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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再醒來,已經到了離宮不遠,燕風一改剛才的暴躁,沒等她說就將她抱了下去,模了模她的頭,淡淡地說︰「回去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了,難受的話讓宮女去請太醫,嗯?」
略帶了命令的溫柔讓無憂不知道怎麼拒絕,點了點頭,轉身就要進去。
「等一下。」燕風緊走幾步,拉住她,無憂困惑地蹙眉,燕風抿了抿唇︰「你喜歡雲開嗎?」
無憂搖搖頭,燕風似乎沒看到,低啞了聲音說︰「他……他倒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你可以考慮一下他……」
他放了手,轉過身,無憂雖然覺得他怪怪的,還是忍不住叫道︰「你不知道十三喜歡他嗎?你是十三的哥哥,你該把這樣的好人留給她……」
燕風怔了一下,轉頭,無憂已經轉身進去了。燕風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矛盾中,無憂說的沒錯,他是丹菡的哥哥,有好東西應該先想著丹菡才是,他怎麼就忘記了丹菡喜歡雲開的事呢!
一心只想著司馬雲開性格好,家世也好,要是無憂嫁給他,一定會比跟著周文婧幸福的。
抬頭,無憂已經不見了,燕風抱住了白蹄烏,自言自語︰「怎麼忘了問,誰在等她呢,是衛襄嗎?那臭小子有什麼好,就算做了衛國的太子又怎麼樣?憂憂你真想遠嫁到衛國嗎?就算做了太子妃,又會幸福嗎?那臭小子到時娶多少妃子,肯定沒空照顧你,你身體又不好,去了還有命回來嗎?」
一串問題問的自己心煩意亂,他一躍上馬,綠窗也不去了,徑直沖到了司馬府。
「叫司馬雲開出來,就說燕風找!」在門口,他馬也不下,煩躁地指使一個門房去通報。
司馬家的下人認識他,一听趕緊進去通報,一會司馬雲開大步跑了出來,一見他就叫道︰「風你今天發什麼瘋,怎麼對公主那麼粗魯?」
「上馬,找個地方喝酒去!」燕風也不等他,調轉馬頭就先跑了,司馬雲開慌忙找了匹馬就跟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京城最大的酒樓,也是公子、皇子們最愛來的地方醉仙居,兩人上去,掌櫃的趕緊迎了上來。
燕風常年在外,掌櫃的不太認識,司馬雲開卻是經常見的。司馬家的少爺,哪能慢待呢!趕緊陪笑道︰「司馬少爺,是不是老地方?」
雲開點了點頭,拉了燕風過去,邊沖掌櫃的叫道︰「給我們兩壇好酒,其他的菜你看著辦!」
都是熟客,掌櫃的已經模清了他們的口味,不用多說就吩咐小二照辦,自己親自端了茶進去侍候。
掌櫃看燕風衣著華麗,長得又很養眼,多看了一眼,暗在心里揣測這是誰家的公子啊!
司馬雲開看燕風面色不善,怕掌櫃的又惹毛他,趕緊介紹道︰「掌櫃的,這是三王爺,很久沒回京城了,你看著有什麼好吃的,趕緊送上來。三王爺吃的好,我重重有賞!」
掌櫃接收到他的暗示,慌忙陪笑︰「好的好的,我這就去讓他們上快點。」
他走了出去,暗暗抹了把汗,原來這就是最近京城聞名的‘狼王’三王爺啊!這氣勢還真是強啊,不說一句話就讓人感覺壓力重重,要是說話,還不定有多威嚴呢!
司馬雲開看燕風冷冷地坐著,只好自己起身給他倒茶,邊問︰「拉我來喝酒,想說什麼啊?」
燕風眼一眯,面色不善地射向司馬雲開,一張口就興師問罪︰「你今天算怎麼回事?」
司馬雲開很無辜︰「什麼算怎麼回事?哦,你說向公主表白的事嗎?我……我實在忍不住了,你不知道,看到她為了別人來向我說媒,我真的覺得很難過,我怕再不說,類似的事情還會發生!」
「你……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無憂!」
燕風氣惱地叫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你不知道丹菡喜歡你嗎?當年還讓父皇給你賜婚,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丹菡!」
「風,這是兩個問題!」
司馬雲開板下了臉,嚴肅地說︰「當年的事你清楚,根本不是我向父親提要賜婚的,是丹菡怕被趙國選做妃子帶走,才讓你外公找我父親定的這個計劃。丹菡喜歡我,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歡,就算喜歡,那也只是和你一樣,將她當自己妹妹一樣的喜歡!和我對九公主的喜歡完全不是一樣,我是將她當女人……」
「行了,沒問你怎麼喜歡無憂!」燕風听不下去,司馬雲開雖然是自己的兄弟,可是那一句句將無憂當女人喜歡的話怎麼就那麼刺耳呢!
「那丹菡怎麼辦?」燕風苦惱不已,燕丹菡的性格他知道,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她不會任由司馬雲開拒絕的。
「丹菡會有別的人喜歡的!據我所知,
鄭嵎平還有杜家公子。竇公子都喜歡她!」司馬雲開一一例舉。
燕風無奈地看著他︰「你一點都不想考慮她?」
司馬雲開沉默了一會,才說︰「風,對不起!別的事我可以依你,這事恕我不能依你。丹菡是好女孩,可是不是我想娶回來做妻子的女人。我無法像愛一個女人一樣去愛她,請原諒……」
「我又不是不準你再娶別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丹菡要的也不是你的全部,娶了她,你大可以再娶你喜歡的女人!」燕風暴躁地叫起來。
正好掌櫃送酒來,司馬雲開尷尬地接了酒,等伙計上了菜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時,他才推了一壇酒遞給燕風,自己抱了一壇,嘆口氣說︰「皇上會將兩個公主都嫁給我嗎?誰為側妃?而且你不覺得這樣對丹菡不公平嗎?她有權利找個全心全意喜歡她的人!」
拍開封口,司馬雲開直接捧著酒壇喝了一大口,才看向燕風,淡淡地說道︰「而且,我只喜歡無憂,我不想委屈她,更不想讓人欺負她。她身體不好你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每次我听說她病了,心就很痛很痛!他們都說她活不長,我都相信了。每年我看著她又熬到了生辰,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希望她能熬到及笄,這樣我就能娶她進門,好好照顧她……」
「別說了!」燕風將酒壇啪地按在了桌上,看著司馬雲開,腦子里混混沌沌的,他只知道此刻他很羨慕司馬雲開。他可以將他的擔心,他的喜歡肆無忌憚地說出來。
而他,卻不能!
有誰知道,他……燕風,才是那個最擔心無憂的人!
每年她生辰,每次在外下大雪,他就擔心她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以冬臨死前的話總在這些時候鑽出來,像小蟲一樣啃噬著他的心,讓他每年都想回來,卻因為回不來,給她買了許多生辰禮物又一次次的寄不出來。
這種關心已經過分了!他知道,他很早前就知道了!可是他固執地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個皇兄對皇妹的關心!只是同在一個院落下的惺惺相惜!只是對她當年冒死救過自己的感激……
無數的借口粉飾著這種感情,就算變質了也不重要,他只是想在她有生之年好好關心她,不讓自己有遺憾……
可是……
還是這樣嗎?
他看著司馬雲開為情所苦而喝起悶酒,就覺得自己口中的酒也變得苦澀了。
憂憂……為什麼要長大,像以前不是多好,就沒有這些煩惱,他也可以想背她就背她!也不用被人逼著娶親,更不用面對別人搶走她的威脅!
做我一個人的小九不是多好!
爺會好好照顧你的!
燕風喝起悶酒,覺得自己有生之年還沒喝過如此難喝的酒。
「風,你會幫我的,對吧?」
司馬雲開喝多了,拉著他的手說︰「那個等她的人是衛襄吧?你去告訴她,做衛國的太子妃沒什麼好,衛襄將來會娶很多女人!我不會,我只要她一個就行了!我真的好喜歡她……」
喜歡是什麼?燕風以手撐額,司馬雲開說喜歡有很多種,他對丹菡是妹妹一樣的喜歡!他對無憂是女人一樣的喜歡!
自己呢?他對無憂的喜歡又是哪一種?