他不想喝李靈敏再有什麼瓜葛,這個女人太可怕的,心機之深,讓寒若離感覺到渾身發冷。李靈敏看著寒若離的眼楮,問道︰「你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還是要問下去。」
寒若離說道︰「你是公主,你想要問話當人沒有人會拒絕,我不想做官是因為我還要去尋找凌千雪,我對你冷冰冰是我的錯,我現在心里擔心的只有凌千雪,一天見不到她我就心慌一天,你能理解麼?」
李靈敏听到這個理由,竟然信以為真,點頭說道︰「我懂!婉婷你帶著寒公子去休息吧。」
「是!公主。」于婉婷看了寒若離一眼,說道「請隨我來。」
靈敏府上,能住的地方很多,于婉婷卻給寒若離選擇了角落的一個房間,這也是為了方便寒若離,來到房間之後,于婉婷轉身關上門,對寒若離說道︰「寒大哥我已經打听到了,鐵掌寒冰就在這不遠。」
寒若離問道︰「他是什麼人?長得什麼樣?」
于婉婷說道︰「寒大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準備點酒菜,一會我帶你去看一眼,鐵掌寒冰他現在是皇宮中的紅人。」
寒若離看看天色,還不到中午,就算動手也是晚上的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鎖定目標然後好好休息到晚上。
沒過多久,于婉婷就回來了,帶回來可口的酒肉,一邊吃一邊對寒若離說道︰「吃過飯我們去拜訪鐵掌寒冰。」
「拜訪?」
「嗯!」于婉婷說道︰「鐵掌寒冰現在是皇宮內衛的總頭領,平日拜訪送禮的人不少,我們倆只要是去當成送禮的人,他就不會有防備,你看清楚他的樣子,晚上之前,我送一張內衛附的地圖給你……」說到這,于婉婷停頓了一下,嘆息道︰「我這麼做也不知道是對是錯,或許會害了寒大哥……」
寒若離很誠懇的對于婉婷說道︰「婉婷不要想那麼多,我真的謝謝你為我做這些。」
于婉婷低下頭,不知道怎麼面對寒若離,如果寒若離失敗了,受到連累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但是于婉婷早就把這些拋開了,寒若離的人格魅力讓她覺得,冒這個險——值得!因為于婉婷不是李靈敏,她沒有李靈敏的心機,她只把寒若離當成一個很好的朋友,當成一個大哥哥。
吃過午飯,于婉婷再三叮囑寒若離,千萬不要露出什麼馬腳,寒若離答應的好好的,跟在于婉婷身後去了內衛府。
內衛府修建的並不大,和李靈敏的九公主府相差甚遠,走到內衛府門口,幾個內衛攔住于婉婷,問道︰「什麼人?」
于婉婷沒有開口說話,亮出一個腰牌,那幾個內衛看到之後,馬上換了一種口氣,說道︰「原來是九公主的人,不知道有何指教。」
于婉婷客氣的說道︰「指教就算了。我是來找內衛府總管鐵大人的。」
內衛說道︰「請稍等,我去通報一聲。」
于婉婷也不生氣,只是在門口等著,這要是李靈敏來,肯定就直接闖進去了。內衛辦事效率果然快,沒過兩分鐘呢,那個內衛匆匆跑出來,對于婉婷說道︰「鐵大人請于姑娘進去。」
于婉婷大步走進去,寒若離則乖乖的跟在後面,小聲問道︰「這個內衛大人架子不小啊,九公主的人他都不出來接見?」
于婉婷小聲回應道︰「鐵掌寒冰以前也是八公主的人,現在八公主遠嫁到西域了,外人都以為是二公主一手操辦的,很多八公主的親信都被二公主給收買了,現在這鐵掌寒冰就是二公主的人,如果是靈敏姐來這里,他或許還會出來迎接,我只不過是靈敏姐身邊的人,他當然不會把我放在眼里。」
寒若離現在算是懂了一點,皇宮內的關系真是錯綜復雜。
徑直走到內衛府大唐,鐵掌寒冰正坐在桌前翻閱文案,看到于婉婷,也不站起來,只是隨口問道︰「于姑娘,九公主有何指教?」
寒若離听著鐵掌寒冰,憤怒一點點的滋生,鐵掌寒冰看起來五十多歲,胡須還沒有花白,一雙手卻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雙眼卻如鷹眼一般,目光由于婉婷的身上轉移到寒若離的身上,疑惑的問道︰「這位是?」
于婉婷轉過頭,連她都被寒若離此時的眼神嚇到了,寒若離的眼里釋放者無盡的憤怒,這種眼神盯著誰看,都會讓人感覺不自在。鐵掌寒冰的鷹眼也盯著寒若離,在寒若離的眼里,他看到了殺氣,偷偷的運氣功來。
于婉婷急忙說道︰「是這樣的鐵大人,九公主府上最近總是听到也野貓半夜哀嚎,找了幾次也沒找到,公主懷疑是有人故意的,還請鐵大人多安排一些內衛巡查,是夜貓就虛驚一場,如果是有人故意的……鐵大人可就失職了。」
鐵掌寒冰咳嗽一聲,說道︰「老夫知道了,今晚一定加派人手,回去請代老夫給九公主陪個不是,這是老夫的錯。」
于婉婷說道︰「那婉婷先告辭了。」
「好!」鐵掌寒冰並沒有起來相送的架勢,寒若離轉過頭的時候,眼楮都在瞪著鐵掌寒冰。
鐵掌寒冰看著寒若離的北影,心里疑惑不解,他沒有見過寒若離,入宮這麼多年,他也不曾過問江湖中的事,而寒若離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充滿了殺氣,這讓鐵掌寒冰很不理解,「來人!」鐵掌寒冰大叫一聲。
「鐵大人有有何吩咐?」
鐵掌寒冰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親信內衛,說道︰「你去查一下,跟在于婉婷身邊來的那個人是什麼人?查到了馬上告訴我。」
「是!」內衛退了出去,寒若離早朝時的表現已經轟動了整個皇城,想要打听寒若離並不難,內衛也沒有花費多大時間,就回來了。
鐵掌寒冰問道︰「查到了?」
「是!」內衛說道︰「這個人姓寒,名若離,是九公主引薦給聖上的,今日早朝出了不少風頭。」
「是他?」鐵掌寒冰的手明顯哆嗦了一下,仿佛寒若離的這個名字是洪荒猛獸一樣,不自覺的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